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故驾照还没考下来,车是顾山行开的,他左手现在已经很灵活了,陈如故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也不会把刀用的精准… 何老中医不坐诊,顾山行他们去到的是何宅,何莱守在门口迎他们。这天何莱穿的居家,未经打理的形象让他看上去只比顾山行大几岁,陈如故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意识,毫不讲理的将人视作半个情敌?这事要怨也得怨唐之仞,如果不是唐之仞提前给了陈如故心理暗示,陈如故也不会如此草木皆兵。 何莱私底下也是笑模样,好像性格使然对谁都这样。何老中医给顾山行看手,陈如故留在客厅,何莱给他泡茶。 不熟,没什么好聊的,陈如故背脊挺直,看何莱泡茶一系列的动作。何莱被他盯得,忍不住抬头,他看见何莱眼角的笑纹,似乎是在平和的流动,“懂茶?” 陈如故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何莱笑道:“还以为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要纠正。” “没有。”陈如故端过热茶,呷一口。 那边何老中医给顾山行拆了绷带,摸他那根断指,顾山行面不改色,目光落在何老中医枯树皮一样的手上,苍老,又似乎无所不能。 “恢复的不错,不用一直缠着。”何老中医牵他做了几个动作,要他以后没事就多练练,增强肌耐力,同时开了中药,带回去洗。 顾山行听在心里,见他没再说什么,便有些欲言又止了,唇翕张,黑沉沉的眸眼投出的视线只落在何老中医在家也穿的白大褂上。 何老中医是个明白人,道:“不能保证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说,愈合总是需要过程的,你遵医嘱,剩下的我们慢慢来。” “谢谢。”顾山行心落回去些,他不是没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右手不能照常用了,他不是还有左手吗?还能叫逼死不成? 何老中医把他送出门,瞥见客厅的陈如故,叫道:“你来。” 陈如故愕然,指指自己,问:“我?” “就是你,来。”何老中医冲他招手,陈如故懵着过去,眼神询问顾山行他咋了,顾山行也惊讶,摇头表示不知。 何老中医给陈如故把脉,陈如故紧张的心跳都快了些,生怕自己被诊出什么不治之症,小心翼翼道:“我每年体检…都正常的。” 何老中医扫他一眼,陈如故小声道:“您别沉默啊,把人吓死了。” “没什么,你就是肾有些虚,平常要注意了。” 陈如故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像是听不得这个,何老中医直接道:“行房事要节制。” 訇地一下,陈如故猛然从黄杨木椅里站起来,脸涨红,连脖子都染上粉色。他磕巴道:“知…知道,谢谢您。” 顾山行正在客厅里跟何莱闲聊,他问何莱怎么会做氧化锆珠,这样的家世做这种材料委实让人想不到。何莱笑吟吟道他以前是做亚克力的,后来觉得没搞头,就换了个材料,他喜欢珠子,做起来可比在药房抓中草药有意思多了。何莱话音刚落,陈如故就冲出来,抓顾山行的手腕,拽着连道别都没好好道,就把人拉走了,倒是没忘记提上顾山行的药。 回到车内,顾山行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问:“怎么了?” 陈如故脸色不自然,窘道:“没什么呀,就是着急回家。” 他愈是这样,顾山行愈是沉得住气,车不打火,左手虚搭在方向盘上,连问也不问了。像是要耗着。 “走呀。”陈如故催他。 顾山行调低座椅,腾出空间,唤道:“坐过来。” 陈如故觑了眼窗外,明知贴了膜外面的人望不见里面,却还是心虚,光天化日的。“先回家哦?”他询问。 顾山行给他一个眼神,陈如故嘟囔着老老实实的跨过去,就坐在他身上,背抵着方向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了?”顾山行又问了一遍。 陈如故红着脸道:“没什么,不方便说。” 顾山行握他窄瘦的腰,看他有意无意的闪躲,故意坐直坐正,牵动着往上顶一下,陈如故就软趴趴在他肩膀,搂他脖子,细声细气道:“哥哥,你别弄。” “为什么不方便说,我猜猜。”顾山行摸他肚子,一本正经的问:“你怀孕了?” 陈如故接连被浑话烫薄脸皮,捶他肩膀,没好气,又懦声道:“我们都没有…我怀谁的?” 一种奇怪的逻辑走向。 他反驳的好像抓住了重点,又全然没有重点。 “是啊,老婆,你怀别的男人的孩子,”顾山行握他后脖子,逼得他羞涩的视线垂下来直视自己,“我以后,会不会顶到你跟别的男人的孩子?” 陈如故震惊,往下看一眼,手脚并用的从驾驶座回到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双手捂脸道:“医生说我肾…亏,你不要跟我说这种话,你说这种话就是在加剧我的病情。” “你是在害我。”
第40章 顾山行闻言不再同他开玩笑了,而是正色端详陈如故,陈如故仍捂着脸,指骨把脸盖的严严实实。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陈如故不知道顾山行在想什么,只是没有脸皮面对他不明意味的视线,喃喃道:“开车呀。” 引擎被启动,顾山行始终保持着缄默,直到回了家,陈如故外套上方那截脖子仍是粉的,大抵是羞愧难当,这症状吧…最起码对他来说目前是没什么影响的,中医顶讲究气血,那么多人亚健康,又不是只有他陈如故一个。陈如故这样开导自己,末了上楼梯仍是用跑的,像要把尴尬甩在身后。 顾山行冲他背影道:“好好走路,不许在家里跑来跑去。” 陈如故滞顿下,开始走的慢条斯理,没几步路了,他回到房间后径直把自己砸向床上,咬一口枕头,无声悲叹,实在是太没有面子啦。 幸好顾山行没有紧跟着给他食疗,弄些滋补的回来,他天真的以为这事就翻篇了。 顾山行手指不缠绷带后每天都会在家煮中药泡手,新买来的煎锅煮几次,家里就染上似有若无的中药味儿,谈不上好闻还是难闻。陈如故狗鼻子,喜欢这个味道,顾山行煎药他就在一旁嗅。 “一天泡两次是不是好的快?”陈如故看上去比顾山行还着急。 顾山行摇头,这至多起一个活血化淤的疗效,真能当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陈如故闻言泄气,肩膀有些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围着,顾山行做什么他都要看。 他是在看那条缝线,顾山行知道,于是泡手时候就把指头浸入深褐色药水,让他什么也看不见。泡完整只手都是红彤彤的,顾山行的手细了些,这点他没察觉,陈如故知道! 顾山行揩干净的手会被他抓到鼻子底下闻,说:“有些苦涩,好闻。” 陈如故应该是喜欢药感香的,顾山行敛眸,手倏地覆在他脸上,陈如故眼前一黑,鼻息不畅,浓重的药味伴随掌心的体温让他窒息。 “唔。”陈如故一动不动,怕触到他的食指,老老实实的被憋红脸,被迫用嘴巴呼吸。“哥哥。” 顾山行手下用力几分,听到陈如故一声闷哼,声音黏腻,不知会不会在临界点经历窒息性的快/感。顾山行在他双手抓上自己腕间时丢开了,他张着一双水淋淋的眼睛,失神的大口呼吸。吊顶璀璨的水晶灯折下来的光线让他在此刻显得脆弱不堪,顾山行俯身抱他,被他回抱住。 杂乱的呼吸就燎在顾山行颈窝,顾山行听见他好小声地说:“哥哥,我要死了。” 顾山行抱他抱的严丝合缝,他又说道:“那个味道,好像进到了我的肺里。”他抓顾山行的手,去摸自己的肺,隔着表层肌肤,好像是要顾山行去抚/慰肺器官。继而委屈道:“差点要窒息了。” “不会。”顾山行缓慢地揉,凉丝丝的空气里也能有潮湿的汗。 陈如故趴在他怀里,忽然用牙齿咬他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糙布,齿列咬合,极快速,转瞬又含住,口水濡湿做工粗糙的布料,像在舔那圈浅浅的牙印。顾山行自始至终抱着他没动弹,好一会儿,陈如故才开口:“哥哥你都不疼我。” “嗯?”顾山行触他脊骨,懒倦地哼。 “你对我太粗鲁了,我要是被你捂死了怎么办。”陈如故想到这个可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又飞速摇头,说:“马上疯也太可怕啦。” 顾山行抬起眼皮,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低声道:“可是老婆,你都没有挣扎,你拽我手的第一秒我就松开了。” 陈如故愣住,有种被戳穿的窘迫,好像他有多么的口是心非。他于是决定强词夺理道:“没有挣扎,足以说明我对你的宠溺。” 顾山行掀了掀嘴角,觉得他是一只可爱的,对人类有无限包容的,长了满口利齿的毛绒小狗。顾山行一把抱起他向楼上走,在上楼梯的颠簸中对他说:“喜欢也没事,你喜欢什么都没错。” 陈如故埋在他肩膀上,声带好像落在了楼下,赧地什么也说不出。 但总归是因为顾山行右手食指缘故,陈如故从不会去逆着那只手要做的任何事,向来都是默许。 顾山行接到王复群消息时,决定试试左手能否安装机器,这次恰是反过来,他对王复群说这台机器不收费,王复群惊讶地问为什么。顾山行理智道机器组装的周期未知,但他一定会拿去送检以确保合格,他建议王复群这批机器先找别人采,他也不知道他左手能做到什么程度。 王复群这时才知他断了一根指,觉得惋惜,一面感慨世事,他对顾山行说这批机器可能是他最后采购的机器了,因为公司制度变更,他不准备在这家公司待了。奖惩制度变得对员工非常不利,王复群咒骂两句,说之前顾山行来他没经费请顾山行住酒店都够窝囊了,现在制度变得更有针对性了,再待几个月他就准备跳槽。 顾山行没多说什么,只问他那机器还要吗? 王复群说要,只是不准备给这家公司打工了,又不是准备一辈子不打工了。 顾山行说好。 机器要求精密,顾山行左手有时跟不上劲儿,干久了容易抽筋。陈如故不在家还好,在家了就见不得他抽筋,不迭声地让顾山行别弄了,好像顾山行是在吃什么天大的苦。 顾山行干活时候挺不爱让陈如故碰他手的,全是滑腻腻的机油,陈如故心疼完他左手又来心疼他右手,顾山行后来再装机器就给右手戴手套了。秋季愈见转凉,戴手套也不会热,黑色的露指手套,不耽误干活,又能把手指的缝线给遮住。 他是有幅大骨架的,连带着手掌也宽,手指关节粗大,但手指修长,手背青筋蜿蜒,是一双极具力量的手。如今戴上一只手套,便多了分难以言说的意味。
第41章 如果他不是在这种天气里穿黑色背心就好了,黑色无比耐脏,虽然洗的也勤,但机油沾在黑色背心上总比白色的好洗,所以他黑色背心就格外的多。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37 首页 上一页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