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桦打断他,道:“谁报警了,一点社会公德心都没有,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打扰警察叔叔,快打电话过去说我们自己协调好了,不需要他们出警。” 于天明气得诶呦诶呦直叫唤。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 董建桦急了:“快啊!谁报警了!” 还是没人出声。 黎暮泽突然说:“没人报警。” 这特么就非常尴尬了。 于天明刚才被揍的时候大喊了很多声“报警”,也有人应了声的,怎么会没人报警呢? 但再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围观的人连拉架都不愿意,怎么会报警? 董建桦平时和于天明关系还不错,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扶起于天明,小声在于天明耳边点拨他,于天明忍气吞声地跟在助理身后处理伤口去了。 “哪个不要命的在我办公室门上乱涂乱画?!”突然有人尖叫。 众人转过头去,看到戴着黑超棒球帽的张蔚然和他助理,张蔚然十分抓狂,气得头发丝都快竖起来了。 芮宁积极举手,喊道:“是我!” 张蔚然神情狰狞,紧紧盯着芮宁,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正想兴师问罪,眼角余光瞥见黎暮泽,立刻堆起了满脸的笑,转头殷勤地道:“黎老师什么时候过来的,有失远迎,这边太吵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来我办公室喝杯咖啡?” 芮宁噗嗤一声笑出来:“张蔚然你是来搞笑的吗?十年前你就是个狗腿子,没想到,这十年来你除了变老变丑,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个狗腿子。” 张蔚然脸色扭曲起来,很想扯芮宁的头花,又怕在黎暮泽面前失态,只能压抑着愤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们公司的小艺人不懂事,让黎老师见笑了。” 芮宁嘲讽道:“别一口一个黎老师的,搞得跟人家很熟一样,谁认识你啊?你看看你的黎老师搭理你吗?” 黎暮泽淡淡道:“可能见过,不过我没印象了。” 张蔚然就像挨了迎面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 他强装镇定:“黎老师贵人事忙,不记得我很正常,但遂宁你算哪根葱,也配在这儿指手画脚?” 芮宁乐了:“我是不算哪根葱,但我也没猪鼻子插大葱——装相啊!你以为你扭着屁股戴个大墨镜就是大明星了吗?” 他指了指黎暮泽:“他这样的披个麻袋,也有人恭恭敬敬喊黎老师,而你这样的,哪怕全身镶钻也只是个搔首弄姿的蠢货,明白了吗?” 芮宁从骨子里流露出的不屑深深地刺激了张蔚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狞笑道:“我就是混得再差也比你强,至少有洗发水请我代言,而你只配光着屁股做我的臀替。” 芮宁故作惊讶:“你推荐我做你的臀替,难道不是因为你屁股又扁又平,上镜不好看,而我有性感的翘臀,没办法,这个你羡慕不来,身材是父母给的,你想开点,说不定下次投胎就有我这样的身材了。” 张蔚然听得都快吐了:“你哪儿来的自信?!” 芮宁扯开嘴角,笑道:“你给的啊!不管我多倒霉,多落魄,多穷困,不管你多幸运,多风光,多富有,我都瞧不起你。张蔚然,我警告你,以后收敛点儿,沈寻回国了,你要是再搞什么小动作,我就让她把你当年做的好事公之于众,到时候你可就真的像我对你的祝福一样——糊穿地心了。” 芮宁戳中张蔚然的软肋,他脸上阵青阵红,狠狠地瞪了芮宁一眼,就色厉内荏地回自己办公室了,厚重的玻璃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芮宁大杀四方,围观群众看在眼里,心中暗爽,正要心满意足地散去,董建桦在黎暮泽的眼神示意下要求众人掏出手机,删掉刚才拍的照片、录的小视频,才放众人离开。 不过,即便没有照片,没有视频,芮宁的“英雄”事迹还是很快在公司的各个群里传播开来。 黎暮泽不方便在博时影视多呆,就先走了,芮宁留下来熟悉工作。 董建桦给芮宁安排了一个新经纪人,一个助理,一个单独办公室,在芮宁的要求下,管修文也跟了新经纪人,跟芮宁共用一间办公室。 新经纪人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女士,叫李乔,董建桦让她像带新人一样带芮宁,她就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教芮宁。 就在芮宁熟悉工作的时候,黎暮泽发来微信。 「我在停车场等你,等会儿一起回家。」 「我还要一会儿。」 「嗯。」 两个小时后,李乔才放芮宁离开,芮宁挂心黎暮泽,不知道黎暮泽还在不在等他,于是急匆匆地跑向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听到电梯间传来人声,他仔细一听,听到了于天明的声音。 另一道声音是个软糯女声,于天明怪女生没有在芮宁揍他的时候报警,骂那个女生表子、畜生、垃圾都不如,又一声脆响后,女生哭了。 芮宁绕进电梯间,看到女生捂着额头,顿时明白了——于天明刚才弹了她额头。 芮宁立刻火了:“打女生?!于天明你是男人吗?” 于天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他看向芮宁的眼神就像阴冷的毒蛇,充满恶意:“谁说我只打女生?这公司里的新人,谁没被我打过?”
第11章 教你骂街 自从芮宁失忆以来,走路步伐都变得轻快了,鲜少像现在这样,拖沓着脚步,肩背也微微弓着,就差在脸上写上“沮丧”二字了。 他乘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但也做好了黎暮泽已经离开的心理准备。 将心比心,要是让他枯坐在车里等谁两个多小时,他也不愿意,又不是打不到车。 “叭——!” 汽车喇叭声吸引了芮宁的注意力,他快走几步,看到了黎暮泽的白色宾利。 芮宁四下看了看,飞快地钻进副驾。 黎暮泽发动汽车,平稳地开出地下停车场,汇入城市车流。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芮宁的侧脸上,晒得他半张脸暖洋洋的,连带着他胸腔里的某种情绪也在这日光里发酵、膨胀、横冲直撞,要是不说点什么,让这些情绪找到一个出口,他怀疑自己会被憋死。 “黎暮泽,我好像也吃了不少苦头。” 黎暮泽没说什么,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指骨猛然收紧。 好在芮宁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道:“我长这么大,除了缺乏父母关爱,其实没吃过苦,而且我有外婆,很多人父母双方加起来也比不过外婆对我的用心程度,我要什么有什么,意气风发,除了不敢犯法,什么都敢做。” “初中的时候,隔壁校痞把我当成女生,堵在小巷子里要摸我脸,我个子没他高,块头没他大,但我没想过怕,拼着自己受伤也把他的手臂干骨折了。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任由一个恶心油腻的秃子打我头,就为了每个月几千块钱。” “黎暮泽,我觉得这不像真的,这像另一个人的人生。” * 芮宁的低落没有持续太久,晚上黎暮泽陪他开黑,二人五连胜以后他又满血复活了,还吵着要吃夜宵,黎暮泽点了烧烤让人送过来。 芮宁就着啤酒吃串,情绪高昂地谈论他刚才那波四杀,俨然忘了几个小时前的伤感。 但黎暮泽面前一根竹签都没有,只有一罐喝了几口的啤酒,事实上,晚饭时,他就没怎么动筷子。 “黎暮泽,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我觉得味道还行啊。” “我不饿,你吃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芮宁的冲击还挺大的,他吃饱喝足,困意很快就上来了,不到十一点就打起了小呼噜。 芮宁睡着之后,黎暮泽轻手轻脚地起身,来到次卧衣帽间。 他拉开最右边的一个抽屉,入目是七八块手表,其中两块手表是机械表,放在摇表器内,摇表器旁是一盒烟,黎暮泽拿起那盒烟,撕开未开封的烟盒,抽出一支。 没人知道黎暮泽抽烟,就连跟他关系最好的魏尧都不知道。 事实上,黎暮泽也确实很久没抽了,家里甚至都找不到一个打火机。 他站在次卧的阳台,远远地望着视线尽头的江面,夜幕低垂,铅灰色的夜空和波光粼粼的江面连成一片,空旷寂寥。 黎暮泽在夜色中站了很久,不能抽烟,他就把香烟凑到鼻尖嗅闻,借此平复翻腾的情绪。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芮宁在他面前跟他说:“黎暮泽,我好像也吃了不少苦头。” 芮宁的表情有一丝惆怅、一丝忧伤、一丝遗憾,像梦魇一般缠住了黎暮泽的心脏,越缠越紧,稍一牵动就痛彻心扉。 倘若芮宁吃的那些苦头都不可避免倒也罢了,可只要他那时候对芮宁多一点点关心,一点点在意,不用多,只要一点点。他不必爱上芮宁,不必多费周章,只要动动指头,打几个电话,芮宁本不必吃那些苦。 他有多么轻易就可以帮到芮宁,就有多痛恨曾经那个无知无觉的自己。心疼、内疚、后悔蚕食着他的心脏。 黎暮泽反复回忆着芮宁说那句话时的语气、神态、表情,一遍又一遍,仿佛某种自我虐`待,以此来惩罚自己。 他静默地站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夜里,直到晨光曦微,天色渐明,他才脱下拖鞋、光着脚回房。 芮宁正在熟睡,他微张着嘴,神态憨然,眉目间俨然有股独属于少年的天真意气。 黎暮泽俯身静静地看了他许久许久,最后在他的额头印上了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黎暮泽做了一个决定。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静悄悄的凌晨,他的心里曾有过一场海啸。 * 隔天一早,芮宁是被管修文的电话吵醒的,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黎暮泽,轻手轻脚地跑到阳台,关上推拉门,这才出声。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张蔚然在微博发小作文内涵你霸凌他,算不算重要的事?” “……” “你赶紧登录微博看看吧。” 芮宁手机里的微博是自动登录的,他前两天也刷过各种新闻,但今天不一样,一打开微博就提示新消息99+,再一细看,全是陌生人发来的私信。 有给他P遗像的,有诅咒他们全家被车撞的,有咒骂他们家女性亲属的,其言语之恶毒刻薄令芮宁大开眼界,相比之下,对芮宁个人的咒骂都显得不痛不痒了。 芮宁翻着翻着,手都抖了起来,一股无名之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烧得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但凡这些满嘴喷粪的网友站在芮宁面前,芮宁必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不道歉别想他善罢甘休,可惜这些骂他的人看不见摸不着,他的拳头挥出去只撞进一团棉花。 管修文听芮宁喘着粗气,忙道:“冷静!千万别跟网友对骂!不然被他们挂出来,你有理也变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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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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