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上显而易见的休闲睡衣,多少也就知道了:“胃疼吃喂药也不能有什么用,止疼只是暂时的,什么药物都不能依赖,要是复发,还得去医院,胃病可不是小事,还是要重视,不能只想着吃药解决。” “嗯,谢谢啊。”书逾拿着药没再停留,一路跑回去,室内的温度和室外还是有差距,风吹得他手脚冰凉,但他却顾不上身体的冷,只觉得心里沉了一块巨石。 回去的时候,黎江介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客厅,脸上白得能装鬼。 “你怎么出来了?不疼了?” “上厕所。” 黎江介伸出手来问他拿药,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你就穿成这样出去了?” 书逾没回他,把药瓶拧开放到他手里:“我给你倒水。” “……谢谢啊。”黎江介看着他,接过水杯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指尖一阵冰凉,神色微妙地变了变。 书逾却没注意他,看他吃了药,也还是心情沉重,又问了一遍:“确定不用去医院?你晚上到底吃什么了?” 说到这个,黎江介的脸色又不太好了,语气生硬:“和晚饭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和我有关系?” “别管那么宽,一天不好奇就会难受吗你?”不知道哪句话又让他不乐意了,黎江介顿时又跟刺猬似的,站起来就要回房间。 书逾心里也不爽,但还是告诉自己别和一个残废计较,立刻伸手扶了他一把。黎江介却挥了挥手,像是要甩开他,但是整个人虚弱地一碰就能倒,还没等他手上用力,脚上就一个踉跄,最后反而还是要书逾撑着他。 “……”知道了挣扎没什么好结果,他也就不动了,别扭得要命。 走了几步,书逾低头看了眼他捂着腹部的手,突然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一道红色血痕,狰狞了一片,眉头一皱:“你那手上什么伤口?” “没事。” “如果你是被人打了,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怕有人到时候找上门来。” “……”黎江介看着就是被气得不轻,捂着胃更用力了,声音透着咬牙切齿,“放心,是我打的别人,一群初中生,找不到你头上。” 书逾听着眉头皱的更紧了,被他气笑了:“你还挺英勇呗?一群?之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个精神?” 黎江介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之前”,扭头冷冷地看来他一眼:“你这舌头,不要可以剪了。” “你有本事站直了说这句话,不然就受着。”书逾反唇相讥,把他扶到床边还伺候他躺下,心里真挺想再让他好好感受一把疼痛。 黎江介估计在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好几遍了,好不容易回了点血的脸上也是憋着怒火无处发泄,那样子看在书逾眼里,比平时顺眼多了。 没办法,谁叫这人没本事让他继续把他当那个心里的初恋男神的,他还觉得难受和落差呢。 给他安置好了之后,书逾又回自己房间,从行李箱里拿了备用的伤药。再回去,就看见这人伸着手在够床头的开关,还没够上。 “就你这豆腐糊的身体,建议你再买个声控灯。”书逾语气轻飘飘,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手拿出来一下。” 黎江介刚想让他滚,就看见了他手上的纱布和药膏,警惕了一下:“干什么?” “大晚上吹了风睡不着了,找点事情干。” “……” 书逾直接把他的手从被子里拎了出来,发现那伤口比他想的还要深,像是被利器给刮的:“现在初中生打架还带攻击武器的?” “钥匙划的,嘶,你能不能轻点?”才刚上了点酒精棉,黎江介就开始吹鼻子瞪眼。 “能,你把嘴闭上。”书逾专注地对着他的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 书逾给他的手背消毒上药,又裹上了纱布,才看向他,问了句:“还有别的伤口吗?就只有手上?” “你还想要哪?把我身上都看一遍?”黎江介看着自己胖了一圈的手,对手背上面那个毫无美观度可言的死结面露嫌弃。 “行了,那就睡吧。”书逾也没那么强烈的兴趣和他干瞪眼,站起来把椅子复位,然后顺手给他关了灯。 这么一折腾,虽然才十点,但是书逾也没什么心思再干正事了,上床就把灯关了,只剩下一盏小台灯亮着。 说不在意,那一定是假的,但是在意,又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漩涡里,四面都无路可走,除了在失重的风浪里努力平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这种时候,他莫名就有点想念纪睿了。 不知道是不是跑了步又吹了风的原因,才睡下没多久,他就觉得身体有些沉,脑子里出现了一些很不应该出现的画面。 其实从一开始,他对黎江介的好感就来的莫名其妙。初中的时候,周围都是玩心很重的同伴,个别的听话、懂事也大多只是老师和家长眼睛里的样子,起码书逾觉得自己只是那些个别中的一个。他确实比同龄的人少了点表现欲,可不代表他是一个从来没干过糊涂事的“好孩子”。 即便放在现在,书逾都没有办法理解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远远地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领奖台上的和他一般大的男生,就陷入了深深的好奇,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努力的方向。 可他不是想要那个奖,而是想要在那个拿奖的人身边占一个位置,做一个籍籍无名的第二名,虽然他根本不记得那个领奖台上到底有没有第二名。 但是信念感就这么来了,他甚至早早地观望过恒毅高中的大门,坐半个小时的车,然后在路口看着那校门口的人来人往,目光镌刻着那块石碑上的字眼,暗暗下定决心,这里要成为自己的下一站,而伴随着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另一个念头,是那个人就在那块石碑后的校园里。 书逾后来无数次的想,如果自己只是抱着那样的信念,如果他只是停留在那块石碑前,或许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纠结。 可偏偏,他也是一个俗人,一个有好奇心并且还不满足于好奇的人。 所以别人的情窦初开是校园里的嬉笑打闹暗度成仓,而他,是在窥探了别人的秘密之后,一个人的天崩地裂。 他没想过第二次看见的黎江介会和第一次相差那么大,如果说领奖台上的他是让人一眼就觉得遥不可及的形象,那走下台的他,也只是站在人群中间更加醒目,因为长相,因为气质,就和纪睿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会主动蹲下来帮他捡散落在地面上的书并和他道歉的温柔男生。可书逾那时不知道,所以当他看到黎江介和另一个长相很乖的男生一起笑着走出学校的时候,他直直地愣住了,然后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 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前面的人没停,他也没停,直到他们进了一家餐厅,他还站在路边,通过透明的玻璃,看见他们在视野最开阔的位置落座。 那个男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而黎江介始终听着,脸上带着专注,连眼神都不曾有丝毫的偏离。 书逾没有被那么看过,但是那一刻,他却隐约觉得,那样的目光,是不一样的。起码他从来不会那样看任何一个和他关系很好的同学。 那个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他连着做了两天的“噩梦”,还是没能摆脱,甚至愈演愈烈。
第32章 “情侣”双排 有了前一天的教训,书逾没再客气,做完早饭就把对面的人也叫了起来。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去敲门的时候,对方居然已经起了,连衣服都换完了。 “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回去?”黎江介问他。 “嗯,回家,怎么了?” “没什么,问问。” “……” 大早上就来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聊天,真是浪费了他花心思准备的早餐。 但是吃完饭之后,书逾就突然明白了什么,黎江介应该也是要回去。 果然等他回房间换个衣服的时间,出来时这人就站在门口,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可真够磨叽的。” 书逾就当大早上清耳朵了,没去回应他。 下楼的时候,他们在电梯里还遇上了一张熟面孔,是那个对面钥匙铺的男生。 书逾看见他从电梯外进来的时候,心里就惊讶了,再看见他脸上明显打过架的痕迹,不禁皱眉疑惑。 陆生不是去一楼,在二楼就出去了,电梯门一关上,书逾的目光还没收回来,就听旁边的黎江介凉嗖嗖地道:“看一个小男生至于这么会精聚神吗?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书逾忍了忍,没忍住,笑着回复:“我的特殊癖好多了去了,不放在你身上就行。” “我警告你啊,离他远点。”黎江介冷着声说了句。 书逾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认识他吗?这会儿又认识了?” “我需要认识他吗?只需要知道这小子惹事的本领有多大就行了,三天进一次警局,要不是有人愿意上赶着捞他,直接关死得了。” 书逾听着他这个语气,直觉这里面有事。但黎江介肯定也不会和他说,他也就懒得问了。 他只是觉得陆生挺合眼缘的,说不清哪里熟悉,可能是和他弟差不多年纪的缘故吧。他最近确实看谁都觉得顺眼,毕竟最不顺眼的就在他旁边站着,还抬头不见低头见。 书莘那小子说是要去玩,但也就是在家里闲着闷,国庆他本来安排了好几天的舞蹈课,但是人家培训机构都放假,他也就只能悻悻地窝在家里,被韩镁每天拎着耳朵催看书。 公交车还没靠站,书逾就看见了路牌前面站着的人,手上还拉着个小姑娘,看那身眼熟的粉红色公主裙,他又扭头看了眼旁边的人,虽然还是戴着掩人耳目的口罩,但从眼神也能看得出一二。 书莘肯定是把人家宝贝妹妹给骗出来了。 幸亏位置偏,路上也没什么大型车辆,不然大早上把人小姑娘拉出来吹尾气,怎么都得被削一顿。 书莘却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看见他们在车上还兴奋地在原地挥手,一直到车辆停靠,他才拉着缘缘往后退了一步,给下车的人让出道来。 黎江介一下车,就把媛媛从书莘旁边拉了过来,语气显然不是很高兴:“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吗?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小缘缘无辜地看着他,手上还抓着书莘的衣服:“书莘哥哥带我出来的,不是一个人。” 书莘也在一旁解释:“缘缘说她也要去游乐园,我就带她一起出来了,我爸送我们出来的,也刚到,你们就来了。” “嗯嗯!” 黎江介看了眼自己妹妹,又看了看书莘,最后瞥了眼书逾,好像在场这么几个,他就只能冲他发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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