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跟以前那样害怕刑向寒生气,而是真觉得没必要。 该结束了。 岑帆再次告诉自己,最后往那看了眼,把手里的箱子往上拎拎,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夏天的风让空气都是热的。 被汽车载着,往更远的地方驶去。 咖啡店里。 服务员为这里唯二的客人送来两个打包好的蛋糕,“二位慢用。” 冯颜娜接过来,抬手递了张卡过去,把刑向寒刚要付账的手截下来:“你都照顾我妈那么久生意了,这顿我请。 刑向寒瞥了她一眼,没拒绝。 两人一块走到店外。 冯颜娜自己开车来的,酒红色U9超跑,和她的短发一样犀利:“咱俩不顺路,就不送你了。” “你不回家?”刑向寒随口问她。 “我妈自己开蛋糕店,要知道我在外面买肯定得说我。”冯颜娜揉揉眉心,接着一扬手,“走了。” 刑向寒朝她抬抬下巴,“恩”了声。 两人告别以后,刑向寒也回了家。 临到门口的时候像往常那样先敲两下,接着喊了声:“小帆。” 没人应。 难道是还没回来? 刑向寒皱皱眉,用钥匙把房门开开,室内铺面的热气从里面出来。 屋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刑向寒眉头微拧,给岑帆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应答,只一句冰冷的女声。 对方关机了。 由于是新手机,很多东西还来没来得及装,所以刑向寒也无法确定对方的位置。 他把买回来的蛋糕放冰箱。 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双手在膝盖上摩擦两下,去茶几底下找烫伤膏。 虎口处有一处烧伤,是被打火机烧出来的。 简单处理完以后。 刑向寒先去浴室洗澡。 接着半靠在客厅沙发上,扯过旁边的毛毯盖着。 一路的奔波有些疲惫,但刑向寒没回房间,就靠在这儿,手背紧紧盖着眼皮。 这一趟并不顺利,他没有把对方抓住,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 刑向寒这辈子从来没失败过,也没想到居然会栽在同一个人手里两次。 迷迷糊糊。 再度睁眼的时候,外边的天露出半边白。 光打在墙上的钟上,居然已经快上午四点! 刑向寒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里边房间去看。 里边没人。 玄关上也没有岑帆的鞋。 认清对方彻夜不归的事实,刑向寒眉头拧得死紧,几步走到门旁边,刚要换鞋。 门开开了。 岑帆拖着箱子进来。 刑向寒看到他,立马把人拉到跟前,上下打量,确定他没什么事后。 “怎么现在才回来?”没像上次那样发脾气,但语气也算不上好。 岑帆却没立刻回他。 走进来以后弯下腰,慢慢把鞋脱了。 接着往客厅里走,把这个家里,从客厅到房间,再到阳台,每个角落都走一遍。 瞥了眼沙发上揉成一团的毛毯,又回身看他: “自从我们俩在一起,从来都是我整晚整晚地等你,所以这次我想你也能等我一次。” 刑向寒没理解他说的。 拧眉看他:“什么意思。” 岑帆随手把毛毯叠成之前的豆腐块,手放在上面轻拂两下: “刑向寒......”用一种最寻常的,是每次刑向寒很晚回来,他都会用的这种语气: “我们分手吧。”
第26章 屋里一瞬间静下来。 窗外的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帘子半关着,灯也没开,彼此的脸互相都看不清楚。 这样对岑帆来说更好。 他走到玄关,把一直待在外头的行李箱握手里,“行李也不用怎么收拾,反正都在这儿了。” 这样的动作太明显。 好像他只要转身就能离开。 刑向寒低着头,手在底下想伸出去,临到的一瞬间又落下来。 “理由。”他深吸口气。 十年了,岑帆能听出来,对方此时并不高兴,但有些事早就不能拖了。 是他贪心,心里那点偏执舍不得放手,想要在刑向寒身边停留得更久一点,想实现自己一直想跟人去旅游的梦。 但梦就是梦。 虚无缥缈,本来就不该存在于现实里。 岑帆突然很感谢这一次对方的行为,把他彻底打醒。 “不合适。”他说。 “什么不合适。”刑向寒上前一步, “我们。”岑帆滞了几秒,重复道:“我们不合适。” 他这句在对方那儿就是个笑话,刑向寒无法理解,“五年前合适,五年后就不合适了?” 到后面语气也变得严肃:“你已经二十几岁了,做事情能不能成熟一点?” 岑帆后半句堵在嗓眼。 先是跟平常那样撇开脸,却又回过来,在刑向寒的情绪里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 “是。” “人和人相处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有的人几天,有的人几个月。”岑帆深吸口气。 手在底下抓住的自己裤管:“而我花了十年。” 刑向寒看着他,半张脸埋在窗帘的阴暗里,死气沉沉,随时就会有暴风落下。 “你是在怪我么?”怪什么刑向寒没明说,但他可以解释。 岑帆却摇摇头,“在和人的相处当中,我从小就比别人迟钝,所以花的时间也比别人多。” “这不能怪你。” “那还有哪里不合适?”刑向寒还是无法理解。 在他这儿就是自己没有陪对方去旅游,所以岑帆才会闹脾气,才会说出这种没过脑子的疯话。 刑向寒定定睨他,气势上往后退了半步,“阳逻镇。” “你要是想去,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岑帆抬头看他。 刑向寒伸出手想要拉开,被后者躲开: “我们俩从来都不是去不去的事儿,我只是......不想一直跟在你后面,当一个毫无自尊的枯木。” 至于很多两人之间的其他事,那些需要被解释的东西,说不说其实都没必要。 柴刀落地,木头的根都没了,谁又管茎秆上被蛀出的那几个穷窟窿。 起初岑帆以为这件事提出来很困难,但现在真的说出口了,却发现比想象中容易,除了心里一抽一抽的酸涩,还有在那一眼之后,自己还是无法继续直视这个人。 “我从今天开始就不住这儿了,这里剩下的东西,我会找一个你不在家的时候再过来收拾。” 岑帆强压下这种感觉,往屋里看一眼,继续道:“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刑向寒后来都没怎么说话。 只是在岑帆说到麻烦的时候抬起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外面一束暗光打进来,岑帆也看向他。 “在我这里,不管是谁,说出来的话就得算,我不会去留一个想走的人,因为这样做没有意义。” “我也不会蠢到去接受一个曾经离开过的人回头,回头草不好吃,我不会给自己添堵。” “所以你以后要是后悔了,想——”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岑帆打断:“我就是因为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些话才一直拖到今天才说。”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们并不合适。”岑帆说到这里的时候用了点力气。 像单是身体,又像是从内心深处里边,反复不断地告诉对方,又告诫自己。 刑向寒噤了声。 看着这个人说完以后,撑开行李箱的把手,往家外面走。 门开开的一瞬间,刑向寒突然上前一步,把已经半开着门板用力压回去。 “砰”的一声,吓了站在旁边的岑帆一跳。 疑惑地抬头。 他不觉得都到这一步了,以刑向寒的性格,还有话要对他说。 当然更不可能是在留他。 刑向寒不喜欢自己,面对这种事接受起来应该更坦然,或者说应该终于松了口气。 “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他抬头问。 眼里的纯粹带出好奇,好像真的已经接受他们分手的事实,把自己只当做是这里的一个过客。 而他这幅样子在刑向寒眼中极其刺眼。 他盯着底下这个看似柔弱的青年,撑住门板的手握紧,力气大到一瞬间像是要把门槛捏碎。 后来却还是往旁边走,从门这边让出一条路,转身坐回客厅: “你走吧。” “别让我再看见你。” 岑帆握着行李箱的五指轻顿两下,点点头道:“好。” 说完便离开了。 很多东西在心底矛盾了几年,反反复复,考虑各种各样的情况和可能性。 但真要分开其实还不到二十分钟。 十年的感情,几句话就全都结束了。 实际上,岑帆从刚才到现在身体都是抖的。 下楼的时候他的速度极慢,一直到小区门口都在用全部的意志力撑着身心。 可直到小区外面。 眼前一瞬间还是被模糊。 他最近哭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一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人真是不应该。 远处的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岑帆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区外边的一排小花坛,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身后只留下道长长的背影。 正如他自己说过,不管这件事发不发生,他还是他,除了又变回自己一个人。 但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们俩分手这事,最高兴和最气急的那个都是陈开。 知道自己好友准备在木雕室二楼打地铺。 他实在憋不住气。 刚到工作室,蹭蹭蹭几步跑上楼,冲他骂咧:“哎不是,你俩这回分开,那姓刑也都不表示一下么?” “表示什么?”岑帆正搬过一个绷子床,把头尾两边的铁架子放下来。 头也不抬说:“我现在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只能先在这凑合一下,以后的房租咱俩一人一半。” “我缺你那点房租吗!”陈开只觉得无语。 “你都伺候那神经病......哦不,跟刑教授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没说送你点东西啊。” 也真是被气的,自打知道岑帆一个人被落在高铁站他就窝火。 气都没往地方撒。 岑帆没把他前半句当回事,只道:“也没说分手一定要拿人东西吧。” “怎么不行,我还送了我前任一辆车呢。” 陈开一屁股坐他旁边,说到这个,嘟嘟囔囔还挺委屈,“那次分手还是她提的!” 岑帆:“......” 默默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没事儿。” “反正都这样了,只要以后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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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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