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里心跳重锤一般鼓噪。 白耀还在与那些人通话,看的却是自己,他们的白董,杀伐决断,执掌乾坤,永远西装革履,领带腕扣一丝不乱,稳重而端庄,是雷霆万钧的上位者,主宰万千命运的决策人。 有谁会想到,他还会有这样放浪又魅惑的一面,湿身而坐,一件错系,凌乱的衫。 而这样的白耀只会属于韩泽玉,只给韩泽玉一个人看。 谁也不会见到,是韩泽玉私人拥有。 一边说一边挪开些腿,好像公然展示这种私密关系,韩泽玉无从抵挡这样的冲击与刺激,他拿过车上纸巾。 等话谈完,白耀开了声音,凝着韩泽玉汗湿的脸,屏幕上摸了又摸,问他,在哪里啊。 “车,上。”韩泽玉喘道。 “哪条路?” “……小河西,路。”神志尚在,说的是家附近的地方。 屏的那一端静了片刻,传来一道男声:“撒谎,你不在。” “……”韩泽玉大脑已经转不动了。 屏上一黑,视频关掉。 韩泽玉从喉中爆出一声咒骂,仰起头,不断吞咽:“……鲁瞳路,庭,桥别墅。” 白耀迅速在手机上敲过去韩泽玉方位,之后,跟了一条【别再把他搞丢。】 那边回:【对不住,麻烦您了。】 白耀回完就打开摄像头,刚一抬眼,一盒纸巾迎面而来。 随后熄屏,永远黑掉。 “……” 不是这种紧要时刻,韩泽玉又怎会如实交代,白耀是很清楚,却还是不免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想惹他的。 点上支烟,白耀把火机扔到一旁,刚才他看过小筑监控,澡洗了一半就被手机铃叫出来,说把韩泽玉跟丢了。 此时身上的水早就干透,不待抽完烟,又有电话进入。 白耀让对方简短讲,听了一会儿,冷下声:“那就告诉蒋东兴,何思思如何处置是他们家务事,与我无关,但定泗村我吃定了,一分利都不会让,再来谈,项目重竞,他们出局。” 那边也不说什么。 白耀浓烟漫出唇角,茶台上将烟头捻成灰沫:“好啊,那就看谁命大。” 从最初无法入眠,到玄学睡眠,一三五睡着,二四六醒着,这样的进展韩泽玉已然很欣慰了。 他无法根究是否与白耀有关,但可以确定,今夜的无眠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韩泽玉黑暗中眨了眨眼,索性下床,打开笔电,将窗留下一条细窄的缝,冬日夜寒,清冷的空气一下钻来。 一夜冷风,一杯清茶,一盏小灯,还有自己这片独影。 韩泽玉走了会儿神,才按开电脑屏,集中精力专注工作。 深夜寂静,手机重重一震,比白天要强烈,他看去一眼,白耀那个对话框发来一张照片。 正要看,就只有【粉红兔兔撤回了一条消息】 “……” 韩泽玉下意识就要打个【?】,醒悟后马上收手,却还是没来得及,输入动作已经成形,对方那边必然会飘上一行【正在输入……】 “……” 手机几乎就在这一秒大力震动,白耀打过来,拨的电话。 醒着,且还打算回复,这时候不接就有失涵养,脸面也不好看。 与小哥哥争斗,仪态是重中之重,就是现在闹不开心,冷战或是吵架,韩泽玉也不认为自己该是那副发脾气的失态样子。 他接起,不过没说什么,先看对方打什么牌。 “宝宝。” “……” 上来即是王炸。 与苏珍妮从小到大略带撒娇的亲昵语气不同,这一声好轻,好细腻,低浅的男性嗓音,带着一丝丝午夜的沙哑,韩泽玉麻到头皮,脚趾都在蜷缩。 呼吸不由乱了下,白耀听得很真,唇边勾起一弯弧度。 有的人即是这样,天赋异禀,无师自通,不哄不代表不会哄,在韩泽玉看来,白耀手段丰富,计俩繁多,长着一万个心眼,在这一点上这个人功力似海深,是你永远探不到底的程度。 心脏失控地乱跳,呼吸沉而重的时候,韩泽玉就明白他已然露底,手上没了王牌,不消多时就能拿下……那就再矜持一会儿,韩泽玉想听哄。 白耀果真并非凡物,就没什么节操。 平日肃穆端正,不苟言笑那老成做派一概无踪,这时话筒边轻喃,哑下声浅浅说着绕耳情话,丝丝入扣地缠你,将你缚于茧中。 韩泽玉听得耳朵发烧,眼尾也染了几分红。 将窗缝又开大了些,他点上根烟,试图让自己清醒,将心听得满满后,问白耀为什么要这样做。 通话那一端似也在吞烟,细细地,喉结滚动:“你又为何隐瞒位置?” “……” 互有把柄,互相牵制,韩泽玉闭口不谈。 “你先讲,我就如实说。”白耀道。 要害就这样被人一眼看透,拿捏在手。 对方有恃无恐。 韩泽玉清楚无论扯什么谎,像是到家又出来买夜宵,或者夜下开车兜风这一类也无法完美掩饰,就是因为太寻常太日常,才不该撒什么谎。 他是过于急躁,急于遮掩他无故返回小筑的事。 路上那通意外的来电才是罪魁祸首。 带着明显的抓包意图。 正思忖着,就听白耀对他说:“看来韩先生有秘密。” “白先生没有么?” 不惜耍那样恶劣的手段,也要从自己嘴里撬到想要的,韩泽玉不认为白耀就清白,只会比他藏得更深。 “有,”白耀坦然:“我的秘密很多很多。” 韩泽玉心口一紧,忙问:“关于什么?” “关于一个人。” 没等韩泽玉再追问深究,白耀先发制人:“去过小筑啊?” “……”韩泽玉内心雷劈一般,话声却平淡得没什么语气:“嗯,去过一趟,笔电电源线落小筑了。” 确实如此,他顺道拿回来的。 “是么?”白耀道:“我还以为你在找你那个手机。” 韩泽玉神色有多痛苦,嘴上就有多平和:“嗯?没啊。” “韩泽玉。” 韩泽玉心下重重一突,等着被严酷地施压,用无穷的本领,最惨烈的方式对付他,白耀是能的,可太能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东西不在我身上,不在小筑,也不在我车里。” “?” 韩泽玉这一刻仿佛重新获得氧气。 而这之后白耀展现出比这更伟大的一面,他听到这人善意地指点他。 手机在半山海。 “难道,”宋旻表达看法:“这是什么新型的寻宝游戏?” 宋少听后沉思半晌,如此推断,且高度评价他俩是真会玩。 韩泽玉抱胸半倚墙旁,酒杯手中轻摇。 对于白耀的心思他始终摸不透,从未听过这个人说喜欢,更遑论爱。 臣服不过一种特有的,被规训的从属性,暧昧一些可以说是所有物,非常笃定以及肯定,白耀绝对没这方面的爱好。 换言之,臣服不代表爱。 这不是个愉悦的念头,韩泽玉阻止自己继续这么想,再次与宋旻以‘今生今世最好朋友再无他人’的立场商议在白耀的半山海办一场同学会,趁乱下手。 宋旻只一句,求给活路。 “……” 这时有人来叫,让韩公子过去一下。 瑟沃特酒店这回举办的年终交流会由霆新重金打造,鉴于如今霆新版图幅员辽阔,所涉产业庞大,整栋酒店全被租下,声势斐然,力图为每位与会者营造舒适感极佳的大型商务洽谈盛宴。 晚宴上,单单茶歇就占了半面厅,更是有位上茶歇这类专属体验,尽显主办方的殷殷诚意和雄厚实力。 白耀没能亲临,邀请函上却将韩泽玉的名字落于款上。 好似韩泽玉才是这场盛会的主人,秘书特意请示,与小赵大人再三核准,邀请函无误。 于是,‘韩助’变更成了‘韩公子’,这样的叫法在会上广为流传。 人人自觉给予最大的尊重,并非韩泽玉为韩家血脉,也非有白耀特意背书,而是这位公子气度落落大方,无论什么样的话题皆能对答如流,侃侃而谈,可以从财经商政,霆新对于未来规划,对于各个板块深度开发的设想,聊到钻井冶炼建模采样此类实地勘探经验。 讲冰天雪地的帕隆布,百尺冰封的松不甘河,广袤无垠的撒律罕草原,那都是他们霆新人曾经付出过艰辛汗水,为之耕耘建设的地方。 宋家一家独大,称霸珠宝行当,自然也收到力邀,宋家小儿子如今手握多个矿区,且正式纳入兆然大股东行列,占有一席之位,人气中天,风头无两。 不过宋旻总觉得仍然不如韩泽玉成长得迅猛。 曾经一颗风雨飘摇下的小幼苗,如今愈发枝繁叶茂,根茎粗壮,也不知道谁人在给他浇水施肥。 “韩少,有个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应酬后,俩人躲到室外关闭的泳池一侧抽烟偷闲,宋旻伞下摇着休闲椅,转头看向天空吐烟圈的韩泽玉。 “说你的。”公子闭眼假寐。 宋旻清了清嗓子,开始讲。 说他如今隐退鱼圈,韩泽玉也不好好教,他玩着没劲,百无聊赖下误打误撞爱上了金融投资。 晚上博弈期市,白天操盘股市。 也怪他手痒无事,近期观察了下他们家霆新的盘子,偶然发现有一些散股成交量蹊跷,于是他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家名叫然安基金的公司。 一查,不得了,这家还参与大股东原始股的认购,而其中就有他们霆新最耀眼的那位股东。 韩泽玉此时睁眼,转头看宋旻:“白耀?” 宋少慢慢地摇,让好友猜猜现在白耀手里霆新股份还有多少。 第63章 实战派大师 63. 韩泽玉神情一滞,看着宋旻:“白耀没多少了?” 对方打了个‘bingo’的手势:“几乎等同于零。” 大股东减持到这个程度委实罕见,霆新并非江河日下,而是欣欣向荣的上升期,抛开动机不论,这可是极其危险的,会使得其他股东心生歹意,极力瓜分,掠夺这天下,宋旻同时查到这家基金公司还与兆然有着脉络深远的关系。 “兆然有资金问题?”韩泽玉要排除白耀拆东墙补西墙的可能。 “鬼扯,”宋少否认道:“它步入老迈,业绩低迷,我能投?” 既然不会有伤根之忧,那这件事就变得相当有意思了。 他俩出来时一同带了雪茄,宋旻亮着眼睛,看韩泽玉特意为他剪出Punch,好友最会笑了,笑得越盎然,越有深意。 “宋少战绩如何啊?”韩泽玉笑着递上:“我有一栋别墅可否当霆新大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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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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