吴建问:“于溯呢?让他站我这来。” 于溯没反应过来,又被推向第二排,他与叶流撞了一下肩,手臂贴在一起。 那力度让叶流心空了半秒,他抿了抿唇,轻轻贴住了于溯的手指。 于溯动了一下,慢慢拢住,直至交叠。 ——他们并肩,十指紧扣地拍完了毕业照。 叶流望向镜头,终于对高中三年的即将结束有了实感,真的快毕业了。 他的心情说不上好坏,他和所有人一样,憧憬中带着留恋,留恋后又带着迫切,还有一点点的迷茫。 好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啊,那样的心境却一去不复返了。 他低头,摩挲于溯的手指,后知后觉应该变得纯洁,又慢慢松开。 人群散了,剩下是自由活动时间,杨昊举着相机,拉拢人,“老师,我要和你拍照,流哥,你俩也来,我们是老吴的真传弟子。” 吴建笑呵呵道:“确实,你没让我生过气,就是数学拖一点后腿。” “嘿我本来想选文科的。”杨昊挠了挠头,“但我可努力了,我模拟考第五名哎。” “高考保持,不会差的。” “嗯。” “我也要和学神拍,保佑我高考高分。” “排队排队…” 这个老师,那个老师,这个同学,那个同学,一张又一张,于溯漫不经心,是一个行走的配合机器。 叶流却累了,想走却被拽住了袖子,“嗯?” 于溯拉着他,“和我单独拍。” 叶流郁闷,开口说:“我想上厕所。” “一会儿还回来么?” 叶流没说话,于溯也没松手,他黯然说:“初中挺遗憾的。” “……” 叶流感觉自己败了,他竟然就这样跟着于溯走了,太难了,保持纯洁太难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于溯借了老师的拍立得,把叶流拉到教学楼边,手搭在他肩上说:“快点,看镜头。” 叶流想了想,手插着兜冷脸,望向别方。 照片很快便印了出来,于溯看了,笑:“你还挺酷。” “我本来就酷。” “哈?我觉得你娇气多一点。” “啊!你说什么呢!” 叶流瞬间炸毛,他勒住于溯的脖子,往下压,“你想死是不是?” 于溯沉着笑,躲了几下,掐住他的脸让他抬头,又拍了一张。 叶流愣了愣,抢他的相纸,“你还我。” “不要,等我看看。”于溯甩了甩,跑到阳光底下。 叶流包袱重得很,可不想留下什么黑历史,他扑到于溯身上抢,“不许看!” 于溯直笑,把相纸抬高,“好看,你这张脸也丑不了。” 叶流收回了目光,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公平,他举起相机,捏住于溯的脸说:“你也要。” “哈哈。”成片出来还挺好玩的,叶流欣赏了好一会儿,举起相机说:“再拍一张,我要当头像。” 于溯任他拍,道:“这样你的头像和壁纸都是我了?” “嗯。”叶流答应道。 于溯听了,半响才有了反应,“你不觉得哪里不对么?” “有么?”叶流暂时还没想到那层面,他笑说:“反正你也是要当明星的,当我先用了。” 于溯失落:“好吧。” 林莉回来时,正是灰蒙蒙的早晨,天气有点阴沉,她搓了搓手,却被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拦住了。 “莉莉,好久不见了。” 林莉定睛一看,手中的咖啡瞬间摔在地上。 那么多年了,何深没想到自己还真找对了地方,帽子挡住了他溜圆的光头,他端正了衣领道:“想不到吧,转眼都十年过去了,我出来了。” 林莉半眯起眼睛,“你想干什么?” 何深打了个响指,一步步走近,“叙叙旧情,不可以么?” “我们有什么情?” “那也不至于把我送进监狱吧?你敢说你没有主动过?” 林莉掐紧了自己的手臂,对这些往事只觉混乱又不堪,“你那时留着齐肩的长发,年轻时的眼睛很像一个人,谈谈情无伤大雅,上床就过了,懂么?!” “某个人?是哪个人,合着你一直把我当别人的替代?”何深掐住她的脖子,面色狠厉,“你凭什么那么对我?!” “咳!”林莉喉咙被捏紧了,扯着他的手臂道:“大街上,你敢么?” “你!”何深看了周围一眼,猛然松开手,“你等着。” …… 林莉扶住旁边的柱子,双腿瘫软地走回家。 ----
第48章 不知过了多久,叶流回来了,发现她老妈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试探地唤了声,“妈?” 林莉回神,揉着脑仁说:“帮妈把偏头痛的药拿过来。 叶流帮她拿了,还倒了一杯水,正想回房间,又被叫住。 林莉问:“音子呢?” 叶流:“你不是说你回来了就是你接?” 林莉大吼:“我说你就听!现在几点了!快去接!” 叶流吓一激灵,他挠了挠头,放下书包,“哦……” 叶音子在校门口等了好久,不见人来,决定自己走回家,哥哥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也长大了。 走过人行道,还在等红灯,斜阳落下,照在安全岛的一角,叶音子身边的影子摇摇晃晃的,她抬头,这叔叔喝醉了么? 身边的影子动了,何深恍恍神就要走过去,叶音子忙拉住,“哎!” 她握住何深的手,抬起头道:“红灯。” 何深打了个酒嗝,笑:“我打听过,你是林莉的女儿。”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妈妈。” 叶音子看变换了绿灯,正要走过去,回过头又问,“你不走么?” 何深一步一缓,仰起头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叶音子给了一颗软糖他,“草莓味的。” 何深缓缓接过,他捏着糖块自嘲道:“叔叔刚坐过牢,你怕不怕?” 坐牢?叶音子听得有点吓人,但她天生就胆子大,刚想说什么,手臂却被一拽。 叶流急道:“你和谁说话呢?” 叶音子手一指,“他呀。” 叶流看了他一眼,气问:“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别又跟哪个人走了!” “你干嘛老提那个事,都说我不会了!” 叶音子气鼓鼓,转身就走。 叶流扶额,默默跟在她后面。 倒计时20天,叶流过得忙忙碌碌,傍晚的霞光映在脸上,天上的云红橙蓝紫交杂。 压力好大,他拉着于溯又去那个庙,求个高考好成绩。 傍晚,又是淡季,庙里的人很少,观音像前,叶流双手合十,低头叩拜。 于溯看他如此虔诚,问:“许什么愿那么认真?” 叶流闭着眼睛说:“保佑你平安的。” 于溯心里酸酸麻麻的,他揉着叶流的脑袋说:“我不需要,多保佑你自己吧。” “你需要我什么?” “那可多了。” 于溯面对着观音像,有些抵触,他不认为这些泥巴制成的物件能帮他实现什么愿望,只是为了叶流,他愿意配合配合。 叶流见他认真了,抬头问:“你许了什么愿?” 于溯说:“名列前茅。” 叶流嘁了声,“看不出来,竟然比我还注重成绩。” “不是成绩。” “那是什么?” “秘密。” 庙里的钟声响起,叮咚咚~的余音萦绕耳朵,叶流拿了个签筒,摇晃,“上上签。” “啪嗒。”签子落在地上,于溯拿起,“百年好合。” “什么鬼?我要学习签。” 于溯握住他的手,按在签筒上,摇晃,签子掉落在他们之间,上面写着:“白头偕老。” 叶流怔住了。 于溯笑:“还挺有意思的。” 叶流失神,他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我记得这儿好像有关公?我们还在那拜过把子呢,走呗。” 于溯拒绝道:“你好无聊。” 叶流说:“满足我一下会怎样?” 嘶~于溯与他僵持了几秒,极不情愿地跟他去了,他们跪下,叩了一个头,“可以了吧?” 叶流按耐着心中雀跃,“再来一次。” “不要。”于溯想站起来,又被猛地抱住,“流儿。” 叶流可怜巴巴道:“求你了,我有愿望没许完。” “……”于溯投降,面对着红色的蜡烛,又叩了一次。 叶流和他一同叩下,一同立起,他说:“你转过来。” 于溯:“什么?” 叶流认真道:“最后一次,面对面的。” 面对面是什么意思?于溯没来得及思考,就被叶流按下去,俯身,抬头,额相互碰了一下,他怔住了。 叶流笑说:“拜了把子,你以后就得罩着我。” 这分明是成亲礼,他们还穿着校服,糊里糊涂的,于溯真的看不懂叶流了,“我没见过拜把子的仪式是这样的。” “我见过,就是这样。” 有人进来了,叶流站起来,给他们让位置,“我们走吧。” 走出庙门,对面是一个大公园,于溯去便利店买了两罐汽水,他冰了一下叶流的脸颊,叶流一激灵,想咬人。 于溯笑,和他坐在草坪上,“给。” 叶流顿了顿接过,“谢谢。” “谢?”于溯半眯起眼睛,使劲晃了汽水几下,对准某人拉开易拉罐,汽水喷出,叶流衣服瞬间湿了,“喂!” “少跟我那么客气。” 叶流拿起另一罐,摇晃在他面前边打开,于溯接了一脸,“噗呸!” 他抱住叶流,把脸上的水都擦这家伙衣服上,作势要往草坪上摔。 “哈哈等等……”叶流毫无还手之力,弯着腰直笑,“要洒了。” 于溯松手,让他坐好了,“书上有一个让汽水更好喝的方法。” “什么?” 于溯让他举起汽水,手臂互相穿过,“这样。” 叶流神色微动,手环着他的胳膊,一时恍惚,这种仪式不愧流传千百年,即使草率,但仰头的那一刻,就像定终生一样。 “好喝么?” “嗯。” 于溯拨开一颗糖,塞进他嘴巴里。 叶流木讷地含住,酸酸甜甜的,“挺好吃,什么糖?” 于溯自己也吃了一块,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道:“喜糖。” “嗯?” 叶流没听到,又似乎看出来了,他愣神了半响,低着头直笑,将糖块咬碎在舌尖。 杨小虹的生日聚会要到了,叶音子很想参加,但没有被邀请,“我们不是好朋友么?我的生日可只带了你!” 杨小虹咕咕哝哝,不乐意道:“你什么时候来我家都可以,可那天我爸爸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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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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