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事?还不是因为韩裔过两天过生日请客,你特码还没给回复。” 其实他是还想等等沈轻帆的消息,闻春祺早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直言道:“你就别想沈老师,人早已经有约了。” “什么?” 顾时雨难得垂死床中惊坐起,“你怎么知道?”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去还是不去赶紧给个准信,人韩裔就要定房间了。” “定什么房间?”顾时雨问。 闻春祺翻他个白眼,顺了一口气,道:“你特么是真不看寝室群消息啊,人过生日打算请我们去山庄玩儿个两三天。” 算了,既然沈老师有约,他也没什么事干。回家的话,反正他爸妈也不一定天天回来,在家宅着也是宅着。 他问:“人多么?” “不多吧应该,”闻春祺不确定道,“我查过那地方,毕竟位置偏还是近两年刚开发的,连节假日都没什么人。” “那就去。” 讨厌一个人宅着是一回事,但要看到的人太多又是另一回事。 他就不懂爹妈为什么老爱在节假日去一些热门景点。 人头堆人头,汗味迭汗味。 体验感极差。 顾时雨清楚地记得有一年过年,他家来了亲戚。 他妈领着他去Q市本地的一网红热门景点,说是摩肩擦踵也不为过。 那天顾时雨甚至有一种错觉,他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堆在了那个景点。 迎面而来涌动的人群冲得他头昏眼花,五颜六色的商业灯光晃得人散光度数加重。 他妈却指着那片黑压压的头发感叹道:“哇,儿子,你看到没有,这儿真美。” 从那以后,顾时雨开始憎恨所有高密度人群的地方。
第三十章 觅村 “你买了什么生日礼物给韩裔?”闻春祺隔着口罩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他晕车,特别是像这种长途,他必须戴上口罩才能稍稍缓解。 现在终于到达目的地觅村,他赶紧取下口罩来呼吸新鲜空气。 今天他们来山庄给韩裔过生日,不过东家和别的客人已经先在民宿先等他们了。 顾时雨事先有别的事情,所以来晚了。 山里面的空气确实清新不少,温度也比城区低。这里人密度稀疏,成片树木释放出的氧气仿佛一秒就要更新换代一次。 某推荐平台上更是夸张地大放厥词:“人少景美!避暑玩水宝藏圣地,村民朴实热情。不来你就白活啦!” 估计韩裔选这儿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不白活一趟。 顾时雨听到闻春祺的问话却没回答,转而打开车门去了后备箱。 闻春祺正纳闷这货怎么又不说话了,转头看到后备箱里的生日蛋糕时大叫了一声: “顾 时 雨!” 这一嗓子嚎得说是响彻云霄也不为过。 而他们停车的这块儿地方是民宿楼外面的空地,本就空旷。再加上天色已晚,这周遭不比闹市,一座山挨着另一座山,就只有昆虫们的动静和风吹动草木的声音。 闻春祺的拉长回音还未消散,他的嘴又开始跟个机关枪似的开炮:“我擦顾时雨你真够贱的,我当时问你送什么你说反正别送生日蛋糕,敢情你自个儿送呢你特么你是人么你特码……” 顾时雨显然已经预料到他的大惊小怪,仍然旁若无人不受影响地把那盒生日蛋糕提出来。 三楼的一户突然“唰”的一声,拉开了阳台的窗帘。 这两栋民宿楼修得很矮,就像老式没有电梯的居民楼,周边又安静,即使是三楼估计也能非常清楚地听见闻春祺的鬼哭狼嚎。 顾时雨想,终于有人要来制裁这人的机关枪了。 “闻 春 祺?” 一道声音从楼上传来。 嗯?不对。 这声音? 顾时雨猛然抬头! 三楼阳台上有两个黑影,一个黑影探出半个身子,似乎在努力辨认楼下的人,另一个黑影抄着手站在旁边。 “沈老师?”顾时雨仰着头,语气难掩喜悦。 而楼上的人语气明显带着不想偶遇的郁闷:“顾时雨?” “是我是我。”顾时雨脖子伸得老长,恨不得把头送上去亲沈轻帆一口。 闻春祺见状也半信半疑地走过来,确认无误后,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我天你们居然在这儿?” 此言一出,顾时雨就猜到沈轻帆旁边的黑影大概率是谁了,他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和天空的颜色一样黑。 果然,那熟悉又不想听到的声线道:“真是春祺?” 闻春祺就差没敲锣打鼓欢呼雀跃:“是我是我是我!” 与此同时,韩裔也钻到一楼阳台,一头红毛尽管在夜色里也极其明显。他 向顾时雨和闻春祺招手道:“你们到了?愣着干嘛?进来啊,都在等你们。” 顾时雨想也没想,就道:“等等。” 闻春祺捏了捏这人的大臂,意思是让他闭嘴。随后又笑脸昂首向上面的人道:“我们先去舍友那里,沈老师,哥,等会儿再见。” 人在曹营心在汉的顾时雨在一楼坐如针毡,一共来山庄给韩裔过生日的有八个人,所以他们住在有两层的一楼大户型里。 八个大汉团团围作一团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电视屏幕里放着电影但没人看,成了聚会的背景音。 “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顾时雨突然觉得这背景音有些耳熟,还近在咫尺。 哦,原来是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眼屏幕,来电人——邹阿姨。 是邹沐光。 他猜到她打电话的原因,估计是说白天他发现的事情。 于是换了个个相对清净的阳台接电话,一手按接听,一手不忘把落地窗的门关上。 “喂?邹阿姨?” “我去了和邹雁杳一齐失踪的那个女孩子家里”邹沐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哪一种情绪。 “情况怎么样?有新的线索吗?”顾时雨问。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才道: “不太乐观,她的父母已经基本痴呆了,连来探望的亲戚朋友都没几个。” 顾时雨叹了口气,那边的邹沐光似乎也叹了口气。 两人的对话又陷入沉默,楼上有烟气飘落下来,白色的粉尘颗粒物在夜色里沉落又隐匿。 就在顾时雨打算挂断的时候,听筒里又传来了声音:“那两个人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完全不像是六七十岁的样子,但还是呆呆地坐在院子的门口,等女儿回家。 我去问的时候本来都不报希望,但他们见我来问,就拉住我,一直说他们的女儿的事情,两个老人虽然看起来痴痴的,但对自己的女儿的事情还记得很清楚,甚至初中高中的学校是哪一所都还记得,也很清楚地记得今年是她失踪的第十八年。”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有些哽咽。 顾时雨道:“没事的,邹阿姨,伯父伯母不会变成这样。” 邹沐光道:“不是,比起后怕,我更多的是心酸。” 一串“嘟嘟”声后,双方的通话结束。 那个和邹雁杳同期失踪的女孩是今天蒋郁嵘新给到的线索,也是顾时雨今天来晚了的原因。 这个女孩儿的线索少,不仅如此,其他有关信息都和失踪的邹雁杳如出一辙。 幸亏蒋郁嵘因为近期的事情故而留心到她,他把两个失踪案有关的推测告诉了顾时雨,于是他迅速把消息递送给邹沐光。 邹沐光听说之后当即就决定去拜访那家人的父母。 只是没想到这条得之不易的新线索又陷入了新的困局。 他挂掉电话的心情原本有些复杂,但很快屏幕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沈轻帆:现在有空吗? 顾时雨敲击26键的手指即将戳穿屏幕:有。 -沈轻帆:方便上来一趟吗? -顾时雨:简直不要太方便o(* ̄▽ ̄*)ブ 如果一楼阳台有把梯子,他绝对二话不说沿着梯子爬上去了。 他三侠五出任,闻春祺作势又要骂他,但顾时雨赶在他输出之前就把手机理直气壮地往他面前一放。 小人得志似的。 闻春祺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此时只能咽下去,哑口无言。 耳根子终于清净的顾时雨三下五除二跨上了三楼。 沈轻帆的吩咐对他来说跟免死金牌似的,他跨的那几步都感到脚下生风。 楼上的门开着,屋里的明亮泻出一片到昏暗楼道的地板上。 顾时雨走进屋。 “坐吧。” 沈轻帆一个人倚在客厅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修长的指节尖夹着一根快熄灭的香烟。 顾时雨说:“从前没见过你抽烟。” “嗯。”烟渍过清冽的嗓子,显得有几分沙哑。 沈轻帆把烟掐灭,“我有事要问你。” 顾时雨环顾了圈四周。 沈轻帆说:“繁云听见也没事。” “哦。” “你……”沈轻帆迟疑片刻道,“你跟小姨认识多久了?” 顾时雨虽然意外,但还是答道:“就一个周左右。” 沈轻帆似是叹了一口气,道:“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在阳台听到了,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听到了耳熟的名字才留意的。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合作找我母亲这件事?” “是的。” 沈轻帆揉了揉眉心,分不出到底是沙哑还是疲惫的声线,道:“虽然谢谢你,但是……” “但是”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了,沈轻帆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 若说感激,他有;若说不知从何而来的愧疚感,他也有…… 什么情绪都沾一点儿,但每样情绪都不能到达顶点无以宣泄。 如今无数情绪交织,最终却织成一团堵塞心口的乱麻。 顾时雨道打破沉默:“让我帮你,好吗?” 沈轻帆终于知道他心中最多的情绪是什么了,他道:“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自己很可耻,明明没有接受你却还要利用你。” 顾时雨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道:“就这样利用下去吧,沈老师,我心甘情愿的。” 沈轻帆敛眸,眉心微微蹙起,这让他的心绪更乱了。 顾时雨望着他低垂的眼眸,看出他在想什么,他清楚沈轻帆比他道德感更强烈,有更多顾虑和在乎的东西。 他不急于一时,于是继续尝试说服沈轻帆,柔声道:“沈老师你不必对我有太多道德层面上的尊重,因为我本来就没什么道德。你如果觉得你是因为利用我而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你已经在阻止我了,是我自己执意要继续如此,所以你不必纠结。并且在我的角度来看,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是我珍重的人,既然珍重,就应该替你排忧解难,眉头疏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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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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