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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是吗？” 师祎的耳边寂静了一瞬，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自己： “……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爱他吧？” 不是“我以为”，是“他认为”。 我爱他，他感觉到了。 师祎顿时感觉自己抓住了重要线索，一切都顺理成章，这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和性兴奋混合在一起，刺激到有点陌生。他顺理成章地想，如果我曾经爱过他，往后我同样可以做到，甚至更加爱他，加倍地爱他。这种轻松的感觉里，有多少是离开医院前吃的药物生效，又有多少是性爱中产生的催产素作祟，师祎此刻竟完全不在乎了。 他看到我会觉得开心，会盼着我下班，他喜欢看我吃东西，喜欢看我笑。 我不是在索取，不是在掠夺，我不是吃人的怪物！我爱他！ “你疯了！”幻听中的声音急躁起来，“他会变成下一个叶嘉茂，或者另一个贺骏！你会害死他的！你是怪物！怪物！” 我不是。 “喜欢啊，”师祎用力抚摸着叶茂汗湿的脸颊，又很轻地亲吻他，“喜欢你。” 叶茂把脸埋在师祎掌心里，好半晌没动静，最后在黑暗里很小声地吸了吸鼻子，用力抱住了他。 原来拥抱是互相烫伤的感觉。 这之后，虽然情绪高涨，但他们没能再大战八百回合。主要原因是叶茂已经到极限了，多动两下就要射，爽得不住吸气，有时候呻吟得比师祎还要响亮。可他又固执于想让师祎舒服，拧巴地不愿意交代，汗都凝在鼻尖上往下滴。师祎也通身泛红，性器敏感得多摸一下都想大叫，前列腺液淌得他都怀疑自己要脱水。到最后也没能射出来，还是在叶茂嘴里，喊得都带了点不明显的哭腔，滑精了。 两人白日宣淫，又都熬了夜，交叠着窝在沙发上，谁也不想动。叶茂看师祎两眼都放空了，估摸着他一闭眼就能睡着，只能自己强撑起来去楼上，取来一条蓬松又厚实的长绒兔毛毯给师祎盖好，再调高中央空调的温度，自己也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叶茂躺在沙发脚边的羊绒地毯上，身上卷着毛毯，沙发上并没有看见师祎。他一下子坐直了，看一眼挂钟，睡了一个半小时多一点，再清醒一点，听到卫生间里有水声。 叶茂猛地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爬起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丢在一边的内裤上又都是干涸的精液，只好面红耳赤地把牛仔裤捡起来挂空挡。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声音很集中，一听就是水龙头在放水，不是洗澡，但又持续挺长时间了。叶茂不放心，悄无声息地往敞开着的门边靠，探头看见师祎下身穿着睡裤，洗过的湿发盘起来，正在盥洗池前很用力地搓洗肩颈上的吻痕。 他肩上牙印、吻痕很多，源于叶茂做爱时格外爱咬人。今天又没换太多姿势，一直逮着同一块地方咬，乍一看还挺荒淫无度。但师祎搓洗的力道非常大，皮肉都跟着被来回拉扯，半边肩膀都被搓红了。哗哗的水流不停往上腾着热气，镜子上都蒙了雾，看起来温度一点也不适宜，浇在通红的皮肤上一定是疼的。 叶茂刚准备迈出去的脚步顿了顿，低头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那么激烈的性爱，在他身上却是一个印子都没留下。以前他从没留意过，师祎做爱后是怎么洗澡的，即便是咬的时候，师祎也没表现出丝毫的抗拒。 他在原地又等了片刻，见师祎没有要停的意思，不得不去阻止。但走过去前，他忽然灵光一现，在自己脖子上拎起一小块皮肉，用指头尖又掐又搓折磨半晌，留下一小块绯红的、与吻痕类似的斑块。瞧着模样差不多，位置也显眼，这才揉着头发装作刚醒来的样子，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问： “你洗澡了？” “啊…是。” 师祎先前眼神都有点发直，竟完全没注意到叶茂过来，匆忙关掉热水，取了块毛巾擦水，掩饰自己刚才的动作。 “你要洗——”他转过身，想找个话题，却一眼看见叶茂脖子上明晃晃的“吻痕”，一时愣住了，脱口而出道，“这是，什么时候？我……是我刚刚？” 叶茂不擅长撒谎，这一刻感觉毕生的演技全押上了，像才发现一样拧着脖子找到吻痕，摸了摸道： “啊？哦，我射……射的时候，你咬的呀。” 师祎一脸的震惊，都掩饰不住了。怎么可能？他讨厌吻痕，讨厌被人留下印记，讨厌一切坐实他曾沉溺于性的证据，更不会在别人身上留这种东西。他不可思议地用手指掰着皮肤看，一时看不出什么区别，更加自我怀疑，拇指不停在上面抹着，好像这样就能把“吻痕”擦掉一样。 “哎，你蹭它干嘛。”叶茂躲了躲，担心自己拙劣的造假技术撑不过师祎的大力金刚指，小声说，“本来就浅，再蹭就没了……” 眼见师祎又愣了愣，眼中多出了歉意，叶茂忽然福至心灵，垂下眼皮挡住眼神，尽力装出委屈道： “我还挺喜欢的，多留几天。” 师祎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是不正常，但他知道正常人是怎么处理亲密关系的，没人会把吻痕当作罪证。因此他内心很是挣扎了一番，实在是不想让叶茂失望，最终故作轻松，又隐约心虚，还要强装镇定地说： “这又不难，我给你加深一下。” “好啊。” 叶茂立刻答应了，眼皮一抬，眸子亮晶晶的。又马上意识到自己容易露馅，赶紧撇开头，侧拉着舒展看颈部的肌肉，一副要师祎立马兑现的架势。师祎又一次卡壳了，手搭在叶茂裸露的肩上好一会不知道如何动作，犹犹豫豫摸了又摸，摸得叶茂一阵起鸡皮疙瘩，都掩不住咽唾沫时，嘴唇的触感才姗姗来迟。他吻得很细致，先是用唇瓣衔住吮吸，然后换气，舔弄，又把大块得皮肤含住，轻轻地嘬，是不是用牙尖细细叼着咬，温柔得让叶茂忍不住轻哼。 谁说假的不能变成真的呢，他心想，眼下师祎的温柔就是真的。叶茂的视角直接且务实，或许稍显短视，但他觉得思考“何为真爱”是件很虚无的事情。比起一句话、一个身份，他更信任自己感官所接受到的一切，自己实实在在得到的尊重和包容，他贪恋师祎所有对他的好，用哄用骗也要留住。 因此他紧紧拥抱师祎，抚摸这具刚洗过澡还蒸腾着湿热水汽的身体，得寸进尺地用勃起的下体去磨蹭明显僵住一瞬的怀中人，说： “再来一次，就一次。” ---- 加班加到头晕目眩地留下一些唠叨： 抗抑郁药的作用通常是“平衡”情绪，主打一个稳定，并不会有任何兴奋作用，甚至大部分患者服药后会情感麻木。 如果服药后出现了兴奋、激越、情绪高涨等情况，反而是需要注意是否出现了躁狂或轻躁狂症状，最好及时就医调整用药。 当然不排除有些人服药后，因为摆脱了长久的抑郁状态而感到轻松和开心，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是存在的，但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还是慎重一点。 这一章里师祎这个状态担心会误导一些读者，可能稍微有点剧透但还是想解释一下，他，有点转双相了（当然程度不严重啊，是应激导致一过性的），所以不是完全正常的状态。 （光速顶锅盖逃走）
第97章 四四
鉴于师祎确实是累了，且不想再洗一次澡，两个人是倚在洗手台上用手完成的。师祎后腰靠在盥洗池的大理石边沿上，左手揽住叶茂，不时揉搓拍打他的屁股，右手松快灵活地给他做着手活，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之前做爱时放松了很多。叶茂双手撑着台面，倾斜着伏在师祎身上，推都推不动，非要肉贴肉地挨着。 “你没穿衣服，”叶茂弓着背小声哼哼，腾出手来搭上师祎的胳膊，轻轻贴着，“还开了灯。” 卫生间里只开了镜子后面的背光灯，亮度被调得很低，但也足够把师祎赤裸的上身看清了。遍布疤痕的双臂像桦木上生满斑驳的横纹，被身后昏黄的暖光笼了一圈模糊的光边，显得也不那么骇人。但师祎还是被碰得瑟缩了一下，完全被先前的吻痕带跑了注意力，竟忘了这回事。叶茂赶紧吻上去，不让他继续想，含混着叫他手别停，说自己要射了。 他一跟师祎贴得近，就觉得师祎身上的体味混着沐浴后的香味更加诱人，偷偷磨着牙想咬人，忍住了，却让师祎咬他。 “留点什么在我身上，我想要。” 事后师祎看着叶茂肩上零星的几枚吻痕，感觉有些抽离，仿佛那不是自己留下的，又切切实实是自己留下的。他留下痕迹并非出于恶意，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且叶茂本人需要也满足，整个过程安全无害，没有任何风险，顺利得不太真实。 所以“爱”包含掠夺又并非只有掠夺。师祎一直知道，他只是迈不出这第一步。今天也不知怎么稀里糊涂马失前蹄，他以往从不这样的……真是做爱做迷糊了？难道又是药物的作用？ 公寓一楼的卫生间和浴室是完全分离的两间，叶茂推门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正在裹浴衣，偏头一看师祎穿上了睡衣，却还撑在盥洗台前发愣，生怕他又想多，立刻贴上去问： “想——” 刚准备说“想什么呢？”，忽然大聪明了一把，话到嘴边一个急刹车，改口道： “想吃点东西，你家有什么？” 师祎一听，想起自己是吃了小米粥和小米糕，但叶茂傻愣愣地等他半宿，还吭哧吭哧干了三场体力活，说不定是生饿到现在的，顿时操心起来。 “冰箱里……我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不然直接叫人送吧。” 他说着，就要去客厅拿手机，紧抓着大理石边沿的手刚松开，就被叶茂很自然地接过来握住，拉着他往厨房去。 “等不及了，下点面条就行，面条总有——” 还真没有。 叶茂对着干干净净的冰箱感叹。 “我不做饭，食材备着容易放坏，想吃了都是打电话叫阿姨买菜上门现做，着急就让餐厅送。”师祎也犯愁，“不然……我楼上的小冰箱里应该还有零食饮料之类的，你先垫一垫？” “不用，”翻箱倒柜的叶茂终于有所收获，从橱柜里找出一小袋没开封过的中筋面粉来，“我给你摊饼吃。” “啊？”师祎着实茫然了一下，“和面发面不是更花时间吗？” “不和面。” 这话答得理所当然。只见叶茂麻利地热锅下油，一面庆幸至少调料是齐全的，一面找出个碗，把面粉、盐、糖和水统统搅合成糊糊，往热油里一倒，少顷翻面，不多会儿就盛出一张焦香金黄的饼来。如是反复，不到二十分钟，一满碗面糊就成了五张闻着挺香但瞧着挺丑的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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