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说,只要关于他的,我都图。”郁楚捧着小茶杯,呷一口茶,烫得连连咂嘴。 裴兰书嫌弃得不行,别开脸骂他蠢。 郁楚蹙眉不开心,拿起手机就要给裴锦绪打电话告状。裴兰书点点他脑门,“你没嘴巴,要别人帮你骂回来?” “我不敢。”郁楚实话实说,倒是不打电话了,重新捧起茶,说:“如果你想拆散我和裴锦绪,那不可能了,我们已经约定了一辈子,拆不开的。” “幼稚。” “不幼稚!” “说谁不会,乳臭未干,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一辈子哪有这么容易。”裴兰绪伸手去拿郁楚泡给他的茶,抿了一口,骂了一句难喝。 郁楚一点也不介意,他对‘一辈子’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自从重新开始琢磨剧本之后,他就爱上了和别人交流,交流的内容是他从书上学不到的,真实的人间。 “你的一辈子近在咫尺,怎么还说不容易呢?”郁楚想起了昨晚那张照片,他望着裴兰书淡漠的眼眶,还是锋利,但似乎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吓人了。 里面装着故事。 这个故事一定和照片一样,泛黄,碎了,不为人知了。 “你的本子里,写着什么?”裴兰书忽然问。 郁楚捂着本子,“乱写的东西。” “故事,你总在观察,昨天喂鲤鱼,你的眼神一看就是,你很喜欢盯着一个东西发呆,看着像个笨蛋。” “如果你不是裴锦绪尊敬的爷爷,我一定会骂回去!”郁楚说。 裴兰书哈哈笑出声,“小朋友,听没听过昆曲?” “没有,”郁楚摇头,“我还没到年纪。” “可惜了。” 郁楚立刻道:“我想听!” 曾师母说,唐絮絮在雅苑唱戏。郁楚觉得自己像个求知若渴的侦探,抓着一点过去的蛛丝马迹,企图顺藤摸瓜还原故事。 照片碎了,证明那段过往曾被坚定地否认。 不能问出口。 再好奇也不能。 裴锦绪过来,看到郁楚和裴兰书一老一小对坐着喝茶。郁楚晃着腿,看起来很放松,裴锦绪还担心昨晚不节制他会不舒服。 “去吧去吧,我会去躺会儿。”裴兰书拎着鸟笼,对着八哥吹口哨,头也不回说:“别忘了,后天晚上来我这儿。” “好!” 裴锦绪带了创伤药,郁楚回房趴着,让他擦,歪着脑袋思考,实在忍不住了,问:“唐絮絮,你知不知道?” “知道。”裴锦绪换了一种药,提醒他有点疼,然后沾着一些在指腹上捻热了轻轻抹上去。 郁楚不觉得疼,腿搭在裴锦绪肩头,“我说唐絮絮,你怎么这个反应?” “我应该什么反应?” “惊讶,”郁楚给他演示一遍,“宝宝你怎么知道的呀?!” 裴锦绪于是给他表演了惊讶,问他怎么知道的。郁楚大发慈悲道:“曾师母说的,她应该算你爷爷的前女友?对不对?” “嗯。”裴锦绪抱他起来,问他难不难受。 郁楚真没什么感觉,但是裴锦绪说昨晚流血了,有个口子。他抱着郁楚说对不起,郁楚真的很怕他变态的制止力,十天半个月不和他好。 恨不能现在就勾引话做一次,证明自己真的一点事儿没有。 裴锦绪不会的,他只亲亲郁楚。 “你爷爷和奶奶离了婚,没有再娶了,那奶奶呢?” “病逝了。不过没有你脑袋瓜里想的那样凄苦。”裴锦绪说:“奶奶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这一生有过很多爱人。” “很多…这么…开放?” 郁楚有一瞬间竟然觉得,他和裴锦绪在一起,在这个家族里算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第62章:这大腿抱对了? 剧本大纲差不多写完了,即将进入漫长的细化阶段。郁楚对这个剧本极其重视,他和裴锦绪说,这种感觉有点像十月怀胎生宝宝一样,痛苦且期待。 他闷不吭声一个人待的时候居多,忘我到吃饭睡觉都需要人来提醒。 裴锦绪带走郁楚之前,受冉梅花的再三嘱托,不准郁楚长时间盯着屏幕,樊医生开的医用眼药水,每天都得滴。 他半小时就来‘捣乱’一次,郁楚被停下来迫眺望远方,被迫午睡…… 不过和裴锦绪待在一起,干什么都是美滋滋的。关键是,裴爸裴妈这几天不在家,郁楚毫无心理压力,每天能量满满,忙着忙着差点忘了往赴裴兰书的约。 偏偏今天点子背,郁楚从院子里出来,老远看到裴爸裴妈正往北边裴兰书的院子走去。 拱门那里有棵红艳艳的腊梅,江知雅停下来,举着手机拍照片。 就是这个动作吓得郁楚猛地往回缩,生怕被她看到了。 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不敢面对裴家人。如果裴妈妈现在拎着包,踩着高跟鞋,高冷地走到他面前说:离开我儿子。 附加一张百万支票。 郁楚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哭出来。 狗血剧情脑补完,江知雅已经进入了。 郁楚往前挪,然后猫在梅花树下,圆形拱门的背后,探出半边脑袋往里张望。 裴兰书闭着眼睛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捏着烟斗,表情淡淡。 裴爸裴妈站在他一左一右,弯腰凑近说着什么。郁楚光看不能听,好奇坏了,想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裴锦绪晚他一步出门,从后边来牵着手把人带出来,“这里是风口,多冷啊。” “……”郁楚毫无征兆地暴露了,微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偏头看裴锦绪,脸上净是做贼心虚的窘迫。 江知雅听到脚步声,远远看着进来的两人,盯着他们牵着的手。睨了一眼,继续和裴兰书说话。 裴兰书听得心不在焉,直到注意到郁楚二人走过来,眉头舒展开,笑着吸了一口烟嘴,喷出一口浓浓的白雾。 “来这么晚,看不上我老爷子?” “您别逗他,他会当真的。”裴锦绪给裴兰书问好,接着是父母。郁楚乖乖巧巧学他的样子,喊爷爷,喊爸妈。 喊完才意识到不对劲,脸红温了。裴兰书看热闹似的哈哈笑出声,连说了几遍有趣。 郁楚低着头想挨着裴锦绪坐,两人同时坐在裴兰书左手边,江知雅又睨了一眼,准备介绍,裴兰书抬手制止,“郁楚,我知道,锦绪说了,咱们裴家的孙媳妇。”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总会是要成一家人的。” “爸,你这是什么话……”江知雅端坐着,面色变冷,不开心浮上了脸,“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我开玩笑了吗?”裴兰书望着她反问。 江知雅:“八字没一撇的事,说出来对谁都不好,您觉得呢?” 裴兰书直接点名郁楚,用玉烟斗指一指他,“你告诉她,八字有几撇。” “…一撇一捺。”桌子底下,郁楚两只手包着裴锦绪一只手,摸着他无名指上那枚素戒指转啊转。 裴爷爷在帮自己? 这大腿抱对了? 虽然,还没怎么抱…… 江知雅露出笑脸,比刚才冷着还不好看,“爸,您是知道的,我们跟乔家关系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聚在一起吃顿饭,不应该吗?” 听不懂。 不过,郁楚猜,这应该是他们刚才在说的话题。 裴兰书点点头,“应该是应该,可我听锦绪说,你安排他见乔家女儿?” “之前应下的,不去显得小气。”江知雅扯出一抹笑,“只是见一见,就当交个朋友。” “交朋友,什么朋友?”裴兰书冷哼一声,“你应下来的,你自己去。” “不就是叙旧吗?”江知雅陪笑解释,脸上的表情就快端不住了。 郁楚有些能听懂,有些其实需要裴锦绪帮忙翻译,但是这种看热闹的场合,有个翻译在旁边的话那就太过分了。 郁楚身子一歪靠着裴锦绪的胳膊,小小声问裴锦绪为什么不出声劝架,但一看淡定喝茶的裴爸爸。 他什么都不问了。 父子俩一个德行。 “这孩子老远跟着锦绪回来,你做长辈的,不关心冷暖,反倒张罗这个张罗那个,传出去不好听吧?”裴兰书脸臭,说话更臭,“两个小孩怎么回事难道看不出来吗?什么男男女女,别牵线搭桥了,非得把好好的喜事儿弄得乱糟糟的才甘心。” “爸……” “行了,要叙什么旧你自己去,他俩就在我这。”裴兰书板着脸,表情非常严肃,好像对方敢再多说一句,他就要发更大的火了。 “你故意和爷爷说。”郁楚望着裴爸裴妈出院子的背影问裴锦绪。 裴锦绪答应一声,“爷爷说话有分量。” 戏班上了台,裴兰书气消大半。 也不知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将郁楚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边,但两人中间空着一个位,隔着一臂宽的距离,一旦台上开了腔,说话要扯着嗓子喊。 郁楚看出来里面有故意的成分,所以不和别扭老头说话,对方说了也假装听不到。 他偏头望着裴锦绪,凑得很近,问裴锦绪晚上能不能单独两个人吃烛光晚餐。裴锦绪想了想,说可能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再想具体的时候,裴兰书耐不住寂寞,挪到中间空的座位上,捏着他的玉烟斗,不轻不响地咳嗽一声。 “怎么样,这表演在你们那儿是不是见不到?”裴兰书望着台上,抓着墨色髯口的老生,那身段,那唱腔都是他极为满意的。 “好好好,”裴兰书拍手叫好,“唱得好!” 郁楚是一个听不懂戏的痴,就像他自己说的,还没有到年纪。无法感同身受裴兰书的快乐。 为了表示尊重,他望着裴兰书叫好得方向,两眼空洞地附和:“好听好听。” “想不想学?我可以——” “我不想。”郁楚直接抢答,抢答完才反应过来这样直白的拒绝有点不礼貌,一点也不符合他想‘讨好’裴兰书的初衷。 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郁楚不敢看裴兰书的反应,一点点将脑袋往裴锦绪这边挪,求助地眨眨眼。 “楚楚平时更喜欢看书,对别的都是三分钟热度。” 听到看书,裴兰书没话说了,他没看书这爱好。那就谁也不强求谁。 本来今天听戏就是临时起意,既不喜欢,他也不留人,摆摆手让他们有事儿自己忙去。 郁楚以为他是生气了,犟着不走,听困了,强迫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倒把裴兰书弄得不自然了,时不时斜眼瞟他,十几分钟后,受不了了,让郁楚跟自己过来。 裴锦绪几分钟前出院子接电话去了,郁楚揪心,想等裴锦绪回来再决定要不要跟裴兰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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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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