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走过去,听见祁修阳哇了一声:“我第一次见到活的刺猬,以前它都只出现在童话里。” 灌木丛里没多少积雪,刺猬躺在枯树叶和碎树枝中,隐约能听到小小的呼噜声,看样子睡得挺香。 林夏看见这小东西也有点惊奇,听见祁修阳的话更是觉得动容,他眸光柔和起来,又听见祁修阳啧啧两声:“你说它下火锅好不好吃?” “……” 林夏立刻拉着他哥走了。 “我开玩笑。操,你哥我是这么血腥的人吗,最起码等我拍张照再走啊,好不容易遇见。”祁修阳笑的没心没肺。 可惜林夏没听他话,脚步没停,瞥了他哥一眼陈述道:“你的闪光灯会吓醒它。” 祁修阳觉得这一刻浑身布满我佛慈悲光芒的林夏该死的有魅力。 两人拉拉扯扯走回了楼下林夏才松开手,祁修阳转了转手腕,冲着林夏挑了一下眉。 “力气挺大。”祁修阳说着无意识舔了下唇。 楼梯道里的光线并不充足,因为二楼的感应灯坏了,上面的灯光照下来,林夏目光落在面前人的小动作上,睫毛抖了下。 他沉默了几秒,喉结滑了下说:“哥,你嘴唇好像上火了。” 站在祁修阳的角度有些看不清林夏的表情,楼梯道里实在是太黑了,少爷不在意地又舔了舔:“没事儿,吃辣吃的。” 他平时吃辣吃得少,这几天火锅吃多了,不吃点辣实在是说过不去,上火也在意料之中。 “我们下次吃清汤。”林夏忽然说。 祁修阳正在调手机上的手电筒,闻言愣了一下,说好,顺手把手机递给了林夏。 灯光照亮了楼梯上的台阶,能看清有许多走过的脚印,在水泥地上上积累一层化了的灰色水迹。 林夏见祁修阳蹲下身子,翘了一下唇角说:“上来。” “什么?”林夏以为是幻听。 祁修阳拍了拍肩膀:“上来啊,我背你。” 这层楼梯林夏爬了无数次。 最难堪的时候是刚被林正誉送到黑家那天,他哭着闹着往回跑,爬上去被踹下来,然后继续往上爬。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爬上去。 所以没人比林夏知道这层楼梯有多高。 以至于后来奶奶身体越来越差,腿脚不便利,出门的次数逐渐减少时,他几乎是感同身受的懂得奶奶的为难,开始找各种借口背着奶奶下楼,早晚带着奶奶散心。 奶奶曾说他傻。 可现在有一个更傻的。 “快点,”不知道自己变成傻子的祁修阳正在用一种哄骗小孩的语气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要小看你哥,我一定稳稳的把你背上去,比你背奶奶还稳。” 这一刻,林夏突然释怀了。 因为有人在他曾经苦过的地方扔了一把糖,用最温柔的嗓音告诉他:林小夏,看吧,过去种种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会永远陪着你。
第31章 祁修阳早晨是被冻醒的。 窗帘紧拉卧室漆黑一片, 少爷从被子里伸出手从床头的书桌上摸到手机一看还不到五点,往被窝里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睁开。 “怎么这么冷。”他的脚腕儿以下的皮肤冰凉, 整个人反应慢了半拍, 往里侧的热源戳了下挪开, 凭着本能又缓缓靠近。 靠了一会儿,他浮光掠影般地想起挨着他睡的人是林夏, 蹭的是林夏小腿。 祁修阳心虚地挪开脚趾, 有点如坐针灸地想要翻个身, 只是肩膀刚动了一下, 有个手揽在了他腰上。 耳边林夏的嗓音带着未消散的睡意, 干涸沙哑比往日还要低:“冷就往我身上靠。”说着手上使了点劲儿把他往里带了带。 祁修阳:“……” 林夏比他醒的还早。 老家并没有全范围的供暖, 房间里开的是电暖,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和冬天最冷的时候,耗电的家具多了, 小区偶尔会出现断电的情况。 断电时机器滴答一声林夏便醒了, 起来给两人加了一层被子,可没有暖气,被窝以外的地方吸气犹如吸冰。 “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天白天可能来不了电,再睡一会儿,醒了我们出去玩。”林夏指尖安抚地点了点他肩膀。 林夏的动作非常轻,无意间的动作像是在哄人,在某一瞬间,祁修阳有种梦回十年前的感觉。 他生性活拨好动, 幼儿园的小孩数他最皮, 每次早上醒来时总会一根一根地拽姥爷胡子, 把姥爷吵醒,但偏偏老人家也能睡,上一秒吵醒下一秒又打起了呼噜。 姥爷后来经常紧紧地把小祁修阳禁锢在怀里,也是睡意未散开的腔调说:“小崽子,再睡一会,睡醒了带你出去玩。” 小时候祁修阳总会不依不饶地追问姥爷玩什么,结果问着问着自己又困了,囫囵觉睡得格外香,上学迟到了也喊不起来。 现在他不问了。可还是习惯地会因为这似曾相识的话而唤起睡意,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突然老老实实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带着困倦回了一句:“好的。”语气竟然难得有点乖。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拉着窗帘也能隐约看到白光,祁修阳睁眼时发现浑身动弹不得,他抓了把刘海,有点不明所以的呆愣,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貌似正被林夏紧紧环住。 难怪不仅不冷了,还有点热。 “醒了?”林夏正在捯饬手机,察觉到动静垂眸看着他,鼻息里带着闷笑。 祁修阳平淡的嗯了一声,可惜推了一下没推开。 他们现在的睡姿非常奇怪,祁修阳的脑袋在枕头下边缘,林夏的脑袋在枕头上边缘,所以少爷的眼睛正对的是林夏的喉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 祁修阳又推了一下,再不松开有些东西真的不好说,可这次林夏干脆攥着他动来动去的手,略显疑惑地开口道:“哥,你做什么梦了?” 手机屏幕的光线忽暗忽亮,祁修阳的视线里只剩下林夏一寸寸白皙的肌肤,他脑子全是放烟花时的爆炸声,听得半真半假。 “我没做梦……吧。”他凭着仅存的理智回话。 林夏看他的反应放下了心,觉得应该是想多了,可能是因为冷的缘故他才会露出不安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不停往我怀里钻。” 谁往你怀里钻??? 祁修阳正要反驳,发现他身后好像空了半张床,意识到什么,伸手往林夏脊背处摸了一下,发现他后背果然紧紧贴着墙,冰冷程度不亚于屋外的冰渣子。 “你能不能盖好被子!”少爷顾不上那点小心思,往后退了退把被子一股脑裹在林夏身上,关心又有点负气的说:“赶紧盖好,生病了我可不照顾你。” 话音刚落,林夏打了个喷嚏。 “我好像感冒了。”他沉默几秒说。 祁修阳:“……” 祁修阳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夏一个又高又帅又有腹肌个头比他高的大老爷们会这么虚弱,淋点雨发烧,冻一下感冒,娇弱程度让人不忍直视。 家里长时间没人住也没药箱,祁修阳给林夏裹了两层被子摁着警告一番后,飞快穿上衣服刷牙洗脸一气呵成后出门扫了个公共自行车导航去了最近的药店。 药店刚刚开门营业,卖药的柜员见他急冲冲地样子拿药的动作也加快了点:“温度计要吗?” “要,再来两盒消炎药,发烧药也来点,我家那位身体弱。”祁修阳裹着棉服浑身抖着说。 柜员是个中年女性,闻言小小惊讶地看着他,心说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见他莽撞的样子细心叮嘱道:“吃药期间禁止辛辣刺激食物,最近温度又降了,让你老婆注意保暖。” 听到这话祁修阳噗呲笑了,也没顾得上解释,走之前道:“知道了,谢谢姐。” 回家路上祁修阳买了热粥,老家人早上出摊买的大多是油条和年糕,他怕太过油腻林夏吃了不舒服,又去排队买了包子和饼。 到家后放下钥匙,祁修阳把吃的放在餐桌上,匆匆回到卧室,看到林夏听话地在床上躺着,满意地走过去摸摸他脑袋:“先量一下/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 林夏觉得他哥的手真的非常非常冰。 “哥,你弯下腰。”他说。 祁修阳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把温度计甩到刚好的刻度,低头凑过去笑着问:“什么?” “你耳朵冻红了。”林夏忽然从被窝里拿出手覆上去:“给你暖暖。” 这一瞬间空气变得很安静。 刹那的功夫,祁修阳的耳朵便滚烫起来,可他只能心理暗示般地骗自己是林夏的手心太热,热传递使他的耳朵也热了。 因为这样才能骗得过林夏。 “算你有良心。”他也只是怔住了片刻,随后装的非常坦然,用的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似笑非笑地垂着眼睫:“我走的时候没顾上换鞋,药店柜员还以为我给我老婆买药呢。” 少爷的桃花眼是他的必杀技,他笑起来时鲜少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浅褐色的瞳孔又亮又纯净,有些过于蛊惑人心了。 林夏不自觉眨了一下眼。 “量好体温起来,吃点饭吃药。”祁修阳不轻不重地弹了下他脑门,依旧漫不经心勾着唇:“手松开,我去客厅把粥倒碗里。” 林夏听话地收回手,抿了抿唇,沉声说:“好。” 其实两个人在学校也是日日夜夜在一起,但有作业和考试分散着注意力,每天大脑处于极度劳累的状态,神经不会这么敏感。 能让祁修阳像当下一样落荒而逃的场景并不多。 他去厨房洗碗的功夫趁机冲了把脸,强迫自己快速平静下来,把食物装好后面色无常地端了出去。 林夏已经在客厅坐着了。 “没有发烧。”少年鼻子脸颊因为生病微微泛红,拿着体温计,说话间偏头打了个喷嚏,抽了点纸巾擦鼻子。 不知为何,祁修阳有点想笑。 “身体虚就不要急着给国家医药事业做贡献,”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抬脚在林夏身上踹了一下:“下次顾好自己就行。” 林夏看着他有点无奈地喊了一声哥。 “好了好了,”祁修阳比了个打住的手势道,伸出手指点着他脑门:“少撒娇,赶紧过来吃饭。” 林夏想说自己没有撒娇,只是鼻音有点重,但看祁修阳笑着,自觉闭了嘴。 “我先去洗漱。”他说着去了卫生间。 吃完饭,祁修阳监督林夏吃了药,把碗洗了后两人换好衣服去了昨天的商场。 家里实在是冷的不能多呆,他们买了爆米花和热饮在大厅等了一会儿,到了他们的场次准备排队取票时,有个卖花的小姑娘拦了他们的路。 这小姑娘不说话,但是祁修阳往左她往左,祁修阳往右她往右,堵得少爷半天没走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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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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