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当体脂肪率下达到13%—17%时,腹肌轮廓就会比较明显。看你这样子,体脂率应该还可以,努努力就行了。” “知道了。” 到了器械区,苏南带陆时做了个简单的热身。接着,苏南一边示范动作,一边说:“今天我们就说说胸部训练吧。第一个动作,蝴蝶机夹胸,可以让胸部更饱满,调节座椅高度,让手略低于肩,腰背挺直,收紧核心,发力的时候,大臂往中间夹,手臂伸直,还原的时候吸气,让我们的大臂和身体在同一个平面。第二个动作,器械推胸,提升整个胸大肌的厚度……” “我自已试试吧,你帮我看着点。” “慢慢来,不着急。先把动作做标准了。” “好的。” 锻炼了一个半小时,苏南开口:“今天就先到这吧,休息一下,我们去洗澡。” “好。” 两人走进淋浴间,两相邻而浴,各自洗着头发,一头一脸的泡沫,冲淋声哗哗而下。 苏南的强健肌肉在水雾中散发出微微的光泽,每一个肌肉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水花在他的肌肉上溅起,展现出男性魅力,犹如一个男性肌肉雕塑在陆时眼前栩栩如生,引得陆时多看了几眼。 陆时不知道此时的自已也很迷人,洗澡时的身姿优美而有力,动作流畅,苏南看着竟起了生理反应,赶忙背过身去,掩饰尴尬,开口道;“我和你那朋友,谁的身材更好?” “差不多吧,如果硬要做个比较的话,你身材会更好些。” “哪天你俩吹了,你考虑考虑我呗?” “想什么呢,我俩好着呢。再说了,你怎么会缺追求者。” “好啰,知道你意思了,逗你的啦,别生气。” “我没生气。以后还要苏教练多多指导我。” 洗漱完,陆时回到学校,发现只有李成俊在宿舍,卢希安兼职去了还没回来,苗林春去开会了。 “李成俊,你在写什么?” “《西方财务会计》的作业,你写完了?” “没呢,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快写吧。” 于是,陆时打开课本,开始奋笔疾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微信响了,陆时打开一看,苏南发来了一份训练需要控制的饮食清单。 陆时回了句,“谢谢”。 “下次训练约什么时候?周三下午或晚上,可以吗?” 这个时候,卢希安发消息来了:“小时,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下班回学校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大晚上的,你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那边苏南又发消息过来了:“可以吗?” “可以,具体时间点,我们到时候再说吧” “给我带一份脆皮炸鸡,选中桶的量就行。”这消息本来是陆时要发给卢希安的。 “我看你出现什么幻觉了吧。” “发错人了,不好意思。” 结果周三训练,苏南不仅给陆时加了两组,最后拉伸放松时还贼用力。 陆时嚷嚷着:“疼,疼,疼。” 苏南说:“没办法,吃了炸鸡力气变大了。” 陆时气急败坏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回学校的路上,陆时嘴里还一直在吐槽苏南,途中偶遇一位奶奶躺在花瓣中拍照,陆时刚想拍下这一幕,一位爷爷突然闯入镜头。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抓起地上的花瓣撒在空中,制造氛围感。 这个周末,陆时又带卢希安回了小河直街。 深夜,人们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在脑海里慢慢构建着属于自已的伊甸园,在这个时候让很多个不一样的人存在于同一副身躯中。 夜里,卢希安又梦到了一家三口去海钓。 阳光洒在车窗上,折射出温暖的光芒。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妈妈安静地“睡着”,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而驾驶座上的爸爸则专注地开着车,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道路。他自已呢则满心欢喜地坐在后座,调试着爸爸为他准备的鱼竿。 然而,随着梦境的推进,画面中的一张张面孔却开始逐渐放大起来。 妈妈她那白眼珠上浮现的红色血管清晰可见,那些血管如同一丝丝诡异的红线,在白色的眼珠里蜿蜒交错,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妈妈的脸开始慢慢地扭曲变形,原本温柔美丽的五官渐渐变得狰狞可怖,最终竟然完全变成了一只面目可憎的怪物。 爸爸的脸上长出了锋利的獠牙,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凶光,仿佛一头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猛兽。而卢希安自已,则惊恐地发现自已的身体正在不断缩小、变形,最后变成了电影《寄生虫》开场画面中桌上出现的灶马蟋,一种常栖于灶台、杂物堆、阴湿地的昆虫。 獠牙猛兽打了个喷嚏,这只灶马蟋被弹出了车外,被丢弃了。 更糟糕的是,那辆原本平稳行驶的汽车突然失去了控制,径直朝着大海冲去。 灶马蟋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和车子里的怪物一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海底。 街上在喷杀虫雾,灶马蟋只能慌忙逃窜蟋,沿着坡路、街道、台阶、地下隧道一路落荒向下,渺小与狼狈。梦里这段逃亡是俯拍视角。 灶马蟋透支着自已最后的力量,爬上了糊着旧报纸的窗,看到街上的行人、车辆,还有垃圾堆。显然,这是一个底层人聚居的社区。 即使看到醉汉在窗户边撒尿,一股子尿骚味迅速在空气中蔓延开来,灶马蟋也敢怒不敢言,无可奈何。 恐惧与无奈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以至于影响了现实感官,浑身颤抖,他猛然惊醒,好长时间都在哈哧哈哧地大喘气,恢复正常呼吸频率后,嘴里反复念叨:“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懊悔。 折腾好久才记起伸手去摸了枕头下的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这会不管困意有多重,卢希安短时间也睡不着了,因为确实没法一下子从梦中惊恐的状态脱离出来,什么也都做不了,没有任何的嘶吼,心底深处的一角无声崩塌。 或许是动静有些大,陆时醒了,问道:“你又做噩梦了吗?又是那个场景吗?” 卢希安侧过身,转过头,看着陆时,发现他脸上担忧的表情,出声抚慰道:“嗯,吵醒你了吧。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梦,我也习以为常了,时间还早,你接着睡吧。” 陆时挪过去一点点,伸手轻轻怀抱住卢希安的腰,说道:“真的还好吗?” “嗯。” “你好像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吧?” “我们认识以来,做噩梦的频率慢慢地越来越低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没事的,你接着睡吧。” “那你呢?” “我等会也再睡会。” 卢希安心里默默想着:他绝不能变成趴在旧窗户上那只灶马蟋,就成为屹立在大厦尖顶俯瞰整个世界的雄鹰。 “我现在陪你聊聊天吧,这夜还是挺漫长的。” 陆时很清楚地明白被梦魇缠身的人是多么希望能拥有安睡的枕,身旁这个男生也是如此的。这方枕里有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嘲讽的安心;这方枕里有在奔忙的城市里居有定所的安稳;这方枕里有对学习和工作以外的时间和空间的安排;这方枕里有生活尚存的想象。不再辗转反侧,也不再坠入海底,只在每个清晨悠悠转醒,睁眼就能看见所念所想之人。 想到这,陆时不去提海钓那个噩梦,戳卢希安的伤疤了,话题一转,说道:“人人都说跑步可以治愈自我,可以转移注意力,可以刺激大脑释放化学物质,促进大脑发育,提高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帮助提高睡眠质量,纠正失眠。同时,还可以让人宣泄心中的不痛快,重新获得能量。反正你富含运动细胞,不如我们这段时间都去晨跑吧,好不?” “我是没问题,就看你啰。” “什么意思,你可别小瞧我,我肯定会坚持下来的。” “最好是这样,可别是说大话。” 陆时凑得更近了些,语气十分肯定,“肯定不会!”顿了顿,他又对卢希安说:“诶,你听说了吗?马上要办校园歌手大赛了。” “真的?” “当然啦,主题是‘声之所向,一往同寻’,大概意思就是号召大家去发现那些被粗糙的感觉忽略的声音,重拾那些被内心否定的声音,找到自我生发的声音,找到真情流露的声音。” “这个大赛主题听上去倒是不错。” “你唱歌这么好听,可以去报名参赛啊。” “你想去参加这场寻声探险?” “不是,我是说你。” “到时候再说吧。”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接到电话之后,极高的敏锐度告诉陆时,这是一通危机电话,于是他高度集中注意力。电话那端是个年轻男孩,说话断断续续,声音弥漫着悲伤,“我该怎么办?……我很害怕。” 无声的警示灯开始闪烁,心理朋辈辅导员的专业素养让陆时保持着镇定,在引导下,方新慢慢说出了最近的一些困惑: “真的好迷茫,我到底要不要转专业?” “和来自大城市里的同学对比,我觉得自已什么都不懂,我一方面感觉时间很多,另一方面又很着急,就这样每天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溜走......” “我可以在图书馆坐一下午,可是书上的东西学到的却很少。脑子里好像根本学不进东西。” “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教室,一个人闲着、闷着、宅着。我好孤独呀!” “每一个原本不需要反应甚至是本能的动作,我都需要在头脑中一个个努力地做着反应。一切动作都在分解:站起身,走到饭桌,再坐下,拿起筷子,送到嘴里,咀嚼,一下,两下,三下......” 这是年轻男孩在和陆时通话时,分享的他最近一段时间的心理状况和生活状态,由于时间太晚,约定好明天见面详聊。 陆时挂断电话,眼里满是担忧与怜爱。对于陆时的这种表情,卢希安很熟悉,刚噩梦惊醒时,陆时望着他的神情类似。卢希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是在弄心理朋辈辅导员嘛,在上岗之前接受了一个月的心理咨询与助人相关的培训,并会继续接受学习和督导,会认真聆听来访同学的每一次诉说,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我带了一个班,刚刚那通电话就是班上叫方新的男生找我。” “约了明天详谈?” “嗯,是的。” “要我陪你一起过去吗?” “不用,我怕方新到时候因为有陌生人在选择沉默,不怎么开口说话。” “明白。” “一个人的优秀与失眠是不是同根同源?”“怎么忽然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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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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