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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十月的秋老虎可怕得很，阳光从走廊的窗户透进来，照在身上无端让人升起一股烦躁。 等了半个多小时，唐君君那边回了电话，没说其他，只说今天辛苦大家，让他们在走廊上再等等。欣怡跑去楼下买了冰水，喝过冰水，大家勉强把心里的燥热压下去。 又等了快一个小时，来往匆忙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让排位的团准备候场进行录制了，他们还在走廊傻等着。 江翰飞拉拉吴星雨的衣服，“队长，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但现在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复习一下舞蹈和走位？” 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了一句，“反正这是中央空调，在哪儿都一样的凉快。” 其实他是一个擅长等待的人。在过去的那些年里，他有许多需要等待的事情，已经养出了耐心。只是看在场其余的几位队友就没有不皱眉的，连于立果这个爱笑的都冷着脸把弄着手机。 他想，与其沉浸在现在的烦躁里，不如找点能做的事。就算转移下注意力也好。 吴星雨听着不是滋味，这个开场和他预想的出道当天的开场落差太大。走廊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隐晦的打量谁会看不到吗？何况到现在，到达录制大楼的团越来越多，隐隐约约传来门外粉丝们一阵一阵的尖叫声。他们跟猴子一样站在这儿供人观赏取笑。这让他浑身长满了刺一样的不爽利。 “练习是没问题，但是没有休息室，待会儿补妆可能就麻烦了。” “姐，待会儿实在不行，咱在这儿补妆的话能补吗？”于立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问向负责做妆造的老师。 造型师们已经把箱子拿下来当凳子坐着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来来往往人太多”未竟之意不言而喻。 “没事儿，我们去那儿吧，空间大些。”江翰飞听造型师说没问题，指着走廊尽头的另一个拐角处对吴星雨说道。 “走吧。练练去。”吴星雨带着江翰飞和于立果，招呼着禹安和葛文山跟过来，五人就往那边练舞去了。 位置不大，只能小幅度的移动和做小动作，熟悉熟悉舞蹈动作和走位。进入练习之后，反而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全身心投入到艰难地练习里。 几人站在走廊拐角处那一小块儿地方练习的样子，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就没有不好奇的。但他们见多了明星，又签过保密协议，只是克制的看看，暗自感慨一下哪个团这么惨在走廊练习走位，倒也没人拍照录视频。 SterLa-今天的打歌服是MV和概念照的同款主造型。不动还好，一动起来穿着毛衣的江翰飞和穿着皮衣的葛文山就开始流汗了。走过几遍，不想大出汗的几人只能先停下，等歇歇汗没了再开始，不然待会儿补妆该麻烦了。 几人又回到妆造师一起的地方，妆造师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小包，想先把眼妆部分先补补。刚拿出来家伙，欣怡匆匆地跑过来，说是找到休息室了。众人这才拖着几个箱子往到了休息室坐下。 休息室特别的小，五个男生挤进去，化妆师再进去就是人挤人背抵背了，随时随地跟人摩肩擦踵，服饰和道具的箱子实在放不进里面，只能又堆在了走廊。 不知道哪位暴脾气的妆造师恨恨骂了一句，“日你仙人板板哦！” 众人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反正肯定不是在骂他们。 唐君君挂完电话，在楼梯口努力压着火气，她就是明摆着被整了。有人搭上了这台长儿子的关系，让今天首次来打歌的SterLa-直接没排休息室。更恶心的是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些小公司的团或者不会来事儿的新团，惹着台里的谁被这么恶整一遭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乐狮一个圈内算是有名头的公司，她带着团来却被整，打的可不就是她的脸？ 她也没那么大的能量直接找上台长，节目导演和监制都不想沾事儿，最后还是辗转好几个人托到了另一个关系户手里，给了他们一间休息室。 只是休息室本是单人用的，现在塞了五个人加造型师进去，能不挤吗？ 等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唐君君神色平静，无视休息室的拥挤，站在门口说道，“录制的顺序定了，大概下午三点半左右，排在IUE后面。” “录制的时候尽全力，把每次录制都当成最后一次机会。”唐君君眼神暗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圈内很多经纪人喜欢把消息瞒着艺人，只告诉他们干什么，让他们照着做就行。但她唐君君不想要傀儡爱豆，没脑子的人迟早在圈内要被玩儿死，所以该说的她都会跟他们说。 “我们后面排的是人气男团，他们什么时候到场，你们什么时候下台。”
第26章 虽然上午几经波折，但下午录制还算顺利，前一个团提前结束录制。到他们上台录制的时候不过刚三点。 台上灯都开着，主持人正在串场。 念到SterLa-的时候，吴星雨打头，他们跟在后面依次上台。 在台上踩实了，江翰飞脑子才反应过来这下是真的对着一群陌生的粉丝了。台边的高功率射灯特别的亮，晃得他头晕眼花，呼吸急促。 跟公司考核不一样，考核发挥不好，顶多自己在考核结果里多个不如意的评级；在这儿出现差错，收到的就会是台下观众的嘘声。 于是他从台边候场开始就活蹦乱跳的心脏蹦跶得更厉害了，那跳动的气势堪比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被放出来时那冲天一跳，想上天。 台上的主持人很专业，让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又问了几个问题。 “那作为新人男团，这是你们的第一个打歌舞台，心情是什么样的呢？”女主持人笑盈盈地问道。 这是一个写进了教科书的模范问题。 吴星雨见江翰飞一直没过说话，就把话筒递了过去，示意江翰飞来回答。 “像孙悟空一样。”江翰飞没想到会让自己回答，手里被塞进话筒脑子一抽直接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空气好像安静了，只有自己刚刚回答的声音还有一点回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江翰飞脑子瞬间过载，在他快二十年的人生里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喉咙紧张的滚动两次，手下意识用力捏着话筒，求助地看向吴星雨地问道，“队长，这段可以剪掉吗” 说完发现自己好像还举着麦克风，声音回荡在这个录制厅里。 江翰飞： 不是，这个世界能时间倒流吗？ 或者系统你在吗？任务我是完不成了，要不你现在把我抹杀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台下的粉丝乐不可支，笑倒了一片。提前录制的台下粉丝都实打实的。他们后面排的是一个人气男团，台下的粉丝不少都是人气男团的粉丝。刚刚见他们上来打招呼，还特别善意的挥了挥手里的应援棒，现在都笑得不行。 “哎哟笑死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啊！叫什么名字啊？” “江翰飞吧，刚刚上台自我介绍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可爱的新人美，别紧张啊！” 女主持人刚刚也忍不住拿手卡挡着笑了一会儿，见江翰飞脸和脖子都涨红了，忙出来救场，“剪掉是不能剪了，但是SterLa-可以用实力舞台来帮助大家遗忘哦。” “下面就请欣赏我们新人男团SterLa-带来的专辑同名主打曲《钢铁丛林》吧！” 主持人说完笑着退场。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刚刚喧闹的录制厅内一下子变得安静，只听见机器运转的电流音。 江翰飞摆好开场姿势，手指狠狠掐了几下手心，用痛觉帮助集中精神，摒弃刚刚社死的记忆。 “咔嚓咔嚓——”前奏响起。 几人也像是机器人一样来回走动，似乎身处一条热闹的街道。缓缓的，所有人顿立在原地，开头就是于立果的声音：低沉，平和，甚至好似带了点沮丧的嗓音流淌出来。微微沙哑音色的颗粒感像按摩器上凸出的颗粒，按摩着你的听觉神经，在这个封闭的演播大厅里来回晃荡。 “哇，这音色妥妥低音炮，好帅！” “他们开麦了诶！新人男团首场就敢开麦，勇气可嘉。” “嘘——” 伴着于立果的声音和音乐节奏，他们的舞蹈好像又变得失落和沮丧，手向前抓去，又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气，想奔跑，又挣不开锁着的链条。最终无奈的在原地失落徘徊。 不等心情跟着坠落到更低，突然一个变调进入了主歌的第二部 分，编曲多加了一轨笛子，失真的音质仿佛是远处传来的恶魔低语。吴星雨走向最前面似乎是被引诱了，想往恶魔的方向走去，但被身后的兄弟抓住了身体。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兄弟，已经被恶魔蛊惑的他眼里兄弟已经不再是兄弟，双方你来我往。 在葛文山的Rap段切入后，朦胧的笛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节奏由慢到快的低沉鼓点，仿佛是在跟刚刚的恶魔低语对峙，又在呼唤着被恶魔蛊惑的兄弟醒来。葛文山站在舞台最前面，一个个字像是子弹，带着饱满的情绪和冲冠的爆发力，对着现场观众们射击。 紧接着急促的鼓点接上了这段Rap正式进入副歌部分。江翰飞的声音随之滑行进来，松弛的两句过渡Rap的强节奏，仿佛暴风雨前的蓄力。众人的舞蹈也转变为江翰飞站C的齐舞，倒V字形排开，像是摧枯拉朽的暴风雨，用强劲气势将敌人一扫而空。 副歌结束，进入Dance Break，吴星雨走位站到中间领着大家。急促的鼓点敲打着人们的耳膜，让人心跳加快，血液流速上升，进入亢奋的状态。 战斗还在继续，不等他们欢庆成功，新的恶魔一个个接踵而至。但是五人仿佛是一堵墙，只要有他们在，恶魔无法靠近人类分毫。 最终，天亮了，只能出没在夜里的恶魔褪去。 起床的人伸了伸懒腰，感慨昨晚又是一个平安夜。 一曲终结，空气有2秒是凝滞的，只能听见台上五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台下的观众们沉浸在结束前的那一段激烈舞蹈里没回过神来。 直到导播的声音传来，“SterLa-，整理一下，五分钟之后录制第二次。” 台下的粉丝这才回过神来，为他们刚刚的表演献上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他们表演很开心，台下的观众们也很开心，两边相互看着一起笑，热烈的氛围让平时不怎么有表情的葛文山和江翰飞也都一直挂着笑。听导演又催了一次场，几人赶紧向台下鞠个躬，然后被等候已久的造型师姐姐们拉到候场台边上抓紧时间擦汗补妆了。 造型师拿着粉饼给江翰飞补妆。江翰飞闭着眼睛，喘着的气还带着刚刚的热烈，太阳穴跳得很快，脑子还在兴奋着回放刚刚在台上的身影和台下的欢呼。 舞台上表演的感觉他难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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