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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着老人张牙舞爪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扫把星！果然是过祸害！你把我们都害死了你满意了吧！” “你还我命来！还我儿子孙子的命来！” "警察，你们是专门处理捉鬼的特殊警察吧？他是个吃人的怪物！你们快把他捉走啊！" 凌逸飞被吵得头痛，不悦喝道：“闭嘴！听不懂人话吗？吃你们的不是他，是夺舍了他的凶神猰貐的怨灵，他也是受害者，要不是有祈越帮他凝聚魂魄，他早就魂飞魄散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要不是他心怀怨恨，也不会把那什么凶神给惹来，害死了我们所有人吧？” “他到底有什么好怨恨的？我们给他吃给喝的还不够吗？” “活着不但拖累我们，还给我们招来祸害，他就应该早点去死，早点死了就不很连累我们了。” “早知道会这样，我们当初就不应该继续管他，让他早点饿死算了！” ………… 特管局众人听得十分不可思议，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他们不孝在先，许国安会生出强烈的怨念，吸引来了猰貐吗？ 老人早已经泪流满面，好不容易才凝聚的魂魄有又有了要飘散的趋势。 祈越面对猰貐的挑拨离间时眼神都没变一下，现在却是眼神十分冰冷，稳住老人的鬼魂的同时，抽出手来随手给这些许家人的鬼魂甩了一道鬼气，一个都没落下。 许家人的鬼魂都僵硬了一下，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其他鬼魂立刻鬼哭狼嚎了起来，他们都在幻境里经历了没有猰貐出现的一生。 许国安如愿以偿地被他们的不孝给气死了。他们终于摆脱了这个包袱，但他们也无法一直高兴。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的不孝，他们后悲子孙也有样学样地学了十成十。 自此之后不孝成了他们许家的传统。他们年轻时为了能让孩子生活舒适，有个光明的前途，幸幸苦苦地打拼了一辈子，赚的钱都用在了儿女身上，老了还要帮他们带孙子外孙，等到老得什么忙都帮不了了，就开始被各种嫌弃，天天打骂，饭也不给吃，还被赶回了许国安留下了那间已经破旧的成为危房的老房子里，没水没电的，晚上还有老鼠蛇虫出来咬人。雨天漏水，冬天冷风呼呼地吹。他们就这样在冷风中活活冻死了。 他们在幻境里经历了好几遍许国安的相同遭遇后，才终于知道后悔，痛哭求饶。 但没有人同情他们，真是刀子不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老人的魂魄终于凝聚完全，但全身上下遍布伤痕，要养很久才能去投胎。 许国安对着祈越连连弯腰道谢。 祈越问他：“你还有什么要对你的这些子孙们说的？若不出意外，这次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许家子孙们被解除了幻术，突然面对许国安心情十分复杂，有的还在怨恨他，有的想起了曾经许国安对他们的好，找回了些许良心，是真的感到了愧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国安看着他们神情苦涩：“我没什么话要说的，要是可以，我希望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他们了。以前是我傻，真的以为能养儿防老，认为男人就应该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才叫有福气。其实我老伴在生了老三之后就不想再生了，是我一直坚持要继续生的。” 凌逸飞十分不赞同：“多生不如有优育或者不生，生再多没养好还不如养条狗。” 许国安苦笑：“是我连累了我老伴和我一起幸苦了一辈子，还没有享过福就这么痛苦的去了。等到了下面，如果还能遇到她我一定会好好向她道歉，如果下辈子还能和她在一起，还要不要孩子都随她，要也不能再所要了，要是她不想要孩子也行，老了以后我就走在她后面，把她送走了我再去陪她，不让她最后一个孤苦伶仃地留在世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泪又一滴滴地落下，在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就消失了。他的魂体又开时飘忽不定。 祈越立刻给他拍了一张镇魂符，指挥季和把老人的魂魄收起来。剩下的许家子孙们的鬼魂就由特管局的天师收起来带回去做法事超度，还有现场的头颅，也由后勤部处理。 见没他什么事了，祈越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凌逸飞追了出来叫住了祈越。 祈越以为他是要继续劝他不要在意猰貐怨灵的挑拨离间的，没想到，他却犹豫地问道：“祈越，你说现在许家那些人去到下面还能得到该有的报应吗？” 以前有地府，鬼魂死后还要到地府接受审判，偿还阳间的因果后才能投胎转世，但是现在所有神灵消失，还有没有地府都没人敢肯定，死后报应更是未必还存在。 所以当初祈家才会联合一些大佬们一起建立天师协会，就是为了防止有越来越多的天师因为不会有报应，没了限制就行事越发极端，以致于堕落走上邪道。 “会的，”祈越道：“就算没有地府，还有天道轮回，他们去轮回的时候，天道自会清算他们生前的罪恶，这一辈子是他们欠许国安夫妻的，他们福运寿命都会被抽出补偿给许国安夫妇，下辈子许国安夫妇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也能顺遂无忧，他们却因为福运不足，只能投去畜生道。” 凌逸飞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怕世上真没有了因果报应，就连死后，坏人也没有报应，好人也没有福报，那样的世界太绝望了。” 祈越：“不会的。”只要天道法则还在。 “你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他有点想顾云双了，想快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去见他。 凌逸飞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还在意猰貐怨灵挑拨离间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副队长交代的话扔在耳后，朝祈越挤眉弄眼道：“你还在在意那怨灵挑拨离间的话？放心，有了许家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做对比，现在大家把都不在乎你是不是人了。” 他们今天是真的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只能说，有些人，表面上披着人皮，有着人的身体，却未必真的是人，简直猪狗不如，再看祈越，就算不是人又怎么样？他的功劳是无法抹灭的，英雄就算不是人了也依然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祈越默默瞟了眼他那得满脸写着意洋洋一脸邀功的样子，语气幽幽：“好伤心啊，就因为敌人的一句话，我居然就沦落到需要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做陪衬才能证明我的清白的地步。” 凌逸飞：“……” 脸色渐渐僵硬。 祈越心里终于爽了，脚步轻快地离开，留下凌逸飞务必懊恼后悔自己果然就应该听副队长的话，不会说话就别乱安慰人，就应该让林局长来才行！ 祈越需要先回特管局找林局长商量一下关于猰貐怨灵的事情，他总觉得幕后黑手不会放过他，还因为他盯上了顾云双，他们必须要有所应对才行。 路过一间办公室，里面传来了一位老人中气十足的骂声，似乎是在和后辈打电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祈越？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他就算真的生来不是人又怎么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质疑祈家人？” 祈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人是真的十分生气，说出的话也是真情实感，并不是故意演戏给他看，他有点担心那人会被气出毛病来。 “你个毛都没长几根的兔崽子懂什么？不管他是什么，只要他是祈家人就足够了。种族天性算得了什么？在祈家人面前，不管什么种族天性都要被祈家的血脉压制。 “祈家祖上有非人血统或者后连人都不做了的多的是，还出个一位只有四分之一人类血统，四分之三血统是凶煞的前辈，那位前辈一生斩妖除魔救人无数，最后还是为了从邪魔手中救下一地域的生灵而牺牲了。祈家这样的英雄多不胜数，玄学界为什么这么推崇祈家，难道就因为祈家多出天才妖孽和祈家高深玄奥的术法？呸！那都是因为祈家用历代人的血泪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的守护人间决心！” “人家往上无论数多少代祖宗都是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你能有这么多伟大的祖宗吗？说不好你祖上还是入侵华夏烧杀抢掠的反派呢！” 电话那头的人：“……” 祈越听那老干部骂得越来越顺溜，不像是会被气出问题的样子，没再停留，继续走到了林局长的办公室，敲门进去，就惊喜地看到顾云双竟然也在。 然后就见顾云双扬了扬手中的天师入门手册，笑着道：“我来找林局长请教问题。” “……” 祈越立刻垮了一张批脸。 “哥，你让我看好不好？”顾云双期待地看着他。 祈越没回答，不高兴地别过头，但顾云双再看向书本的内容时，上面不再是所有子都扭成一团马赛克了，他能看到书上的内容了。 “哥，谢谢你！”顾云双十分高兴扑上去抱住了他。 祈越无奈回抱住他，“以后有什么问题问我就是了。没必要麻烦林局。” 没办法，他终究还是更在乎顾云双的安危。所以，对于顾云双的关心彻底压制住了血煞天性里的黑暗面。
第85章 祈越就不怕顾云双发现他是不是人后畏惧他远离他了吗？答案当然是怕的。 不过特管局老干部的话给他提了个醒。非人又怎么样，他们祈家又不是没有出现过混杂了其他非人血统的族人，还不一样成为了受人敬仰的大英雄？祈家人的三观那都是经过了历史考验的。 有这么多为英勇正义的祖宗做给背书，又有他们从小到大的深厚情意在，他相信顾云双就算知道他不是人后也不会太过害怕他，而且人类对与鬼怪的害怕都是因为他们对鬼怪的未知，和实力不足，天师就没有几个怕鬼的。这么看来顾云双成为天师，还能减轻对他的恐惧。 再有就是等顾云双发现了他天生不是人后，他就更能让顾云双相信他七年前并没后死在了鬼门封印里了，因为他天生就是血煞，不是人，进入鬼界怎么会死呢？ 祈越终于想起他不愿意让顾云双知道真相的主要原因了。 他分明最害怕的是顾云双知道他七年前就为了封印鬼门而死后会十分伤心难过，而不是怕顾云双知道他不是人后害怕远离他。 玛德！千防万防还是被幕后黑手给带进沟里了！ 祈越心里暗骂，但也卸下了心里包袱轻松了很多。 他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看了眼顾云双手里的书，“既然你要称为天师，怎么能不了解一下我国玄学界发展的历史？回去我就给你仔细讲讲。”说到玄学界的历史自然就少不了要讲讲祈家历代的光荣事迹了。 顾云双和林局长都有暗中仔细观察他的反应，做好了他又情绪失控的准备。见他的是真的不在意了，还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像是真的想开了，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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