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乐找回了记忆,路之恒一点也不惊喜。黎乐做好了一切安排,让宁妈先回来,又把朗星送出去,他宁可自-杀也不愿意留下来。 如今他醒了,意味着他也不会回来了。 不行!不能的! “阿乐抬头你看看我,你都能想起念星你不要说你不记得我!我们以前很相爱的,这些你不要不承认!你还记得上学时你常来学校找我,连教授都认识你了,你让我带你逛校园,我……” 他停了下来,因为后面他说自己忙,让黎乐自己去玩别来烦他。后来他不知道黎乐去没去,等他找完教授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黎乐正在沿着马路边踩败落的树叶,见他出来立刻跑过去把桃子牛奶插好吸管给他,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说道:“我一直放在口袋里给你暖着,快喝吧,凉了对胃不好。” 路之恒微微心虚,他又道:“还有我们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你送我一条亲手织的围巾,我记得上面还有小白兔和大灰狼,你坐在我的腿上帮我戴上,还说这是我们两人。我送你的是……” 他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没送礼物。他很少过节,根本就没想过要互送礼物。围巾是用兔毛织的,摸起来很软很舒服,他说了“谢谢”,然后在黎乐期待的目光下给他转了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块钱的红包,就当圣诞礼物了。 玻璃后的黎乐仍背对着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动。 路闻清抱着臂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路之恒低三下四的样子很少见,但未来可就不一定了,他很期待这个“亲弟弟”反过来求他。 见黎乐无动于衷,路之恒急了,他又说了几个曾经他们在一起的事,可最后全都止在了他之前。 他几乎要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和黎乐在一起的时光都回想个遍,他拼了命的想找到一点他也爱黎乐的证据。然而他这才发现,他好像从没为黎乐做过什么,除了送他一场如雪崩般摧毁一切的感情。 “我爱你”这三个字,彻底成了一句没有支撑的空话,他说着说着,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确定了。 “……我们领证时宣过誓,无论生老病老都要在一起的!阿乐你不要说不认识我,你不要承认从没爱过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早一点发现我已经喜欢你了,你别不说话,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哀求着黎乐能给他哪怕只有一秒钟的目光,可惜冰冷的玻璃宛若一堵永远打不碎也穿不过去的墙,将他们分隔开来。 这段感情太长了,长到他们明明成为了最亲密的人,可站在中点往前看去时,未来又是那么遥遥无期。 当黎乐怀着热忱靠近时,他从不珍惜;而当他情动之时,黎乐又主动的渐行渐远。他们就像两条渐近线,始终靠近,却又永不相交。 不,他们曾短暂的相交过,可最终黄粱一梦。如今黎乐清醒了,他却彻底沉湎了。 一旁的路闻清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一只茶杯兔,放在掌心里用手指逗着:“我的好弟弟,怎么哭成这样了,我看着都心疼。” 白毛红眼的兔子看上去尤为刺眼,路之恒大步走过去一把夺过兔子,小心护在怀里。 “我再说最后一遍,把钥匙给我。” 路闻清唇角向上勾了勾:“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场呢。” “你到底……”路之恒不明所以,正要问突然怀里的兔子变得焦躁不安,手指被狠狠咬了一口,路之恒还没反应过来,兔子直接四脚朝天扑腾了两下,再也不动了,随即红色的眼睛流出了红色的血。 路之恒瞳孔骤缩:“怎么回事?!” 他什么都没动,好好的兔子怎么会……死了?!! 他立刻看向路闻清,这人并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做了什么!”路之恒怒吼道。 兔子所指的意思他们都心知肚明,路闻清敢对兔子下手,那么下一个是谁就在清晰不过了。 路闻清欣赏着他因暴怒而扭曲的脸:“能看到一向运筹帷幄波澜不惊的路总为了一个omega而痴狂,说出去谁能相信啊?” 他轻笑一声,不急不慢拿出一只装着三分之二白色粉末的小瓶子,在路之恒的眼前悠然划过。 “猜猜看,这少的部分我有没有放在黎乐喝的那杯咖啡里?” 路之恒立刻要去抢,可路闻清直接看透了他的动作,先一步丢给了候在一旁的保镖。 “路、闻、清!”路之恒咬牙切齿,恨不得这就撕碎了他。 “好歹我也是你哥,直呼名字难道你妈没见过你礼貌吗?噢我忘记了,你没妈。” 他的每一个字都结结实实踩在路之恒的雷区里,先是黎乐后是唐瑛,路之恒身上全部的血瞬间涌到额前,眼前一时模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脖子处更是青筋暴起,就连拳头也攥的咯咯作响。 他毫不犹豫砸过去,路闻清迅速避开:“砰”地一声墙壁竟然裂了几条细缝! “你找死。”路之恒不顾手上流的血,这次他彻底按住路闻清的头再一次汇集力量,扬拳而去。 呼啸的拳风扑面而来,就在距离只剩不到十厘米时,路闻清反而一点都不急,目视着冲他而来的拳头,淡淡吐了两个字:“解药。” 拳头硬生生停在他的眼前,再晚一秒他或许就会永久失明。 暴怒下的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别说路闻清的每句话都在激怒他。路之恒用了极大的控制力和为数不多的理智收住手,这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只能凭着意志盯死了面前仍挂着可恶笑容的路闻清。 “……给我。”他连说话都虚弱了很多,他扶住旁边的桌子,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路闻清示意他回头看,保镖将密码箱打开,中间是一个恒温的储藏容器,里面静静放着一支针剂。 路之恒松开他要去拿,可保镖却迅速扣上箱子同时拨乱密码锁。 这下路之恒真的要疯了,他知道路闻清十有八九是在骗他,如果只关乎他自己,他可以豪掷一笔陪路闻清好好玩一次,可现在站在筹码台上的是黎乐,他根本不敢去赌那剩下的一两成可能,一旦错了,黎乐就完了。 他怕了,他怕永远失去黎乐。他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没有黎乐的样子,简直生不如死。 “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你有什么冲我来,把黎乐放了,把药给他!!”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浑身都在抖,他的心里只剩下后怕与悔意,他不该让黎乐卷进来的,路家这潭深水连他走过都染一身脏,更何况本就干净的黎乐呢? 黎乐不属于路家,更不该来到这里。他甚至突然想,如果他把黎乐送走,如果让黎乐彻底离开他的身边,是不是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让他着实吓了一跳。从前他威逼利诱费尽心思逼着黎乐留下,他渴望黎乐在身边,可现在,他在想什么,他竟然想放黎乐离开?他想让黎乐离开! 离开,离开…… 他怎么能放手,他怎么忍心放心爱的人走?可只要黎乐继续跟着他,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只有一次。 黎乐受的伤已经够多了,他怕疼的,他不能再痛了。 路闻清自然不可能轻易让他得到解药,他的计划如今到了最精彩的阶段,他筹备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草草落幕? 黄昏幽暗的光充斥在店里的每个角落,黎乐抬起手,光透过偌大的玻璃又穿过他的指间洒在地板上,阳光是暖的,心却是冷的。 路闻清看着手表,进度有些慢,他不耐烦的轻“啧”了一声,很快另一个保镖走过来狠狠踹向路之恒的腿,陷入内疚的路之恒毫无防备就被按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望着他,眸光闪过精明的算计:“我曾问过路明万,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却不喜欢我。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你是路家期待已久的孩子,是第一个alpha,将来是继承公司和路家财富的唯一人,我当时就很不明白,明明我才是哥哥,我才是第一个alpha。” “可当我拿着这套说法去找老头子时,他直接拿拐杖把我揍到连爬都爬不起来,他骂我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是恶心的东西。等我痊愈后,我就把你扔水里,你还记得吗?” 然后他毫不意外又被毒打一顿,当时路明万去了外地回不来,家里根本不会有人管他。如果不是路明珵有事回来偶然发现就剩一口气的他,他也许早就死在了后院的破烂仓库里。 “你不愧是老爷子教出来的,连对待自己孩子的称呼都那么一致。哈,别这么惊讶看着我,我什么都知道,没有地方是永远安全的。” 那时他听到路之恒说出一模一样的词甚至连语气都那么相像时,他简直要笑疯了。什么路家的教育,不过是老头子捏造的一个又一个自己罢了。 皮鞋重重碾过路之恒小腿骨头,每一下都不带任何怜悯。 路之恒额头被逼出层层汗珠:“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他大概猜出来了,他无力反抗也不能反抗,他需要解药,他不能让黎乐出事。 路闻清蹲下来直视他:“我从小就学过一个道理,叫做一山不容二虎,这么说来一个公司也不可能有两个掌权的人。只要你还是alpha,公司就永远不可能到我的手上。” “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路闻清将一把锋利的匕首丢在他的面前:“我怕我会不小心把你脖子割了,所以还是你亲自动手吧。”
第85章 路之恒盯着泛着寒光的匕首, 突然就想到了在办公室里孟澈刺向黎乐掌心的情形。伤虽没在他身上,可他早就感同身受。 很痛,他的心也跟着伤了。 但黎乐这么怕痛的人却连一个字、一句呼唤都没有, 他默默忍下了, 连带着对他的爱也一同埋了。 或许更早, 黎乐就已经打算不再爱他了。可悲的是,他到现在才发现。 太晚了, 就像黎乐说的那样, 他们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见路之恒迟迟没有反应, 路闻清“好心”地帮了他一把。他摸着被路之恒丢下的遥控器, 轻轻按住上面最小的一只按钮。 顷刻间, 玻璃后的黎乐立刻抱住头, 同时紧紧捂着耳朵,痛苦的呻-吟像是食草动物被猎杀时最后的哀鸣。 路之恒几乎目眦俱裂,匕首“刷”地一声直指路闻清的咽喉:“你对他做了什么!!!” 路闻清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住刀, 他按掉按钮,玻璃房里的次声波也随之停下。 “我这是在帮你啊,瞧瞧,又误会哥哥了不是?你为了黎乐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当然得让他好好看清楚了,说不定他会记得这份恩情,又和你和好了呢?” 路闻清那张俊美的脸变得扭曲:“怎么, 是害怕了, 还是不敢?路之恒, 这是你亲手造的孽,念星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他渴望来到这个世界, 可你呢,却直接毁掉了他和黎乐的希望,这是你的报应,你应该为你做的孽去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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