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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松开他，余光掠过他攥在身侧、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拳头，按开车锁：“回去吧。” 打开门，隔着个客厅都感觉到宋然和叶青棠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扫描了几圈。 宋然：“你俩在车里亲嘴儿了？” 叶青棠：“你俩在车里只亲嘴儿了？” “……” 许随拖鞋也没穿，走过去抢了叶青棠手里的薯片：“你们知道他是谁了？” “知道，听貂姐说了，”叶青棠学着某营销号的马屁口吻：“陆之~南城一枝花~” “只要接完这单，我可就攒够换正常腺体的钱了。” 宋然继续敲起他的键盘：“哎呦小可怜，等我杀回维方，一定把腺体源给你留着。” “谢谢宋老板的饼~” 叶青棠记得，许随刚进零属那会儿就是他带着的，那时他已经坐稳了头牌的位置，和会所的高层都搭得上话，知道的消息自然也多—— 听说这Omega是腺体重伤后自愿答应参加维方医药的费洛蒙腺体培养实验的，那实验免费还给补贴，也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他成了为数不多的成功案例。 这种实验本来是服务于那些信息素匹配度过低的夫妻的，但却也让零属会所的高层嗅到了不一样的商机。 实验体后续还要进行关于置换腺体后能否正常社交生活的观察，为了样本客观性和多样性，维方不会干涉实验体的工作选择。加上他那由欠债的爸、好赌的妈、吸血的兄弟姐妹组成的家庭环境，貂姐仅仅用了八万块钱加一句“提供大学的学费”就把合同签成了。 这小孩儿一开始根本不懂什么讨好客人的技巧，但因为费洛蒙腺体，从来不缺人气，也就一点一点练出来了。 后来南城下了场大暴雨，把许随租住的地下室淹了，叶青棠那时才知道他赚了钱却没给自己换个好点儿的住处，问他，他说想攒钱换一个正常的腺体，可是腺体源一向是紧缺资源，就算有也未必能和自己匹配上。 于是他就把许随捡回了家，不收租金，分摊点水电费就行；后来他们意外救下宋然，又把宋然捡回了家。 不过宋然在外界还是被绑架的失踪状态，钱也不敢花卡也不敢刷，叶青棠深感养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的经济压力，干脆把他哥——宋存——维方医药现任管事儿的——给钓了。 看着茶几上六块钱一个的橙子，叶青棠又觉得一阵肉疼，遂打开了和宋存的聊天框。 “那个Omega啊，记得，”宋存没什么表情地按完转账六位数的密码，接过陆之递来的桌球杆，“怎么？” “随便问问，今天杨瑞把他送我了。” “下手轻点儿，维方培养一个成功实验体可不容易，尤其是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的。” 陆之抱着胳膊倚在一边：“没有排异反应？” “实验体的原生信息素容易和费洛蒙出现排异，直到现在死亡率都还高得很。之后我们试了未分化的实验体，发现费洛蒙腺体吸收不到营养，再换正在分化中的，出现了活活疼死的新案例。” “他当时为什么玩命搞这个？” “本身就要死了，”宋存俯身打了一杆：“腺体里全是玻璃纤维。” 陆之下意识皱眉：“玻璃纤维？” “是啊，想知道具体的可以去问瞿白烨，他初诊是在明朗医药下面的公司，”宋存等看热闹似的笑起来，“你也是厉害，临近订婚还玩包养。” 陆之无所谓：“凭他死缠烂打就想让我收心？” “是是是，”宋存想起叶青棠分享给他的某个营销号的视频，在他打球时趁机揶揄他：“南城一枝花~” ---- 某男子：陆之你先别急着笑我 —— 陆之：关于我的情人在梦里念叨我订婚对象的名字，还和我白月光住一屋这件事
第3章 恁也教俺迷住咧？ 陆之今天去了那个叫巷里的小咖啡店吃早餐——许随果然在，咖啡也是他做的拉花，是朵白玫瑰。 离开的时候Omega追上来敲车窗，递给他一袋舒芙蕾。 “是店里的招牌。” 接着他又在对方充满暗示的眼神里照着这袋舒芙蕾总价的三倍给了小费。 …… 之前那个着迷于学习职场高情商为人处事的秘书放了个玻璃宽口瓶在办公室里，每天换着花样插花……观赏性挺一言难尽的。 直到某天陆之问他他的偶像是不是马蒂斯，那时之后花瓶里就变成了同种类的几朵——顺眼多了。 今天的是三株茉莉。 “挺好看的，”陆之随手把没拆封的舒芙蕾打包袋送给他，“今天怎么换茉莉了？” 宋砚松了口气：“昨晚上约会的时候对象点的茉莉味奶茶，今天早上路过花店又正好看到，就买了。” “挺巧的。” 挺巧的，和那Omega的信息素闻起来一样。 很香。 只是仅凭这种小花似乎撑不起来整个花瓶，花叶有些乱了，也有些单调。 下午瞿白烨来了一趟，打卡似的在员工八卦的目光里转悠，半小时提了三次办公桌上的茉莉花。 “你喜欢这个？” 四次了。 “还不错。” 婚还没结成，瞿白烨只好把那点不悦都压下去，维持着笑容：“也可以试试丁香，我想我的信息素也好闻的。” “花是秘书选的，你问他。” 宋砚倒了咖啡送进来，话只听到一半，以为是要往茉莉花里加丁香，扶了眼镜说：“这可能不行啊，有个帖子上说丁香分泌的物质会抑制周围其他花木生长来着。” 他说完也没注意到瞿白烨逐渐僵硬的表情，抱着陆之看完的一沓文件夹出去了。 “行了，别不高兴，过来帮我把领带摘了，”陆之合上电脑，“晚上想吃什么？” 瞿白烨报了南城最热门的情侣餐厅的名字：“摩森？” “会被拍到。” “那去我家吧，我手艺还不错，”瞿白烨环上Alpha的脖子，“试试？” 丁香和茉莉的味道果然不搭，他这样想着，点头同意：“可以。” 【陆总（不喜欢甜食咸菜榴莲香蕉/水仙百合向日葵/拍马屁）（月末易感期）（随时更新）：办公室开窗通风，有事直接打电话。】 宋砚秒回了收到，再次推门进去，那瓶茉莉似乎有点蔫了。 【各位下午好，欢迎继续收听车载新鲜事，接下来是id为“放开我的狗”的听众点播给前夫某男子的歌……】 陆之：“……”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如果有~就让你自由……】 瞿白烨：“……” 等红绿灯的间隙，陆之想起来那个紫章鱼大丸子的店似乎就在附近，听说味道还不错。 “怎么走这条路？” “买点东西。” 远远看到眼熟的人影，陆之把车速慢下来，认出那个围着章鱼丸子店围裙的出来倒垃圾的店员是许随。 站在门口提着六盒丸子的那个人似乎和许随认识，说说笑笑的，贴得很近。 瞥了眼身旁把注意力放在另一边的瞿白烨，他不动声色继续开着车，在转弯后的花店包了束红玫瑰。 车里丁香的诱导信息素明显浓了很多。 其实瞿白烨和自己的信息素匹配度不低，92%，比起宋然也就低了1%而已。 信息素契合度越高，后辈就越优质，当年分化检测结果下来后他和宋然就被两家人有意撮合，在那个容易情动的年纪，他很快在那样的氛围里动心了。 而最优选的Omega失踪后，抱孙心切的陆老爷子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瞿白烨身上。 说起白月光，宋然似乎并没有给陆之带来什么改变，他照旧换着不同的交往对象，现在要订婚也觉得92%和93%也差不多——如果他的身体没接触过费洛蒙的话。 “抱歉，”他说，“有个临时的会议，我想我今晚得失约了。” 瞿白烨对于玫瑰的笑意僵在脸上。 把他送回家，陆之开着车又往紫章鱼大丸子店那绕了路，没看见许随，看来是下班了。 天色暗下来，晚风灌进来，把信息素清得彻底。 七拐八绕的，把车开去哪儿全凭感觉。 “十块钱二十个圈！” 上升的车窗被这一嗓子喊得暂停，两秒后重新降了回去。 从卡宴上下来一个活的雕塑，这所当然当然成了视线的焦点——也包括许随的。 他举起一个亮着荧光的圈晃着招呼：“陆老板？！照顾照顾生意？~” “……”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陆之今天第三次看到许随。 在三个不同的工作里。 他握住Omega的手腕，把那个圈套到了后者脖子上：“跟我走。” 许随被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至少得等客人把手里的圈套完。” 陆之看过去——那客人脚边立着个塑料大桶，少说也有一百个圈。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到Omega头上，解锁手机发了个消息。 接着挺耐心地等着这人又扔了十个圈出去。 “城管来啦——！” “哈？今天怎么提前来了？” “别说了赶紧收拾吧！” 他们平时都有经验，毯子的四角都用伸缩绑了，城管来了的话一键收摊就行，换个地方继续再摆摊，方便得很。 许随麻利退了客人的钱，背着鼓鼓囊囊的收成大包袱似的地摊，冲陆之踢了踢塑料桶。 陆之气笑了，在城管的越来越近的喇叭声里卷起衬衫袖子，一手提了两个塑料大桶往路边跑：“桶放后备箱，你拿的那些放后座。” 终于在被城管发现之前把东西都塞了进去，几桶圈子亮着花花绿绿的光，有只毛绒玩具已经被挤得冒出一条开线的腿来——卡宴可能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被成本几块钱的娃娃吐棉花。 “……你兼职还挺多。” “还行，多兼一份就能多赚一份。” “就这么缺钱？” 缓过劲儿来，许随终于有空打开震动不停的手机：“谁会嫌钱多啊。” 陆之看到他熟练地进入某款语聊软件，点开一列标着未读红点的联系人列表里最上面的那个。 【中原孤狼：你真俊得不能行嘞！】 许随用变声器回了个语音条：“恁也会为我啄米吧~” “……”陆之：“你当着金主的面跟别的男的聊骚，合适吗？” 许随也转头看着他，刚才躲城管躲得手忙脚乱，Omega还穿着自己的外套，热得出了薄汗，脸色也微微发红——想调戏一下，再亲一下。 “咋？” 一个铿锵有力的问号砸得Alpha愣了下。 “恁也教俺迷住咧？” “……” “哈哈哈——别介意嘛陆老板，”看到陆之那瞬间萎掉的样子，许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语聊的照片声音都是假的，有时候也会投其所好逗他们打赏，比如学他们的方言、装他们喜欢的人设之类的，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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