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是平常,我一定不会敢说出来,但是在情事上,叶泊则总是宽容许多,况且男人在床上说的鬼话比避孕套年产量还多。我只是犯了一个寻常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变得越来越卑鄙了,我还学会了装可怜,博同情,打深情牌,只要能让叶泊则动一点恻隐之心,我仿佛就是赚的。 而叶泊则果然怜悯我: “宝贝,我还不想把你草坏了。” …… 我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获得了虚假的满足感。 等结束时,我累的腿都打不直了,我趴在床上,看着凌晨三点的黑夜从白色纱帘后透出来,叶泊则拿来了一杯温水坐在床边看我喝水,他身上有淡淡的烟味,我说:“你刚才抽烟去了吗?” 他抚摸着我的背说:“鼻子这么灵,小狗。”然后蹲下来,跪在地毯上,和我面对面。 夜色跑进了他的眼底,他和我鼻子贴贴,我闻到了他桃子薄荷味的漱口水。 我主动和他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窗外又开始下雨,我思绪降落,想到春天已经来临。
第25章 生日 “李明鉴,你腿怎么了?” 周思齐勾着我肩膀问,我被他压得腿颤,说:“前两天游泳去了,现在腿有点酸。” “哈哈,我还以为你内裤卡裆呢。” 张远猥琐地凑到我旁边说。 我直接拿手里的马哲课本扔过去,他一躲,书本飞到了地上。 张远一溜烟就跑进了教学楼。 我只好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又像个坏掉的机器一样,蹲下身捡书。 周思齐过来拽了我一把,好笑地说:“你也太缺乏锻炼了。” 我觉得他说的对,所以没法反驳。 上楼梯的时候又是一种折磨,周思齐扶着我说:“要不我给你去医务室借个拐杖来。” 看着周思齐一脸微笑的说这话,我一时分辨不出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那还是不用了。” “我寝室里有缓解酸痛的喷雾,回宿舍给你喷一喷。” “啊,那谢谢寝室长了。” 我们寝室的习惯就是,没事周思齐,有事寝室长。周思齐也习惯了这调侃,笑着说不客气。 中午12点下课,吃饭高峰期,我又走得慢,张远和周思齐就先帮我去排队买饭,让我自个慢慢走过去。 我刚走到扶梯,手机就震动起来。 我看到来电,愣了几秒,走到了一个僻静的教学楼下,接起了电话。 “喂,妈。” “下周五回来吗?” “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感觉有冰冰凉凉的液体逐渐从脚底汇聚蔓延上来。 “他那么爱你,你倒好,连他的忌日都忘记了,李明鉴,那你到底记得些什么东西?” 母亲的声音平静得如一汪死水。 这潭死水逐渐将我淹没。 “我……没忘。” “随便你。” 母亲说完挂了电话。 我看着结束的通话界面,又翻到了日期。 果然,又到了那个日子。 那个我一生都不想去回忆的一天。 但是它却那么明目张胆,从不缺席。 我走到食堂找到室友时,他们俩都已经开吃了,我的茄子盖饭还冒着热气。 张远说:“你怎么那么慢,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等电梯时间久了点。” 我说着舀了一勺饭放进嘴里,一下子吐出来。 “咳咳——”怎么还那么烫。 周思齐拿过水给我,“没喝过的。” 我灌了两大口,才来得及说谢谢。 舌头麻麻的。 “没事吧你?” 张远问我。 我摇摇头,又喝了口水,说:“没事,舌头还在。” 张远笑起来,说:“你最近是不是水逆,一会腿瘸了一会烫嘴了,要不要这周去庙里拜拜?” “你还信这玩意儿啊张大学生?” 周思齐问。 “信则有不信则无,反正我中考高考我妈都去庙里给我拜拜,你看我现在不混得风生水起吗?” 张远很懂地说道。 “看来传闻不假。” “什么?” “有钱人都迷信。” 周思齐一针见血点评。 张远无语了几秒,说:“你可别搞贫富对立这一套啊。” 周思齐笑,说:“哪能啊,毕业还要仰仗张总给个机会呢是吧,李明鉴。” “啊对对对。” “李明鉴老子关心你呢你还来调侃我,这饭你也别吃了老子去喂大黄。” 大黄是我们学校的流浪狗,经常在校园里游荡,有时候还会坐着保安的巡逻车一起在校园里巡逻。所以又名黄保安。 我连忙护住盘子,说:“别啊我开玩笑的,你刚才说哪个庙很灵来着?” 张远:“……不告诉你。” 我:“……” 为了安慰受伤的张远,我请他喝了超大杯的奶茶,他才“消气”,告诉了我保佑他学业顺利的到底是哪座神庙。还说他妈是那家寺庙的vip客户,报他妈的手机号可以打八折,但是这个事是不对外传的,让我偷偷报。 我们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陆麋正在吃外卖,他早上翘了课,大概才回来没多久,看见我们愉快的打招呼,眼里仿佛有小蝴蝶在飞。 “早上没点名吧?” “没呢。让你逃过一劫。” 张远吸着奶茶坐到自己位子上。 “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陆麋中二地说道。 “对了,这周六有流星雨,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约了女朋友,恕不奉陪。” 张远一脸我是直男勿扰的模样。 周思齐说:“我也是。” 陆麋看向我,这画面似曾相识。 “……我也有事。” 我说道。 “好吧,那我只能去找别人共度良宵了。” 陆麋惋惜地说道。 “不过——要是在那里视野应该很好,李明鉴。” “什么?” “就是之前叶泊则带我们去的露营的山顶啊,视野开阔,还没人。” 我听他嘴里提到叶泊则,就跟雷达响了似的,有什么东西会爆炸,而我必须要面对。 “但是那里——好像是私人的。” 我说道。 “我知道啊,他朋友的嘛。” 陆麋望着空气出了会神,又说道:“有钱就是好,连山都可以承包。” “有钱……是很好。” “李明鉴,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周思齐突然说道。 “周五对吧?” 他朝我确认。 我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那我们周五要不要寝室聚个餐?反正晚上没课。大家应该都有时间吧?” 周思齐问道。 “我赞成。” “我也可以。” “你觉得呢?” 在周思齐的注视下,我只能说道:“那天不行,我得回家一趟。” 周思齐眼神动了动,理解道:“和家里人去过是吧?没事,那我们可以改天。” “李明鉴你爸妈好好哦,不在一个城市还陪你一起过生日。” 陆麋羡慕地说道。 “我爸妈都不记得我哪天生日,还要我去提醒他们。” “我妈也是,说那天是她的受难日,应该是我给她买蛋糕买礼物。” 张远吐槽道。但是语气并没有烦躁,而是一种对类似亲昵地抱怨。 我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有些羡慕,又有些沉重。 但是没关系,我已经不是那个七岁的小孩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合理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及面对母亲,和过去。 我买了早上的票,到家也才九点,在小区门口的早餐铺吃了碗馄饨才上楼。 家里没人,母亲应该还在学校上课。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闭上眼,空气里有淡淡的洗涤剂的香味,这股气味勾起了我的疲惫,我心里念着只睡十五分钟,但是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客厅里传来饭菜的气味,还有锅碗声。我有种不知现在身处何处何时的温馨和荒诞,真实得像梦一样,在梦里我赖床,母亲会来叫我吃饭。 我怀疑地看着那扇关闭的卧室门,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关的。 我在继续装睡和醒来之间纠结时,门就被敲响了。 “醒来了就吃饭。” 母亲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有种不锈钢的质感。 那一瞬间,原本模糊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里,仿佛把一段长长的车轨塞进了毁坏的山洞,我的两个耳朵里全是轰隆隆的落石声。 吃完饭我们就去了郊区的墓园。 下午阳光明媚,墓园空旷无人,干净整洁像刚装修完的样板房,树木草坪环绕如同中央公园,死人什么感受不知道,但是家属一定会觉得这是块长眠的宝地。我一路路过了很多陌生的名字,那些名字对我来讲只是一个符号,但是一想到,这个符号下面,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会说话会哭会笑,摸起来有温度的人,那些墓碑就像是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在扭曲地朝我招手。我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李明鉴!” 我被母亲叫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走在了母亲的前头。 她被我落在了一块黑色石碑前,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我。 我抱歉地朝她走过去,想看看是哪个人值得母亲停下脚步。 这一看,就看到了墓碑上,写着的是“李渝”。 母亲把带来的菊花放在地上,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像是从事殡葬业的工作人员。 墓碑上没有照片,但我记得父亲的名字。 时至今日,我都会觉得,也许这个躺在这里的人,只是恰好和我父亲同名同姓。否则,为什么我会认不出来这是他呢。 母亲和墓碑在讲话。她讲天气,讲工作,讲爷爷奶奶。母亲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汇报者,但是没有人会回答她。 我的身体里刮起一阵一阵的风,好像是巨浪翻涌的海啸。而我是腐烂的柱子,被疯狂拍打又无法逃脱。 我听见了点火声。 看见了母亲指尖夹着一根烟,她蹲下身,把烟架在了自己带来的烟灰缸里。 “以前让你少抽烟,现在你想抽多少就抽多少,我也管不到你了。” 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母亲a整齐的盘发,那黑头发里夹杂着几根突兀的颜色,她的手指温柔的抚摸着碑上的名字,我却觉得那墓碑碎裂了成了白灰,飘到了母亲的头发上,我想要去挥赶,那些呛鼻的石灰却沾满了我的双手。 “我总是来瞧你,现在又老了,说过的话也总是一遍遍说,你一定嫌弃我吵,我知道你很想儿子,今天我带他来了,你别怪我自私,实在生气的话,就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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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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