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给民警道过谢,刚走出派出所的门,杨白依就把窦钰春往小巷口拽,叫他赶紧戴上帽子口罩,别给人认出来了。 窦钰春五味杂陈,握住母亲的手:“哪有那么多人知道我。妈累坏了吧,我叫车送你们回去。” 杨白依拍拍他的手,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一点疏离,和窦钰春一样不知该如何对待对方,临了挤出一句:“钰春,妈太麻烦你了。” 窦钰春还没来得及反驳,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到三人面前,车窗降下,驾驶座上邱雾一手掌着方向盘,正看进一脸诧异的窦钰春眼中:“晚上凉,要不先上车?” 这是一辆非常低调的代步车,内部空间却也宽敞,母亲和妹妹坐在后座,副驾理所应当留给窦钰春,有了邱雾在身边,窦钰春明显自然许多,他系好安全带,轻声问邱雾:“邱雾,你怎么来了?” “你不回我消息,我有点担心。”邱雾换挡打灯,行驶得很安全,“很久不自己开车了,你要不要帮我看着点儿?” 舒缓的爵士乐静静充斥车内,窦钰春假借帮邱雾看后视镜陷入思索,窦顺阳那边不确定会如何发展,他和母亲的交集也不过是每个月打回去的钱,只当还她以前供他上学的学费。和妹妹更是最近才有联系,突然连接回的家族纽带让他很不习惯。 到家的路程太短,短到没有一个问题的答案被得出。 邱雾停好车,跟着窦钰春送两人上楼,顺便从后备箱拿出两袋东西,窦钰春一惊,悄悄扯他的手,问他这是干什么。 邱雾站在那扇门前,对杨白依鞠了一躬,声音甚至有点抖,估计是被深冷的夜冻出来的:“伯母,初次见面,我是令郎窦钰春的爱人,很抱歉现在才登门拜访,这是一点薄礼,不足挂齿。” 他将那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放进门口,再次开口:“我知道这次见面非常不正式,时间也不好,但只一件事,请您放心我对令郎的情谊,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和小春肯定再正式来拜访。” 他转头对窦钰春耳语:“我先下去,不打扰你们。” 窦钰春被他一套操作搞得七荤八素,看到母亲和妹妹也有点被惊到,突然无法抑制地笑起来,他捧着肚子,连眼泪都笑出来,脑内全是邱雾听上去就生硬的说辞和涨红的脸。 杨白依见儿子开心,也被气氛感染,笑笑问他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礼品分了两份,一份给杨白依,一份给杨雪,母亲的那份是人参茶叶按摩仪,妹妹的则是一些大牌化妆品,杨雪谢过窦钰春,又觉得有些尴尬,忙说自己第二天还有实习,先睡了。 客厅里只剩下杨白依和窦钰春面对面。杨白依看不够似的望着面前的孩子,眼角的鱼尾纹因为笑意加深,她淡淡笑道:“钰春长大了,真俊。” “你小时候受苦了,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没用,我也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杨白依顿了顿,“你现在过得好,妈妈也就放心了。” 面前的热茶飘着苦香,窦钰春抿着嘴角,点点头:“他对我挺好的。” “你别怪他刚才唐突,他……估计也不知道见家长该做什么。”一想到邱雾那副紧张的样子,窦钰春就有点共感性羞耻。 杨白依咯咯地笑起来:“怎么会。” “别的我都不在意,只要对你好就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直到杨白依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窦钰春忙说不早了,该走了。 杨白依送他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给窦钰春拿来个月饼盒子,让他带走:“我之前总觉得不该让你知道的,不过现在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晚风把她垂在鬓角的发丝吹扬起,杨白依像对孩子一样摸了摸窦钰春的头,笑道:“下次回来要提前跟妈妈说,妈给你烧鸡翅吃。” “好。”
回程路上,邱雾一言不发,窦钰春捧着那只铁皮盒子,问:“你不问我什么吗?” “嗯?嗯……伯母和妹妹有提到我什么吗?”邱雾把空调开高了两度,怕窦钰春冷。 窦钰春想到这个又有点想笑:“你怎么这么唐突,把她俩都吓着了……不过我妈不在意这个,说只要你对我好就行。” 他又问:“你不在意吗,我家的关系什么的……” 正值红灯,邱雾转头看他,窦钰春整张脸都写满了可怜,看得他不忍心,只好用手蹭蹭对方脸颊以示安慰:“等你真的想说了,多久我都听。” “……嗯。” 窦钰春把额头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手指摩挲着盒子上的花纹,月光皎洁,街景神秘又沉默,他半阖上眼,心里默念:“妈,你大可放心了。” 他是个倒霉半辈子,到头却还是抽中大奖的幸运儿。 ---- 下一章正文就正式完结啦(大概)!会更新一些小后记,包括见父母,磕cp小号被邱雾发现等等,然后是各种番外 小春和家里的关系也缓和了一些,当然受过的委屈是难以抚平的,妈妈也知道这样不咸不淡的关系说不定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了 (以及悄悄宣传一下新文《无垠塔》,是哨向+青梅竹马+宿敌就是宿敌啊的设定,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点主页看看
第35章 35. 只是极其普通的一个早晨
当天回去已经太晚,铁皮盒子像薛定谔的猫,窦钰春不觉得自己以当晚的情绪状态可以让他足够面对里面的东西,于是放在了他以前的卧室,等第二天再说。 邱雾将累了一晚上的人搂在怀里,哄他说明早起来有惊喜,好好睡觉的乖孩子才能拿到。 床被柔软,松松的一层盖在两人身上,窦钰春盯着对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又不是哄小孩睡觉。” 被褥太轻,窦钰春凑近邱雾些,对方的手臂自然而然搭在他身上,这下有了点分量,终于能踏实睡去,窦钰春轻呓晚安,很快沉沉睡去。
窦钰春罕见地睡了个懒觉,九点多醒转对他来说已经有些迟,不过毕竟是周末,倒也无所谓了。邱雾在他身边戴着耳机看电影,应该是之前评分不错的一档喜剧片,窦钰春一点点蹭过去,靠在人臂弯打了个哈欠,被人发现,扶正了靠在怀里看。 “睡得怎么样?” 窦钰春拱到个最舒服的位置,把邱雾的无线耳机抢过来一个戴上:“很舒服……喜欢睡觉……” 头顶传来一串轻笑。电影不长,两人贴在一起黏黏糊糊地看完,窦钰春也正好清醒过来,跟人一起洗漱吃早饭去。 他在洗漱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昨天睡觉前邱雾好像答应过他什么东西:一份惊喜。既然是惊喜,那由他提出就太没风趣了,自己应该等着惊喜突然降临。 从邱雾的视角,窦钰春只是刷着刷着牙,突然心情就变得很好的样子。 可爱。
早饭是烘吐司抹上牛油果酱,水果是小番茄。窦钰春尝了一口邱雾的黑咖啡就吐着舌头离远了,邱雾淡定地拿回喝了一口,正挨在窦钰春刚才喝过的地方。 “又不是没有喝过,每次都不喜欢,怎么还每次都要试?” 窦钰春嘴上说着“说不定这次就习惯了”,其实只是享受被邱雾纵容可以喝同一杯咖啡的特权罢了。 洗碗机运作的声音被挡在厨房门后,惊喜在早餐后被呈上,窦钰春乖乖闭上眼睛等待对方的精心准备。 先是邱雾脚步的声音,他有点按捺不住激动地问:“好了吗?” “还没,再等我一下。” 过了两秒,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窦钰春嗅了两下,还不等他问出声,邱雾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得他耳朵和心都痒痒的。 他睁开眼睛,面前放了一瓶漂亮的香水,玻璃瓶打造得像是华美的水晶,在顶灯照耀下反射着温和的光。暗红色的瓶身小巧精致,窦钰春拿起香水瓶仔细端详,发现瓶身上刻了一串花体英文:Mayflower-My love. 邱雾帮他打开盖子:“要再仔细闻闻是什么味道吗?” 窦钰春心跳如擂鼓,这香水的味道他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是他自己的信息素,没有办法特定为某一种花的,杂花的香气。 但信息素这种东西太过私密,窦钰春转头去看邱雾,对方抽走他手中的香水瓶,在自己后颈喷了两下,然后凑近他,笑中带一点诡计得逞的骄傲:“现在我的腺体上都是小春的味道了。” “我可能会经常出差,演唱会,参加活动,录综艺,拍戏。”他将手指插进窦钰春微卷的发丝,“没有办法和你一直在一起,但是至少,有你的味道在的话,我会安心一点。” 窦钰春对爱人私下托人订做自己信息素味道的香水,还有他说的话都感觉有些羞耻,但心里又莫名其妙萌生一种满足感,原来并不是他一味地需要邱雾的爱和注意,原来邱雾和他分开也会些许感到不安…… 窦钰春红着脸,散发出一点自己的信息素,嘟囔道:“那肯定还是真品比较好闻……” 邱雾被他逗笑:“那当然。” 他收好那瓶香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递给窦钰春另一瓶香水,瓶身通体黑色,简约大方,瓶身用同样的字体写了三个单词:For my love. 他点点瓶盖,咳了一下,声音里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是给我的礼物,这个才是你的。” 窦钰春不用猜也知道里面是什么,立刻打开瓶盖效仿邱雾往自己后颈也喷了两下,和邱雾石榴酒香信息素差不多的味道,确实,是只要一闻到就会安心平静的气味,窦钰春开心得不行,连忙转头跟邱雾道谢:“我好喜欢!太惊……喜了……”
邱雾正单膝跪地在他面前,手上拿着红色的丝绒盒子。窦钰春怔愣地看着这一切,连声音也找不回来。 邱雾身上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空气中还弥漫着两人信息素味的香水,洗碗机工作的声音在此刻静谧下重新被意识到,邱雾直直看进窦钰春的眼眸,强迫自己不能错开视线。 他声音平稳沉着,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般熟练:“小春,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用余下半生呵护你,珍惜你,爱你,直至死亡将我们分离?” 小盒子“咔嗒“打开,里面竖着一枚素戒和一枚钻戒,邱雾看着对方无意识长开的嘴,笑得有点羞赧:“订婚戒指和结婚戒指,早就想补给你了。” 窦钰春还是一言不发,邱雾难得地有些紧张:“是不是刚才说的话不太好,你别有压力……哎……” 窦钰春终于回过神来,眼泪决堤而出,不断重复着“我愿意”,就扑到邱雾身上抱住他。邱雾本就半跪着重心不稳,这一下被窦钰春撞得,两人直接滚到地板上,戒指骨碌碌在地上转了几圈,躺在两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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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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