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耳朵尖微微跳动。 有关生日快乐的话他忍了整整一天,半句也没和陆淮修提过,就是想看看对方会不会主动先提起。 作为一个并不是太能憋得住心事和惊喜的人,舒南差一点就想凑到陆淮修耳朵边上去邀功,告诉他说其实我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哦,在冰箱里放着,而且是亲手做的呢。 但舒南忍住了。 再等等,不差这一会儿。 “刚才怎么没说?”他若无其事地问。 陆淮修笑了笑,眸色深沉:“刚才没想。” 舒南望着他,也不由自主弯了眼睛,心情莫名其妙更好了,甚至开始在旁边哼歌,哼的是陆淮修睡前会给他唱的某首。 自从那晚开了个头之后,舒南就发现了陆淮修唱歌实在很好听。这种好听是私密而珍贵的,用三个吻换来一段歌,舒南把脑袋贴在他怀里,低缓温柔的声音就萦绕在耳旁,伴随着熟悉的呼吸心跳,裹挟着混沌的困意将人哄入梦乡。 身前是安心的怀抱,身后是爱人的臂膀,再没有比这更好更惬意的冬夜了。 有时他会抬起头对陆淮修说一句爱你,然后付出远远超过三个吻的大代价。 “喜欢听这首?”陆淮修听他哼哼,侧头来看了眼。 “哪首都喜欢。”舒南说。 陆淮修点点头:“哦,奉承我?” “嗯嗯嗯,这不是看你要请我看电影吗,就奉承奉承你呗。” 到了电影院之后舒南才发现原来自己“奉承”得一点也没错。 他以为陆淮修只是买了两张票,没想到对方是把整个厅包下来了。 舒南一时间还有些诧异,因为陆淮修平时不是这种作风,他放着别墅嫌远嫌空不住,住市区大平层也不带司机保姆,嫌人多了不清静,连手上那块百达翡丽也是经常盖在西服外套下。 总而言之,除了在必要展示和显露的场合外,他都挺低调。 “陆总这是?”舒南和他牵着手,明知故问地眨眨眼。 陆淮修配合着,一字一句道:“是想和你看电影,不想有别人在,”他推着舒南的腰往前走,偏头询问,“要不要吃爆米花?” 舒南想说不用,但黄油的香气先一步钻进了鼻子里。 陆淮修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牵着人站在了柜台前。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服务生很热情,“今天买玫瑰送爆米花哦。” 舒南愣住,怔怔地望向陆淮修。 服务生蹲下身,消失了三秒,再站起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捧热烈鲜艳的红玫瑰,犹带着新鲜的水珠。 艳红映入眼帘,像一袭红纱,把舒南的思绪盖住。 什么影院约会,什么买玫瑰送爆米花,这根本就是他第一次去陆家的时候在陆淮修车上编出来的剧本! 他已经听见了路过的人在疑惑,问服务生为什么刚才没有这个活动。 “你……” 相握的手变得更紧了,舒南生怕错过陆淮修任何表情。 而对方只是笑着摸了摸舒南眼角,语气轻轻,仿佛对这一切安排毫不知情。 “‘你’什么啊。问你呢,要不要吃爆米花?” 第26章 25 假装 “要,”舒南定定地看着他,目光被占满,眼里再也映不出别的事物。 声音不大,落在陆淮修耳朵里却清晰无比。 安排玫瑰、串通工作人员配合演戏,这些事情其实完全可以交给程钰来做,但陆淮修还是提前一些亲自来了,就怕哪朵花磕了碰了,到舒南手里会变得不够好看、不够正式、不够诚心。 做完这些,他才拨通舒南的电话,接着人到影城来。 舒南发了话,玫瑰很快便从柜台后变到了他手里。 一大束招摇的红玫瑰吸引了来来往往陌生人的注意,有人笑着和同行朋友低语,舒南这才生出几分不习惯,被投来的目光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身子和陆淮修越贴越紧。 陆淮修倒是很坦然,一手勾在舒南腰上,护着他拍了拍。 “南南,这是送我的吗?” 舒南显然是腾不出手拿大桶爆米花的,所以这桶美味在刚刚就已经被交到了陆淮修手里。他将爆米花往上掂掂示意,捏起一个喂给舒南。 “唔…”舒南点头,“是呀,送你的,爆米花也是花。” “哇,妈妈你看,哥哥抱的花好漂亮!” 一个穿得像年画娃娃的小女孩迎面走来,都已经和两人擦身过了,还在脆生生发出惊呼。 陆淮修见状贴到舒南耳边:“你看,她怎么不说哥哥拿的花真好吃?小朋友都知道爆米花不是花。” 舒南抓到漏洞,玩笑道:“可小朋友知道谁是哥哥。” “怎么说话呢宝贝。”陆淮修又塞给他一粒爆米花。 舒南笑得更开心了,拐进了影厅,周围终于没有别人,但他仍有些放不开手脚,只亲了亲陆淮修脸颊,一叠声真心实意地哄:“好好好,你最年轻,你最帅啦。” 两人在位置上坐定,鼻息间是黄油香甜,混着丝丝缕缕穿插在中间的玫瑰绿意。舒南低头嗅嗅玫瑰,鼻尖沾到点花瓣上的水。 “这么喜欢?”陆淮修揉揉他头发。 “嗯,你送的,我当然喜欢。” 陆淮修冷不丁慢悠悠道:“喜欢到都抱它半小时了。” 从拿到玫瑰开始算,到两人走进影厅,中间拢共不过三四分钟。 舒南弯着眼睛用力再闻了闻:“多稀罕啊,醋味的玫瑰花,你见过吗。” 他偷瞄身边人,乐够了,终于把玫瑰放到一边。 相连的情侣座有着很科学的设计,让舒南得以钻到陆淮修的怀抱里,用脸贴着他脖子。 闭上眼,热源处的脉搏就清晰地跳动。 “是三分钟,你有没有时间观念?” 陆淮修故意不说话,舒南便继续:“我一直一直抱你,整天整天抱你的时候你怎么没看见。” “是吗?你再示范一下,我认真看。”陆淮修正色道。 电影还没开始,他拿着爆米花一颗颗喂过去,在舒南吃得专心时,忽然停了手。 “南南,今天是我生日。” 舒南心头一跳,漫起小小的得意。 终于听见陆淮修说这个了。 不过对方似乎不打算讲下文,仿佛仅仅只是想提这么一嘴而已。 “啊?!是今天?我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舒南演得十分挣扎,愧疚的表情耷拉着,抬眼亮晶晶看向陆淮修,“对不起呀,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嘴唇已经挨到陆淮修旁边,看起来是在真心忏悔的样子。 这七分演里有三分真。 出口撒谎的那刻舒南的确是纠结的,因为不愿意让陆淮修失望失落,不想让他不开心,哪怕目的是善意隐瞒惊喜,想给他制造更大的反差。 半点都不愿意。 陆淮修回吻他,顺势习惯性揉了揉对方后颈:“没关系。” 舒南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陆淮修心口,影厅的灯骤然间全灭了,熟悉的经典开场音响起,却没把舒南的心情拉回到该有的轨道上。 ……等等。 什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 难道不是该咄咄逼人一点继续追究,问自己讨要礼物吗? 吻是甜的,但一点酸涩在心头漫开,闷闷的,堵住一股来由奇怪的气。 舒南滑下去,安静靠在陆淮修一双臂弯里,没琢磨明白,在看电影的全程里连爆米花都没心思吃了。 回程的路上玫瑰也享受到了副驾位置,沾舒南的光,被他抱着,呵护得仔细。 “南南。” “嗯?” “看你神游,叫叫你。困了?” 舒南摇摇头。 他不是困,也没有在神游,一小半心思还在纠结,另一大半飞回了家,在脑海里构思待会儿开门前要以什么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陆淮修的眼睛。 “不困,”他撑着脸看过去,“是在想这玫瑰要放在哪里。嗯…卧室怎么样?” “放床头?”陆淮修也参与思考,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刚提的这个答案,慢条斯理道,“不太行。你一舒服了总爱乱抓东西,上次差点把床头上的香薰蜡烛打翻,要不是我把你的手捉回来按好,你就烫着了。” “……” 见舒南朝窗外别开了脸,陆淮修又问:“南南,你是猫吗?猫才打翻摆在桌面上的东西。” 那蜡烛是陆淮修的朋友从日本给带回来的,把礼物交给陆淮修的时候脸上有种“哥们儿你终于能用上这种东西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享受不了这个了”的奇怪欣慰。 舒南问过了,陆淮修说他的朋友都是正经朋友,真的没有在日本当牛郎。 蜡烛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实际有两用,既能当低温蜡烛,又还掺了点融化气氛的香味,幽幽一飘,就让人腹下紧绷。 利器是也。 “哎你放心啊,这不是小作坊下猛料,健康着呢!跟你男朋友放心用。我跟我家小虞也用这个。” 一起吃完饭走的时候,那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笑得很阳光的大高个帅哥还在避着舒南压低声音悄悄给陆淮修打安心剂。 “谁关心你家用什么,”陆淮修嘴角轻轻一撇,也压低声音,往旁冲他使眼色,“礼物,谢了。” 他嘴里所谓的“健康”,竟然让两人生生折腾到凌晨四点。结束的时候舒南腿根滴满了红蜡,红蜡下指印和吻痕交错,层层叠叠,旁边还有没被抹干净的浊精。 车窗外林立店铺的灯光明亮,甚至可以用晃眼来形容,结束一周辛苦的人们在大街上三三两两晃荡,笑容也耀眼。 别开脸朝着车窗外看见的就是这些景象,和舒南回忆里的画面撞在一起,让他发红的耳尖无所遁形。 “你才是猫。” 舒南反驳,大学时候好歹也在辩论队待过两年,面对陆淮修却使不出什么好法子来。他将脸扭回来,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半晌,有些没头没脑地问,“你不生气吗。” 陆淮修果然被问住:“嗯?我生什么气?” “我随口一编的话你都记了这么久,那时候我们甚至还没在一起呢,”舒南完全收回了目光,执着地盯着他,“但我今天把你生日忘了,你难道…就不生我气吗。” “你说这个啊,”陆淮修捏捏他耳垂,被舒南拎着手放回方向盘上,“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和你过,今年忘记了还有明年。” 舒南的声音低低地响起来:“可是每年都不一样的,今年过了就是过了。” 陆淮修轻点着方向盘,咂摸片刻,问:“宝贝,你在自责吗?就因为你忘记了?” 车已经停了,离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片地方只有不到十米。 舒南没有作出回答,自己解了安全带,又探身去解开陆淮修的:“走,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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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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