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帆觉得他这句话有歧义,皱皱眉,抬头看他:“我离开以后一直都很冷静。” 并且从刚才的行为,他觉得那个不冷静的其实应该是对方。 “撒谎。”刑向寒低叱一声,“你闹脾气也得注意分寸,你以为谁都会一直这样惯着你?谁都得围着你转?” “我没让谁围着我——”岑帆起初没理解,听到这才明白过来,“你觉得我是没想清楚,提分手只是跟你闹脾气?” “难道不是么?”刑向寒盯着他不放。 语气很沉,却掩盖不掉其中的怒意。 事实是从岑帆走的那天,刑向寒从心底就没真正相信过 十年了,眼前这个人这么爱他,天天跟前跟后,凡事都以他为尊,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人是很容易变,但眼前这个人不是。 刑向寒很清楚。 岑帆原本还低着头,不想去看这张被自己打过的脸,但听到这个还是回视回去:“我不是闹脾气。” “那你是什么?”刑向寒执拗地看他。 “我是——”岑帆一句话没法解释。 换了个说法:“可能那天我没表达清楚,我是真的想分开,从很早的时候就想。” 刑向寒拧着眉:“有多早。” 岑帆一愣。 低下头,声音放得极轻:“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见过我拿这种事来闹么。” “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恩?” 刑向寒根本不听他说的,赤着眼往前一步:“是陈开,还是木雕室其他那几个人?” 空气瞬间凝结。 岑帆看着他,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们上床了吗?” 原本已经对这段感情死了心,但对方这时候像是把鞭尸棍抵在他胸口,刺进去又挖出来,连出肉带着血。 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车里也是这样,让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都沦为一场笑话。 过了将近半分钟。 “你非得这么侮辱人么......在你这里,不管是陌生人还是朋友,我都会跟他们乱搞是么。” 岑帆抬起脸,扶住自己的胸口:“十年里,前五年是我非要缠着你,我活该,我认了。” “你问我是什么时候想放弃的,好我告诉你,五年前在机场,我偷着去看你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准备好要放弃。” “可是你却说,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那天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只是既然答应要在一起,为什么后来又那样做。”岑帆说到这胸膛上下起伏。 “为什么总是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不认识我,为什么我能找到你的次数比你的学生都少,为什么你只有在床上才会给我好脸。” 想起那天从高铁站回来看到的,他痛苦道:“分明跟别人在一起的是你,为什么我们明明已经分开了,你还要拿这种话来羞辱我!” “我也是有心的,我也会疼会难过,可这几年里你有把我当回事吗!” 岑帆像是失了神志,狠狠揪住他的领子,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扯,又用力推出去,“我问你啊刑向寒,你有吗!” “我们认识十年了,可我总觉得,我甚至不如一个只认识你几天的人。” 岑帆说到这已经带了些哽咽,被他强压回去,“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所以我选择分开有那么难理解么?” “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和别人上过床的证据?” 刑向寒从他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再没开口。 “要是我真像你说的那样,背着你跟其他人上了床,或者是动过半点那方面的心思。” 岑帆忍住心底撕裂的疼,盯着这个人的眼睛,一动不动,“我不得好死。” 屋里两人后来都没开口。 之前看似的好聚好散像是从未发生,那就是浮在两人表面一层虚伪的痂,掀开以后里面那层早坏了。 皮肉里的鲜血从里面奔涌而出。 刑向寒深吸口气,手还撑在墙面上,“你说的这些,只是你自己觉得。” 除了这句他没再说什么。 只沉默着。 岑帆也习惯人这样,他早就不奢求从对方嘴里听到道歉。 毕竟眼前这个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 “就当是吧。” 岑帆把人手臂扯下来,往房间外面走。 这回刑向寒没拦他,只是在岑帆刚要出门的时候,从屋里走出来,嗓音也有些哑: “那块手表是限量的,全世界只有五块,光你那辆车也不够抵。” 岑帆已经走到玄关,背对着他把鞋套脱下来。 “等我想清楚要你抵什么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感受到身后紧追不舍的目光,岑帆一句想说的卡嗓眼,握握门把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区外面还跟进来时一样。 这里曾经是岑帆心底在这座城市的归宿,现在他却巴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来过。 他不知道刑向寒还想做什么,这个人太阴晴不定,即便已经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岑帆依旧无法看懂。 但他明白一点。 无论再发生什么,都不能因为对方改变自己的生活。 他已经被改变了十年,要是再这样,不是对方继续强逼,就是他自己先疯。 岑帆先坐进车里。 稳定情绪以后才把车开出去。 但有些事就是这么寸。 岑帆分明开车开得很稳,刚上环形公路的时候居然被后面的车追了尾! 好在对方态度还行,见了岑帆先道歉,还说可以用他们的车险报销。 这其实不是报不报的事。 刚到手没几天的新车,结果没开多久,屁股后面一个大凹陷,必须先送到修理站去。 岑帆不可能不心疼,却也只是说一句:“开车上路,这种事情都是难免的。” 确定身体没受伤后,几人一块站在等交警,填写理赔确认书,跟着拖车一块儿去维修站。 七七八八一堆事,折腾半天已经快晚上九点。 这个时候回去也没时间做饭。 岑帆打了辆车,到距离木雕室不到八百米的位置,去附近的烧烤车上买了几份土豆串。 他爱吃土豆。 煎的炸的煮的烤的都喜欢。 等串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他们工作群里的人。 岑帆现在其实没什么心情说话,但还是接起来。 对面齐铭煊的声音懒洋洋,“不是说要给我开一个账号后台权限吗,要是那玩意儿不开我这边没法开工啊。” 岑帆这才想起来,立刻说,“我还没到木雕室,回去之后立马给你开。” “这么晚还没回啊?”对面齐铭煊顿了一下,听他这边有点吵,问说:“你现在在干嘛呢。” “买土豆。”岑帆照实说。 齐铭煊听着不对劲,“你车呢?” “回来路上出了点事情,送去维修了。”岑帆说。 齐铭煊无奈,“......都说了要送你。” 岑帆没接他这个。 前边老板已经把他的那份烤好,放在袋子里。 “你买的是那种炸的?”对方又问。 岑帆“啊”一声。 齐铭煊想了想道:“我们学校后门有家炸小圆土豆,下次给你带过去。” 那家店岑帆以前经常去,频繁程度是直到现在去老板都会立马认出他, “不用了,土豆味道都差不多的。”岑帆下意识说。 “差多了好嘛,他们家可是江城绝味!”齐铭煊道。 他话不比陈开少。 岑帆拿着手机走到木雕室门口。 “先不说了,我先去烧水,洗完澡以后给你把远程开了。” “你那边还得烧水洗澡?” 齐铭煊定了几秒,道:“我说,你放着我们学校旁边那么好的房子不租,是不是还因为那个分了手的对象啊?” 岑帆心里一咯噔,禁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对象的。” 其实这个问题他上回就想提。 齐铭煊没正面回答这个,“知不知道的你现在也单身了。” 接着又道:“回头找个师傅过来装淋浴,这东西很简单的,换个加压泵水就能上来,你们以后也能舒服点。” 岑帆给他这句说岔了,但还是解释了句,“之前找过,师傅说这边水压是统一的,卫生间在二楼,淋浴的水没法上去。” “你这找的啥师傅......”齐铭煊在那边想了想,道:“等明天早上我去给你换。” “你不上课么?”岑帆问。 齐铭煊:“明天周六,反正我也得跟浩子一块过来。”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岑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行,那麻烦你了。” 两人没几句就挂了。 晚上岑帆坐在电脑前,因为下午的事,他脑子很乱,现在什么都做不下去。 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先把齐铭煊后台打开,又去看他们最新视频里头的评论。 岑帆昨天做了一排木雕水豚,从小到大依次排列。 虽然不是机巧装置,但憨憨的,蠢萌的样子吸引了一大波人来看,截止现在点赞破了五千! 其中前排有个评论: ——啊啊啊,老师能出个材料包和简单的教学视频么,我想做一个送给我男朋友,他很喜欢这个! 底下回复什么的都有: ——宝宝好有心! ——又是见证爱情的一天!狗头.jpg ——怎么不让你男朋友给你做啊,像你这样对方肯定不会珍惜的! ——恋爱脑吧这。 ——女生还做木雕啊! ...... 岑帆把里边的内容都看了一遍。 下午和那人的争吵还历历在目,从回来路上直到现在,循环往复,像是梦魇一样盘旋在脑子里。 他曾经也和这个女孩儿一样,但最后结果并不好。 岑帆看完以后阖上电脑。 去楼上洗澡睡觉。 九月的天,晚上已经不像前几天那样燥热。 岑帆盖着毛巾被,翻来覆去一阵,最后还是翻身坐起来,接在这条评论底下回复。 还没等后面的消息顶上来,他锁屏关机,把手机塞在枕头里面。 翻过身,强迫自己赶紧睡着。
第32章 “岑老师你看,这样转动把手,里面的小火车就能从这头跑到另一头,顶上还能喷气出来。” “好神奇啊!” 小梅第一次参加这种木雕展,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这两排全是机巧装置,我们下一步也准备尝试着做这个。”岑帆说。 左右看看后又问:“浩子呢” “又去厕所了,他今天第一次坐小齐的车,给他坐够呛,估计还在那儿吐呢。”小梅道。 按浩子的话说,齐铭煊飙车就跟不要命一样,尤其还从头加速到尾,根本不管后座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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