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敬源不在意这些。 因为他并不会和苏泽远联姻。 贺敬源视线环望:“你哥呢?” “我哥?敬源哥你提那个beta干嘛?今天的宴会他怎么会来。” 苏泽远差点翻了个白眼。 苏清远今天一早就开车上班了,走得特别早,他都没顾得上在他身上撒气。说着说着苏泽远笑了笑,想伸手挽住贺敬源的胳膊,营造二人亲密的氛围:“再说贺伯父、伯母怎么会给他送邀请函。” 贺敬源避开他的手腕:“我给他递了邀请函。”感谢苏清远帮忙查找omega保护联盟的早年数据。 只是苏清远识得清,有眼力见,他这个omega弟弟怎么这么烦人。 贺敬源也不喜欢这股苦柚的气息。 肆无忌惮,恣意妄为,在公共场合主动外散信息素更是一种艳情的行为。 就同,温然一般。 呵……alpha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贺敬源不知晓的是,自从他从外面进来,轮椅上的男人一直无声注视着他。 随后,男人推动轮椅而去。 而他的轮椅旁不知何时跑出了一条脏兮兮的小狗,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宴会中出现得突兀而离奇,灰白的毛毡子尾巴还蹭着他的腿。 男人并不惊讶,他只低头凝视着这只白灰小狗,若有所思。 半晌,他嘴角弯出一抹生疏的笑:“你要带我找他吗?”
第25章 一只狗, 它傻傻地朝外吐舌头,再被人一脚踢走;滚了个圈儿,傻傻地回来;再被踢走……直到它身上滚出厚厚的毛毡, 名字从白白变成了灰灰, 再到小脏狗。 - 没有人在意这只从绿植旁边突然窜出来的小狗,它太矮了,在精致好看的甜品台和酒塔前,它渺小的就像一块灰白色的地毯,谁都能踢一脚,踩一脚, 再吐两口口水不高兴地唾骂驱赶他。 除了, 轮椅上的男人。 小狗不会说话, 四处躲藏,食物的香味才引-诱它跑到了这里,可这就是个甜蜜陷阱,人潮汹涌, 舞池中男男女女、AAOO交互相拥, 暧昧缠绵,小狗小心地躲避人潮,最后就躲到了男人的旁边。 无人敢邀请这样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巨擘上台跳舞。 甚至无人叨扰他。 纯黑轮椅的存在就像一方屏障, 将轮椅与外面所有人隔绝开来, 小狗凑了过去。 看,小狗多聪明,总能在各种绝境找到求生。 于是它便一直埋头伏在男人的轮椅旁边,甚至,狗狗眼盯了很久男人的腿。 上面轻置着一份新的草莓蛋糕。 不同于晚宴上的批量草莓糕点,这份点心奶油绵白细腻, 红莓果新鲜欲滴,上面更挥洒一层金闪夺目的糖粉,在玻璃窗外的夕阳映照下,闪着温柔和煦的光芒。 小狗对着蛋糕流口水,直到男人推动轮椅,从它的身边挪开。 “汪?”狗狗小声地叫了一声。 很快,它听到了男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要带我找他吗?” - 霍秋绥只静默着看着它,那双纯黑色的瞳孔无波无懒,平静的好似一口古井。自然,这是一幅很颠倒的场景,酒乱灯迷的宴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潦草小狗,也不会有尊贵的客人对它高垂眉眼。 他在等小狗的回应。 直到,清亮的狗叫响起。 有宾客注意到这处的异样,看到有狗,表情异样,言语中全然都是嫌弃。 “怎么会有狗?!”“还是这么脏的狗,没有人把它弄出去吗?”“狗在这里这些东西怎么吃啊啊” 人潮喧闹,更有人尖叫出声:“该死的,把这狗-杂-种拖出去呀!” 霍秋绥无声看了过去。 发现白狗前的人是他,惊叫的人立刻销声,想起自己方才并不体面的话语,他只尴尬地离开视线,装作并未瞧见对方……和对方的狗。 心里早已咒骂千万遍。 真是讽刺,不愿意同客人交谈,却只和狗说话。 男人并不在意,他对上圆滚滚的狗狗眼,陌生的名字头一次从他的嘴里落下。 “明洛。” 明洛两个字生涩不清。所以他说得有些慢,调整着每个字的音调,再一次说出口时,就比前一次流畅了许多,这次男人的语速也快了些,“带我找明洛。” 小狗却像接收到了什么暗号,“汪汪~”地又叫了两声,比之前声音还大些,它欢快地摇尾巴,像某种应答。 男人轻笑一声:“谢谢。”推动轮椅跟上小狗跳跃的步伐。 - 【好几天没写日记了,要补的。但好像没什么好写的,最近总是很不顺利,本来准备昨天搬走的,可是今天又回了小白楼……已经很好了。 只要不在分化室,哪里都好。】 临近黄昏,雪粒子不知何时停下,橙色的暖阳被露台门窗的玻璃隔无情切分,片状光束中白尘飞扬,圆形柔边的光晕在各式家居用品上跳跃,将整栋楼的内饰布景晕染地如同一幅暖色调的绝然油画。 此刻,小白楼的二楼亮起了一盏暖白的台灯,没开大灯,整个房间除去晚霞的橙色光辉,便仅剩下书桌上的这一方亮光。 而桌前的少年写写停停。 细长的水笔在他的手中并不流畅。他握着笔,腰背挺得直直的,胸口距离桌前有半券的距离,一只手平铺在日记本前,稍稍压平古旧日记本卷翘的页面,另外一只手则以完全正确的姿势握着笔。 他的姿势端正的像个小学生,态度亦如此,他很认真,每落下一个字就要停三五秒。 好像在思索。 他的思绪有些慢,总是有了上句就没下句,组织完整的句子不知道何时对他而言成了并非那般容易的事情。 【好可怕,我以为我真的看不见了……睁眼一团黑茫茫,我想揉眼睛,但有人(划掉)医生在诊治我的眼睛。】 明洛写到这,笔尖停顿,变成小瞎子的无措感再次袭来。 尤其,他还在仔细回想贺春羽的礼服和轮椅。 可惜那段回忆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他的脑子却因为思考而混混沌沌,仿佛有一个大锤咚咚地敲击着,努力干扰他,阻止他,他好像……记不清了。 他记不清自己那天为什么要去贺春羽的房间,也想不起盘问那晚的所有细节。他只知道自己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像是他们的共同敌人,被排斥着,被盘问着,被拳打脚踢…… 后面,他在分化室里睁开眼,大哥没有问过他这件事。 大哥像是忘记了。 然而明洛莫名在意。 礼服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吗?监控和所有的人证都确定他是最后的犯人了吗?人证物证俱在,那他真的就是罪魁祸首吗? 不,不是这样的。 这桩事件没头没尾,突兀的立在那里,他企图再次探寻,记忆仿佛一根火线,不知何时被来自远方的天降火星点燃,“呲呲”,火蛇起舞,在无边的暗夜里冒着火星,逐渐从他的眼前消失。 甚至连分化室的那段经历他都记不清。 一团黑影来了,同他说了很多的话,最后黑影变成了大哥,大哥同他说了什么…… 他努力抠出脑海深处的细枝末节,磕磕巴巴的文字平铺在纸面上。 【分化室很冷,我很饿,骨头酸酸涨涨,我想吃东西,大哥却说:饿了,安排你……】 写到这,明洛顿笔,beta陷入沉思——饿了,是大哥饿了么,大哥安排他做什么……安排他去厨房做饭吗……现在的他对贺家已经没有用了,被惩罚去厨房好像也有可能。可是他不会做饭,或许会把厨房烧掉,大哥会更生气的。 打了个哆嗦,明洛继续记录。 【我说要离开小白楼,大哥突然很生气,他看着我,像看着不听话的坏小孩:明洛,谁告诉你,你有权利……】 明洛读书时语文成绩很好,他忠实记录自己的理解。 【大哥这句话很严肃,“谁告诉你”和“有权利”的句式结合在一起,就是“不可以” ,但我不知道大哥不允许我做什么事情,大哥后面的话我也忘掉了。】 后面的话明洛续不上,他只看到黑影凶巴巴的向外扩散,似乎想将他吃掉。 回忆很艰难,但明洛坚持一个字一个字的记下他能回忆的所有话语。 他很聪明,记不清的便在中间留了空。然而等他重新回顾这段文字,蓦然发现想要阅读这篇日记俨然变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完形填空。 甚至比明洛以往做过的所有版本更难。 这可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他又记不清事情了吗? 好烦。 总有人试图偷走了他的记忆,还成功了。 惊恐地意识到这一点,明洛写不下去了,他单薄的后背泛起细密的一层汗雾,掌心变得粘稠,汗液湿滑了笔缘软套。 他无意识地死死咬住了笔头。 这个坏习惯并不好,上小学的时候明洛总会因为咬笔头被老师拍打手心,哪怕她们顾及着他是贺家的孩子,拍的并不重,依旧给明洛留下了浓浓的阴影。因为随着斥责落下的,是老师高高举起的小棍子,哪怕虚张声势,对于小小的明洛而言,已经很可怕。 所以不能咬笔,老师会不喜欢的。 明洛立刻松开了牙。 但好像没关系了,老师并不在这里。 明洛安慰自己,这只是不经意闯入的一段记忆,那名老师的身影却在明洛的脑海里愈发清晰,女老师很年轻,戴着黑框眼镜,总是很温柔的同他们说话,纠正着每个小朋友的不良习惯。当然,犯错时也会严厉斥责。 后来那个老师不在了,因为贺春羽的不喜欢,他此后再也没有见过那名老师。 是什么原因呢。 他想起来了,因为贺春羽没有写作业,把他的作业本改了名字交上去,被老师发现了。这本是件无关痛痒的小事,更像是他的思绪踩着西瓜皮到处翻飞时误触的一个隐藏剧情。 但明洛莫名在意。 他重新咬起了笔。 他不高兴了,或者,罕见的生气。 于是明洛倔强地从回忆里把那个秋天翻了出来—— 那是首都星的一个普通初秋,梧桐树正由绿转黄,小六岁的贺春羽提前入学,和刚上一年的他一个班。开学第二周,骄里娇气的小少爷便没有完成他的作业。 “贺明洛,你的作业借我看看。” “我……” 不等他拒绝,贺春羽抢走了他的作业——那份他前一天晚上写了好久,还检查了好多遍希望可以得到老师小红花印章的作业。就这样被贺春羽改去了名字交了上去。 老师发现了,贺春羽挨了批评,回家还撕毁了这份作业。 这次明洛记得更清楚。 他和一路生气的贺春羽一起回家,到了家,还算平静的贺春羽突然翻开他的书包,当着养母的面撕烂他的作业本,哭着闹腾:“妈妈,我不喜欢语文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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