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站在门外,他死活不解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第三次来了,每次却不说要做什么,只是偶尔和住持对话几句,其他时候都是静静的发呆。 你要说他求佛忏悔吧,可回去还是手起刀落,一点也看不出心慈手软的迹象。 要说换赛道吧,他还扩大了本赛道的场地,开始向国外伸手。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中间的差别,唯一有点关系的应该就是,一条围巾。 三年前,他们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发现当天戴的围巾莫名其妙的丢失了。 要说普通的围巾就算了,不管多大牌的,白先生家中有一屋子,可偏偏就是那条。 白先生母亲亲手织的,并且在上面缝上了白先生的名字,祈安。 祈祷安全无虞。 当时白先生表面看起来很平淡,但却下了死命令,要求必须找出来。 这一找,就是三年。 那个开车的司机,被白先生亲手废了,也死死咬牙说他从没离开过车子,也没人上车。 可,围巾确实丢了。 奇怪的是,两个月前,那条围巾凭空出现在了家里。 周聿看了无数遍监控,也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白先生忽然就提起了碧山寺。 当天办完事,他们来到了这里,也见到了这个奇奇怪怪且凄凉的庙宇,以及里面的人。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当回事,只当山里的人没见过世面。 第二次,心经钻进耳朵的时候,周聿就好像有点明白先生的意思了。 轻声低语的经文,却犹如人在耳边的声音,令他震惊无比。 所以当下,这庙里的每一个人的信息,从出生到现在,都一点不差的出现在他的桌上。 回去以后,当即汇报给了白先生,然而,他却沉默不语。
第6章 下山 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不得不说,心境确实平静了不少。 可从信息档案里看,这里面的人没有任何不对劲。 几十年前,碧山寺赫赫有名,直到现在住持的师傅圆寂,师兄弟们分崩离析,留下了现在的住持大师和师弟无谓守在这里。 静安静语都是孤儿,嘤嘤学语的年纪就到了这里。 接着就是景言之。 一个睡了13年的植物人,却在两个多月前突然醒来,并且山下的景家并不知情。 一开始,周聿怀疑围巾和景言之有关系,可细细查来,时间又对不上。 围巾回来的时间和景言之醒来的时间差了5天,景言之先醒,围巾后回来。 根据查出来的信息,景言之醒来以后的半个月内,路都不会走,根本谈不上大老远的摸黑送回来,还得经过层层的安保。 碧山寺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过,他们需要的食材大多都是去后山的小村庄兑换,自给自足,从不下山。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不成立。 那么,围巾是怎么回来的。 周聿不懂,白祈安却不再提这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三上碧山寺。 “白先生,回去吧,这里没有答案。” 住持大师难得正经的穿上了袈裟,脖子上挂了九九八十一颗佛珠串。 白祈安回头看向住持:“大师知道我想问什么。” 住持微笑回道:“若遇无境,当忘其心。” 白祈安注视着住持:“大师,我只是个凡人,不通佛法。” 住持摇头笑笑,随意的席地而坐,闭目念经。 “下山吧,天冷了。” 周聿跟着白先生下着台阶,回身看向破败的庙门,终究什么也没问到。 又看看白先生的背影,快步追上去,算了,高深的世界咱不懂,做个爪牙就挺好。 不过那老和尚的屁股还挺硬气,一点都不嫌冷啊。 车声渐行渐远渐无书。 庙内。 “快快快,给我端碗姜汤,真拔屁股啊!” “哈哈哈哈哈。” “师兄,太粗俗了!” 景言之坐在火灶旁,端着碗笑意嫣然。 —— 晨起,又是在大悲咒声睁眼。 淡淡的离愁之意萦绕在心头,景言之翻身把脸埋进了枕头。 经文结束,一滴泪渗进了枕边。 这么多年的照顾,不止是简单的金钱交易,更是天大的人情。 景言之收拾好一切,走进了庙堂,正色跪在佛前,虔诚为他们祈求安宁。 椿萱并茂,棠棣同馨。 再不舍,终是到了离别之际。 天气很好,无风。 景言之身无长物,姿态轻盈的站在门前和他们道别。 无谓还好,主要是两个小朋友,静语静安五岁的时候就认识了言之。 之后长达13年的照顾,之间的感情可以说胜过一切。 “呜呜……之之,你能照顾好自己嘛,呜呜,不然你带我走吧,我去照顾你。” 静语含着两泡眼泪抓着景言之的袖子不放手,哭唧唧的看着他。 景言之的眼尾殷红,努力克制着繁杂的情绪。 伸手摸摸两个小圆脑袋:“有空我就回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静安,静语,无谓师傅,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无谓浅笑:“相识一场是缘分,别多客气。” 静安低着头没说话,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景言之压制住难过,躬身谢礼:“山高路远,惟愿秋日胜春朝。” 静语哇哇大哭,无谓上前递出一串念珠:“师兄说有缘自会再见,就不来相送了,这串念珠留给你,做个念想。” 景言之伸手接过,眼泪还是滴了下来。 这是跟随了住持大师多年的念珠,从不离手,供在佛前七七四十九日,开光祈福过的手串。 其中的善意他怎能不懂。 “行了,就到这儿吧。” 无谓拉住要跟着跑路的静语,笑着送别。 景言之紧紧握着手中的念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碧山寺。 “呜呜,之之,我会想你的!” 日出有盼,日落有思,平平安安,所遇皆甜。 …… 景家,景莆安刚睡醒就接到了一通来电,电话那头说景言之醒了,今天就准备下山,让他在家里等着。 听到名字的时候,他甚至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想起来,景言之,那个植物人儿子。 还想再问些什么,电话被挂断了。 他皱着眉头,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怀疑是诈骗电话。 沉睡了多年的人,突然醒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打回去,传来已关机的声音。 早起下楼吩咐好早餐,回到房间看到丈夫坐在床上拿着手机发呆,方丽丽上前温声询问:“老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景莆安被唤回思绪,沉声说道:“言之回来了。” “谁?”方丽丽反应过度,瞪大眼睛问道。 景莆安皱眉呵斥:“喊什么!” 方丽丽僵硬似的扯了扯嘴角:“我就是有点惊讶,言之不是在山上疗养吗,怎么突然就要回来了。” 贱种,还不死! 景莆安压根不知道妻子的恶毒心思,刚开始也是吃惊那个植物人儿子的突然醒来,这会儿回过神来,无所谓的说道:“电话是别人打的,不知道真假,一会儿看吧。” 说着就下床准备去洗漱:“早饭好了吗,沐承起来没。” 方丽丽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人面目狰狞,吐出的话语却温软轻声:“准备好了,承承昨天陪沈家的公子应酬,喝的太多还没起来呢。” 本来听到儿子喝酒晚归的景莆安刚要发火,听到沈家公子又压下怒气,绷着脸进了卫生间。 算了,只要不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就行。 方丽丽见他进去,怒极的伸手捡起桌上的水杯砸在了地上。 贱种,居然还敢回来! “啪!” “怎么了。” 卫生间传来景莆安的问话,方丽丽扭曲着脸回道:“没事老公,刚刚不小心碰掉了杯子。” 景莆安没再说话,方丽丽阴着脸出门叫佣人进去收拾。 上来的是个年轻的女生,看着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方丽丽伸手在她身上掐了一把:“给我安分点。” 女佣疼的不敢叫出声,忍着痛点头:“知道了,夫人。”
第7章 上位记 方丽丽是景莆安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个小门小户的普通女大学生。 毕业后在酒店打工做服务员,记得当年景家和温家联姻,那场盛大的婚礼,温知姀是新娘,景莆安是新郎。 方丽丽是个端茶送水的服务员,她望着台上那对佳人,和温知姀身上的名牌珠宝,心里的嫉妒无限上升。 凭什么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拥有挚爱情深的老公,而她有脑子有脸蛋,却只能卑躬屈膝伺候人。 嫉恨心就这样不断放大,她开始尝试着攀高枝。 运气不错,第一次就跟了一个大老板,奈何人家只当她是个玩物,平时也就是当个乐趣玩。 巧的是这个大老板正好和景莆安是一个圈子的,只要带她出去,十次有八次她都能见到那个对妻子爱意满满的男人。 景莆安很爱自己的妻子,出来应酬也从不左拥右抱,永远都是洁身自好,甚至会因为怀孕的妻子突然想吃春卷,他可以放弃几亿的合作,当场离开去给妻子买春卷。 方丽丽就这样看着景莆安一次又一次的为爱放弃一切,她内心里的嫉妒到达了顶点。 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是我的,怎么就不能成为我的呢。 景莆安爱了温知姀4年,方丽丽在男人堆里辗转了4年,终于让她抓到了机会。 景言之3岁的时候,温知姀和景莆安因为一些误会,爆发了分歧,争吵。 最严重的时候,景莆安砸了个客厅,温知姀抱着害怕的儿子低声啜泣。 “我没有,我没有,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景莆安带着暴怒的情绪去了会所醉生梦死,巧的是方丽丽刚好也在。 景莆安的道德底线到底不高,被一群男人挑唆了几句,想到妻子有背叛的嫌疑,醋意涌出,直接搂着方丽丽去了酒店。 成年男女,干柴烈火。 方丽丽成了景莆安高调的情人,上层圈里风言风语。 温知姀逐渐凋零,方丽丽趾高气昂。 可惜的是,景莆安给房给车给珠宝,就是不允许她怀孕,每次事后都必须亲眼看着她吃药才离开。 而等男人离开,方丽丽打砸了家里的一切,却无可奈何。 就这样过了半年,只要需要出席的宴会,景莆安一直都带着她,被别人的虚情假意捧上天,方丽丽上位的心思也越发强烈。 心机足够深的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彩超单子,昂首挺胸的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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