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闪过那些混沌画面,他和文青面对面挤在狭小的厕所隔间,外面就是在音浪中狂舞的人潮,他却在文青动作中情迷意乱的沦陷。 带有体温的液体黏在文青指间,他却丝毫不知羞耻地埋在那人脖子旁,嘴唇轻蹭那里敏感肌肤,像是在渴求对方施舍自己一个吻,就像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在黑夜里的吻。 他想触碰文青,用指间描摹对方身上成片的淤青,不带任何欲望地抱紧这个待人对事都有些疏离感的年轻人,他想窥探那双眼睛里的故事,了解文青的过去。 可就算酒壮人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抻着高潮来临之时把脸埋在对方颈窝沉重喘息,唯一敢做的小动作就是用唇峰磨蹭文青隐约可见青色血管的皮肤,似是轻吻,却只是来自少年人青涩的试探。 昨夜所作所为清晰涌现脑海,安昱珩僵直着背坐在那里足足发了五分钟的呆,这才用掌心捂住脸颊,他羞愧的有点想死,居然趁乱动了歪心思。 偷偷将手指移开缝隙,安昱珩透过指缝看向仍在昏睡中的文青,凌乱的黑发在枕间散落,乍一看上去有点像是炸开的黑色海胆。 双眉依旧紧蹙,就像是在做一个永远循环的噩梦,即便是紧闭双眼,不安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体现在那张脸上,文青很不安,安昱珩看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经常性熬夜的缘故,文青的眼底一层淡淡青晕,黑发交织的额角甚至可见崩起的青筋。 可能真是在做不好的噩梦吧,安昱珩犹豫许久,还是轻轻凑了过去,隔着被子他用手掌轻拍文青的后背,就和记忆里妈妈哄自己入睡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他或许应该叫醒文青,这样就能避免文青继续沉沦于梦魇困扰,可安昱珩并不想这么做,看着文青蜷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平缓的安抚而不是吵醒对方。 可是在触碰后没过多久,被子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文青扭动蜷缩成团的身体,似乎很抗拒其他人触碰自己:“…别碰我……” 安昱珩的手僵在空中,直到他听见文青的呼吸再次平稳,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就好像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出自他口,只是安昱珩自己的幻听。 他的手终是轻轻垂下,落在文青暴露在被子外的脸颊,指节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向那对紧皱眉头,他想替文青将眉毛展平。 可就在接触的一瞬间,那双紧闭眼睛毫无征兆睁开,被警惕和迷茫填满的冷冽视线如锐剑刺向安昱珩,但在看到面前人的面容后,文青又突然松懈下来,像是剑拔弩张的杀手在接收到任务终止般收敛住气息。 “……是你啊。”慵懒沙哑的声音脱口而出,声音主人显然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文青在被子里调整姿势,翻过身背对安昱珩,“我还要睡会,有什么想问的等我睡醒再说。” 安昱珩被说得一愣一愣,他“噢”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文青又一次沉沉入睡,这次他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连一个后脑壳都不肯留给安昱珩。 僵硬着保持跪姿,一直持续到膝盖和腿部肌肉开始发酸,安昱珩这才默默下了床,他在卫生间的蓝色水盆里找到自己不知所踪的上衣。 那件短袖被泡在有些浑浊的水里,狭小空间里充斥着呕吐物和洗衣粉的奇怪混合味道,看样子他昨晚被带回到这里后吐了,是文青替他扒下沾有污秽的短袖,然后丢在这里。 站在盥洗盆前用凉水冲脸,安昱珩觉得自己在这足以渗入毛孔的凉意中思维清晰不少,没好意思用挂在厕所的毛巾,他盯着满是水珠的脸,再次回到外面的起居室。 文青租住的房子是偏户,不论是视觉还是格局上都比他家要小,安昱珩赤脚踩在冰凉瓷砖上,有些小心翼翼打量起这间不大的屋子。 同样的老旧,甚至老旧程度要远超于他家的房间里,因防水不好导致脱落的白色腻子下裸露出灰败的水泥墙皮,家具也大多数刷着陈年掉色的漆,晨光穿过由花色床单制成的遮光性并不好的窗帘照进来,为这间老旧出租屋增添一丝不受期待的悲哀。 安昱珩蹑手蹑脚在屋里用视线寻找一圈,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挎包,他本想趁着文青睡着偷偷离开,可奈何找遍全身也没摸到自家的钥匙,如果包不在文青家里,那只有可能是落在了夜店。 四下搜寻未果,安昱珩只得摸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没有昨晚被带回文青家的记忆,甚至都记不清自己在离开夜店时是否还抓紧手机。 手指点击屏幕,手机依旧处于黑屏状态,安昱珩又转为按向开机键,果不其然地发现手机没电了。 怪不得一个电话也没接到,依照程慕那种性子,他突然不打招呼的离开必然会迎来对方密集的连环呼叫,现在这么安静,果真是因为关机导致一通电话也没接到。 安昱珩尽可能让自己一切动作放轻,他矮下身子在床头柜附近摸找,终于在藏在床缝中的插排上找到与自己手机匹配的充电线。 真该庆幸文青用的是这种三合一的充电线,他给手机充上电,坐在床沿默默看向包裹在被子里的文青。 感受不到任何声音,屋子里只有老旧空调的制冷器在呼呼作响,安昱珩打了个哆嗦,他隐隐觉得今天过后自己或许会感冒。 直到手机充满足够电量可以开机,安昱珩蹑手蹑脚拉开阳台的门,晨曦与盛夏的暖风让他感觉自己置身于母亲温暖的怀中,过了许久才觉得身上那刺骨的寒意稍微消褪一些。 手机在充电过程中已经自动开机,消息栏里是几十通来自程慕的未接来电,最新的一次还是在一个小时前,安昱珩摸了摸鼻子,点击那个红色的号码回拨。 提示音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就好像这一夜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守在手机前,重复做出拨打电话的举动。 还来不及解释,程慕焦急的声音就灌入安昱珩耳中:“卧槽!大哥你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接电话!我打了整整五十三遍啊!” 【作者有话说】 安小狗目前还只是望而止步,其实已经试图得寸进尺(摸脸,想亲亲) 周末愉快【要工作的社畜含泪说道】
第14章 泡面交情 有那一瞬间,安昱珩恍惚觉得程慕是那种恨不得把他装怀里揣着的老妈子型朋友。 就好比现在,他把手机听筒离耳朵远了些,以免对方悲痛的嚎叫穿透自己耳膜,震得本就宿醉的他脑仁疼。 “你现在人在哪儿!知不知道我因为担心你整晚没睡啊臭小子!”程慕的声音听起来既愤慨又幽怨,似乎还夹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心虚。 不过安昱珩并没有听出来,他不知道程慕在那杯酒里动了手脚,全然当做是自己不胜酒力,以老姐训练出来的白酒肚量没有喝得过洋酒。 “别操心了。”安昱珩担心声音太大吵醒文青,压低嗓音试图把程慕的问题敷衍过去,“我没事,你快去睡吧。” “你还没回答我,你现在在哪里?”程慕那边却是一副咬死不松口的架势,像是铁定了要亲耳听到答案,而那个答案必须是从安昱珩嘴里亲自说出来才行。 安昱珩眨眨眼,眼睛不自觉得看向遮光性并不好的屋内,他隔着木门玻璃望着床上那人,文青又换了个姿势,正仰面朝上,两条胳膊卷着被子胡乱举在头顶,看起来完全是乱七八糟的睡姿。 “我…在家。”抿抿嘴唇,安昱珩并不是谎话张口就来的那种人,可是他不想暴露文青的存在,不知道是否是私心作祟,他不想把这个人暴露在自己的同学乃至朋友视线中。 电话那边程慕发出一声揶揄:“噢?可是你家钥匙可在包里,你离开酒吧的时候忘记带包了吧,你确定是在家里吗?” 糟糕,忘记这茬了。安昱珩一下子被噎住,他用牙齿轻硌嘴唇内侧,好让自己因撒谎迅速升温的脸颊冷下来。 如果程慕知道昨晚的事情,依照他大嘴巴特性,说不准转天就要被其他人知道在夜店发生的那个秘密。 “……确实在家。”安昱珩有些蹩脚地圆谎,舌尖忍不住笨拙打结,“不过不是我租的这个家,我昨晚迷迷糊糊打车回家,我姐还训了我一顿。” 程慕显然对这套说辞持以怀疑态度,沉默片刻,他用鼻子哼道:“是吗?牛啊兄弟,都那样了还能自己回家,你没事吧。” “那样?我昨晚是什么样。”安昱珩敏感捕捉到程慕不同于平常的调侃,他借机反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随即传来程慕干巴巴的笑声,大概是因为心虚,心底那仅存的八卦之魂也在安昱珩的连连反问之下浇灭。 “等等,先别挂。”就在程慕搪塞着打算结束通话时,安昱珩突然叫停,“我去找你拿包,给我发个位置吧。” 跟程慕约好见面的地点,安昱珩再次进入被冷气笼罩的空调房内,毛孔习惯了外面挠人心弦的暖风,在突然的温度骤降下,安昱珩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想起自己那件浸泡在文青家厕所盆中的上衣,人有些傻在原地,那上面的呕吐物还没有洗掉,就算现在洗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 总不能裸着上身去和程慕见面吧,别说在远点的地方见面了,安昱珩隐约觉得自己连杉阳树路这条街都走不出去。 目光落在文青随意挂在椅背上的睡衣,安昱珩又看了眼正在昏睡的睡衣主人,在内心和自己做过斗争后,他还是探手将那件睡衣拿在手中。 睡衣是真丝棉材质,系扣开衫的款式,安昱珩原本以为像是文青这种性格至少应该是暗系风格,唯独没想到这人睡衣印花是童真派的蝴蝶结泰迪熊。 将那件皱巴巴的睡衣展开,安昱珩再三确认这睡衣确实是文青的尺码后,眼神中多了几分迷茫。 原本他是想向文青借一件能穿出门的衣服,哪怕是睡衣也好,可是手中睡衣有点过分可爱,至少在现在安昱珩还没做好能穿出去的心理准备。 他甚至把泰迪熊睡衣放在自己胸口比试,过于狭窄的衣筒直贴他健硕胸膛,除非是文青那种体型单薄的人,否则拥有肌肉的大体格男性应该无法将它穿在身上。 因为这似乎是件大码的女士睡衣。 安昱珩在心中纠结半天,他现在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好半跪在床上试图向睡衣主人求助。 轻轻撑在文青上方,他不敢靠太近,文青的眉头依旧紧皱,像是在抗拒所有人接近,安昱珩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听见自己用小若蚊音的音量叫道:“文青,文青。” 文青没有反应,只是眉头略微又凑得近了些,安昱珩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再继续得寸进尺的叫醒文青会是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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