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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云树盯着标签纸看了看：“你为什么要做这个？而且还要专门改成白色？” 关呈明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之前不是给你讲过游戏里有个雪山巨兽吗？它也是浑身毛茸茸的，背上一双翅膀，除了颜色，其他都跟这个标签纸上的橘子小狗长得一模一样。”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就想定制一个差不多的拼贴画玩一玩。” “可是，”云树看着关呈明屏幕里苍茫一片的雪景，“我觉得雪山巨兽跟这只小狗并没有很像呢。” “汽水上这只显然是狗，神兽这样的体型，应该是狼吧。” “……啊？”关呈明目光在两者之间巡回了一下，“哪有，明明就一样的好不好。” “干脆面王子……”云树表情忽然有些忧心忡忡，“汽水上这只小狗它都可以吃十个了，希望你不要刻意忽略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关呈明最讨厌他这副嘴脸，自己是个如假包换的神经病，还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人家，真是太让人不爽了！ 对。忘了还有一点。 关呈明深吸一口气，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积攒已久的羞耻和怒火凑到云树耳朵边上吼道：“不要再叫我干脆面王子了！今天就把你焯水切丁锅底热油裹上面糊穿上竹签做成章鱼小丸子啊你这傻逼臭章鱼！” * 几天后，云树做出了成品。 虽然顶着被做成章鱼小丸子的巨大压力，云树还是坚持把雪山巨兽做大了整整一圈多，完全就是一只长着雪白翅膀的大狼。 配合游戏剧情，云树还专门给它做出了透明效果，灯光下看起来真跟艺术品一样。 除此之外，云树其实还做了一些别的。 他把汽水标签上那只长着橘色翅膀的狗也做出来了。 一大一小两只亲昵地贴在一起，毛茸茸的非常可爱。 关呈明盯着云树手里的拼贴画看了一会儿。 他没想到拼贴画上有两只。 虽然觉得和自己的想法不一样，但是看着还算顺眼。 云树还给了他一个小盒子：“还有表情可以给狗换。” 咔哒一声，关呈明把盒子打开，看见里面整整齐齐迭放着很多个不干胶小贴纸，全是各种各样的小表情。 最顶上是个凶巴巴的表情。 云树好像很喜欢这个表情，因为做好的拼贴画上面，他给这只橘子小狗贴的就是这个表情。 关呈明把盒子合上，在手心里无意识攥紧了。 他问云树：“只有小狗的？雪山巨兽的不可以替换吗？” 问完反应起来，他要云树做的只有一张拼贴画而已，这个小表情贴纸是云树免费送的。 甚至，这只橘子小狗本体都是云树免费送的。 他还这么问，未免太得寸进尺。 但是。 看了橘子小狗的小表情之后，他就变得也想要一套雪山巨兽的替换小表情。 而且…… 关呈明余光里可以看见云树安静的侧脸。 云树不会觉得他在得寸进尺。 只要关呈明说了，他都会做的。 不管关呈明是否承认，事实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云树每次都不会拒绝他。 关呈明潜意识里知道这一点。 他有点心不在焉，指腹在小盒子上摩挲了几下，终于等来了云树的回答：“可是雪山巨兽感觉很神圣呢，有那么多小表情会奇怪吧。” “橘子小狗也有翅膀，橘子小狗也很神圣吧？”关呈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不爽，“橘子小狗有很多小表情就不奇怪了吗？” 一连说了三个橘子小狗，不知道以为被冒犯的不是橘子小狗而是他本人。 “我想要雪山巨兽的替换小表情，我可以加钱。”关呈明俨然把自己带入到了奇怪的角色。 财大气粗的金主，提出不可违抗的要求…！ 小小一个拼贴画网店店主，显然没有拒绝的权力！ “给雪山巨兽也做一份吧，”关呈明最后说，“我想看看它其余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 云树把这张最新做好的拼贴画照片贴在店铺第一个橱窗，也就是最显眼的地方。 一狼一狗的动态栩栩如生，做得非常精致，又引来一批订单。 但是他没有把橘子小狗的小表情贴上去。 只有他和关呈明知道，其实这张拼贴画还有满满一盒可以替换的小表情。 至于雪山巨兽的小表情，在被做成章鱼小丸子的巨大压力下，云树最后还是做了。 这些小表情也装在一个小盒子里面，和橘子小狗的表情小盒子并排放在关呈明桌上。 这几天，关呈明一直忙于给一大一小两只毛茸茸换表情。 两个盒子打开又关上打开又关上，乐此不疲。 这几天，云树虽然一直看见关呈明摆弄这个拼贴画，口头上却没听见他做出任何评价。 后来的某一天，他在关呈明抽屉角落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一个收纳册。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关呈明拿了自己的收纳册忘了还回来。 但是这种情况其实还挺少见的，关呈明从来不会不经过询问随便拿走他的收纳册，也不会忘了还回来。 而且那个收纳册，相比他的来说有点太单薄了。 云树端详了一会儿，意识到那好像是关呈明自己的收纳册。 他买了一本跟云树一样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可能是为了收纳云树给他做的那个拼贴画。 云树嘴角弯起来，轻轻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那根猫咪头绳。 除了做拼贴画，他以前心情不错的时候也会把头发扎起来。 但是现在头发太短，扎不起来了，他表达心情不错的方式就变成了这样。 关于这个悄悄多出来的收纳册，云树并没有专门去问关呈明。 实际上，是后来某一天，关呈明大概实在没忍住，主动把那个收纳册拿给他看了。 “收纳册买的和你那个差不多，但是封面啊，尺寸啊什么的都是我自己定制的。”他说，捧着那本收纳册，好像捧着什么宝贝一样展示给云树看。 在云树的记忆里，关呈明很少这么坦诚地表达对什么东西的喜欢。 他看着关呈明手里的那本收纳册。 他最新给关呈明做的那张拼贴画并没有放在里面，而是赫然就放在封面夹层里，让它成为了相册的封面。 云树明白了，所谓的“尺寸定制”，指的是按这张拼贴画尺寸定制的收纳册尺寸。 他真的非常喜欢云树给他做的拼贴画。 云树盯着关呈明，他很难形容此时自己内心的感受。 其实关呈明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其实直接让他把自己的这本收纳册送给关呈明，他也觉得完全OK。 他每天除了吃饭，和关呈明聊天，看关呈明打游戏，就是做这些东西。 而且不止是摸鱼，他还靠这个赚钱，积攒了这么一大本拼贴画。 可是如果现在，让他把一整本拼贴画都送给关呈明，他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送出去。 当然，云树没这么做。 这么做会吓到关呈明吧。 但是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全部都给关呈明。 第34章 最近，关呈明的室友发现一件事情。 关呈明这段时间很少跟他们在一起玩了，而是一直跟他的同桌，那个叫云树的家伙在一起。 说起这个云树，因为他那个被迫剪掉的刘海儿，近来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朋友交到了新朋友，照理说他应该为关呈明感到高兴。 但是室友思来想去，实在觉得高兴不起来。 其实从关呈明和云树刚认识，还不太熟的时候，还跟他们这些室友在一起玩的时候，他就觉得云树这个人有哪里怪怪的。 不只是阴沉没有存在感———如果只是那样倒也好了，至少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可是不止如此，云树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很想远离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最近一次上英语课的时候达到顶峰。 英语老师有时候会带他们一起玩游戏，也是想提高学生们对英语学习的兴趣。 这天，老师带他们玩了一个游戏，叫hangman（吊小人），规则是在7步之内猜出正确的单词，否则小人将会“上吊”。 英语老师解释完游戏规则之后，提议说：“我们就开火车吧。” 开火车指的是一列学生挨个站起来回答问题。 学生们都欣然同意。 老师随机指定了一列学生，大家开始玩游戏。 虽然是开火车，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回答的问题，但是某一个学生回答不出来的时候，旁边就会有很多同学提醒他，大家互帮互助，这就像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情。 所以前面的学生要么靠自己猜出来了，要么被别人提醒，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大家的小人儿都幸免于难，没被吊死。 欢乐的时光过得很快，笑着闹着很快就到了火车的尾巴，也是这列座位的最后一个人。 室友定睛一看，是云树。 他剪短的头发留长了一点，额发遮住眉眼，看起来真是阴暗得不行。 “我想想……”老师思考了一下，笑道，“就这个吧！” 然后他在黑板上画出七条短横线，表示这个单词由七个字母组成。又画了一个绞刑架，对云树点点头：“可以猜了。” “a。”云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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