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云下意识拒绝,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不行,太危险。” 说到底这是他的事,没道理让夏陵涉险。 夏陵一颗玲珑心,什么看不透:“这样更节省时间,算算,他们大概不是老弱病残也是上了年纪了,跑不过我的,何况……” “我真的想帮帮你,你就当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吧,哥?” 梁暮云看着他,不肯松口:“我从来没想过让你……” 话太难听,说出来就生疏了,他换了个说法:“夏陵,我把你当朋友,从来没想让你还什么,但你把我看得太高了,这样不对。” …… 夏陵的脸在听见朋友两个字的时候就黑了:“哥,我不可能把你当成普通朋友,我也没有朋友,也许你觉得你没做什么,但是对我来说你已经是不能用任何东西估量的了,别再说这种话了,我不爱听。” 梁暮云:…… 夏陵也没管他说不说话,嘴跟打机关枪一样突突:“反正你也一直把我当小孩子,你就当我不听话就好了,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和你闹,所以我也不会和你生气,但是事情我还是要做,你要是觉得我碍事,你就给我绑在屋里,不然我就要帮你,你管不住我。” 梁暮云:…… 眼看着说不会生气的人马上要喘不上气了,梁暮云赶紧起身绕道对面,坐在夏陵身边给顺气:“不生气这是干嘛,马上就要喘背过去了,一会不会还要哭吧,没不让你帮我,让你帮,别气了,说的话也太难听了。” 夏陵扭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梁暮云只好一边给他倒水一边轻声哄着,没想到最好用的招也不好用了,夏陵这次是来真的,他拿过梁暮云手里的水杯赌气的一口闷了,然后擦了擦嘴巴就回了房间。 当然回的是梁暮云房间,之前梁暮云生病,他们就一直一起睡。 梁暮云好笑的看着桌上喝得干净的水杯,笑着骂了句:“狗脾气。”也跟着进了屋。 具体事情怎么解决的不太清楚,只知道第二天夏陵得偿所愿的和梁暮云分开行动了。
第17章 一处阴暗的小巷,周围全是矮墙,夏陵躲在后面,要微弯着腰才能不露出脑袋,今天他负责跟着这个叫贺源的人。 他们人生地不熟,只能用笨办法,一个一个去找,这十几天他们排除了那张纸上三分之二的人,现在还剩下夏陵自己跟着的这个贺源,和另一个梁暮云跟着的叫章华的人。 他们两个,无论是身形,还是年纪都差不许多,甚至他们连出现在白城的时间都很相近,所以他们在做最后的判断。 夏陵连着跟着他好几天了,但奇怪的是,这个人没去过任何一家赌场,每天固定五点出门买菜,晚上太阳落山前再出来遛弯,他也没见过这个贺源的家人,他好像独立于这座城市之外,没有任何社会关系。 可,这不可能,一个人没有任何社会关系,这太奇怪了。 晚上九点,毫无意外的,屋内灯又熄了,这个贺源不仅社会关系简单,生活也规律的可怕,每晚九点半必熄灯睡觉,起初夏陵以为他是声东击西,怀疑自己不够小心被发现了,就又换了个地方蹲了两个小时,可惜连只狗都没出现过。 要么进去看看…… 这件事他不是第一次想了,但是梁暮云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自己不说…… 夏陵站直身体,脚下蠢蠢欲动,突然,在他准备行动的下一秒,一股力量从身后按住了自己,他僵硬着,慢慢低头看向肩膀,是一只手。 月黑风高夜,夏陵凭空吞咽了一口,额角一滴冷汗刷的掉了下来,正巧打在了那只手上,他站着没动,也没敢回头。 是谁? 他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村子里的人,贺源,贺源的同伙,是谁? 怎么办? 要真到了那一步,他的后腰处,放着一把刀。 但背后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两人僵持着,剑拔弩张之下,夏陵鼻翼微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很温暖,和他每天闻到的味道一样,莫名让人感到安全,他猛地松下气来,闭了闭眼说道:“你怎么来了,哥。” 没错,背后的人是梁暮云。 梁暮云声音凉凉的,并不像夏陵记忆中的那么温暖:“我不来,你就要进去?” 夏陵沉默一秒,瞬间否定:“……没有” 完了,又被看穿了。 梁暮云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转身,也不让他看自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姿势,对峙了很久,久到让夏陵以为这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终于,他败下阵来,牙齿扯着下唇的一块软肉磨了磨,说道:“好吧,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行动。” 梁暮云不肯轻易饶过他:“记得自己是怎么和我保证的吗?我跑的很快,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这都是你说的。” 夏陵闭了闭眼:“是。” “做出的承诺,就要遵守,这是为人之本。”或许这是梁暮云觉得自己能说出口最重的话了,“另外,我不喜欢别人骗我,记住,没有下次,回家吧。” 肩膀上的力量消失,夏陵心头一空,觉得自己完蛋了,但下一秒,右手处又传来温热,他的手腕却被握住了。手腕处传来的力量不大,牵引着夏陵,奈何夏陵根本也不想反抗,顺从的跟着梁暮云走。 梁暮云拉着人走出了巷子,后面的人没有丝毫挣扎,这极大的安抚了他,其实这些年随着年纪的增长,梁暮云收敛最多的不是脾气,而是他骨子里可怖的掌控欲。 年轻时,不管是人和东西,但凡是他盯上的,划在自己圈子里的东西,没人能动,纵然是现在,他也习惯让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可控,这是他没办法改变的。 所以,他这是把夏陵,这个起初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少年,早就划进了自己的范围。 虽然这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是他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受控了。 直到回到家中,梁暮云终于放开了夏陵,手下蓦然一空,他虚虚又抓握了一下,才收回了手。但夏陵站在玄关处,低着头不换鞋也不动,就这么站着。 梁暮云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皱着眉问道:“怎么?” “……对,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都会听你的话。”夏陵声音压的很低,小声的,小心翼翼的。 夏陵在害怕。 梁暮云一眼就看出他在害怕:“你怕我。” 夏陵匆忙摇头否认:“不,我没有。” “我话说的重了?”梁暮云下意识声音柔了下来,走过去拉他。 夏陵张了张嘴没说话。 梁暮云看着他无奈一笑:“可纵使你委屈,下次有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要凶你。” 夏陵无措地抬头看他,往往他和今天一样,梁暮云都会妥协,来哄他,说一写他爱听的话,但这次,梁暮云不肯说了。 不肯说了怎么办…… 梁暮云当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得让夏陵知道,不是什么事情使点小手段都能在他这蒙混过关的。别的都可以,但第一优先级就是,他不能不拿自己当回事。 不过,也够了,不能一直这样吓人,毕竟关于这趟旅途,夏陵一直都没有什么安全感,熟悉梁暮云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就要叫了,他可不是这么对他们的。 “好了,你不是保证没有下次了吗?我相信你。”梁暮云说完还拉着夏陵的手摇了摇,典型的在把夏陵当孩子哄。 夏陵倒也不是没有羞耻心,他侧了侧身小幅度反抗了一下,然后又保证了一遍:“没有下次。” 梁暮云无奈笑笑:“好,那咱们俩说说今天的进度?” “嗯。”夏陵的声音还是有些闷,“你今天怎么这么早结束?” 梁暮云跟着的那个人比夏陵的离的远,往常都是夏陵先到家,今天梁暮云竟然还能过去接夏陵,应该是结束的很早。 梁暮云说起白天的事:“嗯,那个人不是丹生,丹生应该本来就是白城人,只是中途去了哈城,今天无意中得知,那个章华,籍贯是吉林吉林的。” ?那就只剩。 “可……”夏陵想起贺源,这个贺源真的不像一个赌徒,但好赌之人怎么可能轻易收手,输了就想赢回来,赢了就想赢得更多,他们不知道赌场的弯弯绕绕吗?他们只是狂妄的觉得自己是那个天纵之才。 梁暮云这些天一直都在听夏陵和自己同步贺源的事情,他自己是没见过那个贺源的,但…… “其他的人都排除了,那么就只剩他了,再不可能,都只能是他。” “那那个赌场老板……”夏陵心下疑虑,那个老板提供的线索可信吗? 梁暮云不是没想过,但是既然相信了,就不去怀疑:“做生意,骗了一次就没下次了,没人想和不诚信的人合作,况且,他坑了我那么多钱,应该还是有些良心的。” 夏陵习惯性的怀疑所有人,似懂非懂的点头:“知道了,那就是那个人,但为什么没有破绽?” “会发现的,只要做过就有痕迹,明天咱们一起去。”梁暮云说道。 夏陵看着他重复:“只要做过就有痕迹?” “嗯,小时候小成爱看侦探小说和警匪片,经常引用这句话。”这是梁暮云既那次在哈城后,第一次提起梁暮成,原来他从来都忘不了。 当然他也没想忘,毕竟就这一个弟弟,没道理因为自己的难过,就要把人家忘了,那样估计梁暮成要来梦里打他,他可打不过。 只要提到梁暮成,夏陵便不知道说什么,生命对他来说其实没那么宏大,毕竟以前十八年,他不会因为谁死了就横跨大半个中国,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疼梁暮云。 “那……” 梁暮云回神:“什么?” “我没看过,你能陪我看吗?”夏陵不太好意思的说道,“就你说的那些小说或者电视。” “?”没想到他说这个,梁暮云怔愣了一下,然后眼神复杂地看向夏陵,“好,过来。” 就这么,两人蜷在沙发上看上了悬疑电影,这电影梁暮云是第二次看,基本节点都知道了,难免觉得无聊,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夏陵抱着膝盖坐在他旁边,倒是津津有味。 纵使是悬疑为主,但现在的剧目难免会涉及到一些情情爱爱,但夏陵对这方面的了解几乎为零,所以,当投影幕布上播放着男主女主一吻定情的画面后,夏陵歪了歪头,看向了旁边的梁暮云。 此时,梁暮云已经睡着了,所以并不能察觉到夏陵的视线,夏陵也更加明目张胆。 所以,梁暮云也会和别人这样吗? 这代表什么?两个人在一起都要这样吗? 夏陵心里想着,像是着了魔,他慢慢撑起身体凑了过去,怕离的太近梁暮云会醒,他还屏住了呼吸,一触及分,梁暮云的嘴唇很干燥,离的近了,梁暮云身上的味道更加清晰,像是自己身上也染上了同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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