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寅清像一直守着他的消息,在他刚按下发送的下一秒,便给出了回答。 柏寅清:我给你开门。 “叮”的一声,电梯门刚打开,虞微年便看到柏寅清同步打开家门,朝他走来。 柏寅清接过虞微年手中的袋子,迎面将他面对面抱到玄关,帮他脱下鞋子与外套,又把他抱到沙发上,褪去鞋袜、穿上拖鞋。 随后,柏寅清拿热毛巾帮他擦脸、擦手。 全程贴心服务,弄得虞微年像在做梦,半天没回过神。 “要吃水果吗?我去切。” “也行。” “等我。” 柏寅清临走前,还将电视打开,调到虞微年爱看的频道。又顺手把一旁眼巴巴盯着虞微年看的小猫捞来,放在虞微年腿上。 虞微年靠在沙发上,全程脚都没点地,他侧首看了眼厨房内的柏寅清,忽然想着,难怪那么多人想成家。 这就是家有贤夫的感觉吗? 下一秒,虞微年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柏寅清怎么可能和“贤夫”二字扯上关系?怪吓人的。 他比谁都清楚柏寅清是什么德行,哪怕隐藏得再好,也是一只随时会噬主的疯狗。 厨房内,柏寅清脸色一瞬阴沉,完全没有方才温和、体贴的模样。 覆有一层翳色的眉眼低垂,柏寅清抬起手臂,嗅了嗅手指。 虞微年身上的味道很杂。 各种香水味、烟味,还有熟悉的木质调香水……更糟糕的是,他居然还从中嗅到许些沐浴露的味道。 虞微年洗过澡。 虞微年清晨离家,到了晚上才回来,消失近12个小时,没有回微信,也没有一句报备。 柏寅清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知道他见了什么人。柏寅清想问,却担心惹虞微年生气。 各种复杂情绪交织,柏寅清神色愈发黑沉,风雨欲来。他看着一侧,置物架上摆满猫咪罐头、零食。 他猛地抬手推翻置物架,整齐排列的罐头与零食散落一地,又咕噜咕噜地朝远方滚。 久久恰好经过,目睹全部,愤怒地抬起爪子,发出一声凶狠的叫唤。 客厅传来虞微年的问声:“怎么了?” 柏寅清神色平静,略有苦恼:“久久有点调皮,把装罐头零食的柜子弄翻了。没事,我整理一下就好。” “没砸到久久吧?” “没有。” 虞微年这才松一口气:“那就好。” 柏寅清将倒地的罐头与零食一一捡起,平静地装回置物架上,云淡风轻的样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选择罐头是有原因的,罐头不会砸坏,也不会把地面弄脏,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他原本也想过拿水果发泄,但水果是虞微年要吃的。 他不能动。 冷静下来后,他给虞微年切了水果拼盘。水果要么是兔子形状,要么是爱心形状……这些都是他从网上学的。 柏寅清坐在虞微年身边,贴心地喂虞微年吃切块水果,又状似不经意地问:“现在很多店都关门了吧?你今天玩得开心吗?” “都玩了什么好玩的?” 柏寅清已经用最平静、最无所谓的态度出声,可冷淡声线中依然是散不尽的妒意与独占欲。 虞微年含住车厘子,吃完果肉,柏寅清自觉地将手伸过来,他将核往柏寅清掌心一吐。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他似笑非笑地垂眸,“去见别的男人了?” 虞微年说话间,又有些坏地勾住柏寅清的领口,捉弄人似的,曲起指节蹭柏寅清的喉结。 果然,虞微年去见别人了。柏寅清面上不显,依然云淡风轻,好像毫不在意:“这是你的自由。年年,我没有资格管你。” 他话是这么说,可下颌线却绷得很紧,手背青筋夸张浮现,明显在忍耐情绪。 这些细枝末节,虞微年从前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有意识地观察柏寅清,却突然发现,柏寅清这人真的太好玩儿了。 虞微年笑得不行,伸手摸摸柏寅清的脸:“我确实见了。” 柏寅清脸色僵硬。 “不过放心吧,他们没你帅。”这是实话。 们。 他们。 虞微年见了不止一个男人。 柏寅清苦涩地垂下眼帘,艰难地应了一声。 “等会给你看个东西。”虞微年推开柏寅清喂水果的手,起身道,“我有点饿了,想吃小馄饨,你去做吧,突然想吃了……我先去洗个澡。” “我先去给你放水。”柏寅清动作更快地进入卫生间。 虞微年在卫生间泡澡时,柏寅清熟练地将虞微年的换洗衣物取走。他仔细检查过后,脸色再也控制不住,一点点阴暗下来。 内搭换了,裤子换了,内裤也换了。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换贴身衣物? 柏寅清望着那条陌生内裤,心脏如坠入冰窖。可他还是不死心一般,冷脸埋进内裤,进行仔仔细细地检查。 果然……内裤是全新的。除了贴身的、属于虞微年的味道,又蹭上许些沐浴露的香气。 外套更是粘上许多乱七八糟的味道。 虞微年消失的半天,都是和别人度过的。 还不止一个人。 柏寅清紧紧攥住内裤,五脏六腑翻涌复杂情绪,他深深嗅着,旋即抬起一张冰冷深邃的脸。 他喘了几口气,待气息慢慢平稳,才神色如常地打开水龙头,搓洗虞微年的贴身衣物。 算了,不想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要怪,就怪他自己。说好装作不知情,却非要闻。 …… 虞微年泡完澡,柏寅清也正好洗完衣服、做好馄饨。 虞微年踩着拖鞋,身上套了个宽松浴袍,人还没到餐厅,就被柏寅清面对面抱在身上,随后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一口口喂着虞微年吃小馄饨。 虞微年:“……” 他张开嘴接,偶尔也会恍惚地想,柏寅清在的情况,他好像连脚着地的情况都很少有过…… “年年。” 用完饭,柏寅清忽的出声,虞微年刚抬起眼,一条散发光芒的吊坠在眼前晃动。 “今天刚送过来……不然凌晨就能给你。”柏寅清说,“生日快乐。” 吊坠是定制的,整体金灿灿,看起来像个椭圆饼,表面镶嵌了一大块蓝钻。虞微年没觉得多惊喜,他并不缺这样的项链。 “还可以打开。” 吊坠像是一枚怀表,打开之后,还有另外一番光景。圆形碎钻之中,是珐琅手绘的图案,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周边还有花花草草点缀。 另一面则刻了虞微年的生日,以及虞微年的英文名,代表专属。 虞微年惊诧地抬头,他看向柏寅清,又低头看向这幅Q版全家福:“这是你画的?” “是。”柏寅清说,“改了很多次。” 他没什么绘画天赋,也想过找专业人士,但他联系过很多人,总觉得呈现出来的画面效果少了些什么。 柏寅清便自己去学,一点点练习线条。 如果说这是一枚项链,那么再昂贵,虞微年都不觉得稀奇。可这枚吊坠是定制的,图案独一无二,代表着唯一。 “我很喜欢。”虞微年的确有些意外,这是一个出乎他预料的生日礼物。 虞微年本以为这样的甜言蜜语,会让柏寅清获得许些正向反馈,谁料柏寅清似乎并不开心,而是低声问,“你不喜欢吗?” 虞微年奇怪道:“我很喜欢,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喜欢?” “因为你思考了一下,在思考怎么回答我。”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怎么敷衍。柏寅清看着他,“你不喜欢的话,我会再准备。” 虞微年愣了愣,原来在他观察柏寅清的同时,柏寅清也会观察他的细微表情,只为让他更加开心。 “我很喜欢,很有心意。”他说,“我确实是在思考,不过我是在思考,该怎么奖励你。” 他又觉得怪好笑的,“你怎么回事?我对你态度好,你反而不信?” 虞微年也算发现了,他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对柏寅清发小脾气,亦或是故意捣乱,柏寅清对此包容度很高。但只要他语气稍微好一些,柏寅清便会皱眉反思,思索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柏寅清更喜欢他发脾气?更喜欢他作?他不是很能理解。 “我怕你不喜欢,却装作喜欢。”柏寅清说,“你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能接受。” 他确实想不到虞微年还能缺什么,也想不到能送什么新颖的礼物。 虞微年拥有得太多,他不想送他人送过的礼物,渴望成为虞微年的唯一,他绞尽脑汁思索,才想到这个礼物。 “但我确实很喜欢,很可爱的Q版小人。” 虞微年伸手抚摸珐琅彩绘,新奇极了,旋即,他又不满道,“我手里怎么还捏着张纸巾?” 柏寅清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子:“是年年的小毛巾。” 虞微年诧异抬眼,他们的全家福,居然还有小毛巾? 还真是周到。 虞微年仔细打量这枚吊坠,抚摸上头的珐琅绘画,柏寅清垂眸看着他,另一边,大掌轻轻包住他的脚心。 指腹慢慢蹭着雪白足背,柏寅清垂眸看着,喉结滑动。大掌被不轻不重踩了踩,虞微年警告:“别摸,痒。” “我不摸。”柏寅清说,“指甲有些长了,我帮你剪。” 柏寅清握住虞微年的脚踝,上头空落落的,他有些失落地转移目光。 掌心、膝盖、腹部被无章法地踩了几脚。 柏寅清捏住虞微年的脚踝,言语虽然在组织,行为却在纵容虞微年捣乱一般:“年年,别乱动。” “要剪脚指甲了。” 目光再度落在一个文件袋上,虞微年取出合同,再次过目上面的房产。 旋即,他缓缓看向柏寅清。 柏寅清正握着他的脚,给他剪脚指甲,那态度认真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柏寅清在搞艺术。 虞微年踹开柏寅清的手,旋即用足尖挑起柏寅清的下巴,目光自上而下:“你家这么有钱啊?香港半山豪宅,说给就给。” 柏寅清蓦地紧张:“他找你了?他说什么了……” 虞微年猜,“他”指的是柏寅清父亲。 “别紧张,没找我。”他道,“我妈说,这是你家给我的单独补偿。” “怎么,你怕你爸找我,又给我甩几千万分手费,让我离你远点?”他掌根托着下巴,看起来似乎很苦恼,“不过你爸找我可没用,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 虞微年说的是实话,柏寅清没什么好否认的。他确认般,再问:“他真没找你?如果他找你,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理他。” “我会处理。” 虞微年好奇:“你要怎么处理?看你这意思,你好像提前和你爸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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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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