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舒南不知道说什么好,停了几秒,望着他眼睛无语地笑出来,“满意了?” 陆淮修特别满意,把人牵到自己平时办公的地方,反手关好门,压着人直到听他补上了那句想念才罢休。 小狗听见陌生的动静,从纸箱子里跳出来东张西望,趁两人不注意,扑腾着去嗅散发着黄油香气的纸袋。 “不可以咬。” 舒南这个方向能看见,眼疾手快从陆淮修怀抱里钻出来,温柔地卡住小狗胳肢窝,利落将它转移进自己买的宠物外出包里。 第21章 21 往事 有的狗会晕车,所以舒南把车开得很稳,他平时开车其实也一点都不急躁。 陆淮修坐在副驾,腿上放着一包狗。 舒南还在想刚刚看见的场景。 陆淮修的办公室很大,与其说是纯粹的工作场所,不如说是办公和休息一体的房间,里面有单独隔开的浴室和床,往外还延伸了个小花园,花不是陆淮修养的,公司请的人把小花园照料得很不错。 陆淮修提议说中午可以到他办公室午休,舒南审视一番内心,确认自己对这个提议百分百心动。 他偶尔会在店里趴着打盹。不像公司和别的单位,营业时间里面包店没有午休的概念,但店员中午要回家吃个饭睡个觉之类的还是能轮得开人手。 舒南想,要不就拿一天偷偷突袭陆淮修好了,反正现在也能找到他办公室了。 打定主意,舒南换了首更轻快的歌,小狗也活泼地汪了两嘴,像在捧场。 “就你积极。”陆淮修敲了敲小包。 “它还挺精神的。” “能不精神吗,在公司快变成大明星了。” “你好啊大明星。”舒南煞有介事配合。 “它在你这儿也很受欢迎。”陆淮修看过去,噙笑不咸不淡道。 “唉,跟小狗吃醋,陆总心眼够大的,”舒南弯着眼睛,“好啦,其实我是来接你下班的。” 等着红灯倒数,车子往前滑,他轻轻补充道:“以后时间合适都可以一起回家。你也能来接我,好不好?” 陆淮修心里的绿灯早已经亮起:“好。” 救助中心今天还接到了另外一只小狗,状况不太好,包扎好了伤口就蔫蔫地趴着,食欲不高。 舒南在心里默默为它祈祷,和陆淮修一起等着救助站工作人员给他们捡到的这一只做检查。 幸运的是这只屁颠屁颠跑进公司的小家伙很健康,不知道是被弃养的还是天生流浪,总之在这座城市里自己摸爬滚打了九个月竟然活得还不错,没遇上狗肉贩子和下毒的人,体重也还过得去,洗个澡打个疫苗就能待在救助中心等待合格的领养家庭出现了。 工作人员并不知道救助中心在几个月之前收到的一大笔捐助资金就来自于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在收到捐助后,站里的狗粮和设备都被升了级,狗狗们的生活环境更上一层楼。 舒南见这里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却又比记忆里更新、更宽敞、更好,不由暗喜,笑眯眯望着陆淮修,仿佛在无声邀功。陆淮修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牵着人掌心轻轻一捏,也笑了。 “你的小狗,那只马尔济斯……” 从救助站出来,两人沿着小巷慢悠悠往外走。天已经黑透,自行车的铃铛声破开路灯光芒,从后面清脆地响起来。 陆淮修走在外侧,手搭着舒南的腰。 月湾别墅里那张合照上的陆淮修看着也就十来岁,如今十几年过去,马尔济斯的寿命很难有这么长。舒南也不知道要怎么问,开了个话头就止住。 “它叫桃片糕。”陆淮修摸摸舒南脑袋,主动跟他讲起上次简单揭过的事。 “我小时候……”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从前那些事情要怎么讲出来才不像在倒苦水。 完全无意于给舒南展示伤口,他早就把过往消化成了与自己脾气秉性浑然一体的寻常东西。每人都要在经历不同的事之后才真正被塑造成自己,当时也许困顿难熬,也许欣喜若狂,但隔着漫长时光回望,大概都觉得稀松平常。 至少陆淮修是这么认为的。 他想好了,继续开口:“我小时候,很需要这只小狗。” 在父母无休止的争吵里,没人有精力对陆淮修分出多余的关心。陆潇云去了国际学校,一周才回家一次,粗枝大叶的性格竟然注意到了弟弟变得沉默寡言,但他的关怀也只能算杯水车薪,更多时候,是陆淮修在家承受父亲的怒火和母亲的无奈,以及来自二人不容置喙的严苛要求和望子成龙的热切期盼。 陆淮修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摸到朋友家小狗的感觉。温暖柔和的毛蹭在他掌心,轻轻的,睡着的时候背上有细小的呼吸起伏,陆淮修就这样短暂地和它共处了奇异独特的十分钟。 那时他已经习惯靠自己争取想要的东西,难得对父母开口提要求,可毕竟也才十岁,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对陆霆说想要养一只小狗。 陆霆打量着小儿子,惊觉他已经长高了许多。 “行,你宋叔叔最近新搞了个攀岩俱乐部,你跟着他去把攀岩学会,就可以养。” 陆淮修记得父亲是这么说的。 陆霆的话其实是随口一说,他并不在乎陆淮修到底该学会什么,只是觉得他想养狗就要付出条件,而作为陆家的孩子,陆淮修可以通过努力和练习做到任何事,这是向上走和优秀的表现。 得到这样的回应,陆淮修可以说是毫不意外,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他也觉得自己可以。 为了得到一只毛茸茸软乎乎会不管不顾在腿上睡大觉陪伴自己的马尔济斯,他可以克服恐高症学会攀岩。 陆淮修的确做到了。但桃片糕仅仅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就不见踪影。 十二岁的时候,陆淮修开始上初中,上的是他哥以前那所学校,一周回一次家。周末回家进门的时候,脚下并没有白色的身影冲过来,陆淮修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在晚饭桌上陆霆云淡风轻地说初中了要收心好好为将来做打算,狗送给堂妹了。 陆淮修很平静,胃里一阵翻滚,放下碗说知道了。 这一年,陆霆和季铭雅的婚姻也精疲力竭地走到终点。 舒南站在陆淮修面前,一言不发,听到中途时就已经伸出双臂抱着陆淮修,把脸埋在他怀里。 想说的话很多,话到嘴边,脑海里先浮现的却是陆淮修关了灯坐在客厅安安静静看鬼片的画面。 舒南心里堵得慌,什么都没说,也不管这还是在路边,仰起头吻了陆淮修很久。 陆淮修曾经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喜欢谁,爱和亲密关系不是靠谁勤奋练习就能获得,就能掌控,但看着眼前的舒南,他不问后果、不计得失地心动了一次又一次。 “南南,”他抱紧怀中人,笑了笑,“都过去了。” 闷闷的声音传来:“才没有。” 舒南坚持着抬起头,眉心轻轻皱起来:“人不是万能的,以后有事跟我说。” 陆淮修看着他,但笑不语,把舒南惹得又皱了皱眉,根本不严厉,反倒很可爱:“听见没有呀。” “嗯,”陆淮修碰碰他还带着水渍的嘴唇,不经意问,“什么时候都能说?你会不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舒南反问:“你呢,你会吗。” 世上诺言誓言太多,真正相牵的手却太少。 陆淮修说:“跟我走下去你就知道了。” 橘色路灯下,舒南迈开步子,回握住陆淮修:“那就走吧。” 第22章 22 夜聊 两人回到家已经不早了,洗完澡就倒进了被窝,什么也没做。 虽然他们谈恋爱以来经常在晚上做爱,但今晚的确安分,只在被窝里腿贴着腿,抱成一团。 “想什么呢?” 舒南感觉到陆淮修好像在思考什么事,一抬眼果然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神色。陆淮修一本正经,很是认真,搞得舒南还以为他即将发表什么有关人生哲学的言论,正准备洗耳恭听,陆淮修就开口道:“你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哥是不是应该坐主桌?” “噗。” 陆潇云确实是帮两人搭红线的功臣,但听到陆淮修这么冷不丁冒一句出来,舒南实在没忍住。 “嗯,他连份子钱都不用给。”舒南也试图冷静地开玩笑,两百万已经很多。 陆淮修下巴抵在舒南发顶,说话时,让人感觉到极其轻微的震动:“如果当时是别人让你签这种相亲协议会怎么样呢。” 舒南道:“不会怎么样。我通过很多种方式遇见过很多种人,但他们都不是你。” 心头蓦然一软,连带着身下被窝也如云深陷,陆淮修低低地笑,无声轻叹。又过了两分钟,他问:“南南,你有没有前男友。” 其实他好奇这件事已经有一阵子了,只是没聊到那儿去,就也没找到机会说。 舒南乐了,贴在温热颈窝里睁开眼:“干嘛?调查我啊,”他动了动,换个姿势,“…别找飞醋吃,就喜欢过你一个。” 该换姿势后陆淮修也仍然搂着他,听到了令人满意的答案,呼吸绵长,一点也没反思自己的幼稚。 舒南在脑海里过了些假设,慢慢道:“当时如果你没有出国,那有那么点儿小概率……我们的大学会在同一座城市。”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假设具有让人浮想联翩的效果。 “嗯,再有那么点小小概率,我们的大学会是同一所。”陆淮修补充。 舒南眨眼:“喔,然后你就是我学长了。” 搭在腰上的手明显收紧,来自头顶的呼吸微微停滞了两秒。舒南没觉得很意外,反倒像偷到了甜牛奶喝的猫,悄悄勾起嘴角。 果然,陆淮修的手在后腰上摩挲着,有力的臂弯似某种无形的禁锢,让人逃不开。 “叫我什么?” “嗯?什么。” 舒南发现装傻也挺好玩的,好在房间里灯全关上了,他脸也埋在陆淮修心口,没人会看见他正偷着乐。 陆淮修不说话,只轻轻嗅着舒南头发,手从睡衣里探进去了,贴着光洁温热的腰窝慢慢揉。 “哎哎……!”力道不大,暧昧的触摸在旖旎之外还切切实实地带来一阵酥痒,舒南忍不住扭着身子想躲,动来动去,被搂得更紧了,“学长,陆学长!” 他边笑边告饶,完全趴到了陆淮修身上,大着胆子明知故问:“不是吧?这有什么值得你兴奋的…追着你这么叫的人肯定有不少呢。” 舒南刚酸了两句就被咬住耳朵,陆淮修拿着他的话原样奉还:“别找飞醋吃。你和别人能一样吗?” 被窝被体温捂热,暖烘烘的热意让沐浴露的香味更明显了。适应黑暗之后,舒南能看见陆淮修在笑,眼睛也正认真地看着自己。他把手交叠着垫在下巴上,福至心灵,抬眼望着陆淮修,轻悄悄问道:“怎么啦,想跟我谈校园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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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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