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对面这帮孙子气喘吁吁地不说话,黄毛刺头拎起脚边的酒瓶,在墙上一碎,冲过来,直向霍叙冬的脑门劈去。 “扑通——” “艹!他妈的谁呀!”黄毛刺头冷不防被赶来的古瑭踹了肚子。 古瑭捡起掉落在地的木管,高高扬起,狠狠往他身上一砸:“敢打我老公,去你丫的!” 这声音无比清晰,把霍叙冬听得心花怒放,他压不住嘴角笑意,眼疾手快地帮古瑭处掉围上来的小喽喽,没几下,全部乌泱泱地干翻在地。 “哎哟喂!……我错了,我们错了,”求饶声此起彼伏,趁古瑭制服住黄毛,霍叙冬用手电筒往他脸上一照。 强光令那黄毛睁不开眼,古瑭一眼认出:“赵孟阳?你居然还没被打残?” 黄毛和霍叙冬俱是一惊,诧异地看向古瑭,只是原因不同。 便宜雇来的打手果然不顶用,赵孟阳啐了一口,挣扎道:“你俩给我等着,只要老子还有口气,迟早弄死你们!” 不过是困兽之斗,霍叙冬踢了踢他半残的腿:“就凭你?” “干什么呢!都在干什么……” 今晚的闹剧很快以招来本地治安为终结,警报灯在雪夜一闪一闪,将几人统统带回了派出所,做了笔录。 赵孟阳常年流窜在闹市街打架斗殴,进局子已是家常便饭,古瑭虽是正当防卫,那几棍子也拿捏了轻重,还是被民警教育了几句,才让走。 两人上车,古瑭窝在副驾驶,双手放膝,被训得蔫蔫的,一旁霍叙冬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笑。 “干嘛呀,别幸灾乐祸了,”古瑭睨了他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为了你啊。” “我知道,”霍叙冬凑到他耳边,亲了他一口,“为了保护老公嘛,瑭瑭真厉害。” “你!” 霍叙冬笑得意味深长:“我还知道……” “知道什么?” 霍叙冬点了点他的脑袋:“知道你病好了,全想起来了。” 古瑭惊讶啧舌,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露了馅,他本不该认出赵孟阳的,更不应该在小吃摊脱口而出霍叙冬是在考他。 霍叙冬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问道:“什么时候恢复的?” “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古瑭吞吞吐吐的,倒也坦白,“到了地下室,全都想起来了。” 那么早?是因为地下室受到的刺激?……这是他心中的阴影吗。 霍叙冬眼神微黯,温柔道:“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我怕……”古瑭垂下头,绞着手指,“怕你知道我康复后,就不会再对我那么好了。” 这小傻子,以为自己是心存内疚才对他好的吗?可怜兮兮的语气牵痛着霍叙冬的心,他把古瑭的脸掰回来,俯下身,吻住了他。 颤抖和不安被一寸寸地抚平,从上至下,被手掌熨帖温暖,缠绵的温柔后,霍叙冬松开他,用手背蹭了蹭他冻得通红的鼻头:“我们家瑭瑭,越来越招人心疼了。” 古瑭羞赧地转过脸,手指在他手心里画圈:“饿了,带我去吃饭吧。” 霍叙冬笑得宠溺:“好。” —— 车子启动,一盏盏地掠过路灯,在静谧的雪地上留下长长的车辙,车窗玻璃外,雪花依旧纷扬,雨刮器有节奏地来回摆动。 前方黄灯转红,车速降了下来。右边临停区泊着一辆车,打着双闪,远处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近,矮一点的那人坐着轮椅,在车门口停下,他费了点劲,用胳膊撑起身,被高个子一把抱起,坐进了副驾驶。 那高个子叠好轮椅,拎着绕到后备箱,走到车尾时,被霍叙冬的车灯晃了眼。 “沈阔?……”古瑭不可思议地低喃。 他转头与霍叙冬交换了个眼神,正当他摁开车门解锁时,远处的沈阔抬起手,向他们笔了个“嘘”,笑着摇了摇头。 红灯转绿,霍叙冬握住古瑭的手:“我们走吧。” 他松了脚刹,车子缓缓启动,古瑭的视线与沈阔交错,扭过头,直到看不见人影为止。 也好,有些人,有些事,只要到此就好。
第53章 青梅未了 完结 静谧的山林,包裹着一座古朴清雅的中式庭院,院内的青梅树摇曳自然,石阶上留有清晨的露水,远处山溪声隐隐悠长,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今日庭院大门敞开,“远山如昨”书画修复工作室重新开业,山林间盈满说笑声,难得热闹。 转眼已是五月,青梅枝丫茂盛,枝头缀满果子,露水点缀着灿亮的阳光,满院都盛着一汪蓊郁的绿。 此时树枝一颤颤,抖动得厉害,树下淅淅沥沥地下起一阵“雨”。 “小心着点——”阎龙扶住梯子,用脚抵住,抬头朝许翊舟道,“摘得差不多了就下来吧。” 许翊舟晃了晃手中的篮子,往下喊:“着什么急,还没摘够一篮呢。” “够多了,”古瑭笑着冲上面喊,“阿舟,下来吧,够今天吃就行,你也心疼心疼龙哥,都被淋成什么样子了。” “好嘞——”许翊舟一手拎着篮子,另一手扶着梯子往下迈,脚一落地,就把沉甸甸的篮子塞向古瑭:“今年雨水好,也够暖和,梅子长得个顶个的好。” “真是诶,”古瑭接过篮子,抖了抖里头晶莹可爱的青梅,“我拿去厨房洗洗,切个片,用糖水腌一下。” “树上剩下的这些,得找个时间都摘了,”许翊舟对他道,“如果吃不完,就用来泡酒吧。” 阎龙收好梯子,拍了拍许翊舟的肩:“你一说起酒,我嘴巴都馋了。” “那还不好说,”古瑭洋洋一笑,“我把这些送去厨房,顺便把去年泡好的梅子酒拿给你们尝尝。” 远远的,闻到一股柴火香气,露天灶台烟雾缭绕,一盆盆碟子码在边上,大厨霍叙冬拎勺出锅,将菜盛满碟子,再由“小跑堂”严衍一趟趟端到餐桌。 这廉价“小工”真好用,严衍一路小跑回来,眼睛亮亮地冲霍叙冬笑:“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真棒!”霍叙冬从锅里加了一筷子炖好的肉,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奖励你的。” “霍叙冬你出息了,把我干儿子当狗使唤,”古瑭笑嗔着,迈过厨房门槛,揉了把严衍的小脑瓜,“小心烫,好吃吗?” “真好吃!”严衍朝霍叙冬笔了个大拇指,“叔,你没开餐馆真是可惜了。” 霍叙冬摇头哂笑:“这小嘴叭叭的,去,再帮叔去摘几根香葱和香菜。” 严衍小大人般立马笔了个手势:“收到指示!”说罢,哒哒地往外奔。 霍叙冬不放心,仰着脖子喊:“盐盐,这些菜你都认识吗,要叔先教教你吗?” “认识——”严衍远远地喊,“叔,您擎好吧!” “这小子。”古瑭摇了摇头,洗干净手,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从身后一把抱住霍叙冬:“做什么呢,这么香。” 霍叙冬嘴角一抿,侧头贴了贴他的脸:“做鱼呢,小心别烫着你。” 古瑭偷偷亲了他一口,松开怀抱,不再闹他。他搬了根小板凳,坐在洗手池边,水龙头接了根长长的管子,将篮子里的青梅一颗颗冲洗干净。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并忙碌着。许久,古瑭抬眼瞄了瞄霍叙冬的脸,轻笑道:“至于么,就亲了你一下,红到现在。” “热的,热的……”霍叙冬轻咳一声,用毛巾蹭了把汗。 青梅切了片,浸没到白瓷碗,再添上几勺白糖腌制,便不会那么涩口,古瑭忙完这些,盖上盖子,又在橱柜里翻箱捣柜地找东西。 “找什么呢?”霍叙冬顺手拍了下他撅起的屁股。 “诶哟,”古瑭的声音在橱柜里闷闷地响,“去年泡的梅子酒呢?” “我来拿,你先起来。” 置物架高处,几坛梅子酒被霍叙冬拎下,递到古瑭手上:“昨天我偷摸尝过,味道不错,也不涩口,你去拿给他们尝尝。” 古瑭压低声笑道:“那两个老家伙有口福了。” —— 庭院中央是个五米宽的方形跌水,三面绕着山石翠柏,北面是茶室和厢房。青梅酒被古瑭拎到石桌上,他回屋,又拿来一套器皿。 清醴入瓷,甘爽回香,古瑭招呼阎龙和许翊舟过来品酒,刚才说的两个“老家伙”自然不是指他们,而是—— “我来晚了,呵呵,”袁纲人未至话先到,他坐在轮椅上,被陈明烁推着进了院子,闻到桌上的好酒,就忍不住犯了酒瘾,“怎么没等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就先开喝了?” 阎龙抿了一口,意犹未尽地砸吧嘴:“袁老,我们先帮您尝尝味道。” 一旁的古瑭斟了两杯酒,递给袁纲和陈明烁,眨眨眼道:“叙冬的手艺,难喝可不能怪我哦。” “就算是你酿的,我也怪他,”袁纲笑着摇摇头,抬头问,“我那个不肖徒呢。” 霍叙冬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后厨走到院子:“大老远的,就听到你们在损我。” 他把菜放到石桌上,满满一桌子菜,配上几坛青梅酒,一壶金骏眉,就算齐全了。 今日虽说是重新开业,就是亲朋好友简单聚一聚,吃顿饭。许翊舟带着严衍摆好碗筷,对大家道:“边吃边聊吧。” 陈明烁把严衍喊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对古瑭笑道:“盐盐蹿个子了?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是啊,小孩一天一变,我都不好意思让他喊我爸爸了,”古瑭给严衍另倒了一杯饮料,“以后出门还是喊我哥吧。” “这可不行,”霍叙冬夹了块鱼肉,照例帮忙剃着刺,“这小子刚拜我为师,说要跟着我学国画,他喊你哥,不就差辈分了吗?” 袁纲将空酒杯一放,笑骂:“你还有脸收徒弟呢?你看你这个徒弟当的,我身子刚好,就把公司都丢回给我,我还指望退休养老呢。” “您精神这么好,哪能这么早退休呢,”霍叙冬又给他斟满酒,皮赖地笑,“我回来继承您的修复手艺,还不好吗?” 虽说霍叙冬把公司经营得不错,但到底不是他的爱好,他回了杭城,将修复工作室重新开业,也一并将他父亲的技艺拾起,潜心钻研国画。 夫唱夫随,古瑭索性也将公司业务都交还给古璟,自己在修复工作室边另开辟了座园子,教学生们弹古琴,闲暇时,也接古琴修缮的散活。 这不,正逢开业第一天,就来了位贵客。 门扉敞开着,被扣了两声响,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抱着一把古琴,见院内其乐融融的景象,抱歉道:“我来的不巧了,请问,古瑭先生在吗?” 古瑭起身,走过来,一眼认出了他,惊喜道:“您还记得我吗?我以前经常给你的乐器店送货,最后一次是两把古琴,您递给我一瓶冰水,还说要弹古琴给我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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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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