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主动去问黎乐和别的男人的感情状况,从前他不会允许任何一个除他以外的alpha靠近,可现在时过境迁,他有什么资格阻止黎乐喜欢谁,或者想和谁在一起?他们已经离婚了,除了朗星再也没有瓜葛了。 他提的应该是岳凡,黎乐不想讨论这件事,于是没好气道:“和你有关系吗?” 路之恒却说:“你要给我儿子找后爸,我这个亲爸不得好好问一问那小子配不配?万一他对你们不好,或者他背着你欺负我儿子,那我可不能让他得逞。” 黎乐冷哼一声:“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混蛋。” 久违听到这个称呼,路之恒竟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一丝满足:“是,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就像你在磁带里说的那样,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根本不配谈喜欢,也不配当朗星的父亲。” 他没听完那盘磁带,黎乐奄奄一息的样子是他噩梦中最常出现的主角,多少次他半夜突然惊醒,他下意识想去搂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他愣愣坐着直到天亮,才逐渐接受黎乐不要他的事实。 “从你离开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想你练琴是不是太辛苦,想着朗星长大了该调皮了会不会惹你生气……我控制不住想要你回来,可我不能这么做。路闻清他们一直盯着我,我不能再将你置身危险中,我也没有第二个腺体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那时我只能给他们我的命。可我不能死啊,只有我在,他们才不敢动你。” 濒死的动物总会爆发可怕的力量,一旦把路闻清逼急了,他未必不会做出用黎乐和朗星来威胁他的事。他只能周旋示弱,用那炉火纯青的演技骗过了他们的眼睛,最后一网打尽。 “所以我逼着自己不去想你,但没想到越克制越克制不住,我想看到你的一颦一笑,我想像他们一样能够站在你身边,可我不能,你也不会同意,于是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远远的看着你。这种感觉不好受,再忍下去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他的手逐渐靠近黎乐的手,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又蓦然地收了回去,像是在面对一个不该他染指的宝物,仿佛一旦触碰,那么代价只会让黎乐离自己更远。 黎乐没有动,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路之恒又道:“你不用担心我继续纠缠你,这次看到你们都过得很好,朗星长大了,个子也高了,小脸胖嘟嘟的又乖又可爱。你也开了演奏会,一步步实现你的梦想,你还……” 他的声音一哽,但还是忍着痛说了出来:“你现在还有人追,只要他对你好对朗星好,我……我想我应该会祝福你们。” 他偏过头,咽下了漫在喉间的苦楚。 他在说什么,他真要把黎乐拱手让人吗?难道他真的心甘情愿看到黎乐和别人结婚,看到他满眼幸福的望着其他人,听到朗星认别人为父亲?可这本应都只是他的,黎乐和朗星都应该是他的! 是他做错了事,他有什么好怨的?如今的一切是他咎由自取,是他亲手种下的孽,苦果也只能由他自己吃掉。 “路之恒,你看着我。”黎乐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曾追逐过这双眼睛目光所及之处,那曾有深刻的爱意,也有不加掩盖的性-欲,自然也有彻骨的寒心,可唯独他从未见过此时此刻那眸光里经久不散的怯懦,它不该出现在一个已经拥有权力的上位者眼里,而是像从前的他一样,伏在地上卑微的渴求对方一点点在意。 他几乎被这目光烫伤了,明明是他要路之恒看自己,最后却是他最先移开了视线。 “你还喜欢我吗?”他问道。 而路之恒沉默了。 喜欢?不,他几乎爱惨了黎乐。他疯狂的在家里去找任何黎乐留下的痕迹,找他爱自己的证据,可最后无论找到什么,那代表的都是曾经的爱,现在的黎乐只恨他。 黎乐耐心地等了很久,依然没有听到回应。他倚着身后的墙,闭上眼睛的瞬间两行清泪滑落面颊:“是没有,还是不敢再说了?路之恒,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胆小鬼了?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路之恒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但黎乐没看到,他也什么都没听到:“既然不说,那以后就都别说了。孩子你看完了,我也一切都好,你可以走了……我是说,你该回去了。” 感情很公平,不分谁输谁赢,有时强势的人也会低头,有时弱势的一方也会成为最关键的决定中心。 他和路之恒之间就像一盘望不见没有尽头的棋局,他们曾激烈的争吵过,亦平静的共处过,可结局始终只有一个,他们只能无休止的犹如黑白棋一样继续纠缠着胶着着,最后谁也离不开谁。 他听着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对方站起来,停留了一下后开始往外走,又顿了顿,最后还是走了。 就在临近门的时候,路之恒听到身后黎乐追出来的脚步声。他转身望去,小兔子满脸是泪,身形依旧如从前般单薄,匆忙的几步近乎摇摇欲坠。 “怎么了?”他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黎乐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从背后拿出一个粉色的小包放在他的手上。 路之恒不明所以打开看,里面竟然是他放在花里的卡片,他数了数,一共十张,从第一场巴黎开始,到苏黎世最后一场结束,全都在这里了,一张都没少。 他问黎乐这是什么意思? 黎乐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没有原谅你,路之恒,我真的不爱你了。” 做了错事的人不是只原谅他一次就行了,而是每想一遍就要原谅他一次。他只是经营这段感情就已经疲了,而这漫长的副作用又要多久才能褪去呢? 他不知道,或许从救下他的那刻起,就注定他这辈子都会活在“路之恒”这三个字的阴霾下吧。 路之恒走了,黎乐背靠着门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心脏疼的要死,满脑子全都是和路之恒曾经的点点滴滴,甚至每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他才是那个胆小鬼,编了无数个谎话一遍遍骗自己真的不爱了,他也几乎快要信了。可当两天后,当一颗子弹穿透路之恒的胸膛时,他所建立的一切名为“不在意”的伪装彻底崩塌。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从未放下,这份爱已经深入骨髓。除非挫骨扬灰,否则爱轻易不会消散。
第99章 乔温言兴冲冲从外面回来时, 黎乐正窝在摇椅里看电视。 “你怎么又躺下了?”乔温言大咧咧坐在他旁边,随手扒了个香蕉津津有味吃了两口:“你昨天就没出门,今天是我们在小岛上的最后一天, 我不管, 你必须得陪我去拍些照片。” 前天下了雨, 昨天虽然天晴了,但黎乐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死活不愿意出门。乔温言见他眼睛有些肿, 整个人看上去一点精神都没有, 他想去找医生, 但黎乐拦下他只说睡一觉就好了。结果一睡就睡一天, 连午饭晚饭都是管家送来的。 岳凡来探望他, 黎乐和他聊了会儿, 就麻烦他带朗星去外面转一转玩一玩。 朗星粘人的很,哪怕再想出去可没有爸爸也没什么兴致,乖乖在水屋里自己和自己玩, 就像现在这样,拆掉酒店送给客人的丝巾礼品盒,披在身上穿梭于每个房间。 电视里播放着当地新闻,屏幕里一片乱糟糟的,就连路人拍视频的手机都被一巴掌拍掉地上。黎乐看不懂新闻的文字,但大致能猜出来应该是哪个商场遭到了抢劫,随即他就看到警察押走了几个人。黎乐看了一眼, 似乎都是十几二十多的小伙子。 他轻轻晃着摇椅, 手里捧着管家送来的今天刚摘下的新鲜椰汁, 道:“可是中午好热,你看太阳……” 乔温言不等他说完,一把拦住从他们面前跑过去的热带小王子:“好不容易出来放松, 你看朗星也很想出去,对不对乖宝?”他问着朗星,不停给他使眼色。 朗星歪了歪脑袋,奶声奶气道:“干爹你眼睛怎么了?” “……小崽子,净拆我台。”乔温言捏住他小巧的鼻子,佯装生气的说道。 黎乐又怎会不想出去?前天他说让路之恒离开,虽然昨天进来打扫的服务生是陌生的面孔,但他仍不确定对方究竟走没走。他侧面和管家打听过,管家放下餐盘恭敬地说着“服务生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如果有让您不满意的地方,我们……” 他讪笑着说“没有,都挺好的”。路之恒能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进来,又有进他房间的门卡,想必管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不会轻易告诉他任何消息。 所以他就在房间里哪都不去,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他反复问自己,你不是放下了吗,你不是很骄傲的说不喜欢他了吗,那现在躲着又算什么? 他回答“对啊,我就是放下了,我现在看到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这话真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的很。 他想了一天一夜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发现绝大多数时间他又开始忍不住去想路之恒。他没看见路之恒剜腺体的模样,可他见过路之恒后颈的空洞,那暗红的血流速很快,快到即刻就染红了他的手,多少次梦里他都猛然惊醒,盯着自己明明是干净的掌心,为什么此刻竟红的刺眼。 他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临摹着他的身影,每一笔都过分清晰,更加难忘。 他迅速回过神来,苦笑着自己真的魔怔了,路之恒对他造成了那么多难以愈合的伤害,难道用一个腺体就想轻易抵消了?若真是这样,那他的原谅也太廉价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容易就原谅一切的话,那他这些年经历的就是活该。 他该恨他的。黎乐反复告诉自己,对,他是要恨他。 他把一切都归结于总是能听到路家的消息,知道路之恒的消息,这次又当面见到了他……所以才导致他一直忘不掉。这些声音都是阻挡他恨路之恒的障碍,只要不见只要不听,他就会渐渐淡忘了。 一年的时间还是太短,那就两年、三年……他有足够的耐心,将“路之恒”这三个字连同他的样貌和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忘记。 见黎乐又在发呆,乔温言轻轻推了推他:“好乐乐,你就陪我嘛,我们俩还没有合照呢,说出去谁能相信我们是好朋友呢?” 椅子被他摇的飞快,黎乐也跟着晃来晃去:“好好好,你别摇了,哎呀头晕……” 见到就见到吧,装看不见走开就好了。反正他就是放下了,他也不会再对路之恒动心了,路之恒是谁啊?不认识。 - 岳凡见他终于出来,立刻跑到他身边问他身体怎么样了,然后又问他要不要去摘椰子?随即他也不等黎乐同意,拽着他去一棵椰树下,非要给他表演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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