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乌云厚重,像是天压了下来,暴雨是祂的箭矢,想将无知的人类击倒。 人类在天灾面前渺小的像一只蚂蚁,还好蚍蜉亦可撼树。 他在死神的手中抢回了他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扉:“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的意思是,很期待你的回应。 第46章 落枕 谢扉感觉世界天旋地转, 但在这样极致的眩晕中,他恍惚听到了楚宴的声音,跟他说没事了, 让他好好休息。 谢扉不安的心悸突然就平复了,眩晕感一点点抽离,心像沉入海底一样安宁平静。 等再次醒来, 谢扉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但下一秒他就对上一双泛红但沉寂的眼睛。 是楚宴。 “你...”怎么来了? 谢扉开口, 却感觉喉咙像砂纸划过, 泛起尖锐又绵密的疼痛,声音也嘶哑得难以辨认。 楚宴避开谢扉的伤口,小心地把谢扉扶起, 喂他喝温水。 “你只是太久没喝水, 嗓子没事。”楚宴柔声说,第一句话就打消谢扉的疑虑,他太了解谢扉。 谢扉闻言确实安静下来,却用完好的右手拉住了楚宴的衣袖。 谢扉头上还粘着白纱布, 就那么睁着一双桃花眼看楚宴,因为情绪波动眼尾还泛着红, 眼里水光淋淋, 就这么看着楚宴。 楚宴和谢扉对视, 半晌后突然把头埋进他的肩窝。 他不想在谢扉面前失态, 可是在谢扉这样清凌的目光中他好像无所遁形。 在谢扉昏睡的这16个小时里每一分一秒他都在煎熬, 阴暗的念头不断滋生, 吸收着他的恐惧壮大。 ——等谢扉醒来之后把他关起来吧, 他在B市有个园林, 就把谢扉关在那里, 园子很大,也很安全,谢扉在里面不会出任何事。 楚宴几乎要实施,但是被谢扉一看却好像突然被打回原形。 “我..没事了。”谢扉努力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能听出一点原本的音色。 他用右手去扣楚宴的右手,和他十指相扣,大拇指还蹭着楚宴的虎口。 “我梦到你了。”谢扉能察觉到楚宴的状态不对,但他以为是自己出事吓到了他,所以忍着痛开口跟他说话,安抚他。 “梦到我什么?”楚宴头没抬起,说话声音闷闷的。 谢扉想到自己的梦脸有些红,声音压低了在楚宴耳边开口“...” 呼出的空气吹进楚宴耳朵里,泛起些微痒意。 楚宴感受着耳边潮湿的热气,缓了一下大脑才开始处理谢扉的话,然后下一秒他就猛的抬头看向谢扉。 谢扉脸色绯红眼睛却依旧清亮。 楚宴突然觉得他就是把谢扉关起来,对谢扉来说可能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毕竟他男朋友的脑回路跟一般人实在有些不同。 谢扉梦到的是他能到上回拒绝楚宴提出的姿势。 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刻,最遗憾的竟然是想着上回不该拒绝楚宴想...毕竟他其实也是想的,就是有点害羞,早知道要死了就应该大做特做。 楚宴闷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谢扉没觉得什么,这下被楚宴笑得后知后觉羞涩起来。 他是有太像色。鬼了,最后想的竟然是那种事。 楚宴还在笑,还有扩大的趋势,谢扉忍不住推他,但动作幅度稍大就牵扯到了左肩。 “嘶——”谢扉倒吸一口凉气,那种眩晕感又袭来。 楚宴立马收敛了笑,按着他不让他乱动,一边按床头的呼叫铃。 “我不笑了,对不起,你先别动好不好?”楚宴哄着谢扉躺好。 谢扉皱眉偏过头看自己左肩,“我肩膀骨折了?” “没有,左肩脱臼,已经复位了,但左手小臂骨裂,要养一段时间。”楚宴低声跟他解释。 医生来得很快,给谢扉做了基本检查后表示没什么问题。脑袋还晕是一氧化碳中毒的后遗症,过两天就好了。 等医生都出去了,谢扉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问楚宴,“你怎么来的,我爸妈呢?” “我那天早上收到你的信息就飞来黔省了,消息我拦下了,没让伯父伯母知道。”楚宴给谢扉拉了拉床单。 因为谢扉获救了他才敢拦下消息不让谢扉爸妈知道,因为他知道谢扉不会想让他爸妈担心。 谢扉闻言放心下来,他爸妈不知道就好,他现在已经没事了,再养几天再跟爸妈说吧,别让他们太担心。 病房墙壁上贴着黔省省会人民医院的大字,谢扉看着,又问:“其他人没事吧?” 这个其他人指的自然是慈善队里的其他人。 “都没事。”楚宴拿起保温桶里的肉粥喂谢扉吃,一遍开口轻声跟谢扉简单说了一下这次泥石流他们的遇难情况。 谢扉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一点。 听到队里的人都没事谢扉提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松懈下来,一下就感觉脑袋更晕了,楚宴说话又可以压低了声音,像催眠一样,谢扉又睡了过去。 楚宴看着谢扉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直接闭上了。 楚宴小心的把碗但柜子上,伸手捏着谢扉的下巴让他张开口,确认小色。鬼没有含着粥睡觉,才把床放平,给谢扉拉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楚宴在床边看着谢扉的睡颜,精神松懈下来才感觉到一些困倦。 算起来他有两天一夜没合眼,楚宴趴在谢扉床头渐渐也进入睡眠。 等谢扉再次醒过来时正好天光乍泄,阳光终于突破层层乌云再次降临在这片蜿蜒绵亘的山脉。 在数天阴雨后黔省终于再次放晴。 谢扉被阳光照醒,他感受了一下,脑子里的晕眩感彻底消失了。 惊喜的睁开眼一偏头就看到靠在他床头趴着睡的楚宴。 谢扉愣了愣,目光软和下来 尽管楚宴掩饰,谢扉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安,甚至压抑的戾气。 而且从他轻描淡写解释的三言两语中,谢扉也知道这次他能活下来几乎全因为楚宴。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刚好空闲的机器和恰好来交流的测绘组,谢扉又不是傻子。 谢扉偏头看着楚宴,依稀可见楚宴高挺的鼻梁。 谢扉突然希望,海底旅行可以迟一些,再迟一些,等到他和楚宴共人间白首之后再去吧。 谢扉看着楚宴,渐渐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他是被饿醒的。 谢扉睁开眼,一下就对上楚宴的目光,谢扉心中一暖,刚想开口就察觉一阵剧烈的酸痛,谢扉不由脸色一变。 “怎么了?”楚宴看着谢扉一醒过来就面有痛色,立马按床头的呼唤铃,然后想扶谢扉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还好医生来的很快,一番检查后,主任医师沉默两秒开口下定论,“落枕了,病人家属之后注意一下病人休息时颈部的状态。” 谢扉一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上涌冲进脑子里,脸上一下就红了。 突然也不是很眷恋陆地了,要不现在就沉进海里吧。 楚宴客气的送走医生,回头就见谢扉正用还可以活动的右手费劲的扯着被子想将头盖起来。 因为受伤加落枕,右手的活动也大大受限,动作不见什么成效。 楚宴又心疼又好笑,上前阻止谢扉的动作,看着谢扉通红的脸安慰,“没事,谁没落过枕,被子拉上去该喘不上气了。” 楚宴三两下就把谢扉费劲巴拉上去一点的被子重新给他盖好。 谢扉当然知道是人就有落枕的可能,但是他这个不是被动的,是主动的啊。 他竟然看楚宴看落枕了,太离谱了,谢扉绝对不会说出去。 就当是个意外吧。 反正他不说的话没人会知道,他是看楚宴才落枕的,楚宴本人也不会知道。 谢扉安慰自己,一边故作镇定一边被子下的脚趾忍不住蜷缩。 “公主殿下包袱还挺重。”楚宴调笑。 谢扉不想理他,但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饥饿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单人病房里清晰可闻。 人或许会在接连的社死中浴火重生,谢扉面无表情的偏着头看楚宴,“哥饿饭。” 楚宴被他可爱到,忍不住伸手捏谢扉的脸。 刚开始两次接触还以为是冰美人,之后才发现是很有趣的灵魂。 谢扉一脸生无可恋的任由楚宴捏脸,有些人现在好像还活着,但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比如他。 楚宴拿起床头准备好的鸡丝粥喂谢扉。 谢扉挑食但好养活,他日常的口味就养生,他安寨村吃了好几天大鱼大肉,这会儿吃到清淡但精细的食物眼泪都快落下来。 ——如果他没有落枕的话。 谢扉的头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完全正回去,只能微微侧偏着,他感觉自己有点像智力未完全发育人士。 只能板着脸试图掩盖一二。 但楚宴似乎看穿他的想法,喂完粥就一直在逗他笑,谢扉努力忍着,他觉得笑起来会更像智障。 奈何最终还是不敌楚总的冷笑话,破防笑出了声。 “你幼不幼稚!”谢扉笑着骂他。 “让公主殿下开心是我的职责。”楚宴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挑眉说。 谢扉正准备继续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楚宴放下水果刀去开门,来人是井覃,低声跟楚宴说了什么,楚宴面色如常的点点头就坐回来继续削苹果。 “井秘找你是工作上的事吗?”谢扉看着楚宴开口问,楚宴这两天都寸步不离的陪着他,让他都快忘记楚宴管理者一整个集团日理万机。 “嗯,小事情,他就是只会我一声。”楚宴笑着抬眼看了谢扉一眼,又继续削苹果,苹果皮长长脱坠下,从头到尾都没断过。 “我们回B市吧。”谢扉说,“我已经没事了,你把我送回家我妈会照顾我。” “你不是不想让家里知道吗。”楚宴这一句是陈述句,上一次人渣的事情也是,谢扉的爸妈都是最后知道的,似乎是小时候的习惯,谢扉出事总是很不愿跟家里讲,让她妈妈担心。 楚宴挺谢扉提过一嘴,他妈妈有轻度神经衰弱,似乎就是因为他小时候的事,所以谢扉有什么事能自己解决都不愿意让妈妈知道。 “我不是没事了吗,她知道了也没关系。”谢扉说着一顿,这话好像不太对,他要是出事了他妈也得知道... 嗯,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别让爸妈跟着担心就是了,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就没关系了。 楚宴知道谢扉是为自己着想,楚宴想了想,谢扉现在可以移动,要是强留在黔省养病他也不自在,还容易心理负担重。 “那我安排一下回B市,但你还是住我家吧,有阿姨负责一日三餐,我能正常办公,你也不用让阿姨担心。”楚宴把苹果切成整齐的小块,拿叉子叉了喂到谢扉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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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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