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骞看着看着就说不出任何重话,酝酿半晌,最终也只是伸出手轻轻替他把额头的细汗擦掉。 “我当然不生气。”他仔细琢磨了片刻,忽然找到了另一种角度,“其实我现在还挺开心的”。 孟绪初抬起眼,眼中警惕更甚:“为什么?” 江骞却笑起来,弯腰趴到床边,和孟绪初相隔咫尺。 这么近距离地看,孟绪初的眼睛很像被暖光照得剔透的宝石,睫毛是细密的影子,挠着眼底的皮肤,也抓挠着江骞的心脏。 江骞勾起嘴角,用一种很不善良的笑容凝视着孟绪初,轻声说:“毕竟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我抱着你睡了。” 孟绪初倏而睁大眼。 江骞笑意更深:“一直到身体好起来前,”他顿了顿,“或者天气好起来前,都只能抱着睡。” 孟绪初怔愣几秒,随即像是被他的脑回路硬生生气笑了,不可思议的:“你……” 江骞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下一秒,捏着他的下巴径直吻了下去,在孟绪初仓促地惊呼下,毫不费力地撬开了他的齿关。 “你……”孟绪初甚至短暂窒息了一瞬,在唇齿交锋间艰难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江骞没有响应,只略微松开了他,“你没做好准备,呼吸乱了。” 他托起孟绪初的后颈,揉了揉他的胸口,等他呼吸顺畅些后,再次俯身咬住了他的嘴唇,在孟绪初逐渐战栗的喘息中亲亲他的鼻尖,又亲亲他的耳垂。 “不是你说的吗,我的心理活动不用说出来,要直接做。”他带着笑音说。 “你说的,你不喜欢含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呸!
第67章 江骞没脸没皮非要凑上来一起睡,孟绪初被他缠得别无他法。 他身上还很痛,原本以为今晚大概没得睡了,或者至少得疼到大半夜。 谁知道江骞阵仗搞得大,最后却只是过了过嘴瘾,装得禽兽不如亲了他好一会儿,爬上床后却温顺了下来,只把他严严实实抱住,不再有其他动作。 孟绪初还没喘匀气,只感觉世界突然就静了下来,脑袋像被橡皮擦擦过一样空白。 他眨了眨眼睛,已经看不见江骞的脸了,江骞把他抱得很紧,他脸颊贴在江骞颈侧,入眼只有他流畅紧实的肩颈线条。 他们胸膛紧紧相贴着,体温不断透过衣料传来,连心跳也渐渐要融为一体。 “早这么听话不动不就好了。”江骞在他耳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背,“睡吧。” 他声音像哄孩子一样轻,说出的话却很没正行:“虽然你喜欢来猛的,但鉴于你现在颠一颠就要散架的身体,我们还是稍微含蓄一点。” “等以后多吃点肉长胖一点,身体好一点,我们再玩别的。” “放心,我一定记得住。” …… 孟绪初闭着眼都忍不住翻白眼,但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对江骞这种间歇性话多的精神状态免疫了,他竟然能够做到波澜不惊,只一动不动装死。 毕竟凭心而论,江骞的体温真的很舒服,市面上暂时还买不到这种巨大人形恒温暖手宝。 只为这一点,孟绪初就愿意暂时赋予这个暖手宝极大的耐心,忍耐他携带的那部分乱七八糟的语言功能。 孟绪初被江骞抱着,眼皮逐渐开始沉重,江骞的话音越来越远,变成了某种不太清晰的白噪音,孟绪初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竟然一夜无梦。 再次醒过来,还是因为床上温度又变得冷了。 江骞已经不在他身边,孟绪初在指尖逐渐冰凉的趋势下悠悠转醒。 房间里仍旧昏暗,厚重的遮光窗帘紧紧闭着,有一瞬间孟绪初甚至反应不过来,这是第二天的早上还是晚上。 身上的酸痛减轻不少,他翻了个身蜷缩起来,抱住膝盖,难得想要赖一次床。 管他早上还是晚上,再睡一会儿吧,孟绪初搓着指尖想到。 忽然他顿了顿,继而睁开眼,直直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指——他的戒指呢? 孟绪初猛地清醒,终于彻底睡意全无。 他翻身坐起来,在床头翻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正要下床时门被推开了。 江骞拿着一只水杯进来,见状立刻快步上前,制止了孟绪初的动作。 “怎么了?”他随手将水杯一放,扶住孟绪初的肩膀:“要找什么,还是有什么事?” 孟绪初看上去有点急,头发乱糟糟的,衣领也松松垮垮向一边歪着,显然是着急忙慌地想干什么。 “你看见我戒指了吗?”孟绪初说。 “戒指?”江骞眉梢一挑。 “就是我一直戴的那个红宝石。”孟绪初说着,觉得江骞这表情不像知道的样子,又掀被子要下床。 “别急别急,”江骞连忙拦住他:“我知道我知道,在我这里,你别慌。” 孟绪初这才安静下来。 江骞稍稍松了口气,将孟绪初的腿塞回床上,拉上被子,又把他睡衣的衣领正了正,从衣兜里摸出那枚红宝石戒指。 “你昨天洗澡放在浴缸旁边忘了拿,”江骞说:“我帮你收起来了。” 真正看到戒指再次出现,孟绪初才算放下了心,从江骞手上接过来,攥进掌心。 他这个样子显然是相当在意这枚戒指。 可江骞却感到有些不明白,据他所知,这戒指是当初海难后,穆海德送给他的,名义上是谢礼,实则为作秀。 大肆张扬感谢孟绪初救他一命,实际上只是想掩饰自己拉孟绪初挡枪的事实,还想让外人以为他有情有义,把这件事当做佳话传扬。 所以孟绪初应该不会太喜欢这枚戒指才对。 就算为了应付穆海德不得不一直戴着,也不应该在误以为丢失时露出过分紧张的神色。 江骞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了口。 孟绪初先是怔了怔,而后才缓缓开口:“我本来也没打算戴的。” 最开始,这枚戒指只是静静躺在他抽屉的最后一格,就像江骞说的,他不喜欢这种穆海德用来作秀的东西。 但是林承安看见了。 当年海难后,林承安把他从索马里接回来,他还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林承安把戒指从抽屉底下翻出来时,是傍晚,那天阳光很好,大片大片金色的余晖从玻璃窗里钻进来,洒在他的手上。 那枚戒指却很暗,好像连阳光也透不进去,在林承安手上显出饱满的,昏暗的,凝固的形状,像一滴血。 林承安在床边坐下,温柔地俯下身,问他:“不喜欢这个吗?” 孟绪初刚打了止痛针,伤口撕裂的余韵尚存,看到这个戒指就会想起穆海德是怎么把自己当成人肉盾牌的。 当时凶相毕露,转眼回来却又装成慈眉善目的样子,送给他昂贵的礼物。 孟绪初越看越觉得伤口疼,抿着唇一言不发撇开视线。 林承安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这是个好东西啊。” “我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这么好的宝石。”他轻声说:“那个卖家告诉我,这是他们的传家宝,只要一直戴着,就能保护主人永远平安。” 孟绪初眼神动了动,他知道林承安一直是这种有点天真的人,会相信卖家为了兜售商品而编的各种好听的话。 但孟绪初不信这些,从记事起就不信。 可他也无从反驳林承安。 毕竟如果林承安不是这么善良到天真,如果林承安是他这种生来就自私自利的人,那他也不会收养自己了。 孟绪初不会有命活到现在,也不会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绝对善良的人。 林承安笑了笑,坐在床边低着头,眼神很温柔,他像是看穿了孟绪初的想法却不甚在意: “我当时很喜欢这枚戒指,所以你林阿姨结婚的时候,我送给她当礼物。”他说着,却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你林阿姨也很喜欢,喜欢到舍不得戴,一直放在首饰盒里,直到她去世……” 他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眼里有很深的悲伤:“直到去世,她都没戴过几回……” 当时林承安坐在孟绪初的床边,怔忪地对着虚空凝视了很久,然后才对孟绪初说:“既然董事长送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他爱惜地抚了抚孟绪初汗湿的额角:“这个东西没能保护她的平安,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平安。” 空气中是久久的沉寂。 孟绪初把戒指戴回食指上,现在的房间很昏暗,和那个满是金色夕阳的傍晚截然不同。 红宝石却一如既往的饱满欲滴,像悬在手上的凝固的血珠。 “所以也没什么理由。”孟绪初低着头,若有若无抚摸着微凉的宝石,“他让我好好戴着,那我就好好戴着。” · 两天后,深夜。 少有人往的后门被打开,穆世鸿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竖起领子挡住半张脸,在孟阔的带领下幽灵般飘进了孟绪初的房子。 孟绪初坐在茶桌前等他,窗外月影映着枯树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纹路,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平和。 他从小就是这种眼神,从十岁出头林承安把他领回家,穆世鸿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这样的眼神。 只是那时候岁数小,看上去总有些小大人似的违和,远不如现在这张面孔相得益彰。 长开了,成熟了,坐在窗边时,气质有种的月影般的宁静深远。 只可惜穆世鸿现在没工夫纠结孟绪初长大后的容貌与儿时的差别,他摘下帽子砰地坐到对面椅子上,毫不客气地打破此刻幽静的画面。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沉沉开口。 孟绪初笑了笑,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不是二伯你来找我的吗?” 穆世鸿深吸一口气:“没必要再打哑谜了吧,你不就是等着我来吗?”穆世鸿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绪初没说话,稍稍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轻盈地扫过穆世鸿疲惫不堪的面孔。 周年庆典的晚上在码头虚晃的那一枪,多少还是起到了效果,短短两天穆世鸿就老了不少,神情疲惫,看上去经历了不小的思想斗争。 “直接点吧,”穆世鸿搓了把脸:“你扣下那批材料到底想干什么,”他用有些充血的眼睛瞪着孟绪初:“那天从码头走了以后,你还让人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孟绪初眉梢扬了扬,“你是想问我后来吩咐江骞去做什么了吗?” 穆世鸿也不废话,抬了抬手:“所以你查到什么都亮出来看看吧,我也得评估一下我这趟来得值不值。” 孟绪初歪了歪头,长睫垂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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