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不吭声了。 他不认为二人只是单纯的表兄弟。 方才他拿着车票过来寻应闻隽,开门时明明看到二人抱在一起亲热。就算是他眼花,看错了,误会了,那方才二人一个纵容,一个忍让,这般亲密无间的状态也绝不是正常表兄弟之间该有的。他同应闻隽有过过去,他知道应闻隽对一个人动情时是什么样子。 冯义心中颇不是滋味。 一别多年,还以为应闻隽早就云淡风轻,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竟这般不近人情,当即有些心灰意冷。可应闻隽越是冷淡,冯义心中就越是心痒难耐,这些年有了钱,涨了见识,见应闻隽过的似乎并不似他想得那般水深火热,他又蠢蠢欲动起来。 冯义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老听你旻子旻子的叫,他这表弟姓什么?” “哦,姓赵,叫赵旻。他母亲是我亲姑姑,叫宋千芊,”宋稷还没发现冯义的脸色猛地变了,继续道,“他爹叫赵岩,在四川有个茶叶厂。” 一听赵岩名字,冯义神色更加古怪。 过道中,应闻隽拉着赵旻,将他一推,恼怒地问道:“你方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替你出气啊,他当初那样对你,还不许人家给他两句难听的啊。” “替我出气?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吧。”应闻隽早就看透了赵旻。 “想看热闹是真,替你出气也是真。”赵旻这死皮赖脸的,伸手又要来抱,应闻隽看列车员要过来,没给他得逞。将他一推,训斥道:“出门在外,别动手动脚的。” “那你可得老实些,不许同他旧情复燃。” “我跟谁旧情复燃,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不也没跟柏英断了。” 列车员从二人身边过去,等她推着车走远了,赵旻才危险地抵近,二手撑着墙,将应闻隽圈在其中,一字一句道:“少和我来这套,说的就好像你真的吃柏英的醋一样。等咱们从四川回来,随便你跟他怎么再续前缘,我赵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我要是介意这个,还能让你在我舅身边待着?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回四川我舅把他也打发来了,你们不许坏我事。” 应闻隽察觉到,在他面前,赵旻彻底不装了。 他沉默片刻,突然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你不用故意同我讲清楚,我也不会……痴心妄想。” 赵旻一愣,没想到应闻隽会从这个层面上发难,见他说话间一副暗自逞强,伤心落魄的模样,心中暗爽不止,既想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又想再来几句难听的,看应闻隽为他更加伤心才好。 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念头在他脑中翻来覆去,猛地又生出第三种——他想亲一亲应闻隽。 “我不想同冯义一个包厢,是你将我骗去四川的,你去给我自己去想办法。” 应闻隽连消带打,将赵旻十分气焰去了八分,不等这混账把心中龌龊念头付之行动,便径自回到包厢中去。 赵旻在原地回味了半晌,心道应闻隽也没他想的那样听话好控制。
第23章 火车开了几天才到四川江油,赵旻在车上倒老老实实,没再缠着应闻隽,他似乎忙得很,中间路过太原停靠补给时,赵旻还抽空下去一趟,回来后给应闻隽带了碗八珍汤,闲谈间才得知赵旻下车是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应闻隽识趣的很,没问赵旻是打回天津还是打去四川。他若有所思,把碗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抿,突然来了句:“回去后看见你小姑怎么办。” 赵旻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我小姑不也是你小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这话问的好奇怪。” 应闻隽沉默一瞬,唤了个称呼:“小姨应当不想看见我,当年我进宋家这件事情,在家里闹得很大,几乎所有亲戚都和我们断绝来往了,小姨她……是反应最激烈的一个。” “你放心,她激烈反对,绝不是觉得有辱门风,你到时候就站我身后,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保准我小姑看见你高高兴兴的。”赵旻漫不经心,不当回事,躺在应闻隽腿上翻看报纸。 应闻隽见状,只好不再问了,心中却对小姨赵芸那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子本能胆怯畏惧。 众人一出火车站,赵家便派了车来接,从车上下来一管家模样的人接过众人手中的行李箱,对赵旻道:“少爷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小姐先前去开封进货了,火车明日才要到江油呢。怎么张妈这次没跟着一起回来?” 一听赵芸今日不在,应闻隽松了口气。 本以为赵岩新丧期间,赵旻要先回老宅看看,谁知管家直接一脚油门,把他们送回了赵芸在外的私宅。赵旻也没反驳,这让应闻隽对赵家父子的关系更加好奇。 他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楼房瓦屋,心中猛地一惊,不知何时起,他怎会对赵旻这个信不得依靠不得的浪子产生兴趣,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人? 车内闷热,应闻隽却打了个冷颤。 他这细微的异样同时被两人尽收眼底,一左一右,以包抄之势默契道—— “你还好吧?” “哪里不舒服?” 字少带着拘谨的是冯义,字多一副理所当然的是赵旻。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这一刻在应闻隽身上生出了不该有的默契,对视了一眼,又轻轻移开视线,当真相看两生厌,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应闻隽谁也没搭理。 冯义没再有所表示,收起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关切,赵旻直接伸手把车窗降了下来,带着亲密促狭,示威一般,抱怨道:“我看你就是要人伺候的命。” 应闻隽还没吭声,坐在一旁的宋稷倒是先尴尬起来,身体随着车子一晃一晃,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赵旻同冯义如何就走到针锋相对的一步了,但凭着同亲爹宋千兆勾心斗角的本能与经验,觉得自己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诡异境地,只好不言不听,尽量降低存在感。 接下来的路程赵旻没再作妖。回到赵芸的住处后,管家领着他们进到各自的房间中休息,说明日会安排人带他们去制药厂实地参观。 傍晚时分,管家帮应闻隽放好洗澡水。见他又放下一小碟泡菜,一小碗粥,应闻隽好奇道:“做什么?” 管家道:“少爷专门吩咐的,说您这两天在火车坐久了胃口不好,泡菜开胃,明日等他忙完了再带您四处逛逛。” “他人呢?” 管家只微笑,不吭声了。 应闻隽没再问,乐得赵旻不来烦他,让管家离开,表示会自便。应闻隽并没舒服太久,赵旻那厮便带着一身凉意回来,桌上放着半碟吃剩下的泡菜与粥,赵旻没说什么,泡菜往粥碗里一倒,稀里糊涂地吃完了应闻隽的剩饭。 酒足饭饱后,抬眼看见应闻隽倚在床头看书,淫欲便上来了。 默认彼此之间早已清楚对方德性,不需再来虚的,解了皮带就要往床上上,往人身上扑,应闻隽一脚踩住赵旻的肩膀,厌弃道:“去洗澡,把嘴也给涮干净了。” 赵旻低头亲在应闻隽白白的脚背上,哼笑一声道:“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去。” 应闻隽不置可否,摆明了懒得躲,但就是要折腾赵旻,不肯给他太过得意。赵旻这混蛋入夜了还折腾人,放着专门洗澡的净房不用,偏要人将过去泡澡的木桶抬到屋里,蓄满热水,当着应闻隽的面宽衣解带。佣人们鱼贯而入,眼观鼻鼻观心,无一人探究自家多年不见的少爷与这位先生的关系。 屋中被一桶热水熏得热气腾腾,应闻隽依旧倚在床头看书,可心思早就不在字里行间里了,赵旻撩水的动静扰乱他的思绪,使人难以静心。应闻隽的眼睛还盯着书,倒不是装模作样,显得自己凡心未动,而是随便抬眼,看见的便是赵旻精壮劲瘦的腰身与宽阔的肩背。 应闻隽别无他法,只能盯着书,偏的那人还来同他搭话,一出口就是混账话。 “是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应闻隽揣着明白装糊涂:“谁?” “你再装?” “你多大, 他多大,等你到他那个年纪以后,再来问我这问题。”此话一出应闻隽就觉得不妥,倒像是他盼着同赵旻天长地久似的。 赵旻揶揄他:“哦,我问的是宋稷,你想哪里去了,宋稷可只大我一岁。” 应闻隽吃瘪,懒得搭理赵旻,干脆书一扔,放下床帐躲进去了。外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赵旻从桶中跨出,拿干布巾在身上胡乱擦上两下,便掀开床帐,也跟着钻进去。 赵芸生意做得大,宅子是从位前朝官员手里买来的,只通了电,盥洗室与厨房通了水管以作便利,其他陈设一律保持原样。 拔步床的帐子往下一放,便显得里头暗,外头亮,赵旻人高马大,钻进来后挡住外头大部分亮光,把应闻隽完全给拢纳住了。见对方一脸不情愿,赵旻笑着抓住他的脚踝拉向自己,调侃道:“干什么呀,每次都这副表情,跟要上刑场一样,同我做这事儿就这样让你不痛快?” 应闻隽终于问出忍了许久的一句话。 “不是……你到底要不要脸,有没有廉耻心,我是你舅的人也就算了,就算没这层关系,我还是你表哥,你同自己表哥通奸,怎就毫无心理负担?” 每次在床上,只要一想到赵旻是自己表弟,应闻隽心中就不舒服。 赵旻吱哇乱叫起来:“怎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人家也挣扎了好一阵呢!”挣扎过后的结果就是,表哥又如何,就算是亲哥,只要他想,都能照奸不误,表哥更好,比起亲哥,关系还远些。 “只要不怀孕就行……” 他伸手撕开应闻隽的衣裳,一手朝下摸,喘息声粗了起来。应闻隽见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只好顶着那副被逼迫的脸,不情不愿地将腿打开了,眼睁睁瞧着赵旻把头埋了下去,继而下身一热,他那里又被赵旻“吃”了进去,应闻隽也跟着喘息,受不了道:“这里到底有什么好亲的。” 赵旻含着他的逼说话:“反正我喜欢的很。” 应闻隽被刺激的不轻,下面又热又麻,五指猛地攥住软枕,不肯呻吟出声叫赵旻得意。 赵旻见状,正要使出浑身解数,今天就非得叫应闻隽承认喜欢同他做这事不可,然而下一刻,外头房门被人敲响,冯义的声音在外响起:“闻隽,你睡了吗,有些话,我想了想,还是要同你说明白的。” 应闻隽刚要拒绝,赵旻的舌头猛地往里一伸,带钩子似的,刮弄着里面的软肉,一下就把应闻隽制住了,他那要撩开床帐的手随着赵旻的动作忽的变了方向,继而捂住自己的嘴,怕冯义听出异样。 趁着他失防的功夫,赵旻越俎代庖,学着应闻隽平时说话的样子,冲外面喊道:“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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