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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结束长久的拥抱，抹去泪痕，对小男孩说：“宝贝，妈妈和妹妹就不跟你和爸爸一起回去了。宝贝，你以后要乖乖的，要……要好好的，知道吗？” 窦钰春被父亲牵着手，看着妹妹和妈妈上了车，又被父亲带回了那个家里，只是家里空落落的，妹妹和妈妈的东西好像突然之间也都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问父亲：“爸爸，妈妈和小雪去哪里了？” 窦顺阳撇了他一眼，点燃一支烟，并没有理会他。 小男孩捏着鼻子皱起眉头，不懈地摇摇父亲的膝盖，再问一遍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他和小雪只是被父母放去外婆外公家里玩了两天，再回到家后，妈妈和妹妹就突然消失了呢？ 窦顺阳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倒在地上，没好气地吼道：“我和你妈离婚了，你看不出来吗？多大的人了，有没有点脑子？” 确实，窦钰春已经猜到了，但他就是不愿承认，心里想着是不是妈妈带妹妹出去看病了，还是她们两个出去玩不带我们，但怎么会离婚呢？为什么离婚以后，妈妈不把我也带走呢？ 他被男人推在地上，老毛病又犯了，哇哇哭起来，哭得很大声，让男人更加烦躁，把他赶回了小房间哭个够。 晚上被男人叫出来吃饭的时候，窦钰春还抽抽噎噎的，小心翼翼地问父亲可不可以让他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他想妈妈了。 男人剜他一眼，没咀嚼完的饭粒随着呵斥喷到小男孩的脸上：“你想你妈？你妈可不想你！是她不要你了！有本事滚出去自己找你妈去！！不然就闭嘴！” 泪水拌饭吃完，窦钰春被使唤着端碗洗碗，父亲说有事情出门，就把他反锁在家里，窗外景色越来越黑，夜色浓稠得可怕，窦钰春把家里的灯都开着了，却还是觉得害怕，生怕坏人会从哪个地方进来，又害怕家里会不会有妖怪。 他用座机打电话给父亲，父亲没接，又拨了母亲的电话号码，母亲也没接。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窦钰春吓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发着抖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谁都不要他。 他裹在被子里，浑身上下热的要命，但是打雷的声音多么吓人，被子外面还可能有吃人的妖怪，窦钰春只好一边哭，一边念妈妈的名字给自己壮胆，念的时间长了，好像真的有人在轻轻拍着他的背，把他圈在怀里，低声唱歌哄他睡觉。
邱雾只记得个调子了，那些儿童歌曲并没有在他记忆里留下太多印象，现在只好断断续续地哼唱一点，好让怀里哭成泪人的窦钰春尽可能好受一点。 刚刚才睡安稳不到一会儿，可怜虫就一边哭一边叫妈妈，浑身都发着抖，双手攥紧他的衣服不放开，邱雾也不敢抱太紧，怕人不舒服，只好一边拍一边哄，还尝试了揉腺体看看窦钰春能不能好些。 屋外开始打雷，声音大得吓人，每次都吵得窦钰春一抖一抖，家里没有耳塞，邱雾只好用手帮人稍微捂着点，折腾半个钟头，这才让人又进入梦乡，才敢拿毛巾来给他擦眼泪。
* 父亲不回家的次数多了，他倒也就习惯了。小学离家不算太远，父亲也没有在零花钱方面克扣他，窦钰春会把吃饭打车剩下的钱都藏到他的小熊存钱罐里，那是妈妈以前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妈妈极少数没有带走的痕迹。 父亲昨天嘱咐他乖乖呆家里，说他今天要晚回来，没事别去烦他。 父亲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窦钰春想，于是乖乖答应下来，第二天从学校回到家后，却把小熊存钱罐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装进兜里，他今天要干一件大事。 他实在想妈妈，还有妹妹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长大一点了。这件事情已经计划很久了，他现在身上有钱，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五百多块，先去买个手机，这样就可以给妈妈打电话，打了电话就能知道妈妈住在哪里了，然后剩下来的钱就用来打车过去，计划是非常完美的。 窦钰春拿着钥匙带上钱，他之前回家的时候留意过附近的一家手机维修，玻璃橱窗里放了好几部手机，他把钱放到老板面前，让老板给他一支手机。 老板看他年龄小，以为他偷了父母的钱来买手机，说什么 “再不走报警让警察来抓你”恐吓他，窦钰春只好跟老板解释，说都是自己攒的钱，又乞求老板别报警。店面太小，靠贴膜回收一个月也赚不到什么钱，老板实在是眼热这些红钞票，把钱拿走，丢给他一部还算可以的旧手机。 旧手机没有电话卡，自然打不了电话，窦钰春买之前不知道还有这东西，更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办电话卡，只能可怜巴巴地反悔，问老板能不能退。 卖出去的手机没有退款的道理，老板看他好欺负，马上说不行，窦钰春只好把手机收起来，哽咽着问老板能不能借给他手机打一个电话。 老板的眼睛他还记得，耷拉下来的三角眼，嘴边叼了一根烟，有点吓人，他把手机拿给窦钰春，又顺手收了小孩一点打电话的费用，这才让窦钰春打上了电话。 他的脸颊因为兴奋泛起粉红色，欢欣雀跃地拨通母亲的电话号码，得来的却只有一阵忙音和“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的提示。 妈妈可能不用那个电话号码了，窦钰春把手机还回去，剩下的钱给自己买了瓶水，坐在台阶边上想其他办法。 对了，可以去外婆外公家，应该不难走，以前坐在车里看过窗外的景色，他知道走法的。只要能够顺利到外公外婆家去，他们肯定会告诉自己妈妈和妹妹现在住在哪里的。想到这里，窦钰春又开始想念外祖，虽然外婆有时候对他有点凶，但是总归也应该是爱他的吧。
一走就是几小时，窦钰春沿着高架桥往前，在熟悉的便利店拐弯，七绕八绕，走到天黑，最后还是迷路了，找不到外公外婆的家，再想回去，也找不到自己的家。 钱花光了，却什么都没做成，甚至连作业他都放在家里没做，料想父亲也不会特地来找他，跟同学说的一样，他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孩，没有人喜欢他了。 窦钰春坐在路边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心善的学生姐姐问他发生了什么，报警把人送去了警察局。 警察阿姨对他很好，给他买了饭吃，问出地址后陪他一起回家，还陪他一直等到父亲回家，把父亲说了一顿，责怪他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 窦顺阳再警察面前装的像模像样，点头哈腰保证下次再不这样了，等警察一走，关起门来就把窦钰春一顿揍，打得窦钰春大叫“对不起，我错了。” 然后就被扔到大门口，窦顺阳让他跪在地上，骂他白眼狼，可能是喝了点酒，对着窦钰春什么话都说了出来：“你以为你妈真的要见你？她早把你忘了！不然怎么不来找你？” “你要找你妈，去啊，去了别他妈再回来，丢人！要去快点滚！看她还认不认你！！” 窦钰春一边哭一边认错，窦顺阳把门关上之后他也没敢站起来，只好跪着敲门，哭声从惨烈变成沙哑，咳得撕心裂肺，膝盖都跪青了，窦顺阳才终于开了门把他放进去。 “不准哭！”窦顺阳给他一巴掌，“天天就他妈知道哭！” “你还去找你妈吗？” 窦钰春死死咬住下唇忍着不出声，不敢看父亲，只敢摇头。 “说话！” “呜呜……不去了，”他摇头摇到头晕，“不去了……”
窦顺阳这次尝到了甜头，后来窦钰春稍惹得他不顺心就把孩子关在门外让他跪，冬天外面下雪冷得刺骨，夏天石板被烤得滚烫，窦钰春膝盖上常年青青紫紫，还被石子划破过，不敢因为伤口惹父亲生气，自己处理留了个疤，夏天别的男生都穿短裤，只有他包得严严实实，一点都不敢露。
窦钰春热度又上去了一些，连带着额头上敷着的湿毛巾都变温了，邱雾蹑手蹑脚爬下床帮他去拧新的，一回来就见人连带着半床被子跪坐在地上，嘴里不住念：“爸，我错了，爸……” “放我进去吧爸……我再也不去了……” 就像他发情期那次，跪在邱雾门口的样子，邱雾怔在那里，埋藏已久的疑问好像终于有了线索。 窦钰春体力不支，念着念着就要往前栽倒，还好邱雾眼疾手快，冲上去赶紧把人扶起来，手在汗湿的背后一下一下的抚，嘴里却酸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窗外雨势依旧，等小一些了，要带小春去医院。 他把新的冷毛巾搭在窦钰春额头，搂着他，为他唱只有半支记得调子的安眠曲。 他看到床头那瓶紫色的药品上写的英文是melatonin，是褪黑素。 ---- 点赞留言助力小春快点好起来 小春妈妈也是比较迫不得已，离婚的时候小春判给父亲，妹妹判给母亲，妈妈还因为协议需要搬走，其实也不是不爱小春……后来小春去和妈妈住的时候妈妈也想补偿，但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导致小春极度的缺爱和自卑。 爹纯坏逼。 邱哥和家里人关系还行，但是他父母也算是政治婚姻，很平淡，没什么爱。
第24章 24 你粉丝好可怕，不像我，只会心疼giegie
关于窦钰春原生家庭的事情，他总有一天要问清楚。 邱雾拿起褪黑素药瓶检查，里面还剩半瓶，估计吃的量并不多，但他从来没发现过窦钰春有失眠的问题，毕竟他自己的睡眠状况实在太好，总是倒头就睡，这点之后也要跟小春好好谈谈。 静养和安抚在药物的作用下还是有了点效果，窦钰春闹完好好睡了一会儿，九点的时候懵懵懂懂醒过来，眼睛都睁不太开，木木地盯着面前的邱雾，直到邱雾问他：“看什么呢？”才笑了下，嗓子哑哑地说：“……喜欢……” 无论多少次，都会被窦钰春这种直白的爱意弄得心跳加速，邱雾抬手捏捏他的脸，轻声跟他开玩笑：“烧成这样还不忘记喜欢？” 窦钰春眯着眼睛往他手上靠，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喜欢，但是邱雾不喜欢我。” 口罩之下，邱雾的脸色一僵，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烧傻了还是依旧缺乏安全感，他试探性地问：“那你跟他结婚几年了？” 窦钰春把烧得热乎的手伸出被窝去牵邱雾的手：“一年多了……” 哦，那他知道了，这是说胡话呢，烧成小傻子了。 “你老公不喜欢你，”邱雾心跳有点快，“那你要不要改嫁给我？我对你好，还喜欢你。” 一阵沉默后，窦钰春咧开嘴傻笑：“嘿嘿，老公……” “对不起哦，可是我只喜欢邱雾……”窦钰春的眼睛渐渐地又要闭上，“你也会遇到，嗯……比我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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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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