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睡别人,还是别人睡他啊?! 操!哪样都不行!哪样都叫人恶心! 贺宇航想着,猛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真的是疯了吧,脑子不正常,为什么不找女朋友非要找男人啊,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可以明明白白地说,可以发誓,他是直的,成家这条道上就没想过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既然不可能是他主动去喜欢男人,那必然是有人勾引他,把他给掰弯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认识吗? 同学?朋友?还是后来遇到的人,工作上的?同事?客户? 不会是季廷或者杨启帆吧,属他俩跟他关系最好,但季廷明明是喜欢江楠楠的,他也是个直的。 杨启帆? 不不不不不,他俩是他最好的哥们,如论是贺宇航喜欢他们还是他们喜欢贺宇航都很炸裂。 这么说吧,要真是他们,也没找什么突破口回到过去的必要了,他绝对提刀直接杀了他们再自杀,干脆,一了百了,一个都别想活。 洗完澡贺宇航站到镜子前,擦干净玻璃上的雾气,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再看一遍自己。 之前医院里只是模糊的一眼,光那一眼就把他吓得够呛,以至于后来再没敢照过镜子。 这一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贺宇航深吸口气,抬眼,从下巴往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去。 那种感觉或许已经不能用奇妙来形容,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张脸是属于他的,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人跟他如此相像,可他又很难把镜子里的人跟自己联系起来。 他变得成熟了,直白点说是老了,太瘦的缘故,轮廓越发尖锐,十二年的岁月没有恰到好处,却是超出预期地体现在了他脸上。 以前还总盼着长大呢,羡慕别人穿西装打领带职场精英的模样,可当有一天自己也成长到这个年纪,他却一点都喜欢不起来了。 他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在看他,他们专注地凝视彼此,静止的眼眸里有股贺宇航从未见过的阴沉感,像在怨恨着什么。 如此不吉利的面孔很难叫他相信是长在他脸上的,贺宇航拧眉片刻,凑近了,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谁知这一看还看出问题来了,原来右半边脸上那些隐约的红痕不是热气蒸的啊,按间隔分布和规整的线条推断,是……指印? 消退中的指印? 他被人给打了? 打的还是脸,操,他爸妈都没打过他脸。 谁?贺宇航第一反应是那个男人。 他不会是被扫地出门的吧。 哦,还不止呢,右眼眉骨的位置,还留了道疤。 头发有些长了,快遮住眼睛了,贺宇航以前从来没留过这么长的头发,一直都剪得短短的,高三下半学期图省事还剃过几个月的寸头。 不得不说,他眯了眯眼睛,像这样毛顺下来,遮盖住额头,眉眼被藏得若隐若现的模样,竟意外地……还挺有几分姿色,有股特别的忧郁气质。 虽然跟他挺不搭的。 不知道是审美变了就喜欢这一卦还是没心情打理,贺宇航决定后面找个时间去把头发剃了,搞得精神一点,别畏首畏尾的像直不起腰一样。 他向上撸起刘海,让那道疤彻底露出来,没想到还挺长,从眉中的位置斜向下,一直延伸到眼尾,走向挺潦草,但再差那么一点就伤到眼睛了。 好险,怎么弄的? 划得还算不深,疤痕增生也没多严重,被头发挡着不明显,但要是凑近了细看,会发现眼皮那还是受了影响的……贺宇航这会又犹豫要不要去剪了,刘海没了这块可就暴露无遗了。 他打算在回去之前想办法弄清楚这背后的原因,这样等回去了之后,就能像避那个瘟神一样连带着一块给避了,毕竟谁也不想跟自己的脸过不去。 贺宇航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他这人从小就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石子划的,铅笔扎的,玻璃上撞的,还有最离谱的,小时候差点把房子烧了被他妈拿晾衣杆抽的。 尤其他还是疤痕体质,一旦伤口深了绝对要留下点什么,就像腿上那道新伤,免不了。 ……不是被他爸拿什么东西抽的吧? 抽他搞同性恋? 还是被那男的家暴啊? 这有点狠了吧。 除非那人真的五大三粗力能扛鼎,否则他绝对是要还手的。 就算当时没回,现在换了他这个芯子,贺宇航捏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如果有机会还能再见到那个男人,如果真的是他干的好事,他绝对,绝对要一拳不落地全讨回来。 不要脸的狗东西,贺宇航想大骂一声,想想大姨说的,他跟着跑了的,错又不能全怪到别人头上,勉强,算他个半人半狗吧。 贺珣和郝卉月从他小的时候起就有意识地给他存了笔钱,留作将来升学之用,卡虽然不在他身上,但哪家银行开的户他总归是知道的。 他准备一会出门去把卡挂失了,再办张新的,只要账户还在,里面的钱没被他花完,能取多少算多少,先解燃眉之急。 他妈变相地因为他出家了,再向她伸手要钱,贺宇航张不了这个口,不知道他毕业后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存下钱来,没买房的话,怎么也该有点吧。 昨天晚上没吃饭,这会胃里又饿得难受,他穿好衣服下楼,随便找了家早点铺子,一碗小馄饨加个米糕简单对付了。 吃完他凭着记忆,找到很久以前就开在这附近的银行,工作日人不多,一眼看过去全是老年人,贺宇航以卡丢了为由申请挂失,补办了张新的,查看余额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两万多块。 比他想的要多很多,买部手机不成问题了,吴节说他那手机要八千多,贺宇航在考虑要不要买原来一样的,还是跟医院里大爷一样搞个便宜的老人机算了,看他点起来也挺顺畅。 他问有没有办法查他名下是不是还有别的卡,工作人员给他说了个软件,让他去那上面查。 出了银行门,大街上溜达了会,贺宇航找到家手机店,进去几乎没犹豫,立刻就要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实在是诱惑太大,他压根没抗住。 主要他是这么考虑的,这玩意到他手上,可能热乎不了几天他就回去了,不买的话,就是连摸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他上哪找谁后悔去。 对吧,这么一想是不是很有道理,钱嘛,身外之物,穿不带来穿不带去的,没准他还有别的卡,卡上有的是呢,就当是给自己留点意外之喜的空间。 贺宇航在店员的帮助下完成了设置,包括账户的新建和常用软件的下载,万事俱备,剩最后一步去营业厅办张卡。 他问电话号码是存在手机上还是存在卡上的,之前没换过手机,没太想过这个问题。 店员说是存在卡上的,手机就算换了通讯录也还在。 贺宇航听完陷入了沉思,就是说他给吴节的那部手机,卡其实是能拆出来继续用的,那里面可能存了他从十八岁到三十岁全部认识的人的联系方式。 包括,那个男人。 那他没开机的这几天,那男人给他打电话了吗。 他找吴节拿回电话卡开机的时候,那男的的电话会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吗。 当贺宇航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时,上一秒还在说着找出来先暴打一顿的人,转头就怂了,因为他并没有做好去认识自己曾经相好的觉悟,一觉醒来多个女朋友都会忐忑一番,别说对面还是个男的。 换还是不换? 这是一个问题。 他想要联系季廷,联系杨启帆,联系任何一个以前的同学,他都必须要换,如果不能很快回去,这些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任务艰巨,逃避于他而言并不可取。 没事,贺宇航安慰自己,多大点事,反正不认识,来找他了他就提分手,果断地,直击要害地,提分手。 不行就诉诸武力,给那人点颜色,让他不要再来纠缠自己,然后把联系方式什么的统统拉黑。 对,贺宇航深吸了口气,就这么干,没什么好怕的,一个男人而已,除了恶心他,还能把他怎么样呢。
第6章 啊……啊? 这天下午,贺宇航决定上山一趟去找他妈。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这儿,距离城区东南方向一个小时左右车程的地方,有一处无名小山岗,岗上竟立着座比丘尼道场。 简单查了下历史,这座名为慈云寺的尼众寺庙建于清末,占地不大,修行僧人不多,算是座民间小庙,条件就更不用说了,他打算去了之后找她妈好好聊聊,最好当下就把她劝回来。 贺宇航先是坐公交,公交坐到头了下来步行,实在走不动了路上拦了辆农用拖拉机,坐后斗上颠了一路才总算到了山脚下,巧的是寺里今天办法会,山道上都是人,他跟着人群,很快走到了大门口。 远远地他好像看见他妈了,穿一身素棉衣,身形比起之前瘦了很多,贺宇航眼眶一热,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声“老妈”憋在喉咙口,憋得变了形也没敢喊。 眼见着那人转身进了主殿,他忙跟进去,却一下找不见了。 殿里有不少人围坐着在诵经,场面肃静,贺宇航扯着脖子到处看,把仅有的几个师父的脸来回瞧了好几遍,却是一无所获。 大姨应该没有骗他,虽然他也不相信他妈会出家,但真的听说了,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或者说离谱,一切的一切从他脑子不正常开始,之后发生的所有其实都不算空穴来风。 总而言之,他才是那个最大的离谱。 贺宇航坐在门口院子里等,有自称是在此短期修行的义工瞧见,给他拿来盒斋饭。 他其实一点不饿,但现在这身体状况吧,总给他一种不多吃点就撑不到明天的错觉。 他谢过人家,把饭端到离门远一点的石阶上,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看着清汤寡水,没想到还挺好吃。 贺宇航不白吃,放下碗筷就手脚麻利地前后帮着收拾,还跟人义工打听怎么申请来这里修行,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要是回不去,他妈又不肯见他,那他就想办法住到这儿来,陪着她慢慢想开也好。 诵经结束,义工带他去见住持,一个七十多岁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贺宇航朝她行礼,问她这寺里有没有个叫郝卉月的人。 住持抬头看他,“来找你母亲的?” “您认识我?”贺宇航有些激动,“对,我是她儿子,请问她人现在在里面吗?” “在是在。”住持点点头,微微笑看他,“但她来的时候说了,不见任何人。” “任何人?”贺宇航愣了愣,“意思是也包括我吗?可我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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