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袅袅,不成气候。 乔溯望向白简:“……” 白简微微一震,作势虚弱地往被子里躲,盖过头顶:“我脑袋好疼,我生病了。” “啪嗒”。 好在热水壶的开关在此时被震动,水面翻滚,发出沉闷的咕噜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热气从壶口升起,驱散了屋内的寒气。 乔溯缓慢倒出一杯热水,滚烫的水温不适合送药。他耐心等到温度适宜,才走近白简。 白简在被窝里动静微弱,窸窸窣窣。 乔溯低声道:“吃药。” 白简慢慢探出脑袋,湿漉漉的眼眶满是犹豫:“起不来,我浑身都疼。” 他没有说谎,发烧确实让人难受。 乔溯坐到床边,小心扶起白简,让他坐直。 木质香弥漫,是白简所熟悉的安抚信息素。 当白简感知到时,眼泪像金豆子一样,再次滚落,枕头、被子,甚至他的衣服,都被打湿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发觉乔溯稍稍一示好,他的心就酥得一塌糊涂,顿时放松下来。 “怎么又哭了?”乔溯的语气不再生硬,柔和了几分,听得白简耳朵微热。 白简没有回答,软软地靠在乔溯怀里出神。 乔溯顺势固住了他的肩膀,让他稳稳地靠着自己,低声认错:“对不起,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 白简恍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乔溯平静地递过温水和退烧药:“先吃药。” 白简的下睫毛还挂着泪珠,他愣了一下,张嘴含下退烧药,咽了水。但他没有从乔溯怀里离开,双手紧紧抓住他依旧带有寒气的衣服,紧贴着不放。 乔溯坐着,粗糙的手轻轻拍着白简的背。 白简屏住呼吸,眼角潮湿,望向他。 可乔溯也有不敢望向白简的时候,他重复道:“是我不好,不应该对你发火。” 白简鼻子一酸,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生病果然会令人无比脆弱,他明明不想哭得太多,生怕惹人厌烦。 白简紧咬着嘴唇,竭力控制情绪。然而他的委屈怎么也止不住,似潮水汹涌,大厦倾倒。他也从未想过,在乔溯认错的这一刻,自己内心的防线居然会碎成了齑粉。 就在这时,白简真正所恐惧的事物才逐而具象化。 “……你去哪了?” 白简的肩膀颤抖,声音带着颤意,每个音节都填满了不安。 他像个唯恐再一次被丢掉的孩子,所有的担心与后怕,都在这一声哭诉中爆发,变成了一把匕首,直刺进乔溯的心脏,血液与寒冬一同涌上,阵阵抽痛。 “说都不说一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简哭得不能自己,泪水是决堤的洪水,肆意击垮乔溯。 “我怕你走了,不要我了……我、我一个人在这里……” 只是乔溯的沉默如同冰雪,揭示了他所认为的悲惨结局——不可控的债务,即将失去的住所,未知的前方。 以及他在白简生命中的重要性,已超出他所能控制的正常范围。 白简于他,亦是如此。 泛滥着酸味的蜜桃信息素点燃了木质的火芯,欲望是扎根Alpha血液里的本能,在燃烧时燎原,寸草不生。也能在覆雪后的某个春日,风吹又绵延,于乔溯心底再燃一簇焦灼的大火。 重复,又重复。 乔溯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白简。 然而,他想要留下白简的心情,却让他觉得自己龌龊、自私。这是他难以控制的,贫瘠又可耻的贪欲。 “乔溯,你不要再丢下我。” 白简泪眼朦胧,药效渐显,他昏昏沉沉地将手覆在乔溯的手背上,感受着凸起的青筋如山丘脉络般结实、清晰。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面对。你伤心的时候我也会伤心,你开心的时候我就也开心……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白简深情脉脉,口中没有一字假话。 乔溯闻言,眸中的情感颤动得厉害。他低头注视白简的脸,抬手,糙粝的指腹在那浸满泪水的眼角揉搓,摩擦的触感仿佛一个暗靡靡的“吻”。 这种异样的举动让白简懵懂又乖顺,温柔的睫毛低垂,残留的泪珠打在乔溯的指侧,湿润未干。 木质信息素带着侵占的意图,肆意、越发浓烈。 白简吃痛地闭上眼,红润的唇仿佛也吸饱了泪水,颤栗着,如一朵经历风雨仍是娇艳欲滴的花朵,惹人恋爱。 刹那间,乔溯倾身,却在临近沦陷的前一秒,拦住了自己。 他的呼吸粗重,脖颈以下染上深红。他咬紧了牙关,闭了闭眼。 取而代之的,是他极小心地轻抚了白简的额头,仿佛这时地靠近,只是为了确认发烧的温度。 白简毫无怀疑,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乔溯嗓音沙哑,“你吃了药,安心睡一会儿。” 白简听话地点点头,但失联多日,内心的焦虑依旧徘徊。他厚着脸皮。声若蚊蝇:“你陪着我。”话音尚未落地,他的小拇指就勾住了乔溯的。 他的嘴角弯起笑意,语调轻柔:“拉钩。” 乔溯没给回应,也没走开。 白简怔了一下,又顾自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覆上前去,轻碰了一下乔溯的大拇指,微声道:“盖章。” 许愿:不可以再丢下我。
第67章 麻烦老婆帮我 【67】 乔溯从未知道,白简在拉钩盖章时许下的究竟是什么心愿? 他只记得,那一刻白简的指腹微热,像生了一朵花,落在他粗糙如荒土般的指尖上,柔软得仿佛轻吻,驱散了寒意,让他疲惫的心重新回暖。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心动,宛如大厦倾倒,无法逆转。 直至今日,它依然深刻。 也正因如此,在剧组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他们将两个出场不足几个小时的配角演绎得鲜活生动。 白简的角色台词虽然少,但几场情感戏表现得恰到好处。 导演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连连感叹:“真不考虑当演员吗?” 白简如实回答:“我不适合这一行。” 他缺乏演员的敬业,更不具备专业素养。如果将乔溯换成旁人,白简自觉无法入戏。 聆风把白简的这一番话当做是谦虚,他不顾旁人的目光,一把握住白简的手,询问白简是不是以前接触过这一方面,在哪上的私教,有过几次专业的培训? 起初,他是不信白简能演得比他好,现在一看,个个都是高手,给他整得心服口服。 面对聆风的热情,白简只讪笑了下,随口应付几句。 张叶见状,果断上前将聆风拉开,同时递上一束鲜花。 “白少,恭喜杀青。” “谢谢。”白简问,“听樊哥说,你们联系了唐导?” “是啊,既然容景退出了,这位置空着也可惜。我有唐导的联系方式,试着问了问,她说过几天给我答复。” 张叶笑道,“聆风演技不行,下部剧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呢。我想着,让他往综艺方向试试。你也知道,他性子倔,难搞,上这类综艺要是有熟人带着,我能安心点。” 聆风不满地插话:“谁难搞?” 张叶朝他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态度,我都怕唐导不让你去!” 乔溯恰好结束了导演那头的交谈,走近了,听到他们的对话:“聆风虽然不能填补容景那波流量,但聊胜于无,唐导会考虑的。毕竟,”乔溯看向聆风,淡淡道,“你早些年也算火过。” 聆风无语:“我现在也很火。” 张叶差点一脚踹上去:“火个屁!再不努力,你都要糊穿地心了!” 白简忍俊不禁,聆风顿时安静下来,红着脸看了看白简,摸着后脑勺站到了一边。 乔溯的脸黑了些,但当白简把捧花递到他手里时,他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他就事论事,不和聆风那小孩计较。 “容景那边放了消息,暗示大家他是被‘霸凌’退综艺。现在这位置是个烫手山芋,你们这个时候接下,不怕得罪人?” “就聆风这些年得罪的人还少吗?”张叶轻描淡写地说,“不在乎多些。” 张叶是个聪明人,他早知道乔溯手头有对付容景的底牌,当然不怕惹祸上身。 这次聆风与乔溯合作新剧,又有白简作配,路透图早散出去了。 网上的热度持续高涨,白巧CP粉甚至自发充当“自来水”宣传这部剧。趁着这波热度,聆风要是能和乔溯他们再一起上个综艺,简直是锦上添花。 张叶心里是这么想,面上又是另一番说辞。 他正义凌然地拍了拍乔溯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再说了,容景敢开天窗,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既然他觉得没人敢接烫手山芋,那正好,咱们聆风讲义气,站你们这边!” 张叶转头挤眉弄眼,示意聆风表态。 这回聆风倒是配合,态度真诚。他年纪小,没张叶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反倒是瞥了乔溯一眼,别扭道:“这些天……谢了。” 他的演技颇有长进,多半是乔溯的功劳。 乔溯道:“没听清。” 聆风握紧拳头,猛地提高音量:“谢了!” 乔溯微微点头,与白简十指相扣,幼稚地宣誓主权:“客气了。小简把你当弟弟,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白简一脸问号:自己什么时候把聆风当弟弟了? 聆风却当真了,激动道:“我也觉得自己和简哥有缘分,一见面就觉得亲……” 张叶赶紧捂住他的嘴,笑道:“我们还要准备下一场戏,就不送了。如果唐导问起,希望乔老师多美言几句。” 不远处的郎绯忙完了事情,跑过来催促他们该离开了。他瞄到满脸涨红的聆风,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不过行程安排紧凑,乔溯还要赶一场代言拍摄,没有多做停留。 路上,郎绯开车,樊筝坐在副驾驶。 乔溯和白简坐在后座,听着樊筝唠叨。 他直言道:“你们别被张叶那张嘴忽悠了,能把聆风这种没脑子的艺人带到这个咖位,老谋深算得很。” 这次张叶主动联系唐导补空缺,不过是先在樊筝这里探了口风,确认没问题后才信誓旦旦地宣称‘站乔溯这边’。 樊筝无奈:“也就聆风那小子,真以为自己是为‘义气’上的综艺。” 乔溯问道:“你把我们的底牌全透给张叶了?” “哪能啊,你当我傻?”樊筝摇头,“张叶脑子聪明,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他看我们的态度就自己能猜个七七八八。他也一贯棋走险招,这次敢下场,估计是打定主意,黑红也是红,总比糊没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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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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