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说着,班上一阵骚动。 “学校好像并不想江神走吧?毕竟是年级第一哎……” “这次不会也是为了要当面跟江神家长谈吧?” “我还听说浅城一中的表白墙上都传遍了,说他们以前的第一兼校草又要转回去了,那边正热闹呢……” “怎么就他们的了?明明也是咱们修礼和兴中的,江神才在他们浅一待了一年,在我们这可待了接近五年呢……” “卧槽,那他们那边现在的第一岂不是觉得天都塌了?听说他们那边也有个常年霸榜的第一……” “没事,他可以跟咱路哥一样,在江神转回去后,挑战书走起……” 路望许的笔尖在稿纸上用力一划,墨痕从最上至最下,末尾还留了道锐利的笔锋。 嘈杂的声音里,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并不明显,只有江砚一个人听见了。他偏头,就瞧见某人正在纸上画线团,表情格外不爽。 江砚看了几秒,伸出手,把他摧残得不成样子的稿纸拉过来一点,抬笔在上面迅速写下: 不会,我只收落款为路望许的挑战书。
第57章 许愿 长长久久。 路望许心里的那股躁意莫名被这句写得快速而潦草的话给抚平了。 某些奇奇怪怪的占有欲在身体里作祟, 他正想顺势再威胁一下,却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写的那封幼稚又傻逼的粉红色挑战书,已经落下的笔尖顿在纸上晕开一个墨点。 路望许刚刚缓和下来的唇线再次拉直,笔锋一转, 墨点后面飘出几个大字: 闭嘴, 你忘记那封, 下次我重新写一封 并没有动嘴的江砚看了他两秒,抬了抬手中的笔,但笔尖还没触上纸面, 一只手就伸过来拔走了他指间的笔, 还顺手牵羊地薅走了他桌上的整只笔盒。 ——有人亲自上手实现了他刚刚的那句“闭嘴”。 江砚还曲着手指, 目光从眼尾轻轻掠过, 在某人的逼视下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声低笑压在了嗓子里。 有些事情真的很像是一个轮回。曾经在表白墙上说银杏树是姻缘树的那些学长学姐早已经从修礼毕业,不管是否如同结缘一样长久,还是不曾逃开毕业分手季的命运, 银杏树的这个传说到底是在修礼留下了。 于是在又一毕业季来临之前,银杏树的传说再次卷土重来。 银杏林深处有几棵树上已经被挂上了红色的许愿条。 其中有几条其实挂得并不是很隐蔽, 但不知道是不是教务处最近疏于巡查, 那些红色惹眼的许愿带竟然幸运地存活了好几天。 路望许原本觉得是加菲他们太不聪明了, 竟然连这么明晃晃的“狗粮”都能瞎了一样错过, 后面才知道是与热恋中的小情侣相比, 他们那些老油条还是“聪明”得有点过分了。 因为有几对小情侣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就在许愿带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结果第二天两个人就被请去办公室喝茶了。 但其中也不妨碍有更聪明的人,许愿带上写的既不是大名也不是班级,而是两所一模一样的学校和两种不同的专业。 这种暗戳戳又莫名励志的祝愿难得地得到了教务处那群老顽固的些许认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竟然就这么放了过去。 就这样, 更多的人有样学样,银杏林里又多了一片红。 路望许这两天每次从银杏林里过都能被这种红晃住眼。 曾经他觉得离谱的事情现在竟然也让他生出一种冲动。 于是他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翻出很久之前无意中找到的那根红色许愿条。他抓着笔坐在桌前想了很久,露骨的,隐晦的,半是遮掩的情话全都想了个遍,但马上又一一被排除。 最后路望许只是在上面缓慢又认真地写下了一句很简单的话,然后趁着段临他们不注意,偷偷又去了一趟银杏林。 但不知道是某人的字太好认了,还是有人对他的字太熟悉了,总之路望许写下的那条许愿带还没在树上挂满一天,就被隔天晚上放学路过的江砚给看见了。 红色的许愿带上是克制而简单的一句话: JY和LWX平安喜乐 第一个名字首字母的主人盯着这句话看了片刻,偏头转向正看着别处,企图装作跟这个东西不太熟的某人:“什么时候挂的?” “挂什么?这么无聊又离谱的事情爸爸会干?”路望许抬头看天,一副真不熟的样子,但耳根是红的。 无不无聊离不离谱不知道,但某人这个样子确实挺心虚又自信的,江砚轻声笑了下,顺着这句话嗯了声,说:“看来是这五个首字母过于大众化了。” “……” “但是,不太够。” “?” 路望许装不下去了,侧头去看江砚。 只见江砚转头从挂在肩上的书包里捞出支笔,捏着许愿带的一端又添上了一句话。 路望许就这么看着他手中的笔尖移动,所到之处的墨色笔画慢慢组成四个字:长长久久。 因为这个词,原本克制的一句话立马变得隐晦又直接起来。 路望许心里一动,他盯着江砚的侧脸看了片刻,突然说:“我换走读吧。” 虽然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想尽可能地跟这个人多待一会儿,至少,要每天都能一起走到校门口,不用在银杏林就分开。 江砚已经收了笔,闻言抬起眼,他总是能很快就明白路望许话里的意思,这次亦然。 路望许在他的注视下弯起眼。 银杏林的红色许愿带越挂越多,最后一眼望去便满目都是在风中张牙舞爪的红。 这两天是难得的暖阳天。 写着他们名字首字母的那根许愿带藏在众多热烈的红色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张扬又直白地暴露在冬天的日光下。 - 学校确实是想借着这次的分析会再跟江砚的家长商量商量转学的事情。 可是事与愿违。 因为周五来的是顾瑜。 早在之前,许多人就已经知道了路望许和江砚的关系,这会儿顾瑜一个人充当他们两个人的家长,就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顾瑜是在分析会开始前三分钟到的,她像是着急赶过来的,脸色被风吹得有些苍白。 这会儿学生们都被赶到了教室门口的长廊上,也许是里面家长在的原因,那种无声的规矩气息透过墙壁漫了出来,这群平时说话班里的墙都要抖三抖的人此时三两成堆地站着,全都心照不宣地收敛起了声音。 老胡最后果然单独留了顾瑜谈话,但没办法,她只是顾瑜,不是江巍也不是宋景棠。 所以不论老胡说什么,顾瑜都只是弯弯眉眼,应着她回去会将学校的建议和想法跟他们说。 路望许隔几分钟就往教室窗户里望几眼,一瞅见老胡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谈的事没戏。他恹恹地贴着墙往旁边移了移,衣袖蹭上了边上另一个人的。 江砚看了他一眼。 路望许有一种想直接靠过去的冲动,但现在不行,于是他没再看江砚,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震了半天的手机企图转移注意力。 注意力确实是转移了,因为有人一连给他发送了好几条好友申请,名字屌得不像话: “爹”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路望许:“……” 最后顾瑜出来的时候看着江砚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老胡没想到的是,分析会结束后江砚的妈妈其实也过来学校了。 宋景棠的眼睛跟江砚的有点像,都是冷调那一挂的。但是某人没有宋景棠那么爱笑,所以宋景棠一笑起来,也就没那么像了。 宋景棠是过来接顾瑜的,她原本只是下意识地扫了路望许一眼,可是熟悉的感觉让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在他身上停顿住了,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滞,语气带了些犹豫:“他是你儿子?” “对啊。”顾瑜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但回答的时候还是轻轻笑了笑,就算是调侃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温柔,“话说你今天怎么主动问起小孩子啦?” 宋景棠又看了几眼路望许,干巴巴地跟着笑了声:“长得挺惹眼的。” 自己的孩子被人夸了,做母亲的心情自然显而易见地更好了,顾瑜眉眼又弯了些。 这目光像是有重量一样,落过来的时候路望许感觉到一阵心虚,垂落在侧的手指细微地蜷了下。 有人轻轻擦过他的肩侧,站到了他的身边。路望许一愣,听见身边的人冷淡地喊了声:“妈。” 宋景棠随口答应着,视线在两个男生紧贴的肩臂上落了一瞬,然后神色如常地转向顾瑜:“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顾瑜轻轻摇了摇头:“没怎么,可能是没睡好。” 路望许的目光跟着落在她的脸上,一愣。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每次见顾瑜她都是这种状态,压抑崩溃的一面总是朝着自己,而对别人,永远都是温软又柔和的模样。 ——但那还是她和路耀闹离婚的那段时间。 可能是他的视线太过直白,顾瑜偏头就直直地对上了,路望许一怔,眼睫微微颤了颤。 顾瑜同样怔了下,然后立马笑了笑,笑意温柔得一如从前:“妈妈没事。” 路望许刚刚蜷起的那只手紧了紧,不动声色地和旁边的人拉开了些距离,那一瞬间,他感觉边上的人看了他一眼。 他想看回去,但最后眸子只是轻轻动了下,没看过去。 “那我们走了?你们俩在学校好好的。”顾瑜说着伸手拉了拉宋景棠身侧大衣的衣料。 宋景棠好像真的只是来接顾瑜,刚才江砚喊的那声都像是她没想着会听到的,顺带着地应了一句。被顾瑜这么一拽,她才回过神似地感觉自己也应该要说点什么,于是搜肠刮肚,看着两个男生迟疑地说:“那再见了?” 路望许没来由地觉得她想说的其实是再也不见。 于是他实在没忍住偏头看了江砚一眼。 这人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顶着一张冻死人不偿命的脸站着当冰雕,只是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眼皮似乎抬了一下。 路望许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他突然想起宋贺州那天无意中提到的江砚小时候。 现在他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也理解了点什么。
第58章 耳机 嗯。 这会儿刚开完成绩分析会, 周围都是三三两两说着话的家长和学生,只有这边四个人诡异地静默着。路望许已经收回了视线,正要嗯一声把话接下去,就听顾瑜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再等一会儿吧。一一, 妈妈想单独跟你说会话行吗?” 她像是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把话说出来, 声音又轻又低, 带着路望许所熟悉的那种小心翼翼。 路望许把才咽回去的那声“嗯”又挤了出来。 他们一直走到楼梯拐角,这边没什么人,顾瑜才停下来轻声问:“一一, 路耀是不是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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