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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阮越寒去给池楚送了午饭，虽然很快就回来了，但还是舍不得的。 “你哪也不去，就在家吗？” “嗯，我不爱出门嘛。” 池楚点点头，“嗯，行吧，我到那了给你说一声。” 阮越寒看了眼时间，自己也该出发了，其实还有很久，但俗话说是人等飞机不是飞机等人，还是早点去好了。 “行，那我先走了，记得告诉我啊。” “好的。” 池楚微笑着目送他离开，然后吩咐董旷收拾东西送自己去机场。 阮越寒在自己的小包翻找着证件，刚刚走出公司大楼，就看见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车，没等他想起来在哪见过，池征就从上面下来了。 “......” 阮越寒并不是很想和他单独说话，第一次被送到了池楚家里，第二次是劝自己出国，不管是不是好事儿，反正他肯定是没安好心。 “喝点什么？” “不了，有话直说吧。” 池征一看就是有求于自己，但还是拉不下面子，看他纠结了半天，阮越寒不耐道，“我还有事，您能直说吗？” “小楚，挺好的吧。” “嗯，挺好的，焦虑症好了，公司蒸蒸日上，我们俩也挺稳定的。” 听见池征笑了一声，阮越寒问道，“是有什么话要传达吗？” “......” 池征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脸面，拿出手机给阮越寒看了几张小猫的照片。 阮越寒记得当年自己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是带着一袋猫粮出现的，现在这些照片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这是池楚以前捡的那些小猫吗？” “对。”池征眼底浮现出几分希冀，“可以麻烦你告诉他吗？” “不可以。”脱口而出之后，阮越寒又认真想了想，但还是拒绝了，“对，不可以。” “...你还是——” “我再怎么考虑，也都是不可以。” 阮越寒不卑不亢地看着池征，他知道自己一些刻意挑衅的行为很幼稚，例如当年故意踩水坑也好，还是现在告诉他自己和池楚的情况也好，在他看来都像是胡闹的孩子。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低下头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失去了儿子。 “我和他爸爸...很想他。” “我也很想他。” “......” 阮越寒笑了笑，说道，“池先生，我大概也知道了你们当年的事情，您不觉得，其实我们两个和你们走了一条相似的路吗？” 这大概也是安玉对他心软的原因，在他身上，安玉看到了当年被侵犯后无助的自己，所以才想带他离开。 “是的。” “恕我冒昧，您也和家里闹掰了吗？” “是...”池征缓缓点了点头，“我父亲病重，还是你爸爸劝我回去的。” “他跟您说什么？” “......” - 池征站在病弱的父亲面前，到了那个时候，父亲才终于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向十几年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儿子道歉。 “都怪我们，害了你和小瑜，还有安家那个孩子...” 他强撑着一口气，说完便永远离开了，连儿子的回答都没听到。 或许他也不想听。 “不原谅。” - “没说什么。” “我猜，您一定还在怨他。” 池征轻笑了声，“所以小楚也会这样？” “不知道。” “嗯？” 阮越寒摇摇头，“我不知道，小楚和您不一样，所以我不知道。” “......哪里不一样？” “嗯...他心太软了，就好像虽然他不去见楚先生，但如果你们让他去，他还是会去的，哪怕他知道楚先生很健康，可是不管多少次，他都会去的。” “你会让他去吗？” “为什么不？你们也是他的家人不是吗？” 池征沉默良久，看着阮越寒的眼睛，说道，“你和小玉很像。” “池楚跟您也很像，知道心爱的人是错的那个，也愿意陪他一起错下去。” 所以楚瑜本来可以很幸福，因为他有一个永远纵容自己的丈夫，和一个愿意替他赎罪的儿子。 “...可以让我再见见小楚吗？或者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他——”池征说得有些费力，“把我拉黑了，所以——” “不可以。” “......” “你想见池楚，他同意我就同意，但是你只来见我，说明池楚不同意，所以我也不同意。” 阮越寒要赶飞机，他一边翻看着证件一边说道，“对了，如果池楚早知道楚先生做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制止他的，但您不会。” “他会吗？” “他会，就像我不会在他面前表达出对你们的恨，因为爱是温暖的，我不想让他接触到这些阴暗的东西，更不会以爱之名，让他拿起名为恨的屠刀，因为他不会刺向别人，他只会扎到自己身上。” 阮越寒没空浪费时间，拿起小包离开了。 “您记得结账。” 池征坐在位置上看着阮越寒离开，他久久地沉默，等到面前的热饮已经凉透了，才一饮而尽去结账，不过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 池征缓缓走了出来，他看着眼前的高楼，最后一次道了别。 “再见，小楚。”
第104章 越寒
阮越寒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他难以平静，在飞机上没怎么睡。 荆复月说池楚搬过好几次家，后面才搬到了现在的住址，一路过来街景繁华，阮越寒却并不开心，因为池楚和他一样，一定会觉得与这些格格不入。 院子里种了很多向日葵，沿途还放着栀子花，阮越寒觉得，应该再种棵梨树才对，他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门进去。 屋内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一件家具。 池楚搬家，还真就是搬家啊，不过看着地上连家具摆放的痕迹都没有，难道不是最近才搬空的？ 阮越寒突然想到池楚之前说的话，没人住的房子会死掉，原来是这个意思。 整个一楼什么都没有，阮越寒稍微发出点声音都会有回声，他再三确认没有走错地方，才缓缓上了二楼。 每一个房间都关着门，也没有灯，阮越寒打开手电筒，刚刚握上门把手，就听见从尽头的房间中传来了小提琴音。 啊…一个小时前，池楚说自己到了，原来是到了这里。 舒伯特小夜曲，空旷无一物的房子，把琴音衬得孤寂凄美，阮越寒跑着过去，到了门口却又突然停下，他觉得时空似乎出现了错乱，站在里面的不是他熟悉的池楚，而是这三年多来，他一无所知的池楚。 阮越寒轻轻缓了口气，慢慢推开了门。 窗帘拉开了一小点，没有多少光，池楚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池楚的轮廓，本以为池楚裸着上身，仔细看才发现他穿了一件贴身的背心，右臂上还有一个臂环。 一定是黑色的。 阮越寒看见池楚修长的手指，他的手很漂亮，总是温热的，但现在指尖却会有些发凉。 池楚拉得比以前更好了，或许是因为那样才能取悦到路人。 演奏结束，池楚的手缓缓放下，他侧过脸来，什么都没说，但阮越寒知道他一定没有笑。 过了很久，池楚将头扭了回去，用没有起伏的语气平静地开口，“你来了。” “…我来了。” “怎么不开灯？右手边。” 于是阮越寒打开了灯，他见到了池楚，也见到了这些年的自己。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池楚的卧室，没有床，只有地铺，枕头边有一个投影仪，旁边放着鸡腿的东西，还有一个落地衣架，除此之外，屋内只剩下了自己的照片，别的什么也没有。 阮越寒看着满墙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视角，除去直接贴在墙上的，还有用夹子夹的，但夹住的那些并不是近几年的，阮越寒走近看了看，原来都是自己初高中时的照片。 回过头，池楚正静静地看着他，冷淡，孤寂，阮越寒知道这就是在这里的池楚。 想到这几年永远都有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将所有的隐私剖开，阮越寒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后怕，他只后悔自己没有多出门走走，这样就能让池楚多看看他。 池楚没买幕布，所以正对着床铺的墙空了一片，阮越寒指着那里问他，“能让我看看吗？” 池楚过去打开了投影仪，阮越寒记得这张照片，池楚在用前置偷偷拍自己，发现之后就叫来了鸡腿和软尺，他们三个看着镜头，池楚只露出来了半张脸。 “你应该也放点你的照片。” 池楚把琴收了起来，然后走到了他面前，垂着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后，依旧没有低头，沉声问道，“你不害怕？” 阮越寒没有回答，抬手摸着他的臂环，然后捏了捏，“你是故意穿成这样的吗？” “是。” “可以问一下你的三围吗？” 池楚眯了眯眼，说道，“你精虫上脑了？好煞风景。” “那是多少？” 池楚喉间发出两声冷笑，轻轻掐着阮越寒的脖子带着他走，地铺不软，池楚小心地把他按到了上面，然后俯身压在他身上。 “这么想知道？” 阮越寒的视线不曾从他脸上移开半分，然后抬手从他的肩膀往上摸，轻柔地拂过他的胸膛，最后伸出食指勾下他的衣领，抬头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 “好想。” 池楚抓开他的手腕下压至身侧，然后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半分挣扎的可能都不留给他。 重重的吻落下，阮越寒的吻技丝毫没有长进，但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完全处于被动，他的手从池楚的衣服下摆摸进去，然后在他腰间和胸口不断徘徊着。 气温还不算太高，特别是到了晚上，可是他们的身体还是很快滚烫起来。 太久没有肌肤相亲，彼此的阈值都有所降低，阮越寒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浓烈的信息素不断向自己袭来，像是被池楚抱了个满怀，又像是坠入了甜梨的海，整个世界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他和池楚。 与从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池楚抛下了所有的伪装和克制，将心底浓重的爱欲不加掩饰地全部倾泻出来。 他坏心思地轻咬阮越寒，想看着他在自己身下喘息，又舍不得看到他流泪，到底想要什么？总是无法真正满足。 池楚觉得自己的欲望像是无底的黑洞，怎样才能将其填满，答案无处寻找，只能通过唇舌的交织来获取些许思绪。 “唔...池...池楚...” 阮越寒被他又亲又咬，嘴唇很快红肿起来，上衣被撩至胸前，乳尖只是被布料摩擦，就已经颤抖着挺立起来，可是池楚迟迟不去触碰那里，在耳边和脖颈吻着，手不停地在他后腰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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