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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和周曲商量。 “能不能偷偷把台词缩小贴在摄像头上面，或者我对口型你们帮我后期配音，可以吗？” 听到这种荒唐话，周曲攥着手里的纸质剧本，忍住想把它砸到楚恒脸上的冲动。 “演员最基本的要求你都做不到，那就主动退出去！” …… 中场休息。 剧组其他人大多都不太高兴，围拢议论。 被楚恒拖延了进度，本该在今早就完成一集的拍摄到现在还没完。 进度延缓，天气暴热，迟暮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还好妆没花，只是有点儿热。 林语发现了他的小动作，走近询问，“你还好吗？” 她看得出来迟暮的忍耐能力很强，也半分没有娇纵架子。 林语给他拿了矿泉水，叮嘱，“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迟暮脸被热得红扑扑，他笑起来时嘴角有浅浅的梨涡，声音很乖：“谢谢语姐。” 周曲给傅今远打去个电话，倒在椅子上歪歪斜斜靠着，嚼口香糖。 “你那小朋友不错啊，记忆力也行，一遍就能过。” 听着他夸赞迟暮，傅今远语气愉悦，“还有一场会得开，暂时过不来。天气太热，我让秘书送去了风扇和水，帮我发给他们。” 周曲轻笑一声，嗓音散漫从容。 “啧啧啧，傅总这是心疼小朋友被晒坏，没看出来啊，您也有体贴照顾人的这一天。” 简单将迟暮的情况告诉傅今远，周曲挂断电话。 高跟鞋踩在地面声响急促，林语脸上满是凝重。 “出事了……” 周曲嘴角的笑容霎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 演员的尖叫声。 层层叠叠围拢了好几圈，在垫子上躺着的人脸色看上去格外苍白。 “楚恒摔下来了。” 周曲沉着声，把围观的群众疏散。 “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就从高处摔下来。 似乎疼到说不出话，楚恒脸颊上的汗珠滚落他捂住自己的右腿，低声抽泣。 旁边有人告诉周曲。 “我们也没看清楚，反正发生意外的时候只有……迟暮在他身边。” 剧组带了医生，很快就来查看，他想去检查，楚恒不让，惨白着脸哀嚎。 “疼，好疼！” 医生为难得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周曲直接将楚恒的手掰开。 “过来检查一下。” 经过医生初步鉴定，“幸好没骨折，只是他喊疼，我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建议送去医院拍ct看看。” 楚恒被吓坏了，说什么也不肯继续拍戏。 他说自己走不动，不愿意起来，并且他一口咬定是迟暮害的。 周曲问迟暮，“楚恒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面对周围一双双质问的眼睛，迟暮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颈上渗出薄汗。 他讲述了当时的场景。 “我在喝水，然后楚恒他拉着我，说让我帮他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帮他指出来。” 周曲眼眸漆黑盯着地上的楚恒，目光冷得吓人。 楚恒瞬间出了冷汗，连忙否认。 “谁拉着你了？明明是你说要让我把上午的剧情演示一遍，说帮我找找问题。” “呜呜呜，我的腿断了，肯定断了，好痛。” 不知道谁把这一幕偷拍下来发到网上，很快，舆论发酵。 标题为：＃片场那些稀罕事＃浮生万妖录＃ 很快疯狂传播。 「难道真的不怕弄出人命吗？他胆子也太大了这个穿褚红色长袍叫什么来着，以前没见过。」 「回楼上，我来剧组试镜时见过他，叫迟暮，好像是靠关系进来的，周曲导演认识他。」 「插句题外话，他长得真好看，可惜蛇蝎心肠。」 「直接报警把迟暮抓了吧，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家楚恒吓哭了都。」 周曲看见这些负面评论，向来吊儿郎当的态度变得严肃。 提出协调方案，弥补楚恒的精神损失费和各项福利，但他不愿意接受。 推搡间，迟暮的手机不小心摔到地上。 他捡起来，看见屏幕出现几条斑驳裂纹，用了好几年没舍得换的手机现在更破。 关于迟暮的骂声在网上愈演愈烈。 迟暮并没有账号，他不知道。 那些网友直接冲到了剧组官方号下面，短短一个小时评论数量上万。 「迟暮为了抢男二的位置啥事都能干出来，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更过分，支持楚恒告他！一定把他送进去。」 「@周曲导演，您选人能不能考察一下演员的人品性格啊？迟暮这样的恶毒家伙都能演，不是我说，这剧必黄！」 楚恒不愿意去医院，只能暂时让他在片场休息。 眼看着天色不早也不能继续拖下去。 周曲说：“先把今天的剧情拍完。” 楚恒还是一如既往的卡台词，到记不住的地方他就扶着头说自己难受，可能有轻微脑震荡。 周曲嘴里的骂声硬生生憋了回去，简直是找了个祖宗来供着。 好不容易拍完，已经是傍晚六点。 本想就这么过去，毕竟是同一个剧组的搭档，接下来还得合作。 周曲在中间打圆场，可楚恒不愿意原谅迟暮。 心存疑虑的周曲早就看楚恒不爽心里有戾气，这下子彻底爆发，他狠狠踹了缺条腿的椅子，让林语去报警。 “这个不满意，那个你也不满意，那就看看警察来怎么说。” 楚恒慌张，他只想给迟暮点颜色看看，但没想把事情闹大。 到时候查出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6章 暮暮别总躲着我 “哎呦，我头好痛。”喊完后楚恒晕了过去。 向来见惯世面的周曲也许猜到了什么，他没再搭楚恒，让公关赶紧处网上的舆论。 “大家都散了，再让我发现有往外乱传的，别怪我做事太绝。” …… 矛盾风波暂时平息。 离开片场时，众人注意到了停放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豪车，低调奢华。 “我没看错那应该是库里南吧，来接谁的呢？” 就在议论纷纷时，楚恒走出来看见，顿时一改萎靡不振，精神状态极佳。 他杵着的拐杖累赘似的妨碍走路，就想丢了拐杖跑过去，“是傅学长，他肯定特意来接我下班。” 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突然有一个人问，“楚恒，咦，你的腿好了吗？” “……”弯腰重新把拐杖捡起来，楚恒略显尴尬地笑笑，把前方的迟暮挤开，继而来到车旁。 羞赧的表情。 “学长你人真好，知道我身体不舒服还特意来接我回家。” 在围观者的羡慕称赞声中，楚恒下巴抬得更高。 “什么意思？他是楚恒的对象？厉害啊。” “据说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呢，看来咱们以后得和楚恒相处好一点儿。” 楚恒伸手拉车门，使劲后也打不开，里面上了锁。 车窗玻璃缓缓降下，后排假寐的男人面貌优越，鼻梁薄唇的线条锋利，脸色淡薄。 傅今远的目光越过楚恒望向迟暮，墨色的眼像是能将人吸进去的深渊，又透出令人心悸的兽类侵略性。 迟暮避开他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害怕，呼吸停滞。 他去坐地铁，便宜只需要三块钱。 迟暮走在路上听见后方声音。 “没想到啊，楚恒居然认识傅氏总裁，真厉害，可是他为什么还不上车？” 打不开车门，楚恒赧然脸红，猫着腰往里瞧，“学长，我坐副驾驶吗？” 他后方还跟着几个同龄男生，跃跃欲试又期待。 “学长顺便帮我送一下朋友吧，他们也去市区。” 傅今远眼里的身影在路上渐渐走远。 小家伙似乎完全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又一次恨不得和他划开界限。 唇线抿直，他漠然回复，“我没说过要来接你。” 还在车旁候着的楚恒愣住，越来越多的人看着这里。 骑虎难下，楚恒讪讪地说：“学长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你的话我容易当真。” 没再给一个眼神，车窗升起然后离开，留楚恒独自站在原地。 之前还羡慕不已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是楚恒对象吗？也不是来接楚恒的？” 脸热到羞恼，楚恒厉声瞪向他们：“学长只是和我闹矛盾了而已，你们没谈过恋爱不懂吗？” …… 天色变化极快，淅淅沥沥下雨，距离地铁站还有一段距离。 迟暮头发淋得微微潮湿。 他抬起袖子遮住额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就在半小时前严泽发来的消息。 “要不要去接你？” 雨丝飘进眼里，迟暮半眯着眸子按开关键，没办法解锁屏幕，手机卡顿好半天他的消息才发出去。 “不用了，我很快回来。” 车轮停止转动，迟暮左侧传来一道低沉声音，“上车。” 傅今远依旧是西装笔挺的矜贵模样，眼睛定神望着他。 下意识的，迟暮后退了两步，他没看见楚恒在车里。 太奇怪，难道傅今远没接楚恒，还是他们俩闹矛盾了。 小家伙又躲他…… 指腹收紧，傅今远用了很强的定力才克制住心里说不出口的阴鸷念头。 他真想，真想就在这里把迟暮强行拖到车上…… 然后把他嘴巴亲红，亲肿，再问他为什么要害怕。 墨色瞳眸里情绪微敛，生怕吓到迟暮，傅今远表情淡淡地说。 “我要去谈个生意，可以顺路送你去地铁站，并不麻烦。” 在迟暮犹豫时，傅今远突然捂着唇闷声咳嗽，大概是吹了凉风，而且还在下雨。 “有点儿冷，你上车吧。” 他咳嗽得连眼尾都红了几分，隐忍不发将更难受的感觉压在了喉咙里。 默默等着迟暮上车。 雨水浸湿衬衫，迟暮站在打开的后车门边。 为什么要对他好？迟暮不明白。 他想了一会忽然猜测到一个可能性，傅今远和楚恒吵架了，所以通过他在中间缓和关系？ 只剩下这一种猜测比较靠谱。 原来是这样，迟暮稍微放松了些，攥住自己斜挎包的带子手松开一点，他抿唇。 “麻烦傅先生了，谢谢。” 迟暮紧挨着车内坐，和傅今远中间隔了一大截，几乎还能坐下一个人。 他很规矩，眼睛不乱瞟，乖乖的小学生坐姿，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方一点，腰肢笔直。 傅今远没再说话。 拿出电脑处工作事务，深灰色西服熨帖到没有一丝褶皱，气质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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