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的工作内容一部分是在固定位置和游客们打招呼合影,另一部分则是要参加舞台表演。烈日当空,再穿上“熊服”,瞬间就是一身汗。越来越高的温度、密不透气的玩偶服包裹,加上需要长时间蹦蹦跳跳来保持活泼,则要耗费陆时更多的体力和精力。 不过在园区里转悠的时候,看到小朋友们都特别热情地跑过来和他合照、互动,这种辛苦就一下子被快乐冲散了。 收入方面,陆时觉得还可以。一小时18元,中午有午休,园区还负责午餐。 陆时结束熊二的演出,与观众近距离互动之后准备离开,突然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小男孩扑到“熊二”身上,接二连三地用双手猛锤“熊二”的肚子,“熊二”捂着脸非常伤心。 周围群众和工作人员立马予以制止和斥责,但家长的态度非常强硬,非但没有诚恳道歉,还不满工作人员为何盯着孩子不放,生气道:“孩子拍几下怎么了?把人偶打出毛病了吗?人偶穿着这么厚的玩偶服,被打几下能有什么事?这么禁不起折腾的话,换个内胆不就行了吗?” 听到这话,一旁的工作人员直接回怼,连续反问家长:“你不知道玩偶服里面有人吗?你不知道你这几下打到的是人吗?你难道不应该教孩子不能随便打人吗?” “熊大”也愤愤道:“玩偶演员是人,不是内胆。用描述物品的内胆来形容赋予角色生命力的演员,既是对劳动者的物化和不尊重,也亵渎了创作者和大多数观众对角色的美好寄托。” 游客们不断安慰,给“熊二”送上拥抱,随后“熊二”被扶着进了休息室。 其实,玩偶服一般都超过10斤,特别是头部,头部是最重要也是最重的部分。坚硬的固定装置如果遭受外部击打,会导致内部人员受伤。被突然击打的经历是所有玩偶演员最害怕的事。很多人不了解玩偶的构造,以为拍一拍没关系,还有一些小孩子看见玩偶就冲上来打一拳,但从没想过里面的人是会痛的。 玩偶演员并不活在童话里。 生活中有人表面光鲜亮丽,因为他习惯了或者说只能把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就像人偶一样,一个固定的讨人喜欢的形象,但是你永远猜不到他内心里面在想什么,就像人偶里面的人其实也会难过。 好在后面的这些天里,游乐园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陆时在这干了半个月。 陆时用兼职扮人偶赚来的钱,再加上以前的部分积蓄,订了一款古银复古对戒,这对戒有着一丝不苟的抛光、精准的镶嵌、复古的造型设计、精挑细选的材料,一枚戒指内壁上刻着220,另一枚戒指刻着284。仿佛每一道制作工序都在诉说着彼此感情的点滴。 八月二十日,卢希安生日。 外婆邀请卢希安来家里吃晚饭,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煮了长寿面,陆时买了个漂亮蛋糕。 “小安,外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弄了些。” “外婆,谢谢了,真的这些就够好了。” 卢希安也曾渴望生活一路繁花相送,可是,却注定要踏过泥泞,披荆斩棘,眼前的温馨,他已许久没感受过了,眼眶已有些湿润。 陆时用胳膊肘碰了碰卢希安,说道:“发什么愣,快吃呀,你这待遇都快和我差不多了。” 外婆接话:“快吃吧,不然这面要坨了。”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享受美食。饱餐一顿后,外婆说;“这蛋糕你俩解决了吧,奶油太腻了,我吃不来。” 之后就各自回房了。 陆时扯着五音不全的嗓子地唱歌给卢希安听,声音很轻柔,唱的是陈洁仪的《喜欢你》:“喜欢你/那微笑的眼睛/连日落也看作唇印/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到哪里/你的脸慢慢贴近/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没想到你还会唱歌。” “你什么意思?我唱的很难听吗?” “没,还算过得去,至少没怎么跑调。” “卢希安,生日快乐。” “谢谢。” “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陆时把对戒礼盒拿了出来,打开礼盒,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道:“就是这个。“他把刻着284的那枚送给卢希安,刻着220的那枚自已留着。 “小时,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 卢希安激动得接连吻了几下陆时的额头。 那一刻,陆时觉得,卢希安是在向他许诺:“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幸运。遇见彼此而心升明月,所见皆草木,唯他是青山。 陆时穿着宽松的睡衣,跨坐在卢希安身上,圈住他的脖子,开口道,语气里带有一点点娇羞的意味:“想吃蛋糕。” 卢希安唇角勾了勾,把陆时散落的纽扣扣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把蛋糕喂给他腿上的人。 陆时吃得满嘴奶油,然后他又黏人地撒娇:“亲亲我。” 外面传来接水的声音,陆时才发现外婆起来了,她应该是口渴了。 陆时满脸通红钻进卢希安的怀里,卢希安故意问道:“还亲吗?”陆时在他怀里疯狂摇头,他又说:“ 这可不行。”然后,他的大手慢慢的扣陆时的腰, 抬起陆时的下巴就吻上嘴唇。 吻了许久,停了下来。 陆时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把自已给卢希安,要不然他怕以后会后悔。犹豫纠结了好久,陆时找准机会,对卢希安说:“还有个事想告诉你。” “怎么了?” “咱们在一起到现在,这么久了,我也长大成年了,所以,我那个啥……” “啥啊?说呗!” 卢希安一直嬉皮笑脸的,陆时觉得他在装蒜,可在这种事面前陆时脸皮薄,不想直接说出那几个字。 陆时支支吾吾地,还是说不出来。卢希安也不着急,就是笑着看着他。他很恼火:“你就不懂吗?装什么!” 卢希安一脸无辜,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会每时每刻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我怎么会每次都知道你要说什么。” 陆时急了,僵持了半天,还是主动说道:“我想把自已的第一次给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卢希安听完,看着陆时,看了好一会才说:“你真的确定吗?我怕你会受不了。” 陆时说:“有什么受不了的?” “那过几天你来找我。”卢希安坏笑着对陆时说。 “为什么要过几天呀,现在也可以?” “现在?外婆在家呢。” “外婆喝个水就会回自已房间睡觉,更何况她也不是那种浅睡眠的。”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呀?那你知道怎么弄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所以想着这两天去查查看怎么弄。” “好吧。” 卢希安睡着后,陆时用手机在网上查了查怎么弄,灌肠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刚需。这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脏乱场面。 陆时正浏览的界面上,显示着这样一段话: 一份详细的一般性清洁性灌肠操作指南,可供参考:首先,把物品准备齐全。温度在39-41度的生理盐水、0.1-0.2%肥皂液、专门的甘油灌肠剂(一般药店有售卖)…… 隔天陆时就在美团上把需要的工具准备好了,并自已试着弄了弄。 过了四五天,卢希安给陆时发了条微信消息:“晚上,过来吧。”并附上了一个位置,陌上酒店, 陆时秒回了句:“好的。”同时,他嘴里还念念有词:“陌上酒店……陌上……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句话出自吴越王给他夫人的一封信,表现了一个丈夫对妻子深沉内敛的爱。 陆时窃喜,又紧张。 陆时走进房间,发现应该是个国潮婚房,装扮喜庆,喜庆的中国红透着国风浪漫,浓郁的国风细节装饰和物件,无处不散发着古典气息,独具匠心的国风美学, 卢希安去倒酒,陆时趁机点了红烛。满屋子的荧荧火火,两人眼神中既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也有少年的羞涩,还有难掩的紧张,所谓洞房花烛夜,不过就是如此吧。 端着酒杯,两人相对而坐,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心动。 酒意渐浓,卢希安起身抱陆时进到床上,他一如既往的力气大,抱起陆时来不费吹灰之力。 陆时看到床头的成人用品瞬间明白了,这几天卢希安也在默默做功课。 卢希安轻捧着着陆时的脸蛋,尽情地吻着,两人解开彼此的衣物,直到坦诚相见。 一种奇怪又美妙的感觉将俩人冲击得神志不清…… 这一晚,红衾暖帐,激情澎湃。 “还有几天开学,我得回趟重庆。” “你是要回福利院吗?” “嗯,是的。” “带上我吧,我想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 徐徐的绿皮火车,漫漫的轨迹,开往卢希安长大的山城重庆。 到了市区儿童福利院,跟陆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福利院设施非常好,有专为学龄前儿童设计的班级,有摆放着专业设备的康复训练室,分散在院区不同角落的孩子们也都有护工的照顾。孩子也不愁吃喝,孩子也很多,但是百分之七八十左右都多多少少有些缺陷。 陆时感慨道:“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阴郁沉寂,但也不是想电影里演的那样,男孩可爱,女孩漂亮,每天嬉戏在一起,美丽温柔的女老师在弹钢琴。” 卢希安回复:“电影里那样的也有,不过在绝大部分地方绝大部分时间都不是这样的。福利院的大多数儿童都或多或少有些缺陷的。就像你看见的那样。儿童福利院就是所谓的孤儿院,孤儿就是被遗弃的儿童,为什么会被遗弃呢?不外乎几种可能:一是疾病或畸形;二是极个别生育观念落后的父母遗弃的女孩;三是父母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继续承担监护人的义务。很显然我就属于第三种。” 陆时问道:“那成年后,孩子们的去处呢?” 卢希安认认真真地解释:“一些智力健全、四肢正常有自理能力的孩子,成年后会放到社会上自已谋生,但孤儿院会作为他们永远的家,也就是说逢年过节或者遇到什么困难还是都可以回来的。考上大学的就继续资助其完成学业。不健全的,还是会被国家照顾。四肢健全,可以自理,但是智力发育不健全,也还在孤儿院,但有时候会帮忙打扫一下卫生,照看一下小朋友。” “所以当年欺负你的小孩都参加工作了,不在这里了吗?” “也有考上其他大学的,剩下的人都工作了。” “我还发现这里有不少姓安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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