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雾学长好。 冒昧来信,不好意思。如果给您造成了困扰,请麻烦您把信件放还至收发室,我不会再来打扰您。 中秋晚会上,我被学长的歌声深深打动,不知道以后的学校活动有没有机会再听到你的歌声,虽然歌词听上去是甜蜜的情歌,但情感又好像很寂寞,非常动人。本来以为是我不知道的流行歌,但问了周围的同学,他们好像也都没听过那首曲子,难不成是邱雾学长自己写的吗?太厉害了! 那天之后论坛里有一些不好的声音,但是学长不用管他们!他们肯定是嫉妒学长的才华!学长,你以后如果要去做歌手的话绝对会出名的,肯定会万众瞩目,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 写至此敬礼好像有点太沉重,天气冷了,希望学长注意保暖。 ——你的小粉丝”
文字里透露着崇拜,还有天真和傻气,邱雾看完没什么波动,但这人的字还挺好看的,信纸好像还有淡淡的花草香。 他懒得去收发室跑一趟,干脆把信件随手一塞,不再管它。 半个月后,小白下楼拿外卖,顺手帮他又带来一封信,装了一片银杏叶书签,信里说是他自己做的,不知道邱雾看不看书,还说了今年的秋天好冷,实在想不出冬天再降温会变成什么样,最后又重复一遍,如果不想再收到信的话,请把信件放回收发室就好。邱雾依旧读完,盯着那只银杏叶书签看了一会儿,把两样东西又随便塞去哪里了。 再过了两个星期,新的信封变成了褐色的大号信封,里面鼓鼓囊囊的,塞了四块曲奇,信里说是他自己做的,不知道他收到的时候还新不新鲜,让他观察一下再吃,又提到圣诞晚会的节目报名开始了,希望能再听到他唱歌。 饼干他吃了一块,有点太甜,就把剩下的分给王澈他们,信件一如既往,找了个地方随便塞了。 信件一封一封地来,室友从一开始的起哄到最后已经麻木,下楼的时候自觉地去帮邱雾看看有没有omega给他的信,又开玩笑地说邱雾是渣男,收了那么多信都不知道给人回一封。 邱雾笑着骂王澈:“滚,他不署名,我怎么回信?” 然后又把新的信件塞在一堆课件和曲谱下面,看得王澈啧啧叹息。
半年后,那些当初被他塞得乱七八糟的信已经被他花了三天时间翻找出来,仔细地放进个装月饼的铁皮盒子里收好,他也在一个下午被写信的人当面告白,开始了人生第一段恋爱。
窦钰春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这段故事,感到熟悉又陌生:“啊?” 当时除了他,还有别人给邱雾写信送饼干送书签吗? ---- 信是小春写的,但和邱雾交往的人就不是小春啦,被人冒领的小春宝宝 来猜猜下一章小春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哭
第18章 18 “你会抛弃我吗?”
六年前的秋天。 秋风萧瑟,叶片零落,宿舍旁边那棵银杏树掉了不少金叶子,学生有意绕过,不去踩踏,于是银杏叶在树干下汇成一片金色的海。 窦钰春搓着手哆哆嗦嗦打开宿舍门,抱怨今年秋天怎么就这么冷,老旧的羽绒服间跳出一根白色的绒,被他自己揪掉。 他不喜欢这件羽绒服,太薄,太小,也太过时,穿了六七年,也差不多该换一下了,同班上有个男生穿的长款的加拿大鹅,又轻又时髦,他偷偷拍了张照去淘宝上搜一下,发现要一万多块,转而去搜索暖宝宝,优惠期间下单了一整包,九十九块八买六十片,用到明年绰绰有余。 很快了,还有三年读完,等他自己工作了,不用当家教赚这一两百块的,慢慢就会有钱的,被挑中演戏的话那就更不止了。 田晓樟从门外走进来,一声不吭,窦钰春刚想打招呼,就发现对方把两只爪子举起来,他躲闪不及,一下子被田晓樟两只冰冰凉的手塞进脖子里,冻得吱哇乱叫。 “哈哈哈哈小春!看把你冻的!”田晓樟笑得不行,“真这么冷啊?” 窦钰春敲了他一拳:“当然了!你知道我最怕冷了!” 田晓樟笑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副毛线手套递给窦钰春:“喏,送你这个,原谅我吧?” 纯黑的毛线手套,摸着柔软又保暖,要两三百块,窦钰春绝对不会花那个钱去买的,身上那件羽绒服也是,他从高中看着窦钰春穿到大二都没换新的,又知道他怕冷,于是找个机会给他送个小礼物。 他骗窦钰春这副五十块,对方接过手套还没几秒,眼泪就夺眶而出,扑上来叫道:“呜啊啊晓樟你最好了!” 第二天就是中秋,他们宿舍人本来就不够,只有三人,另一个和他俩关系一般,好像假期是要出去玩,田晓樟回家过节,要留他一个人待在这儿三天,不知怎么还让他骤然有些伤感。 田晓樟一边整理东西一边不放心他:“那我等会儿就走了?你一个人没事吧?有事打我电话听到没?怎么还在哭啊小春?” 窦钰春擦着眼泪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要故意恶心他:“没事的晓樟哥哥,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把这副手套当作是你,想你了就拿出来看看~” 他把手套贴在脸颊蹭了蹭,看见田晓樟一脸鄙夷,破涕为笑:“好了,你快回去吧,阿姨要想死你了,我能有什么事,大后天晚上不还有中秋晚会吗,我这两天报名了志愿者去帮忙搭场子,很热闹,不会有问题的。”
然后在中秋晚会上,他拿着学生会请的蜜雪冰城,听见了台上的吉他弹唱,匆匆一眼便是万年。他连照片都没顾上拍,还好论坛里不缺邱雾的照片,他做贼一样存了几张,晚上翻来覆去地看。 两周后,被他写坏二十几封的信件,让他趁着没人注意丢进了收发室。 一天后,他假装无意路过收发室,发现信件消失了,他欣喜若狂,跟田晓樟报告喜讯,得到闺蜜连环拷问:“你真就这么喜欢他?你知道他什么了就喜欢他?万一他是个负心汉,是个渣男,万一他讨厌omega怎么办?” 窦钰春是个十足的恋爱脑,摸着头笑道:“不会的啦,那个时候再说就行。” 孺子不可教也,田晓樟特意拿了零食包装纸放到人中部位当胡子,给他表演了一下什么叫气得吹胡子瞪眼,然后放狠话:“你等着吧,啥时候被人伤到了别来找我。” 但他俩都知道,万一窦钰春出什么事,田晓樟永远是第一个冲出去帮他讨公道的。
窦钰春连续两周偶然路过收发室,都没见对方把信件退回来,这才敢把下一封信放过去,这一封里放了银杏叶做的书签,他怕地上的叶子有人踩过,专门去那棵树下等新的叶子落下来,叶片有一个小缺口,很可爱,书签不用花钱就能做出来,也是他现在能送给邱雾学长的最好的东西了。曲奇是去田晓樟家里玩的时候做的,偷偷藏了两块塞进信封里,也不知道他觉得好不好吃。后来他想织围巾,却发现漂亮的毛线也贵,要织出花样来更不容易,学了小半个月,最终还是放弃了,想着明年冬天攒点钱给学长买一条。 明年啊,还有好远,或许明年送一条好一点的围巾,那个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学长面前,亲手交给他,告诉他这一年来写信的人是自己。 田晓樟爬下床,拍了他肩膀一下,疑惑道:“干啥啊,看着空气笑得傻乎乎的?” 之后有事没事的,他总能写点日常的东西分享给邱雾学长,顺便在信里提两句,说好期待他之后会再唱歌,即使知道,对方不可能给他回信。 但只要没看到被退回来的信件,就足够了。
信从冬日写到春日,窦钰春写小花园里的花开了,就是有点稀疏,学校要是能再多栽点花就更好看了;人工湖的湖水化冻了,学校那几只天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湖里去了,感觉是比之前瘦了点;室友过敏,这段时间老打喷嚏,希望他快点好,也希望学长不要生病。 信从春日写到夏日,窦钰春写自己腿上被蚊子咬了一串的包,刻十字都刻不过来;期末要到了,他紧张得不行,也希望学长期末一切顺利;一想到再过段时间食堂就能吃到冰糕就开心,不过学长应该是要回家的吧,嘿嘿,学长秋天返校的时候可能会收到我写的好多信。 在六月头上,最后一封信迟迟没被拿走。
甚至不是被退回来,窦钰春偷摸瞧了好几次,信一直在那个位置,过了一周,被他自己灰溜溜地拿了回来。 再过了几天,田晓樟帮他问到了情况:“别难受了,你邱雾学长最后一年去伯克利交换,再回来也是明年毕业典礼了。“ 那些幻想封存进心里埋葬,窦钰春强迫自己放下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半夜躺在床上,他想,这简直是做了场春秋大梦,或许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收到过信件,早知道他早些留下名字就好了。再想他对邱雾学长也一点不了解,顶多有几次在校园里遇上过,对方跟朋友走在一起,沉稳大方,玉树临风。 是啊,说不定邱雾学长背地里是个很坏的人,还是不要多想好了。 但在两年后邱家打来电话时,他还是一点教训不吃,义无反顾地踏进了名为邱雾的无底洞。 婚后如果跟他说,自己当年给他写过那么多封信,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 “他拿了那封信跟我表白,让我考虑考虑,朋友们一起哄,我就答应了。”邱雾斟酌着用词,却看到窦钰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不讲了吧?” 窦钰春摇头,嘴却撅得能挂油瓶:“谈了多长时间,怎么分的?” “谈了大概……两个月?当时我总觉得他和信里不太一样,又因为要出国,就跟他提了分手。”邱雾看窦钰春眼眶有点红,把人抱到膝头坐着,窦钰春立刻回抱住他,把头埋在他颈侧来回蹭。 邱雾拍拍他的背,叹了口气:“你看,说了让你别听,小哭包。” “不是的,”窦钰春声音也闷,“如果我说,那些信不是他写的,你怎么想?” 邱雾把人扶起来坐直,看见窦钰春眼泪要掉不掉,紧咬着嘴唇,半晌才憋出一句:“如果我说,那些信是我写给你的,不是别人写的,你怎么想?” 邱雾怔愣住,看窦钰春的表情,也不像是他瞎说的,只好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珠,苦笑道:“……小春,这该叫我怎么办?” “都是我不好,”他把窦钰春紧紧搂在怀里,“你咬我吧,给我留下个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邱雾是窦钰春的所有物。” 窦钰春心里郁结委屈,吸着鼻子,张口就往邱雾后颈咬,一点都不含糊,留下个带着口水的牙印,又心疼地问他:“对不起,痛不痛?” 邱雾手掌印上窦钰春胸前:“你呢?这里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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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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