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绥一愣:“这么好说话?” 迟阙轻嗤:“你都看过我跟他俩撕破脸了,这点事情也不算什么。” “他俩离婚以后,带我最多的其实是我爷爷,朗格猫头鹰是我爷爷最喜欢的腕表系列,他曾说过,要买一块作为我的中考升学礼物。” 他的语调十分平稳,仿佛在讲述的并不是已经离世的唯一亲近的长辈。 云绥安静地倾听,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渐渐爬满心头。 “那个款式就是迟为勉今天带来的那款。”迟阙微微一笑,仿佛在为他答疑解惑,“他是故意给我看的,提醒我老爷子虽然给了我和他平起平坐的股份,但他还是我的监护人,还有暂代的权力。” 云绥万万没想到一块表还能牵扯出迟家家产的事,整个人都呆住了。 “所以你说你要回迟爷爷的老宅,迟叔……迟为勉才那么反对?”云绥努力转动自己脑袋里的浆糊来理顺逻辑,“不会是迟爷爷的遗嘱,转让书什么的在他留给你的老宅那边吧?” 迟阙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云绥的CPU都要烧了,结结巴巴地追问:“那虞阿姨呢?是因为后悔当初离婚的时候不要你,所以来弥补?” “想什么呢?”迟阙失笑,“她也许确实有这种纤细敏感的情思,但投注不到我身上,她更在乎我外婆对我的看好。” 见面前的人又陷入迷糊,迟阙单手托着下巴微微勾唇:“我提醒你一下,虞兮和她弟弟是同母异父,我外婆是当时海城老贵族家庭的独生女,而虞兮当初跟我外婆闹掰过。” 云绥醍醐灌顶。 他沉默了几秒,想了个不太贴切的形容:“所以你算是,商业联姻双方权力争夺的工具?” “你这用词有点太小说了吧。”迟阙很轻地笑笑,声音有点模糊,“不过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错?” 云绥默默把另一份烤面包往他面前推了推:“吃吧,给你点的,别把自己虚死了。” “谢谢。”迟阙象征性地咬了两口就起身准备去结账,“我找个钟点房睡一会儿,帮你叫个车回去?” 云绥原本打算就这么回去,但看着他苍白的脸,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报到那天他在奶茶店遇到迟阙时对方疲惫的样子。 一节课上完像被吸了精气一样,什么学生这么难教? “算了,我和你一起。”他听见自己像抽疯了一样说。 迟阙明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没带钥匙,我爸妈估计现在也没回去。”云绥飞快地给自己找好接口,有虚张声势地大喊,“你得负责房费啊!” 清理餐桌地服务生闻言立刻抬头,看向两人的目光相当复杂。 迟阙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扯着云绥的袖子就往外拉:“快走吧你!” 直到被拉出餐厅,云绥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令人震撼的语句。 “你知道刚才那个服务生在摸手机吗?”迟阙又气又好笑,忍不住吓唬他,“我都害怕咱俩直接被扫黄大队的抓走。” 云绥百口莫辩,从耳垂到脸颊红成一片,小小声嘟囔:“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啊。” “而且你也不是女生呀。”他底气不足地辩解。 “怎么?你还挺遗憾?”迟阙脑细胞烧没一半,口不择言:“还是说你想试试谁是女生?” 云绥猝不及防遭受魔法攻击,整个人差点炸掉,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迟阙:“……” “我烧懵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锤了锤脑袋,“对不起。” 云绥又默不作声地凑过来,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股难言的尴尬和窘迫弥漫在两人周围。 “先找个酒店吧。”迟阙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一边揉一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再晚一点我就没有休息时间了。” 云绥张口结舌,只能默默点头。 所幸这边也是个小型商业区,酒店并不算难找,两人走了几步便找到一家环境不错的。 “两个大床钟点房,谢谢。” 他刚和前台说完,云绥就伸手打断他:“不用了,一个双床钟点房就好。” 迟阙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愿意跟我一个房间?” 沉默了一路的云少爷冷哼一声:“我不管你,你烧死算谁的?” 迟阙实在没什么力气和他逗趣,只好笑笑表达谢意。 一开房门,他就径直躺倒在床上。 虽然烧的不高,迟阙身体素质也不错,但不知为何,吃了药见效仍然缓慢,他几乎沾床就睡。 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额头。 凉爽的触感镇住升高的体温,让他阵阵钝痛的脑袋渐渐安稳下来。 “谢谢。”他闭着眼含糊不清地说。 直到他彻底睡着,云绥才把冰水拿开爬上另一张床,轻声回答:“不客气。”
第21章 天价替班费 云绥是被一阵闹铃声吵醒的。 他午休睡眠浅,又换了地方,几乎一有动静就睁了眼。 迟阙正蹲在床边系鞋带,听到他起床的窸窣声抬起头,轻声问:“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他的语气十分柔和,低沉温柔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安抚,几乎要让人错觉是哄劝。 云绥还有点迷糊,鬼使神差地顺着他的话躺下了。 迟阙站起身正要出门,床上的人突然弹起来。 “你要去上家教课了?”云绥抓了抓睡乱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他,“就你中午那个德行,你去误人子弟?” 看来这是清醒了。 “那怎么办呢?”迟阙背靠着电视柜挑起眉,歪着头轻笑,尾音上扬,“你替我去吗?” 云绥哈气打到一半当场呆住,一双桃花眼差点瞪成杏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你真的烧傻了?” “开个玩笑。”迟阙一讪,捏着房卡在他眼前晃了晃,“休息好了直接去退房,我先走了。” 他弯腰把房卡放在云绥床尾,正要直起身,手腕忽然被人握住往下一拉。 迟阙连忙用另一只手撑着床稳住身体,拉他的人却凑过来用掌心盖住他的额头。 这个动作下云绥就像是主动钻过去被迟阙半压在床上,但两人一个毫无防备,一个另有主意,根本没有意识到过近的距离。 “不是,你的白细胞这么脆弱吗?这点烧现在还退不下去?”云绥一边试体温一边嘀咕,“你体质这么差了?” “可能太久没生病了吧。”迟阙满不在乎地站起来,“久不生病的人生病确实会更难好一点。” 云绥跳下床瞥他一眼冷笑道:“活该。” “也许是有点。”迟阙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所以能不能请你替我上个班?工资都给你,我坐旁边陪着。” 云绥喝水的动作一滞,举着矿泉水瓶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 很难想像面前这个求代班的“社畜”跟餐桌上那位“五十万的表不贵”的少爷是一个人。 “你看我像傻子吗?”他把瓶盖拧好搁在一边,“我又不缺钱,你给我五百块钱就想让我受一下午气?” 谁不知道辅导功课废命啊。 他伸手拍了拍迟阙的胸口,把人轻轻推到一边:“身体不舒服就请假,相信我,对面小孩会欣喜若狂的。” 云绥正要进洗手间时,背后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点伤感:“那小孩的父母要求很严格的。” 云绥扶着门框停了一下,没说话。 他刚抬腿要往里走,某人又惋惜道:“这是我能找到工资最高的了。” “这个家教的工作就非要不可吗?”云绥没好气地转身,“你还能缺钱?” “未来可能会吧。”迟阙叹了口气,表情落寞,“我估摸着我一上大学就会因为选专业被停卡断生活费吧,现在攒点。” 云绥绷着脸瞪了他几秒,大步上前摊开掌心道:“三倍工资,我帮你把饭碗保住。” “嗯?”迟阙一愣。 “怎么,不乐意?”云绥挑起眉,“现在是你在求我!迟少爷不至于连一千五百块钱都没有吧?” 迟阙又叹了一口气,为难地摇摇头:“说实话,我从小没有固定零花钱,基本每一笔走账都要跟迟为勉解释,你跟我多要一千我还真有点……” 云绥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望着他。 谁能想到,迟家长子表面风光,实际上从小就只是一具倍受控制的傀儡呢? “算了算了!”他咬着唇瓣烦躁地摆摆手,“你工资给我,遇到教不会的你亲自上,剩下的我帮你。” 迟阙这回是实打实地怔住了 他本意只是想随便演一演逗逗云绥,没想到这人居然真会答应。 云绥自己说完以后也觉得浑身不自在,只好嘴硬给自己找面子:“你要是不乐意就自己烧着去,大不了我给洛予桐打电话去收尸。” 迟阙感觉自己的良心遭到了谴责,沉默了一下踌躇地问:“要不,那块表就当我给你的代班费?反正迟为勉也拉不下脸要回去,你就说我坚持要送你。” 这次换云绥震惊了。 “你真给我?”云绥指了指那个精致的手提袋,“五十万,你确定?” 转赠给他不是只是迟阙紧急救场的手段吗? “这有什么。”迟阙微微一笑,调侃似的拖着调子低吟,“云少爷的时间千金难买啊。” 云绥被他说的耳热,一阵莫名的羞耻席卷心头。 那人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继续:“五十万买你一下午,云绥同学,赏个脸吗?” “滚蛋!”云绥热着脸从他手里一把抢过房卡,踹了一脚这人的小腿,“你走不走?我反正不介意迟到扣你工资!” 回答他的是一声低笑和身后平稳的脚步声。 两人玩闹似的换了个班,开门的洛予桐当场楞成一根棒槌。 “学长,我记得我只有一位老师。”洛姓同学捏着笔冷静地问,“是我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云绥按着迟阙打印的教案和习题飞速圈好题目,头也不抬地回答,“你现在也仍然只有一位老师。” 洛予桐的目光在身后那位坐在椅子上监工的迟姓学长身上转了一圈,心说我瞎了吗? “怎么了?有问题?”云绥合上笔,敲了敲他的书桌,“他第一我第二,他能教的我一样能,你担心什么?” 洛予桐默默转回头:“也没有担心。” 只是有点不习惯。 不过刚才那两声频率乎一模一样的敲桌声顿时让他习惯了。 云绥在家教这项活动里当了十几年的学生,一朝角色转变为老师,虽然嘴上嫌弃是替人上班,实际心里满是新奇。 趁洛予桐做题的功夫,他已经把迟阙给他打印的二十多页材料全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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