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他道歉认怂是不可能的,他不知所措,硬着头皮扔下一句“知道就好”,就逃之夭夭了。 医院外面还有少数狗仔蹲守,黎暮泽特意叫了魏尧来接,车开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保安帮忙拦住狗仔,尽管有几个狗仔一直追着拍他们的车,他们还是成功驶离了医院。 只是车里的气氛让魏尧恨不得弃车而逃。 芮宁和黎暮泽二人一左一右坐在后座,芮宁紧贴着车门,扭头看着窗外,好似窗外有金子,看一眼就能捡一块,而黎暮泽靠着另一边车门,也是一言不发。 魏尧的视线在他们身上绕了几个来回,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吵架了?” 黎暮泽淡淡道:“没有。” 魏尧心说骗鬼呢。 黎暮泽:“就是芮宁骂我不是男人,废物,没有吵架。” 魏尧震惊地回头看芮宁,又惊疑不定地看向黎暮泽,像是被谁剪了舌头一般,一时失去了言语,过了好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道:“这是我能听的内容么。” 芮宁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涨红着脸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没有……我们不是……” 魏尧摆摆手,示意自己理解:“你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做什么活动都正常。” 芮宁有口难辩,只得对始作俑者怒目圆睁:“都怪你个绿茶男,阴阳怪气地说那么一句,让别人误会,你快解释啊!当时我骂你是因为……” “我为什么要向魏尧解释?我是不是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 “就算我非要解释,也是该向你解释,以防你不知道失忆之前的事有所疑虑,请你放心,我是个各方面功能都很健全的正常男人,至于我行事够不够‘男人’,接下来你也会看到。” “……” 魏尧的嘴巴张成了“O”字型,一句“你们俩睡过?”差点脱口而出。 他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真想黎暮泽把他跟芮宁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他,还好理智阻止了他——就算他问了,黎暮泽也不会告诉他。 黎暮泽突然握住芮宁垂在身侧的手,芮宁试图挣开,被黎暮泽更用力地握住了。 黎暮泽的手骨节分明,指甲圆润整齐,十分好看,他的拇指第一个指节间有一块小小的茧,像是学生时期握笔留下的,摩挲着芮宁的手背,让芮宁觉得痒痒的。 芮宁的手比他白一个色号,十根手指缠在一起,异常亲密。 芮宁更用力地挣开,这一次,黎暮泽没有再强行握他的手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芮宁的尴尬与气愤突然就消失无踪了。 * 车开进一个高档小区,径直驶入地下停车场,停下以后,魏尧也没有下来的意思,黎暮泽也没有邀他上楼的意思,魏尧很快把车开走了,熟悉的尴尬又回来了。 电梯里,芮宁四处张望,没话找话:“我们住几楼?” 黎暮泽按了“16”。 芮宁寻思着等会儿一进门,他就要跟黎暮泽提出分房睡。 他们住的这套大平层是一梯一户,面积足有四百多平,从客厅外的阳台能看到滨海市标志性的江景。 就算在芮宁这个曾经的富二代眼里,这也算豪宅了。 芮宁顾不上参观他和黎暮泽的豪宅,往客厅沙发上一坐,就直截了当地道:“我不想住我之前的房间。” 黎暮泽少见地面露疑惑:“为什么?” 芮宁“随意”地道:“我在医院的这几天都是一个人睡的,习惯了,还是一个人睡比较舒服。” 黎暮泽明白了,芮宁这是拐弯抹角地告诉他:我不想跟你一起睡。 黎暮泽原本也没想跟他同床共枕,他们以往就是一个睡主卧,一个睡客卧的,芮宁偏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什么“不想住之前的房间”。 他要是不提,黎暮泽肯定默认各自睡原来的房间,他一提,反而让黎暮泽改了主意。 黎暮泽挑眉,眼神里有七分戏谑三分了然:“你怕我睡你?” 芮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跳了起来,夸张地哈哈大笑:“哈哈哈!我怕你?我怕你什么?但凡我不愿意,你敢碰我一根毫毛?” 刚刚碰过他五根手指的黎暮泽笑而不语:“那你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对我下手?” 芮宁无语到家:“哈哈哈哈你做梦呢!” 黎暮泽反问:“不然你为什么不敢和我一起睡?” 芮宁立刻道:“小狗才不敢,谁怕谁!” 由于芮宁的“英勇无畏”,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今晚二人都睡主卧。 黎暮泽有轻微洁癖,一回家就要洗澡,趁他洗澡的间隙,芮宁不断自我反省。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决不跟他同床共枕?芮宁你是个猪脑子吗,三言两语就中了他的激将法?” “男人三十如狼似虎,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算了,谅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了,十八岁的男生有几个不是笨蛋,既来之则安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芮宁休息了片刻就开始打量卧室的布置。 主卧很大,目测有六七十平,连通一个衣帽间,地上铺着整块地毯,一直延伸到阳台,阳台很宽敞,有看书喝茶的桌椅,还有个定制的展示柜,展示柜里放着大大小小上百个汽车模型,都是芮宁的“宝贝”。 看到这些汽车模型,芮宁才有了这是他房间的真实感。 这是他成长过程中收藏的、他最喜欢的“玩具”,大部分都是芮鸿文送的。 他十八岁生日之前,芮鸿文跟他说,他成年了,今年的生日礼物会是个让他惊喜的“大玩具”,芮宁以为他说的是车,也曾满心期待,满心欢喜,结果到最后,什么也没有。 芮鸿文和应婉柔双双忘了给他准备礼物,只给了他一场交际性质的生日宴,众人推杯换盏,嘴里都是生意,无聊透顶。
第8章 冷酷 芮宁18岁的时候,身边的朋友大多都是像他这样的富二代,整天招猫逗狗,不务正业,一个个纯纯学渣。 而黎暮泽无论家世、外貌还是学习成绩都是他们当中顶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上他们,他很少出现在他们的圈子中。 芮宁的圈子里有个性格很好的学姐看上了黎暮泽,搜集了不少关于黎暮泽的信息,以至于芮宁也被动了解了不少。 他知道黎暮泽大他两届,是家里的独子,他爸妈是有钱人当中少有的模范夫妻,黎暮泽跟母亲关系尤其亲近,但是他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很快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他们的父子关系在短时间内恶劣到了极点。 黎母在世时,黎暮泽还偶尔跟随父亲出席一些社交场合,后来,他几乎不参加了。 所以大家在芮宁的生日宴上看到他,才那么惊讶。 当时黎暮泽穿了一件很有设计感的白衬衫,手垂下来的时候,衬衫袖子挡住他的一半手背,堪堪露出他戴在无名指上颇为夸张的银戒,他姿态顶好,眼神有些忧郁,气质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但凡看他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学姐喝了点酒,醉眼迷离地看着黎暮泽:“他父亲希望他继承家业,他却去学了油画,他出身这么好,却不迷恋自己的出身,他只该出现在我梦里,却偏偏出现在我眼前。” 另一个男生也感慨道:“长成他那样应该没什么烦恼吧。” 芮宁除了“那家伙确实长得挺帅”以外倒没别的感想,主动提议道:“学姐,要不要我去帮你要手机号码?” 学姐不答反问:“天上的星星很漂亮,你会想把它摘下来吗?” 芮宁愣住了。 学姐又说:“就算摘下来了,你能把它握在手心里吗?” 芮宁再次愣住。 恋爱大师学姐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道:“你一定没谈过恋爱吧?这种男神级别的人物首先很难追,就算追上了,你以为就大功告成了吗?跟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在一起,是要吃苦头的,恋爱要稳稳地抓在手里才能谈得舒心。” 芮宁当时不明白,等他明白,已经太晚了。 神奇的命运就像个橡皮擦,把芮宁记忆中吃过的苦头都抹去了,二十八岁的芮宁什么都不知道,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恋爱小学鸡。 但一点不影响他记黎暮泽的仇。 托学姐的福,他清楚地记得那天的黎暮泽不太合群,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会礼貌回应,别人不跟他说话,他就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看别人,也不主动跟别人说话,一副对谁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但当芮宁跳完女团舞,大汗淋漓地跳下台的时候,他竟然看到黎暮泽站在前排,正看着他,眼里带笑,薄唇开合说了几个字。 芮宁:他一定在骂我傻逼,他才是傻逼,哼! * 这是二十八岁的芮宁生活的地方,但对十八岁的芮宁来说,依然是陌生的,衣帽间里的那些衣服,他甚至不知道哪些是他的,哪些是黎暮泽的。 黎暮泽洗完澡以后又出去拿了几身衣服放进衣帽间,芮宁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问:“你的衣服怎么会在外面的?” 不应该像他的衣服一样,都在主卧衣帽间里吗? 黎暮泽不动声色地道:“干洗店送过来,我忘了挂起来,你没洗澡别趴在床上。” 芮宁动都不动,哼道:“我不趴你那半边,你也别管我这半边。” 黎暮泽眉头皱了皱,芮宁本以为他要发作,没想到他竟然忍下了。 应采霞也有洁癖,洁癖之人对“干净”的苛求,芮宁是知道的,他倒想知道黎暮泽能忍到什么时候,最好忍不下去自己滚蛋才好。 芮宁洗完澡以后故意把脏衣服扔在卫生间地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就跑了出来,水珠从发梢滚下,洇湿了他的睡衣衣领和后背,他从眼角偷瞄黎暮泽,果然见黎暮泽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芮宁心里一喜。 下一秒,一条大毛巾从天而降,成年男人的气息突然贴近,黎暮泽隔着毛巾揉搓他的头发,芮宁心里一阵恼火,正要怒怼黎暮泽,他不疾不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毕竟刚出院,房里又凉,还是注意一些,把头发擦干吹干才好。” 芮宁讷讷道:“哦。” 他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别人关心他,别人一旦关心他,他就成了锯嘴葫芦。 黎暮泽给芮宁擦干头发,又把芮宁扔在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来,放进脏衣篓里,最后给芮宁倒了一杯热牛奶,搁在芮宁旁边的床头柜上。 芮宁咽了咽口水,找不出茬来了,乖乖喝了牛奶,准备睡觉。 “你怎么知道我睡前喜欢喝牛奶。” “看你喝过,而且家里冰箱一直有鲜奶,我猜你应该喜欢喝奶。” “高中之前,我一直是班里个子最高的几个男生之一,坐最后一排,谁知道上了高一,原本个子没我高的人超过了我,我从最后一排坐到了倒数第二排,心里接受不了,就跟外婆说我要长高,外婆听说多喝牛奶能让人长高,就每晚都给我倒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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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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