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爸拌嘴的时候就总想抽烟,要是烟没了确实很难受。”顾铮说,“不过我就这一盒,你要是抽没了还想抽,就只能自己下楼买了。” 他不问他发生了什么,理解他的脆弱,陪他一起难过。 他们披着羊绒大衣,在阳台看雪,抽完了所有的烟。 顾铮一直在身旁坐着,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 卓杭却忽然觉着,冬天似乎没那么冷了。
第24章 “今晚来我家?” 西陵药业王广存对澜海服务高度认可,跟顾明宇可劲儿夸顾铮,老顾嘴上说着“小王八蛋给你添麻烦了”,当晚就解禁了儿子信用卡。 两周赚了1000万,顾铮向母亲大人邀功,李琳乐开了花,给卓杭好顿夸。 “卓杭带咱赚了这么多钱手续费都没收,改天叫他来家里吃顿饭,必须好好谢他。” 顾铮摸摸鼻子,心虚道:“八字没一撇,直接叫人来家里,不太好吧。” 李琳:? 李琳:!!! “我说前几天怎么突然试探我,原来是为新交的男朋友做铺垫呢。” 顾铮支支吾吾,“不是,当时没想……” “那现在想了?”李琳皱眉,“你怎么回事儿,看人家好就想祸害啊?” 顾铮没好气道:“两厢情愿怎么能叫祸害呢!” 李琳双臂交叉置于胸前,等着儿子继续说。 顾铮吞吞吐吐,想了半天,憋出句:“他在追我。” “他追你?”李琳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故意道,“既然在追你,让他来吃饭不正好遂了他的意?难道是你不喜欢,不想让他来家里?” 顾铮立刻否认,“不是。” 李琳轻飘飘道:“哦,原来是还没追上,怕冒然邀请,他不同意啊。” “……” 三两句被母亲大人掀了底,顾铮气急败坏转移话题:“这次赚钱不是全靠卓杭,若没有你儿子绞尽脑汁跟甲方周旋,这些钱说不定都会被套进去!” 与保守派老顾不同,经常周游世界的李女士见多识广,国外大街上接吻的同性比比皆是,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不同的性取向。现在挺多年轻人,结了婚也不想生小孩,生产工具在儿子身上,做父母的不能强制发布传宗接代的任务。 之前与老顾一起唱黑脸,不是怕没有后代,而是怕儿子乱搞,据她了解gay圈挺乱、玩得特别花。 但现在看来,儿子没招惹不三不四的人,就是单纯地喜欢男的。 不学无术的小王八蛋摇身一变成了会谈判的商务精英,儿子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做父母的也是时候放手了。 顾铮想在澜海附近租房子,说是为了方便睡懒觉。 老顾不同意,李女士赞成,于是,顾铮喜提不到50平的小公寓。 搬家时,顾铮整理行李箱发现一沓计生用品,想起母亲大人意味深长的笑,又想起襄城雪夜与卓杭拼刺刀,觉着此事任重道远,还需从长计议。 翌日,太子爷回归社畜生活,早八苦哈哈上班。 才刚到工位,就又想休息。 不过还好,这周已经休了三天假,再上两天班,就又能双休了。 KA工作时间较为灵活,客户多的全年无休,客户少的可以随便休,前提是完成销售考核。 广博实广告手续跑了大半个月,显然非常重视本次合作。顾铮逐条校对投放媒介和费用,将澜海毛利压榨到极致,出了份广告投放协议。 林奕然审阅合同时被气笑,“你这是成就他人,祸害自己,一百多万的单子,一分钱不赚啊?” 顾铮不好意思道:“林哥少加点儿也行。” 林奕然将合作费用上调10%,说:“广告投放不是甲方直接与媒介对接,还要加上澜海的人工成本、渠道成本和销售提成。甲方虽跟你关系不错,但该赚的钱还是得赚,只靠人情维系的合作关系不会牢靠。” “双方想要共赢就得遵守行业规则,将一方利益压榨到极致,合作就会很难持续。” 双方合作,甲方要给足钱,乙方才能干活,压榨利润损失了广告投放效果,得不偿失。顾铮觉着林奕然说得有几分道理,况且就算加价10%,这个合作费用也是行业地板价,便道:“行,都听哥的。” 曾经嚣张跋扈的太子爷,现在被师傅驯得服服帖帖。 下午,顾铮去找广博实。 广博实随意翻了两下合同,啥都没问就签了。 顾铮笑道:“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嗐,这又没几个钱。” “哟,看来最近倒腾古玩赚钱了?” 广博实摸摸鼻子笑而不语。 现在消费降级,赚钱的财不外露,就怕遭人惦记。 顾铮揶揄,“跟兄弟藏什么啊,我上周赚了1000万,还真就看不上你那仨瓜俩枣的。” “夺,夺少?” “1000万啊。” 广博实傻了,“卖广告一周赚1000万,你这是得骗多少人啊。” 顾铮给他一拳,点开APP让他看交易记录,“看到没,我这是正经炒股赚的。” “啊?”广博实又傻了,“兄弟啥时候研究起股票了?” 顾铮挠挠头,“其实,也不是我研究的。就,就卓杭之前不是炒股赚钱了么,我这次就跟他一起投的。当时形势紧迫,并且风险挺大,就没跟你说。” “炒股都有风险啊,你一个外行都能赚钱,我看你就是不想带我。” “这次确实情况特殊,下次再有机会带你成不?” “下次是什么时候,让我先有个准备,把压瓷器里的钱腾出来。” “这我还真说不准。”顾铮说,“别这种眼神看我,不是我不想带你,是卓杭说要空仓。” 空仓就是投资者将所持有的商品全部抛出,手中持有现金的状态。在经济下行时,空仓可以有效避免因大盘下跌而产生损失,也可以减少冲动交易规避风险。 “啊……做短线确实得空仓。”广博实点头,忽又想到,“不是,你上次拍卖还要给卓杭做局呢,这咋突然跟他这么好了?” 顾铮有些脸热,搪塞道:“你倒腾古玩赚钱又不带我,我跟他赚钱你还不让啊?” “我啥时候不带你了,是你自己研究不明白,咋还倒打一耙?”广博实说,“一会儿正好有场拍卖,这次可别说我不带你。” 顾铮本想签完合同翘班回家,不料被广博实拖去拍卖会,又没了半天假。 虽然线下拍卖会较比线上拍卖抽佣价格会高一些,但过百万的商品几乎都在线下交易。因为线下拍卖会通常由知名机构举办,权威性和信任度有保障,并且能为甲方提供专业的服务,从而吸引有实力的买家。 今儿个参与拍卖的大多是艺术品。 前几幅油画成交价均没过10万,一幅抽象派水彩画倒是拍出了近30万的高价,现在展示的这幅漆画竞价即将破百万,顾铮费解道:“我是个粗人,艺术造诣太低,真看不懂这画的是啥。” 广博实说:“看不懂就对了,我也看不懂。” “啊?” “漆画作为新兴画种在平面艺术中相对小众,乔十光先生的《瓶梅》成交价刚过10万,这副作品显然拍出了它不该有的价格。”广博实说,“刚刚的水彩画也是,37号配合着96号竞价,这说明他们大概率是洗钱的。” “拍卖还能洗钱?”顾铮不懂。 广博实点头,“不法分子通常会以低价购入艺术品,然后将艺术品送拍,用非法收入以极高的价格拍下,从而将非法收入合法化。” “卧槽,不怕被逮吗?” 广博实反问:“刚刚若我不说,你能发现么?” 顾铮摇头。 广博实说:“艺术品竞拍价格不好预估,只有行家能看出来拍品的实际价值,所以监管机构发现的概率比较低。就算机构立案调查,洗钱参加拍卖的大多是空壳公司,在成交后将所得款项转移至海外账户,警察涉及跨国办案,很难追溯资金源头。” “那直接把参与竞拍的人抓了,刑讯逼供不行么?” 广博实好笑道:“抓也没用,他们多半什么都不知道。老板要是告诉他们竞拍是非法洗钱,你觉着他们还能冒着蹲局子的风险,来这举牌子么?” “妈的,那就拿这帮洗钱的犊子没有一点儿办法?” 广博实说:“要想摸清他们的交易链路,就只能靠线人的内部消息了。” 拍卖进行一半时,顾铮去上厕所,在走廊遇到程顺,下意识喊:“小舅。” 程顺:? 顾铮反应过来刚叫了什么,立刻换了称呼,“程叔,好巧,你也来拍卖啊。” “叫叔太老,叫哥就成。”程顺哈哈笑道,“最近油画行价上涨,我也想跟风捞钱,就来拍几幅。” 程芷靠爬床变成了富太太,但老公不待见小舅子,没让他沾过公司的事儿。程顺这些年给人当过马仔,卖过保险,开过饭店……搞工程那会儿想巴结老顾,托关系来李琳生日宴,便认识了顾铮。 顾铮当时挺看不起程顺,觉着他就是个趋炎附势的舔狗;现在觉着程顺什么赚钱就干什么,能弯下腰,又有韧劲儿,遇到合适的机会定能扶摇直上。 上次拍卖,广万舒说跟程顺是哥们,这说明程顺研究古玩挺多年了,说不定知道竞拍公司的门道。 顾铮试探道:“程叔知道刚100多万拍下漆画的是哪家公司么?” 称呼不能换,必须叫叔,叫哥不差辈了么。 程顺愣了下,说:“好像是隆湾贸易。” 顾铮看他这表情,觉着应该可以把“好像”去掉。 看来程顺不仅知道拍下画的是隆湾贸易,也多半知道他们是干嘛的。 顾铮又问:“程叔知道隆湾实际是谁出资的么?” 艺术品行家、在社会摸爬滚打20多年的老油条,不知道顾铮目的,哪能轻易掀底。 “这我还真不知道。”程顺看了眼表,摆出个紧张兮兮的表情,不好意思道,“马上就要竞拍油画了,我们改日聊哈。” 顾铮目送程顺走远,拨通卓杭电话。 “喂。” “怎么了?” 顾铮拉长尾音,语调轻佻:“你一直空仓等机会,现在这机会好像来了。” 卓杭显然是来了兴致,声音低八度,“怎么讲?” “我跟胖子来拍卖会,碰巧抓到个洗钱的贸易公司,你小舅应该知道这公司的实际控股人。”顾铮说,“我们曝光他们的洗钱链路,做空肯定能大赚一笔。” 对面顿了会儿,问:“你怎么知道程顺是我小舅的?” 顾铮说:“这事儿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还是见个面吧。” 卓杭立刻答应:“行。” 一流的短线操盘手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么空仓,出手讲求一击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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