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烫。” 烫得三魂出窍的陆淮修被舒南的眼神拉了回来,缓过气才认真点头:“但很好吃。” 舒南松了口气,把盘子端到餐桌上,又折回厨房,陆淮修仍然站在一旁等他。 原本装满食材的袋子已经瘪下去许多,舒南又伸手从里面掏出样宝来。 他一手一只五花大绑的蟹,拿蟹肚子对着陆淮修晃晃:“那天在你家吃的膏蟹,我想试着做做。” “休息会儿,我来刷吧,”陆淮修从他手里把螃蟹劫走,“我爸可给家里的厨师开了大价钱。” “不信我啊?”舒南哼哼。 “信。” 凉水带着污垢从指间流走,陆淮修低头认真劳动,闷闷轻笑一声。 丰盛的双人晚餐由煎膏蟹、糖醋排骨、香煎鸡翅、凉拌黄瓜和酸菜粉丝汤联袂出演,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齐了,特别参演的嘉宾是陆淮修下楼买回来的冰可乐。 全忙活完,天已经黑得彻底了。 好在美味的食物足够拂去一切疲惫,真说起来,其实两人谁都没觉得累,在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只觉得惬意。 “这蟹做的,值得你给我开多少?”吃过半途,舒南停下来和陆淮修碰杯。 可乐滋滋地跳出小气泡,陆淮修有模有样思考:“两百万吧,记我哥账上。” “你别吃了。”舒南夹了块鸡翅,拿筷子戳戳戳戳。 陆淮修往他碗里放黄瓜解气:“逗你玩儿呢。” 脆爽的黄瓜咬在嘴里的确能下火,压根就是在佯装不满的舒南大度地接受了碗里这块黄瓜,他还没咽下去,又听到陆淮修慢悠悠问:“不会做饭的男人真的娶不到老婆吗?” 这喝的是可乐,又不是酒,怎么还说上醉话了呢。 陆淮修一个不谈恋爱的人,问这做什么。 你可以立刻开始学。 你可以找个会做饭的。 你可以…… 许多句说辞在舒南心中浮现,他轻轻皱眉,无端觉得这些回答都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别扭。 最后,他回答:“可以和老婆一起吃外卖。” 陆淮修却不认同:“那多没口福。” 舒南夹起一块排骨放到陆淮修碗里,自己低头扒蟹:“你多有口福啊,吃吧你。” 如果这时候舒南抬头,就能见到陆淮修正以一副琢磨模样坐着,端着碗却不动手,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对面看,仿佛好吃的不在碗里,而在别处。 然而舒南正忙于和手里的东西做斗争,无暇旁顾。 提鲜去腥的老姜磨得细碎,和切面饱满的蟹膏在一起煎得扁平,咬下时嘴里钻满蟹膏香气,复刻得非常成功。精华部分被扫荡一空后,拆蟹身里的肉就成了细活,舒南两手不空,正在掰壳儿,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窜出微信语音电话的提示声。 “南南,你在干嘛呢?怎么不回我消息。” 电话是陆淮修帮忙接起来的,此刻,正被他拎着贴在舒南耳边。 “下午忙着做饭呢,手机放一边了。”舒南有些不好意思,回话的间隙想用嘴型对陆淮修说开免提放下就好。 谁知那边的李明夏声音穿透听筒,达到了不用免提也清清楚楚的效果:“你每天都在陆家做饭??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给人当奴隶欺负吗。” 实在不是陆淮修有意窥探谈话隐私,奈何对方吐字太铿锵有力,而他站得相当近。 但就从这个举着手机站在舒南旁边贴在耳朵上的姿势,横看竖看,谁更像奴隶简直一目了然吧。更别说舒南左右手还都拿着分开的膏蟹,一副准备享用的模样。 陆淮修低头,看见舒南耳朵尖红了一点,连着耳后的皮肤也透出淡粉色。 果然,舒南闻言的瞬间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差点想自己伸手来捉手机:“人家没有,哎呀,”这一时半会儿掰扯不清楚,尴尬也没用,“你有急事找我吗?” “最好是没有吧你,”李明夏盯了一眼屏幕,总觉得自己听出了一丝奇怪的维护,“也不急,就是看你老半天没理我,关心一下你的人身安全。行那挂了电话你看看消息去吧,有什么奇葩事记得跟我吐槽啊。” “唉呀真没有,别担心了。” 爆米花机器般的李明夏快言快语一顿后挂断电话,结束了通话,餐桌上一时显得安静许多。 舒南默默仰起头,见身边的陆淮修正饶有兴趣地低头看着自己,就知道刚才的话肯定是被完完整整听见了。 “李明夏开玩笑呢。”他盯着陆淮修,眨巴眨巴眼。 陆淮修觉得有意思,没跟着拿李明夏调侃的事儿做文章,反倒起了另一个话头。 “你的朋友们都叫你南南?” 手机被放在舒南手边,陆淮修人回到餐桌对面坐下,目光却还没收回来。 “嗯?”舒南没想过这个问题,歪头回忆朋友们一般都在怎么称呼自己,想来想去发现管他叫南南的人确实最多,“差不多吧,也有叫小舒的,什么都有。” 陆淮修了然,端起半杯可乐轻轻碰在另一只玻璃杯杯口:“那我也这么叫你,可以吗,南南。” 清脆的细小响声落下,仿佛海边风铃声。 动静不止是撞在餐桌前,惹起的涟漪在心间回荡过两圈,舒南抬眼。 “当然可以,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 ps:提前叠甲。没有说做饭是当奴隶的意思,这只是李明夏作为舒南朋友,出于对朋友的护短和调侃才开玩笑说的。劳动很辛苦,劳动最光荣!👿👿 第9章 9 穿上 杯中可乐已经见底,透明菱格玻璃杯底反出浅浅水光,陆淮修垂眼看着,将杯子轻放下。 看好朋友,该是这种神情吗? 晚饭后,他主动承担起了收拾的责任,不过比起做饭的历程,收拾厨房只是小菜而已。 洗碗的任务由勤恳敬业的洗碗机承担,擦桌子的任务落到他头上,拢共也就是两分钟的事情。 陆淮修衬衫袖子高挽至手肘上方,压着抹布用力时,小臂肌肉线条一收一弛,舒南靠在沙发上远远望着,又想起受了伤坐在车上拿眼前人当止痛剂的那天。 伤痕早已恢复,淡得干干净净,没有在额头上留下半点痕迹,但出手帮忙的人却把一份情谊刻画得清晰。 相亲的乌龙开端,换来个相处特别融洽的朋友,舒南每每想到此都觉得生活果真是场戏剧。 如果不是那个周六晚上店员们的换班,如果不是颜之越赶在打烊前推开门,如果没有陆潇云离奇却大方的请求,那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认识陆淮修,更不用说坐在这里和他聊天吃饭收拾屋子。 但命运的岔路口就这样出现,赶巧,和今天在五楼一出电梯就见到陆淮修的背影一样巧。 太巧的事情或许就该叫缘分。 饱餐之后,血液都集中到胃部,舒南望着他,晕乎乎的大脑像胶卷剧场般过着这一个多月以来两人相处的画面,默默地把“融洽”的评价调整替换为“舒服”。 这样更准确些。 与其说是氛围融洽,不如说是待在陆淮修身边很舒服。 “……我在想什么。” 舒南用力闭眼,再睁开时,努力消去了脑中混沌的困意,把胡思乱想的东西也一股脑倒出去。陆淮修恰好也收拾完餐桌,看过来时,四目静静相对。 “吃完就犯困?”见舒南眨眼都变慢半拍的样子,陆淮修心中好笑。 舒南摇摇头:“不困。” “真不困?给你剥个橘子。”陆淮修洗了手也到沙发上坐着,不等他答应,拿过长桌上的橘子就慢慢剥起来。薄软的橘皮与果肉分离的瞬间,清新的酸甜迸发,光是闻着也让人口中生津。 舒南顿时坐直,又醒了两分。 家务虽然已经做完,袖子却还没放下来,他盯着陆淮修的指尖,往上是骨骼线条硬朗分明的手腕,再往上,常健身锻炼的小臂……舒南忽然皱眉,止住目光。 “陆淮修,你手怎么受伤了?” 挽起的衬衫翻折在手肘外拐处,露出一片明显的擦伤,破皮的地方泛着红,看起来是今天才留下的。 陆淮修抬起手肘看了眼,语气不甚在意:“可能是在密室擦到了墙,不要紧。”比起这个,他更在意把橘子的白色经络撕干净些再拿给舒南。 “等着,我去买软膏,你家肯定没有。”舒南的眉头还轻轻皱着,仿佛能感受到手肘上的刺痛,站起来就要朝外走,“你怎么都不吭一声的。” 陆淮修想说没事,但到了嘴边的话在对上舒南略显严肃的眼神时又默默被咽下。 ——舒南在关心他。 这样的认知在心里燃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火光缥缈,橘蓝色焰苗中映出舒南说发条小熊像他的画面。 那天晚上,舒南也是在关心他。 只不过现在显得更着急一些。 陆淮修低头晃神掰着橘子,舒南已经走到门口。 “门别关,我很快就回来。” 其实伤口真的没有很严重,擦伤而已,很快就能结成几道细长的痂。 藏在衣袖下也没有很疼,更多的,反倒是猫爪轻挠般的细痒,在接收到舒南真切关心的那一刻从擦伤边缘泛起,在心底如藤蔓萌发。 “南南,”陆淮修站起来,眼神往下扫一圈,又认真地落到舒南脸上,“袜子穿上,外面很冷。” 药膏方盒被舒南不自觉捏紧,药买完了,晚风是冷的,时间也过去了五分钟,可他背上却还热着。 未知的情绪在心头似半碗水晃荡,荡出陆淮修临出门时的低声提醒,重新钻回舒南的耳朵。 他本来是踩着拖鞋就打算出门的,可现在不仅听话地把袜子穿上了,干脆把鞋也一并换好了。 漫起的暖意从脚下直烧过指尖,回程路上两边立着高大梧桐,舒南抬头望一眼,看见月牙弯弯。 可他没办法像月牙那样自在地笑。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从坐上陆淮修的车开始就不对劲。 舒南叹了口气,加快脚步。 但每向前踩一步,陆淮修又低又轻的声音就浮现一次,一眨不眨的瞳仁就明灭一回,舒南走得太急,心跳也太快。 “不行,说好了不是真的来相亲的,打住打住。” 站在电梯口,舒南缓慢地深呼吸,压住胸膛里纠住心脏的躁动,默念好几遍还有一个半月就要搬走,不要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镇定下来。 凉风一吹,他忽然想起李明夏的消息还静静躺在手机里等待着重见天日。 [理毛线:你记得我小侄女吗?] [理毛线:就是她爸妈都在外省打工的那个。] [理毛线:他们学校搞个亲子日活动说是要让每个家长准备不同的趣味食物带去和班上小朋友一起分享,我想请你帮帮忙可以吗大店长 [可怜 ][可怜][可怜][玫瑰][玫瑰 ][玫瑰]材料钱我出,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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