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艰难的就业环境,还是可观的薪资? 贺宇航不得而知。 遥感卫星,这下真的是做梦都没这么快了。 贺宇航打车去了河畔嘉苑,他其实有考虑过这房子可能不是他的,他跟人同居说不定,而之所以他的同居人一直没发现他失踪了,是因为他出来的那天刚好是他们的分手日。 逻辑非常通顺,他在他们这辈子最后一面的那天回到了他们认识的前一天,彻底把这个人从他的生命里剥离了出去,想想还有种极致的悲剧美学是怎么回事。 这样算的话,他们在一起了整整十二年? 就连他爸因为他去世了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有点……丧心病狂了吧。 都这样了还缠在一起,他俩晚上睡得着吗。 贺宇航想的是去碰碰运气,万一那是他的房子呢。 退一万步就算不是,那男的在里头,见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找个借口就说是有东西忘拿了,他净身出户什么都没带,回去拿两件衣服总可以的吧。 以他俩分手分得这么决绝,完全不管对方死活的架势,不至于见个面还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贺宇航对这一点非常有信心。 小区环境看着挺好的,次新级别,贺宇航下了车,找到对应的楼栋,坐电梯上去,他有些紧张,高考都没紧张,这么一会手心居然出汗了。 电梯停在七楼,他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敲门,如果有人应,有脚步声或者别的什么,只要是一点动静,就赶紧跑,走应急通道,绝对一眼都不多看。 而如果没有,那他就找人来开锁,惯犯了。 贺宇航走到七零二门口,门铃按下去他突然想到,完全可以先去物业那边查下业主是谁嘛对不对,没必要这么莽撞地跑上来,到时候哪怕要开锁,也算是登记过了,可以让物业找人来开。 生活经验匮乏的结果。 好在这一声门铃按下去并没有人应,贺宇航等了一会,确定里面是真的没有人了,他转身下楼去找物业。 一番周折之后,总算找到了对接的人,而叫贺宇航没想到的是,这房子的户主居然就是他,他一个人,这是他的房子,只是户口一直没迁进来。 也就是说他手上不仅有三百多万现金,名下还有一套价值不菲的不动产。 过分了。 就这样还有什么过不下去的。 男人有这么重要吗。 他是真的要乐不思蜀了。 贺宇航最终联系了物业的人来开锁,等了半个多小时,来了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你这个是电子锁啊,不好搞,密码一点都想不起来啦?” “……嗯,忘了。”贺宇航站门边跟他一块看着,事实上在他来之前他已经试过了,用他的常用密码,结果就跟手机一样,白搭。 “钥匙也没有?” “没有。” “这要联系厂家的,指纹呢,指纹试过了吗?” “啊?”贺宇航愣住了,“什么指纹?” “你手指放上去,放这里,大拇指,食指也行。”师傅看他又愣又笨拙的样子,发出了和吴节同样的灵魂拷问,“你是这家吗?”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嗞”的一声,门开了,事实证明,这确实是贺宇航的家。 师傅背起包,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来不及做表情的贺宇航在原地,尴尬地抠了两下手指。
第9章 一枝花 贺宇航有点形容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陌生是肯定的,尤其是在房子里四处转悠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个被中介带来看房的买客。 但这确实是他家,书柜里有他高中时买的杂志,他收集的各类小玩意,整体装修也是他喜欢的风格,房子里到处都是生活过的痕迹,除他之外没有别人。 挺好的,贺宇航表示满意,遗落这个世界的伤感与孤独再度被盖过了一分,他给杨启帆拍照,说他找到住的地方了,还不错,邀请他随时过来玩。 有属于自己独立的空间和人际交往自由一直是他渴望的,倒不是说郝卉月的控制欲有多强,她只是比一般父母在某些事情上要更执着,贺宇航理解她,也很少反抗。 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作的。 也因此他跟他爸的关系要更好一点。 想到他爸,贺宇航短暂高昂的情绪急转直下。 他放下手机,床尾坐了很久,打算去洗个澡。 电话突然响了,这还是贺宇航找回手机卡之后第一次有人给他打电话,他忙拿起来,来电显示是姨父。 嗯?不是大姨或者他妈出什么事了吧,贺宇航接起,姨父在电话那头问他方不方便,说有些话要跟他说。 “方便的,您说。” “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打不通,担心你出什么事。” “没事。”贺宇航解释道:“手机忘带身上了。” “难怪呢。”姨父说:“那天你慌里慌张地走了,我问你大姨,她说你是来找她问你爸的事,说你失忆了。” “……嗯。”贺宇航含糊地应了声。 “你大姨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后来说她了,让她别受你妈的影响,把错都怪到你头上,没这回事。” “啊?”贺宇航愣了愣,“什么,意思?那我爸他……” 这里头难不成还有误会?那他同性恋是误会吗? “你爸是那天早上出门,回来说丢东西了,返过头去找,结果被人给捡了,捡的人耍无赖不肯还,就这么吵了起来,那种人他哪里吵得过。” 姨父叹了口气,“他那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又是冠心病又是高血压的,情绪一激动,人当场就倒下了,送到医院抢救没来得及。” 贺宇航听到这里,心重重往下一落。 姨父安慰道:“所以别太自责了孩子,这事不是你引起的。” “那我妈她们……为什么觉得是我?如果事实真的像您说的那样。” “你犯错了嘛,虽然不在这件事上,但人在那种时候,总要找人负责的,你妈是一时想不开,后面会好的。” 挂了电话,贺宇航手肘撑在膝盖上,捂着脸坐了很久,久到他突然想抽根烟,他并不会抽烟,不知道此刻哪里来的念头。 三十岁的贺宇航肯定已经伤心过一轮了,在他爸去世的两年前,现在轮到他,双重伤心叠加,对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利,依照贺宇航的判断,“他”就是承受不住才当了逃兵。 姨父这一通电话,算是叫他知道了他爸去世的真正原因,对他来说是好事啊,这样哪天等他回去了,在保证不气他爸的前提下,要么那天不让他出门了,要么提前给他把东西找回来。 或者更粗暴一点,贺宇航去跟人吵,捡了东西不还还有理了,那他妈是偷。 他把这件事跟杨启帆说了,杨启帆当天晚上过来了一趟,两人大半夜裹着羽绒服,坐阳台上边喝酒边聊。 要说这房子最让他满意的地方,非这个阳台莫属,上下左右唯独他家没封窗,贺宇航喜欢这种开阔又带点私人的空间,以前家里就有个北阳台在他房间里,学习累了的时候他经常会去那坐一会。 杨启帆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准备找吗。 贺宇航喝得有点多了,成年后第一次这么喝,量挺浅的说实话,“找啊,总不能一个人过吧。” 他大脑发热头重脚轻,居然还知道这答案是他替三十岁的贺宇航说的。 “找……” “女的。”轮到贺宇航抢答了。 “我猜也是。”杨启帆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喝了口酒,易拉罐在他手里捏出细微的声响,“想过找什么样的吗?” “当然想过。”贺宇航打了个酒嗝,嘟嘟哝哝的,“首先一点,年龄不能太大,我不喜欢比我大的。” “嗯?” “十八岁,不能再多了。” “……”杨启帆当场无语,“你自己都多大了,骗人刚成年的小姑娘,像话吗。” “我多大啊,我才十八,一枝花……我有什么错,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我下个楼招谁了,谁知道他他妈能过成这样……” 杨启帆看他越说越离谱,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一边应和他,对对对,不是你的错,一边抢过他手里的酒,扶他起来,“差不多了,早点进去睡吧。” “那男人比我大吗?”贺宇航垂着头,突然问。 杨启帆看着他,贺宇航催道:“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啊?这个可以说。” “比你大。” “靠,大多少?” “你读本科的时候他研究生。” “操你怎么不说他骗人刚成年的,我那会才十八,我懂个屁……” “……” 这天晚上杨启帆睡在了隔壁客房,早上走的时候贺宇航还没醒,杨启帆给他买了早饭,温在电饭锅里,叮嘱他要多注意身体。 五天时间过得很快,贺宇航不出意外地没在这几天里出意外,这意味着他不得不额外面对来自工作上的压力。 班是不可能回去上的了,他得去辞职,这决定做起来心痛无比,想也知道这种单位有多难进,但没办法,潇潇洒洒功成身退,总好过最后名不副实毁了一世英名好。 假期的最后一天,魏总果然打电话来催了,问他休息得怎么样了,笑眯眯的。 贺宇航拧巴了半天也只敢回个挺好的。 他不主动提回去,魏总跟着来问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大了。 杨启帆给他出主意,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公司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不可能一次性批这么多假,既然生活有保障,索性跟那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停薪留职个半年到一年的,后面万一想起来了,也好留有余地。 贺宇航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退一万步,即便想不起来,一年时间也够他好好钻研一下的。 杨启帆让他要么这周五去找他上司谈,到时候他陪着一块,说不定有好运,晚上再一起吃个饭。 “什么好运?” “我现在是真佩服你这记性,说忘就忘的。”杨启帆无奈,“那天是你生日。” “对哦。”贺宇航看一眼日历,他十一月二十七的,要过生日了,真正意义上的三十岁。 这样算他穿过来也有快半个月了。 “请你吃饭。”贺宇航说。 “就我们两个人?”杨启帆问。 “我在联系季廷呢,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应该是换号码了,你要不把他微信推给我?”贺宇航懒得去列表里找了,那些没备注的鬼知道是什么人。 这会刚好中午,他正吃饭呢,边吃边等杨启帆给他回,微信上方冷不丁蹦出来条新消息,头像是个古风的美男子,剑眉星目,一头飘逸的长发,帅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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