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听陈开抱怨他们家的事: “本来那剪彩不用我露脸的,但没办法,我妈说我小姨心情不好,让我顺道过去劝劝。” “她怎么了?”岑帆扭头看他。 “还不是我姨父。”陈开满脸鄙夷,“都结婚这么多年了,还在外头跟其他女人搞不清楚,乱七八糟的......” 岑帆:“是......被碰上了?” 陈开揉揉眉心,“不是。”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姨父胆子太大,直接把那女的照片放家里,被我小姨看到了。” 岑帆心里咯噔一声。 脑海里闪过那些照片,上午被砸到的地方又开始发疼。 “震惊吧。”陈开摇摇头,没注意身边人的表情。 停几秒继续说,“不过也好在他胆儿大,现在铁证如山,拿到法院去直接判他一笔。” “绝对的婚内出轨。”
第8章 “家里有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也许只是普通朋友,或者是身边同事暂时放在他那里的?” 岑帆上午就是这么告诉自己。 “同事会发穿着吊带睡衣的照片吗。” “你都不知道那照片有多露骨,听我妈说差点把我姨气出心脏病的。” 陈开说的时候不断感慨。 直到汽车快进市区岑帆都没太说话。 陈开觉得奇怪,趁着个红绿灯问他,“咋啦你,想什么呢。 ” “......没有。” 岑帆看着窗外。 这条路上的东西每天都在发生变化,唯独不会变的只有街道本身。 汽车驶过大半个江城。 到家的时候八点零三分。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岑帆站在门口,慢慢把背后的大书包放下。 拿了衣服,钻进浴室里洗澡。 习惯是很可怕的。 以前在宿舍他都是在宿舍楼停热水的前十分钟,被陈开三催四请地往公共澡堂里带。 现在岑帆每次一回家就得洗澡。 这点不管刑向寒在不在家都没变过。 带着整身的热气出来,岑帆穿着睡衣睡裤,去厨房给自己打了杯甜豆浆。 坐在餐桌前边,边喝边吃刚买回来的汽水包。 皮脆陷鲜,岑帆有时候一口气能吃五个。 刑向寒从不吃门口卖的些小吃,说里面全是地沟油,不卫生。 把最后一点黏在塑料袋上的包子喂进嘴里,岑帆嘴唇吃得亮晶晶,正想着过会刑向寒问起来该怎么说。 手机响了。 是姥爷。 老家叔叔现在肯定已经到那县城,这时候打电话肯定是来兴师问罪。 “岑小帆!” 手机对面,老爷子声音震耳欲聋,“谁又让你给我带那多钱的,啊?你这是抢了谁还是被谁抢啦!” 岑帆心道人又想多了,有些无奈地往后仰仰,轻声说,“姥爷,我这是正常工作,您知道的。” “我知道个啥!” “还让你张叔给捎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每次带票子都摸两张出去打牌,你这不是巴巴地送钱给人嘛。” 之前还觉得钱太多,现在想着可能被摸走两张又心疼了。 “张叔不是外人,之前您腿疼,也是他送您去的医院。”岑帆解释说。 林建国一挺背,冲对面吹胡子瞪眼,“我那是老毛病,下雨返潮都这样,贴两片膏子就好了,哪里用的着他!” 岑帆想了想,说,“那十一回来,我领您去银行办张卡,后面都打卡上?” “可别,我不存银行!”林建国又快速拒绝。 岑帆被这中气十足逗笑,稍微放松下来,把手机放茶几上,打开免提。 林建国其实也不是真的来问罪的。 就是太久没见面,想他家大外孙了。 岑帆是他的骄傲,也是他们县城曾经的小名人。 小学拿了奥赛金奖,是他们县里独一份,校长亲自开车给送回家,还给登了报。 更别提后来又考上江大,知名学府给他撑着,所有邻居都羡慕他。 “我国庆节回来给您过生日。”岑帆说。 林建国听着挺高兴,“好好好”了半天,片刻沉吟后又装作不经意问了个,“小刑也一块儿过来?” 岑帆心底微动,对他姥爷说,“回头我问问他,看他有没有时间。” 他和刑向寒的事,家里老爷子是知道的。 在确定自己喜欢刑向寒的第二天,岑帆就回了老家椿县。 跪在姥爷面前,抱着一定会被打死的心,向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坦白。 那时候老爷子已经到处给他张罗女朋友了。 每次回老家都邀人来家里。 岑帆这辈子都已经这样,不可能耽误人家女孩儿。 岑帆当时是抱着各种心情去的。 姥爷从不真打他。 那次也是一样,甚至连骂都没有。 只是蹲在家里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那晚上被悉心照料的花死了三朵,老人眼睛也熬红了。 把一直跪在地上,最让他引以为豪的外孙子从地上拽起来: ——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 ——姥爷见见。 但那时岑帆还没和刑向寒在一起,真正见到也是五年后。 “哎呀,你们工作都忙,没时间,尤其是小刑,他们学校要是请不了假就算了。”林建国在那边直絮叨。 岑帆“啊”一声。 两人又聊了会。 因为这个电话他内心平静不少,抬头看着偶有晃动的吊灯:“姥爷……” 后面听着有话要说。 却半天没吭出来。 “大男人有什么好支吾的。” 林建国了解他外孙的性格,倔强又温吞,不想说的打死也不会说。 嘟囔一嘴后只道:“你有啥事就跟小刑说,别憋着,憋久了容易生病。” 林建国说到这个顿几秒,又嘱咐他,“你俩现在怎么样,都还好吧?俩男人在一块不容易,要是......” “我们现在挺好的。”还没等人说完,岑帆快速把话接过来,后面这半句不自觉放大: “真挺好的。” “行,挺好就行,我就是怕周围人说,影响你们感情。”林老把后面的话说完。 两人又聊到家乡那边的事。 快到老人睡觉的时间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以后岑帆有瞬间的怔神。 屏幕里有两个未接语音,都是刑向寒的。 对方应该是已经下飞机了。 他看见以后立刻给人回拨过去。 下一秒就被挂断。 岑帆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是生气了么? 嗡嗡—— 手机震一下: [刑:去酒店的路上。] 有些事情发消息比直接沟通更方便。 岑帆握着手机。 又想起陈开在他耳边说的。 ——绝对的婚后出轨。 刑向寒身边从来不乏优秀的追求者,两人刚在一起时,岑帆就做过无数次被分手的准备。 “你以后也会喜欢别人么”他曾经问过对方这个问题。 那时候两人刚在一起。 刑向寒刚回学校,很忙,发过去的消息要等到第二天才回复,电话也接不到,平常约出来见面也只能一个月一次。 经常让岑帆觉得这段关系里只有他自己。 “你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刑向寒当时这样告诉他。 岑帆再也没问这个。 但他也想过,要是对方真有了别人,他绝对不会死缠烂打。 这样三个人都难过,也不好看。 装满照片的信封被暂时搁在桌上。 一是早上岑帆着急要走,二是他想先跟人说一声。 只是编辑完成后,岑帆盯着这两排字。 不停删删减减,纠结了快半小时都没发出去。 最后只剩下四个字:注意安全。 发过去以后对面再没消息过来。 刑向寒忙起来不看手机,往常对方出差,岑帆没什么事也不敢多打扰。 他把手机放兜里,深深叹出口气。 理智和情感反复拉扯,岑帆不愿再想这个了。 回房间以后直接躺到床上。 现在这个点还太早,岑帆取了床头的书放手里,随便翻几页。 忙了一天的木雕。 翻到后面他有些犯瞌睡,枕着枕头歪到一边。 嗡嗡—— 嗡嗡—— 这次是一连串的震动声,透过床单传到旁边人耳朵里。 岑帆迷迷糊糊地接起来。 没看屏幕,一个“哪位”还没问出口,对面就响起熟悉的男音: “睡了?”刑向寒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 这一下再多的瞌睡虫也给赶跑了。 岑帆几乎是瞬间就翻身起来,像今天上午对方离开时的那样跪坐在床榻上,捧着手机。 “还没。”他说。 刑向寒在那边“恩”了声。 岑帆听不出他高不高兴,先是赶紧解释,“我刚在跟姥爷打电话,聊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没接到你的。” 刑向寒应了一声,淡道,“知道了。” 岑帆没想到对方会真的再打过来,多少话到了嘴边都打瞟。 有太多想问的了,最后只剩一句,“你们那边现在几点呀?” “上午十点多。”刑向寒在那边说。 岑帆:“那等会还有其他事么?” 刑向寒:“五分钟以后跟合作学校的领导吃早午餐。” 岑帆知道他辛苦,有些心疼,问:“那你能早点回酒店吗?” “今天可以多睡会不?” 对面刑向寒似乎笑一下,说,“可以。” 两人后面也没说几句。 刑向寒对谁话都不多,现在也一样。 “明天需要做的木活不多,我想在家里画设计图。”岑帆主动道。 “恩,你可以用书房的——” 刑向寒说到这微滞片刻,想起了什么,改口说:“先别去那了,屋里光线不好,桌上还堆着其他东西。” 岑帆睫毛低垂着,顺着他的话继续:“没关系,我习惯在房间里,也挺好的。” 他这句刚出电话那边就传来声音,似乎有人在用英文喊刑向寒的名字。 后者应了一声。 岑帆立刻说,“你先去忙吧,吃完饭以后赶紧回来休息。” “好。”刑向寒在对面道。 语音结束以后。 岑帆先是坐在原地呆几秒。 又忽然从床上下来,几步走到隔壁的书房里,把已经放到抽屉的大黄信封四个角拂平,定定看了一会。 从旁边搬了个梯子过来,把信封放回书架最上面。 这里平整干净,一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房间以后。 岑帆在床上躺着,之前的睡意因为那通电话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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