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学怎么把你丢在医院跑了?”陈江屿又抽了一支烟,悠然地抽着,“你也太惨了点。” “我们一起出来玩的有一位是女同学,她要是不回学校,影响不好。”孟追小声的说着,尽量不震动声带。 陈江屿吐了一口烟,心里暗想,什么老土的思想。 “其他人呢,没有一个留下来陪你的?” 咳咳,没忍住嗓子的又痒又痛,孟追还是咳了两下,他小心的躲避着疼痛咽了咽口水,“我让他们都走了,我自己一个人可……”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喷嚏打完之后的孟追整个人都虚脱了,头疼,肚子疼,嗓子疼,肌肉疼还有不知道哪里的疼痛,让他张着嘴直喘气,说不出来话。 “……你还好么?”陈江屿也被他这个样子惊到了,可能孟追这次的病真的挺严重的。 孟追点了点头,用手蹭过眼角因打喷嚏而带出的泪水,小声的哼唧,“没事。” “哦。”不得不承认陈江屿心软了,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张嘴,嘴上叼着烟,犹豫着怎么开启话题。 “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孟追压着嗓子问道。 “有事也没事了,你先看病吧,我挂了。”陈江屿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别,你说,”孟追低声咳了几句,脸上更红了几分,“我说到做到。” 这事说赶时间也赶时间,主要是刘教授下周就会离校,之后几个月可能都不会见到,另一方面刘陆可能近期就要归国。 如果陈江屿想在和刘陆分手的情况下,还能得到刘教授的某些资助,那么他得在刘教授面前装得自己是个“缺爱的人被抛弃后,重拾爱人的能力”的可悲戏码,来博得刘教授的同情。 他才不会因为刘陆,而放弃刘教授这个资源。 可眼前这个搭档病的不成样子,再找一个“演戏搭子”也不是简单的事儿。陈江屿在心里泄气,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哪门子疯,才会想着和孟追演什么幼稚狗血戏了,简直浪费心情! “屿哥,我明天回学校,你,你,你,阿嚏!” 孟追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在转过头来面对摄像头时,嗓子哑哑的声音都在劈叉。 陈江屿瞧着他那两条晶莹的鼻涕,语气略带嫌弃地说道:“身体这么弱?” “我没玩过漂流,同学们都带了换洗衣物,阿嚏!”孟追手背蹭了蹭鼻涕,又说道:“这天气衣服干得也快,就是医院里的空调就给不要钱似的,阿嚏!” 陈江屿被孟追三句话带两阿嚏搞得无语,他把手上的烟丢在地上踩灭,“挂了,有事周一说。” 孟追被空调冻得缩了缩脖子,嘴巴不没过大脑的说了句:“屿哥,要不然你给我送件衣服来吧,这里太冷了。” 陈江屿有点不可置信这话能从孟追嘴里提出来,“我们很熟吗,你怎么不让你同学给你送。” 孟追摸了摸鼻子,鼓起因发烧而酡红的热腾腾的脸颊,笑得单纯,“我不是你男朋友嘛,先入入戏。” “你神经啊,挂了。” “那我不当了。” “不当就不当。” “那你挂吧。” “你当我稀罕么。” “你挂。” “我……” 陈江屿走进急诊大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挂在他那张愠怒的脸,手里的外套被他紧攥在手中,随着他的大步流星前后摆动。 午夜的医院大厅空无一人,冷惨惨的灯光的笼罩下,寒意拨动陈江屿的心弦。他走入急诊输液室,扑面而来的冷气将他的怒火又消了一半。 是挺冷的。 他找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孟追,头上的大空调机正对着他呼呼吹气,隔壁墙上的摇头风扇也在卖力转动,陈江屿的屁股刚沾到座位上,就冷到不行,不知道生病的孟追怎么承受下来的。 “唔,屿哥你来了。”孟追醒了过来,他很听护士的话,睡的很浅,几乎每隔几分钟看一眼吊瓶里的药剂容量,起初精力还能跟得上,到凌晨之后发着高烧的身体就经不起折腾了,大脑麻痹反应迟缓,眼皮开始强制性关闭,能撑到陈江屿过来,全靠护士姐姐临走时那句:不要睡觉。 他活动了一下窝在凳子里难受的姿势,穿着短袖的胳膊贴到冰冷的不锈钢凳子上,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连忙搓了搓胳膊。 陈江屿环视了周围的环境,座位并没有很紧张,孟追远离这个区域也不是问题,又不是没有座位供他坐,他撇了一眼强力的空调冷风,只觉得风化成冰碴子一般摔到身上。 “嫌冷你就不能往旁边挪挪。”陈江屿把带过来的衣服往他身上一盖,孟追接了过来,了一下盖在了胸口处。 他的半个身子窝在凳子上,脸蛋白惨惨的透着红,陈江屿看了一眼正呼呼冒冷气的空调,说道:“你坐好,我去找护士调下温度。” “欸,你别去。”孟追往下拉了拉盖在胸口处的外套,因为急又咳了两声,“人家医院就是这样规定的,万一有人需要这个温度呢。” 陈江屿搞不清楚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自己都这么惨了还想着别人,“你自己看看,除了你哪还有人冻的像孙子。” 孟追往旁边看了看,空旷的输液厅病人寥寥无几,无辜的说道:“我来的时候,还有好多人在这里打针呢。” 陈江屿不他了,这人的脑回路本来就是一根筋,他不愿意浪费口舌,起身先把摇头风扇关了。 他关完风扇后,径直的往护士台走去,孟追急忙出言拦住了他:“屿哥,你去哪里?” “我去调冷气温度,我大晚上的从C市开了一个半小时来你这里,不是陪你吹冷气的。”说罢,转身走了。 孟追尴尬的抿了抿嘴巴,把外套又往上拉了拉。 值班护士拿着遥控器向孟追走来,她的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转着头望着走在旁边的陈江屿捂嘴笑道:“冷就喊我们嘛。” “我弟弟性格有点老实内向,真是麻烦您了。”陈江屿展露着标准到空少一样的绅士微笑,将一张人畜无害的帅脸运用的得心应手。 孟追瞪着圆圆的眼,在心里给陈江屿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别的不说,就看在他从对自己的冷淡到对护士姐姐热情的脸色转变,就够孟追学个几课时了。 “滴——”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出风口的风立马停止了猛烈的输送,气球泄气一般的声响后,出风量明显的减少。 “谢谢。”孟追恹恹的说了一句。 护士顺道给他换药剂,“好了哈,现在不冷了吧,你也真是的,冷就张嘴呗,还让你哥哥这么晚过来给你送衣服。” “我还担心你的同学都走了,没有人陪你呢,原来是哥哥来了啊。”护士一边麻利的给他换好药,一边多看了几眼陈江屿,“哥哥,最后一袋了,起针叫我就好了。” 陈江屿微笑着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惹得护士带入了自己在电视剧里被深情男二温柔守候的场景,回护士站的路上还没忍住回首多望了他一眼。 陈江屿坐回孟追隔壁的座位,身体侧了些许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抬头看了一眼输液袋,然后说了什么,“弟弟”红着脸回应着他,带着急切的情绪说了几句话后,又咳嗽了起来,“哥哥”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又压着身子安慰了几句。 在护士小姐姐眼里看来,“哥哥”心系“弟弟”健康,紧张到爆炸,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惜太年轻了,护士看了一眼自己因熬夜而冒油垮掉的班味儿脸,甩甩脑袋,重振了精神又投入了工作当中。 陈江屿被孟追堵得想抽根烟,在口袋里摸了一圈又忍了下来,烦躁的翘起了二郎腿,“真的没见过几个人能像你一样老实的人,你家里是不是种地的?” 孟追急了,“我告你搞歧视啊!做什么歧视我们种地的,我看你这么油嘴滑舌的也不像多好的人。” “我不是好人?不是好人我大晚上的大老远的跑过来和你在这里鬼叫?”陈江屿侧过脸扫视着孟追的脸,不是嗓子疼么,顶起嘴来中气还这么足,于是又呛了几句,“还歧视,我那是褒奖,你懂不懂?” “唔…算了,不和你说了。”孟追憋了憋嘴,不是吵不过他。孟追自认怎么说自己都亏,毕竟是自己请求他的帮助。 陈江屿双手架在胸前,全靠腰部的支撑着下滑的上半身,抖了抖一双大长腿,大喇喇的放松的八叉伸着,孟追满眼都是他那双炸眼的长腿。 两人之间一时之间没人张嘴说话,只能听到冷空气穿过空荡荡的午夜医院产生的气流声,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机器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竟显得有些令人心焦。 “我还以为咱们是朋友了……”孟追小声的嘟囔。 “什么?”陈江屿没听清,他随意的一问。 孟追的声音又小又哑,陈江屿刚在神游中,根本没有听清他讲了什么。 孟追被陈江屿这么冰冷一问,又尴尬的垂了头。他眨巴了眼睛,体温过高烧红了眼角。 陈江屿又追着问了句:“你嘀咕什么?” 眉前的两撮刘海软趴趴的搭在额头,他猛的抬头,刘海飘到了额角两边,露出清晰深邃的眉眼,“真后悔让你过来帮我!”
第10章 评价 对于孟追这句没有逻辑的话,陈江屿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他伸手把盖在孟追身上的外套拉了下来,露出了他大半张脸。 孟追倔强的往旁边斜侧了脸,陈江屿看他这个反应,又把衣服往上一扯盖住了他的头,“你最好能把自己给憋死。” 孟追的脸本来就被高烧灼得通红,陈江屿说话又冲,他脸上的神色更加不好看了,伸手把外套扔向了陈江屿的怀里,扔的过程中还打到悬挂着的输液袋,被砸到的输液袋晃晃悠悠看着挺悬,孟追气得也没管它。 “怎么,你还有情绪了?”陈江屿轻笑,站起身把摇晃的可怜输液袋扶正。 他把外套又丢回了孟追身上,孟追带着怒气抓着就要将外套还他。 陈江屿沉声警示,“嗯?” 孟追自下而上的张眼看向陈江屿,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继而平稳了呼吸,狠瞪了一眼,转头闷闷的不再他。 陈江屿摆正了吊针后,回坐了下来,刷起了手机,漫不经心地说道:“待会儿你直接跟我回家。” “不去。” “明天下午我带你去见刘教授,你自己先做好心准备。” “不做。” “我再啰嗦一句,见到她你什么都不要说。 “不说,哦,不对,我说了我不跟你回家,见什么刘教授,我拒绝。” 陈江屿哭笑不得,也没惯着他,“你当我大晚上来看你,当真大晚上的睡不着觉么?” 孟追刚调整好的心态,又被陈教育这句话拉到零下。他觉得经历过派出所这么一折腾,他对陈江屿的人品多少有点改观,尽管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总体来看,他并不是个顶坏的人,说实话的确是自己答应了助他演“狗血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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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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