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故的假期也要到头了,他明天的机票,恐怕顾山行已经忘记了。顾山行在厨房给他切西瓜的时候,他正抱臂,清冷冷地叫:“爸爸。” 顾山行手里的刀一顿,在指甲盖上擦出划痕,险些切到手。他回头看,陈如故坏掉的情绪像夏季腐烂的水果,易于察觉的,令顾山行嗅到不同。 “嗯?” 陈如故酸兮兮道:“谁在爸爸这里排第一呀?” 顾山行五官未动,可微妙的表情就是叫陈如故化作藤上新结的葡萄青果,酸倒了牙。他知道他的斤斤计较。越活越回去了。 “过来。”顾山行说。陈如故不动,他又道:“不过来,我怎么告诉你?”
第56章 陈如故把那两步走出了不情不愿,不乐意他把注意力匀出去。靠近桌台的那刻被顾山行掐住腰,刀早就远远搁开,人腾地坐上冰凉的灶台,激的打了个寒颤,顾山行鼓起的肌肉让他退无可退,仿佛下一秒就会强悍的入侵。 “再问一遍。”顾山行手指有股西瓜汁淡淡的味道,摸在陈如故的颊,让他生出夏天里才有的感觉。酷暑,西瓜汁,痱子粉和冰凉的河。 陈如故不说话,顾山行的手就把他脸摸出一种痕迹,像掐过后会留下的,薄薄一层绯色。显然顾山行不会不懂得怜香惜玉,于是低又促的笑了,摸红那张漂亮的脸,口吻毋强硬到几乎是在下命令,“重复。” “谁在…”陈如故顿顿,难为情了,被煞有介事的对待,“你心里排第一。” 顾山行又笑,他似乎心情很好,虎口卡在陈如故下巴,抬起那张脸,打量的意味让陈如故不自觉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在被凝视。忽然间,下摆被撩开,腹部一凉,肚皮坠坠的。陈如故低头,看到他往自己衣服里塞得圆滚滚的西瓜。没开过的瓜把陈如故衣服顶出堪堪的弧度,像怀了很久的胎,陈如故腾地红了一张脸。 “我要你的原话。”顾山行抚摸陈如故的“假肚子”,长长的手指隔着衣衫,恍若真的有情,要把他肚子给摸活。 陈如故嗫嚅:“谁在爸爸这里排第一。” “嗯,还有一句。” “爸爸。”陈如故耻的抬不起头,太阳还挂着,青朗朗的天,白的耀眼。 顾山行摁他大大的“肚子”,他发出一身呜咽,唇微微的张,顷刻间被含住,猛烈的吃的他无法换气,吮出一个水淋淋,肥厚的下嘴唇。 “自然是妈妈。” 陈如故打了个哆嗦。顾山行亲他的嘴,不大专心的想,妈妈是一种职业,被扮演出来的角色,婴儿侵占母体,摄入营养,然后被分娩。无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个词语。陈如故觉出他的分心,咬他一下,他回过神,凑近些。却还是被假肚子给隔开了距离,不由得以一股蛮力握陈如故的腰。挤压感令陈如故呼吸不大顺畅,仿佛真的压迫到孩子。 “别…” 陈如故脸上起烧,眼角余光觑到睡醒下来找人的孩子,惊得猛推顾山行。他明知他力气大,不是自愿就推不开。只好轻捶他肩膀,提醒道:“孩子。” 顾山行扭头,看到揉眼睛迷迷瞪瞪的小孩,说:“宝宝到外面等我。现在小叔叔要生孩子。” 陈如故愕然的看他一脸淡定,对孩子扯谎。小孩听话的往外面走,陈如故松了口气,颇为要脸皮地说他:“怎么骗小孩。” 他抬抬眼皮,呼吸扫到陈如故耳朵根,眼睁睁看陈如故红了耳朵,才缓缓道:“孩子要趁早骗,大点骗不住了。” 陈如故有些躲他,手腕骨磨在他肩膀,似乎是在抵着推。 “别动。”顾山行把他锁在怀里,热烘烘的胸膛让陈如故腿发软,“明天送你去机场好不好。”厮磨间说出这句话,机场路途远,开车要好几个小时,一来一回差不多也要一天了,更别提要提前一个小时到。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我打车吧。”陈如故不想他累,又舍不得他,不由得抱他抱得更紧。 顾山行重重抚摸他头发,没有说话。 小孩坐在门口静静的等,稍晚些,顾山行拿了个西瓜出来,说:“小叔叔生的西瓜,拿去玩。”孩子懵懂的抱着西瓜,像个哑巴。 翌日大早,顾山行把陈如故叫醒,还是要送他。孩子也被迫醒来,迷瞪着被顾山行抱在怀里,喝了半碗豆浆。车驶的慢,清晨的朝气蔓延开来,顾山行要陈如故再补会儿觉,陈如故睁大眼睛说不困。 “孩子怎么弄呢?”陈如故问。 顾山行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又长又蜿蜒的路一眼望不到头,两旁倒退的树影叫前路生出一丝迷幻。陈如故正式把他领进家门那年黄静建议他们要个孩子,毕竟养儿防老。可顾山行总觉得这个想法太…功利。孩子应该是带着爱出生的,而不是带着某种使命。那样他们都不会合格。 “把联系方式给我吧。”顾山行开口。 陈如故说:“我问问。”那家人没在平台留联系方式,陈如故要去问。可人家也不一定回。 机场大的敞亮,孩子怕丢,偷偷揪着顾山行的裤子,胆怯的环顾四周。顾山行弯腰把孩子抱起,跟着陈如故看他值机。 “不想走。”陈如故叹气。 顾山行暗暗捏他手心,他抬头,看到一双沉着的眼睛,浮躁的心定了定。 “讨厌小孩。”陈如故在孩子抱着鸡腿堡啃的时候突然这么说。顾山行一把捂住孩子的耳朵,他吃鸡腿堡的动作就停了,嘴角沾着碎屑,被顾山行轻轻抹去,说:“宝宝,小邋遢。”小孩笑,举着汉堡要给顾山行吃。 陈如故撇嘴,更讨厌小孩儿了。
第57章 顾山行从村西口问到那家时,正看到窄巷上头挂的红蓝白三色塑料棚迎风鼓胀的形状,风刮出猎猎的声响,使人迷朦了眼睛。巷子里摆了三桌席,残羹剩饭被老人用塑料袋打包带走,尽管这时候光盘行动的口号已经弱了下去,老人路过他,蹒跚的步履和佝偻的腰背反衬出顾山行正值壮年的精健。 门联上贴了白,顾山行望了一眼,今天人多,他不用敲门,直接从敞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这是小孩的家,陈如故在网上发的信息有人回了,给了他们一个地址。陈如故觉得奇怪,谁家丢了小孩不是赶紧找过来,怎么反叫别人找过去的。顾山行想了想,把孩子放到陈如故爸妈那儿,自己先过来了。 灵堂使风有几分阴测,顾山行率先看到一张黑白照片,旋即有人上来招呼他,问他是谁,和他找谁。 顾山行说明来意,那人叫来小孩的父亲。顾山行对上一张哭的有些发肿的脸,两眼凸得犹如金鱼鼓鼓的双目,开出一条缝,荒诞的是他已经哭过了,身上的孝服腰带松了,露出里面的黑外套。他笑着给顾山行递了一根烟,顾山行接过,没有让他打火。 要不你养吧。 顾山行听了他这句话直皱眉,他的态度很随意,夹着烟吸得眯细了眼睛,期间又有一个男孩跑过来叫他爸爸。顾山行无意瞥见厨房门口站的警惕的女孩儿,这家孩子真不少。他见顾山行没有搭腔,又说,要不你送回来也行。 顾山行正要问明情况,他有些自言自语道,送给他姨养。 送来送去,好像孩子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只管生不管养。顾山行感到愤怒,这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他平稳的胸腔下骤然滚过热血。 不要了是吗?顾山行问。 孩子父亲点点头,说最好是不要了,家里好几张嘴,到时候匀不过来。 顾山行给陈如故打电话说明情况时陈如故正在办理离职,两人没就这个话题说太多,他不过支会陈如故一声,陈如故说嗯。 又过了一周,陈如故才赶回来。 他的飞机落地是在凌晨,出租车在夜晚亮起红色的空车二字,有一颗灯芯黯了下去,陈如故盯着少了一点的空字,疲累感四散开来。他没有告诉顾山行他回来了,如果顾山行知道了一定会来接他。后备箱被司机‘怦’地砸上,陈如故坐在后排,手机屏明亮的光照着他雪白的脸,他在看两个小时前顾山行发给他的消息。 那是一张小孩的照片,顾山行拍照技术很直男,没有对准焦,孩子的身影有一圈毛边。 陈如故说:养着呗,我爸妈没意见。 顾山行没有回,陈如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天是周六,不,确切来说,已经是周天的凌晨一点半,陈如故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屋里只有鱼缸发出幽幽的光,陈如故把行李丢在门口,去了盥洗室。 孩子睡在小屋里,顾山行睡主卧,陈如故裹着浴巾,拧了主卧的门把手。甫一推开门,便嗅到屋子里已经开始浑浊的窒闷而甜腻的空气,顾山行累了一天所以睡得很沉。 陈如故上了床,一头潮湿的乌发拱过顾山行结实的腹部肌肉,口腔被塞满。顾山行猛然惊醒,手掌抓到一个瘦弱的肩膀,他叫:“陈如故。” 陈如故被顾山行糙的有几分不知怜香惜玉的手劲儿给拽上来,赤/条/条的胸膛登时贴着顾山行的背心,陈如故说:“surprise” 顾山行将他搂了搂,睡得些许喑哑的声音很沉,很沉地倾诉着:“怎么没让我接?” 他被顾山行囫囵抱住,随着一个缓慢的翻身而平躺在床上,顾山行覆在他上方,火热的身躯相互抵磨着。顾山行伸着长长的手臂去揿床头的小夜灯,郁黄的光忽地泻下,陈如故的脸倏尔亮在顾山行眼前。 顾山行睁着眼睛看陈如故,他们有段时间没见了,顾山行把他看得很仔细,从眉到眼,从眼到鼻,从鼻又到唇。漂漂亮亮的。顾山行深吸一口气,陈如故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微微扭了头,又被顾山行用拇指转过来。 “准备好了吗?”顾山行问。 陈如故刚要说套在包里,或者抽屉里有吗?顾山行就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陈如故被他有力的舌头纠缠着说不出一个字来,口腔生出津液,吸吸咂咂,源源不断似的。 陈如故双臂交叉在顾山行颈后,吻得很是投入,他也想了。顾山行把他吃的舌根很麻,他鼻息乱糟糟的,喘不过气,顾山行不肯放过他,他短短的指甲在顾山行后背抓了一道。顾山行在他耳边轻笑一声,说不是打过招呼了吗,问过你了,怎么还要抓人。 “有背心。”陈如故解释,意即抓了又怎么样。 顾山行又笑,像是抬了手,道:“帮我脱下。” 陈如故喉头涌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个把月没见,稍显生疏的脱下顾山行身上的背心,弄乱了顾山行一头茂密的头发。他捋了捋顾山行的额前碎发,顾山行直直的望着他。他有片刻的晃神,随即抓着顾山行的头发,把顾山行摁下来,两人重又吻上。 床单皱做一团,陈如故大喘着气说:“我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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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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