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顾时雨不恼,“我走就是了,干嘛说自己老,你比嫩豆腐还嫩。” 转头他就看见沈轻帆那双漂亮的凤眼正瞪着他 顾时雨这才打着哈哈往门边走,走之前不忘提醒:“总之你明天拜访初中老师的时候我跟你一块儿去。” 沈轻帆:“嗯?,我什么时候答……” 应你了。 不等他说完,门已经“咚”的一声关上。 待屋外的动静已经完全消失,沈轻帆才拿起手机拨通曹懿行的电话。 “喂?” “是我,沈轻帆。” 对方显然有些吃惊然后开始绞尽脑汁思考措辞,但沈轻帆没有给他寒暄的机会,开门见山道:“你上次说的觅村怪事,是有关一个女孩的吗?” “嗯?什么女孩?我们上次遇到的是一个会发疯的老太太。” 老太太? “好,打扰了。” 那人似乎还要支支吾吾着什么,但这两者之间听起来似乎并无关联,沈轻帆果断结束通话电话。 免得跟他说太多。 但没想到这通不情愿的电话后,竟又有另一个。 两个大字的备注扎他眼:沈泯。 沈轻帆想,烦人的电话都一定要出现在同一天? 原厂铃声孤单地在这空荡荡的客厅唱了一会儿,沈轻帆思忖两秒,还是按下接听键。 “下周你奶奶过生日,抽空回来一趟。”还不等他开口,对方命令的口气一如既往。 “没空。”他一口回绝道。 沈泯继续说:“全家人都会来。” “哦,”沈轻帆淡然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 “混账!”震怒的男声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点燃了导火索,“你必须来!” “不来。”沈轻帆打算挂断。 但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咆哮:“你是我们沈家的败类,生也是,死也是!不管你在现场会听到多难听的话,但你当天必须得给我到达现场,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沈轻帆,到时候我就算是捆也得给你捆过来!” “滚,对牛弹琴,”对于这样的威胁,他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他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听你的命令才接你的电话?你也配?要不是我误以为沈先生你还拥有一丝一毫的人性,会因为母亲的事情找我,不然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和我通话?” 那边的人沉默片刻,道:“现在你的母亲是林昭昭。” “她是你母亲都不是我的。” 沈轻帆不想再扯东扯西,毕竟每次面对沈泯,他都想直接来一场毫无章法的争吵,最好是带上所有祖宗的那种。 但那种人渣不值得他丢了他最后的风度,他干脆直接拉黑,然后一股脑把电话丢在茶几上。 沈轻帆无力地跌坐下去,整个人瘫躺在沙发上。 沙发通了人性一般,立马用柔软的布料包裹住他的身子,给予他一个安慰性的拥抱。 这些年说他过得苦,倒也算不上“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那种程度;但若说幸福,他的前半生和这个词语根本就不沾边。 他觉得有些可笑,如今随便窝进一张沙发,都能有进入怀抱的感觉。 头顶上的灯管有些刺眼,他把手覆在眼睛上。 * 第二天早上,太阳从群山之间升起。 火红滚烫。 阳光趁着落地窗,直接侵占了大半个客厅。 房子里开始出现窸窸窣窣的动静。 宿醉后的韩裔头痛欲裂,他一边下楼一边抬起一只手揉他的红毛,结果被寸头刺了一手。 他好像看见一块儿横着的黑色不明物体在一楼的客厅里上上下下。 韩裔举起手揩了揩眼睛眼屎,原来是顾时雨在做俯卧撑。 他清了清被酒精泡废的公鸭嗓:“顾时雨你特码上赶着要参加铁人三项” 昨晚这货回来,那闻春祺却不见了踪影。 这群人喝酒正好上头,说什么都吵吵闹闹拉着他不许走,结果一个二个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结果反而被灌的人啥事没有。 他甚至还保持清醒地去洗了个澡, 但韩裔不知道的是,这人还不忘乐滋滋地和沈轻帆确定了一遍明天去探望他初中老师的事。 顾时雨知道,虽然沈老师对于他的求爱坚如盘石,但在别的事情上面还是能半推半就的。 综上所述,沈轻帆一定也能对于他的求爱半推半就答应了。 “叮咚,叮咚。” 一串门铃声。 韩裔道:“估计是刘叔送早餐来了,你去开开门,我去洗把脸再来。” “刘叔是谁?”顾时雨问。 “就是昨天下午过来安置我们的村民,人挺亲切,你别怕生了。” “谁特码怕生?” 打开门。 一个正在嘿嘿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肤色黝黑,笑起来露出两排牙齿糊着黑黄色的牙垢,双手提着几个饭盒。 “我们是来送早餐的,”嘿嘿笑的男人晃了晃手上的饭盒。 应该就是韩裔所说的刘叔。 顾时雨说完“刘叔好”,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仔细看了两眼,他认出时昨天晚上去给楼上送被褥阵头的少女。 但是少女今天穿的长袖长裤,但她瘦骨嶙峋,袖管和裤管都显得空荡荡的,就像给一具骷髅外套了件衣服。 刘叔用手肘顶身后的人,“这是我女儿,叫刘望孨,快问好。” 这人操着一口浓浓乡土气息的普通话,嗓门特别大,生怕顾时雨是个聋子,顾时雨直觉近距离听他说话脑瓜子嗡嗡响。 但顾时雨确实没听清,刘什么玩意儿? 他问:“刘什么?” 刘叔一字一句,自豪道:“刘——望——孨!” 好拗口的名字。 不等顾时雨的下文,刘叔直接洋洋自得道:“望,希望的望,孨,三个子那个孨,我取的,怎么样?不错吧?” 顾时雨想说:不怎么样。 但他对这样的人懒得多说,只礼貌性说了句“谢谢”,于是接过两个人手里的饭盒。 再抬头时,他发现刘叔则聚精会神地正打量他。 四目相对,这人立马心情不错起来,兴致勃勃道:“你有媳妇儿没?” 顾时雨举起左手:“有,未婚妻。” 那人一听便咂嘴道:“好吧好吧。” 此时韩裔正巧洗完脸,来门口,帮忙分了两个饭盒拎着:“刘叔你们要不进来坐会儿?一起吃了再回去呗。” “这怎么好意思?” 尽管这么说着,但那人半只脚都已经踏了进来,还不忘扯着后面不情不愿的刘望孨。 八个人里还剩了几个没起床。 韩裔道:“不等了不等了,我们直接吃吧。” 餐桌上立马打开话匣子是常事。 作为觅村的半个东道主,他绘声绘色地用他不标准的普通话给他们介绍菜品,如数家珍,虽然桌上摆着的都是些常见早餐,馒头稀饭咸菜之类的,但刘蓄依然乐此不疲,津津乐道,比如这个鸡蛋是土鸡蛋吶,馒头是用他们自己打的麦子发的,咸菜也是村里谁谁谁做得最好的,那个谁谁谁之前还是女大学生呢,嗨哟啊嫁到咱们村里来当媳妇儿,可贤惠了。 显然,吃饭的几人都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着。 其中有一人问:“那女大学生是从你们村出去的么?” “不是不是,是嫁到我们村里的。不过现在岁数大咯。” “那还……”提问的人憋半天,就憋出个“挺好的”。 顾时雨问:“那你媳妇呢?” 他有些好奇,既然刘望孨向他们求救,那她母亲会是什么样的人? “早死了。” 一直没说话的刘望孨开了口,她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似乎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就像在叙述今天的早餐吃了什么。 但旁边的刘叔立马就用筷子敲她的头:“大清早的你他娘的胡说些什么?!” 一桌子的人,除了刘望孨习以为常地继续啃馒头,连着顾时雨都惊了惊。 说是被这人的动静吓到倒也不是,主要是在他挥动筷子的瞬间,有一颗饭粒被甩了下来。 顾时雨极其注意那颗饭粒抛物线的方向,毕竟他在这方面有一种不可忽视的抵触,他讨厌吃到沾过别人口水的任何东西。 看到桌上的人都沉默,始作俑者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打了圆场:“哎呀我们这边都是些粗人,是这样的,再说自己的娃有什么好打不得的?特别是女人吶!你才能把他打听话,是吧?跟你说,刘叔呀,都是过来人了,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这娃子她妈,那就是没被打服,他娘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所以啊,那老一辈的人说的,那肯定都是板上钉钉的!” 说完他又开始嘿嘿地笑着。 脸上的褶子挤作一团,深深浅浅的皱纹沟壑里似乎还有黑泥。 顾时雨忽然就读懂了那笑的意味,恶心的谄媚。 他抓了个空隙给沈轻帆通风报信:估计是家暴。 不过沈轻帆似乎还没起,并没秒回。 吃完饭,众人对这原本“热心憨厚”的刘叔明显就没那么热情了。 顾时雨拉住要走的刘望孨,说:“要不然在这洗了碗再走?你们提着一堆脏碗回去也不方便。我们帮你们一起。” 刘望孨同他对视一眼:“好。”
第三十三章 回头 “诶诶诶!好什么好,我答应了吗?” 眼看着刘望孨就要和顾时雨一起走进厨房,那刘叔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们分开。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话?!你要娶我家娃娃吗你就拉她走?” “这也是一室?” 顾时雨抬头瞅了眼那开放式厨房。 天光大亮,每一处缝隙都塞满了正道的光,照得银色的铁锅锃亮。 顾时雨人高马大,此时面色不善。 那人无缘由感到一阵压迫感,顿时底气就弱了几分,嗓门也放小:“反正,反正就是不准,走,走。” 撂下这句话他便拽着刘望孨那根皮包骨的手臂走了。 临走时,刘望孨在楼梯间回了一下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朝顾时雨的位置平静地看了一眼。 刚从楼上下来的闻春祺和他们撞个正着。 擦肩而过时,他的目光黏在那对渐行渐远的父女身上。 韩裔拍了拍仍旧杵得跟个木棍似的人:“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闻春祺问:“那两人谁啊?” 韩裔答:“刘叔和他女儿,这的村民,怎么了?” “没什么。”闻春祺挠了挠后脑勺,搓了两把眼睛。 韩裔砸他一拳头:“你特么昨天晚上在你哥那呆够久” 昨天晚上韩裔抱着马桶吐得正嗨,这货一电话来得真是时候,不知道在哪儿喘气说遇到哥哥不回来了。韩裔“yue”和“好好好”的音同时发出,说完一连串,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好的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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