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我那消息什么意思,应蔚闻看出来你失忆了?”杨启帆显然更关心另一件事,“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吗?” “算是吧。”微信上没说清楚,贺宇航把来龙去脉又完整讲了一遍,“我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也算因祸得福吧。”杨启帆安慰他,“换个角度想,他看出来了也好,不然这种场合你要怎么应付过去。”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不需要应付这种场合呢,我假都请了,被拉来这种地方,说不定罪魁祸首就是他。” “……那他是看出来了才叫的你,还是叫你过来之后看出来的?” “两者皆有吧,他原话是,”贺宇航清了清嗓子,学应蔚闻的语气,把那句像第一次见的话原原本本重复了一遍,“所以我问你什么意思,我有这么明显吗?” 杨启帆笑了下,“要么是他觉得你不谙世事的样子跟最初他认识你的时候很像,要么就是你俩当初分闹得挺不愉快的,你态度前后反差过于强烈,他感觉到了。” 贺宇航穿来的是灵魂,确实只能从感觉上去解释,不然应蔚闻就是再聪明,也做不到在只见过两三面的情况下轻易就识破他。 “算了,看不看出来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什么也不记得,只求他看在我俩,咳,别太为难我就行。”贺宇航背脊一松,倒头又躺下了。 “放心吧,他要真想对你不利,门口那会就不会替你解围了。” “谁知道呢,没准在憋个大的。” “……” 杨启帆问他哪天回来。 “后天。”时间表上这么排着的。 “那要我去接你吗?” 贺宇航倒是想呢,怕万一应蔚闻下了飞机又想送他什么的,但杨启帆跟他不在一个城市,平时工作也挺忙的,跑这么一大圈只为来接他有点划不来,“不用,打车就行,反正我那离机场近。” “对了,有个事想问你。”临挂电话前,贺宇航突然想到,杨启帆之前说他有意跟他们疏远,但从他进学校第一天还在给他发消息来看,这种疏远必不是一蹴而就的,至少那时候他们还无话不说。 “什么?” “我大学那几年过得怎么样,除了应蔚闻外,有别的朋友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就觉得挺奇怪的,自从换了手机,除了你,都没什么人联系我,以我的人品不至于吧。” “以你的人品是不至于,可你不连我都疏远了吗。” “……”贺宇航一时语塞,这也是他迄今为止想不通的地方,“我……那会脸皮薄,发生了那样的事,哪好意思找你。” “你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杨启帆说:“无论发生什么事。” “现在知道了嘛。”贺宇航笑起来,“那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转告他。” “转告谁?” “啊,不是,我是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贺宇航一时嘴瓢,赶紧转移话题,“还有我大一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寝室里有什么人比较奇怪之类的?” “你想起来了?” “稍微。”贺宇航问:“有吗?” “有。”杨启帆说:“好像三个都挺奇怪的,那会你跟他们合不来,基本不怎么说话,后来你就搬出去住了。” “搬出去了?这么严重?”贺宇航自认是非常好相处的人,到要搬出去的地步,得是多合不来啊,而且是三个都合不来? “是,一开始你跟我吐槽,我还给你支招,可惜没什么效果,那几个人性格多少都有点缺陷,不是你的问题。” “我说呢。”贺宇航喃喃自语,或许他回忆突然中断不是别的原因,是这段过往不太愉快,“他”压根不想翻出来。 “你是怎么突然又想起来的?”杨启帆也被他时不时的想起来搞得有点懵,“是有什么契机吗,比如像撞到脑袋?” “没有啊,我上一次想起来也不是因为撞到脑袋啊,不是见季廷了嘛,刚好问到打架的事……”贺宇航说着说着愣住了,真的是因为季廷吗,那段记忆里是有季廷没错,可也有应蔚闻啊。 事实上他到目前为止回忆起来的三段里都有应蔚闻,应蔚闻和狗,应蔚闻家的面馆,应蔚闻在停车场抽烟……恰巧这三次他都见过应蔚闻。 也是他们仅有的三次见面。 不会吧,卧槽,不会吧,不是因为有记忆和现实重合所以让他回忆到了过去,是因为见到了应蔚闻所以回忆起了有关应蔚闻的过去? 贺宇航一瞬间头皮发麻,这岂不是坐实了他的“失忆”就是跟应蔚闻有关? 房间门被轻扣了两下,应蔚闻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醒了吗,吃饭去了。” 贺宇航匆匆挂了电话,迅速穿上外套,开门的同时摸到墙上把也灯开了。 应蔚闻就站在门外,看着不像刚起床的样子,贺宇航怀疑他是特地回来叫他的。 “还难受吗?” “好了。” “那走吧。”没有多余的话,应蔚闻先他一步出了门。 贺宇航跟在后面,裹紧了衣服,地势开阔的地方风也大,尤其到了晚上,他把帽子扣下来,应蔚闻总算不穿大衣了,换上了厚款的羽绒服。 食堂离宿舍不远,主体厂房之外的后勤保障楼都扎堆建在一块,应蔚闻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来。 贺宇航跟归跟,别指望他主动开口说什么,于是一路无话。 他虽然觉得自己挺没出息,有那么好的家庭,那么顺利的学业,工作也体面,居然会在感情上,因为一个男的寻死觅活,当了缩头乌龟,但怎么说呢,知道是应蔚闻后,贺宇航一瞬间反而通透了。 如果应蔚闻真是触发他记忆的钥匙的话,那多简单啊,他见就是了,毕竟比起回到过去拯救他爸感化他妈,区区这一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应蔚闻别对他提什么过分要求就行,要吃饭吃就是了。 之前虽然祖上富余,手头有三百多万现金放着,但总归有坐吃山空的担忧,尤其S市消费水平这么高,他还问过杨启帆,有没有什么好的理财产品可以买买,基金或者股票之类。 杨启帆说现在这个世道,什么都不买才是最好的理财,保准跑赢上证指数100%。 这个世道买不得,又不代表他那个世道买不得,瞧瞧这惊人的房价,他回去后就算买不起房,买点股票总可以吧。 别的不买,就买茅台好了。 贺宇航飞快心算,零八年茅台一手的价格在五千八百块左右,贺珣给他存的留学费用将近三十万,也就是说他至少可以买五十手,按现在茅台一手价格十六万算,五十乘以十六就是八百万。 三十万变八百万,但凡他有本事劝贺珣和郝卉月再多资助他一点,乖乖,一两千万不是问题。 嫌炒股麻烦还可以去买彩票啊,找到最大金额的开奖号码,这不比买茅台得劲,都不需要杠杆,直接几个钢镚撬动一个多亿,不行还可以拿着几十万去资助下某个还在低谷里挣扎的未来互联网大佬。 ……这泼天的富贵,贺宇航越想越激动,连带着看应蔚闻都眉清目秀了起来。 感谢神明给了他这次机会,对,没错,应蔚闻此刻在他眼里就是神明本神。 如果是这样,那个什么,吃饭之外,要贴贴……也不是不可以。 食堂大门近在眼前,扑面而来的暖光将他五官照得通透,应蔚闻停下脚步,缓缓皱眉,“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第24章 你走 很遗憾, 应蔚闻并没有听到贺宇航对此怪异反应的解释,门口不断有人进出,路过的人来跟他打招呼, 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趁着他跟人寒暄,贺宇航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 应蔚闻大概还想介绍他跟那人认识的, 奈何贺宇航拒绝的姿态拉满,他只得放弃,转身跟那人一起往里走去。 吃饭的地方具体安排在了哪贺宇航不清楚,又是在人家地盘上,所以面上他还得跟着, 只是始终落后那么一两步, 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什么叫路过,不熟。 二楼大厅中间放了两排长桌,桌上依次摆放着布菲炉, 看来是自助模式,比想象中跟不认识的人坐大圆桌要好得多。 贺宇航取了餐盘,应蔚闻在这排拿, 他就赶去那排, 等应蔚闻和那老总往那边走的时候, 他又一个完美闪避去了对面。 全部拿完后应蔚闻没有立即入座, 而是站那继续和人说话, 期间再度朝贺宇航看来,意思也比在门口时直接,是要他跟他一起坐。 那怎么行。 别说贺宇航不太想跟他沾边,心理防线且牢固着呢,就是他俩在聊的他也听不懂啊, 坐一块多尴尬,为此他果断选择了视而不见,自顾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应蔚闻当然不可能带着人老总绕开所有的空位非要来角落堵他,见状看了他片刻,就近也坐下了。 “怎么样,还吃得惯吗?” 一道人声朝着他过来,贺宇航抬头,只见李昊端着盘子,坐在了他对面。 “……吃得惯,挺好吃的。”贺宇航笑笑,朝应蔚闻的方向看了眼,脚尖不易察觉地往外移了两寸。 “好吃就拿这么一点儿啊,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李昊面露担忧,“刚应总在我没好意思问,你这情况,有去医院查过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贺宇航心想,就该在他在的时候问啊,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查过。”贺宇航轻咳了声。 “医生怎么说?” “没怎么,都挺正常的。” “那就真是累着的了,听说你活儿都转给关胖了?” “……”关博吗? 贺宇航笑笑,“暂时,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你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我干这一行这么久,没见过你这么拼的。”李昊看他一眼,轻叹了声,“我是不太能理解啊,这项目你们魏总给了你很大压力吗?” 贺宇航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成了别人眼里的劳模,他工作风格竟是这样的吗?拼到身体透支?“也……没有……” 怎么说呢,要说压力,那天魏总确实说了挺多,要他做出成绩之类,但要说多大,他又妥协给了他这么长的假期,贺宇航担心李昊误会,又补了句,“……还好。” “还好就对嘛,咱们俩家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不比以前跟国家队打交道那会,你要真延期上不了车,我们还能不等你了。” “……嗯。”贺宇航低头扒了口饭,脑袋不受控制似的,再次朝应蔚闻看去,巧的是应蔚闻也在看他。 贺宇航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了,指望应蔚闻过来再给他救个场? 实话说没这个必要,如此轻松的闲聊场合,李昊并不是在考他,他完全可以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哪怕讨论讨论天气,或者今天的饭菜是咸了还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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