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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春尽吓了一跳，连电话都没去管，望着一地的瓷片，懊恼至极。 连他这个不懂茶具的人都能看出这个杯子价格不菲，奚春尽对自己有些生气。 转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诈骗推销”的标记，他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就为了这么个电话，把张聿钦的茶杯打碎了。 他没思考多久，起身决定去道歉。 不过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态度，语气不能太生硬。 听到门被推开，张聿钦也回过头，看见奚春尽向自己走来。 “老公，”奚春尽的神色十分愧疚，“我不小心打碎你一个茶杯。” 张聿钦怔了好久，整个脑袋都是晕的。 还没能彻底反应过来，他就快步上前，握住了奚春尽的手。 “开心吗？”张聿钦的语气里掩盖着一丝兴奋，“开心的话去把剩下几个也摔了。” 奚春尽没明白对方这是个什么反应。 张聿钦将他揽进怀里：“再叫一声。” 一个冰种玉瓷杯，换一声老公，值得了。 ——原来是在说这个。 确实，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奚春尽没在日常生活中叫过这个称呼。 刚才这样喊，也是因为想要道歉。但现在被对方这样要求，他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过了好一会儿，只憋上来一句：“您好奇怪。” 又变得生疏了。张聿钦笑了笑，亲了下对方的嘴角：“没伤到哪吧？” 奚春尽摇了摇头。 “我去收拾。”张聿钦抬手将门推开。 作者有话说： 小奚做错事的时候才惊觉自己的身份是老婆
第46章 第一场雪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张聿钦正在教室里上课。 先是看到窗边的学生有些按捺不住兴奋地往外观望，然后传来一片窃窃私语，所有人都注意力就不在讲台上了。 于是张聿钦停下了讲课，视线也随之望向窗外。 “在下小雪。”他说着，学生们就跟着看了过去。 下课的时候，他拿出手机，跟奚春尽说，外面冷，等自己过去接他下班。 「今天稍微有点忙，不确定到点能不能走。」 「您先回家吧，不用等我了。」 过了很久，奚春尽才这样回复他。 张聿钦看着屏幕上的两行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之前奚春尽已经习惯被自己天天接送着上下班了，这段时间却像是忽然改变了想法似的。 他已经将近一个星期没能被允许去接奚春尽了。 可今天下雪了。 他一边想，一边伸手探向窗外，晶莹细微的雪粒就落在的掌心。 他想和老婆一起在车里欣赏今年的第一场雪——哪怕这场小雪一落到地面就融化了。 总觉得能和老婆同时见证一些事情，是一种很有仪式感的过程。 回到家之后，张聿钦却很快又听到了开门声。 奚春尽是按点下班的，没有加班，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接他？ 奚春尽的表情有些疲惫，但在看到张聿钦的一瞬间，似乎又轻松了几分。 张聿钦还没来得及察觉具体的不对劲，就被对方凑上来抱住了：“先生，外面下雪啦。” 奚春尽在这个城市待了几年，每天都在昏暗的车间里不见天日，起床时天还没亮，下班时天已经黑了，自然没有闲心去观察外面的一切。 所以能够看见酒店门外飘着小雪，他的内心还是惊喜了一瞬。 “冷不冷？”张聿钦去握他的手。 “不冷。”奚春尽静静地挨在他怀里，没再说话。 或许是在自己面前时，表现得仍然和以前一样亲密，所以张聿钦就暂时没问奚春尽最近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冬天容易累，所以状态不好，工作也更容易让人产生倦怠。 那他就尽量不要提起那些让奚春尽心烦的事，而是应该多聊些轻松的话题安慰安慰他。张聿钦心想。 但后来，这样的状况维持了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奚春尽谈谈心。 就在他打算直接开车去接奚春尽的时候，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 奚春尽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安宁。 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上个星期二。 他低头忙着工作，旁边的小梁正在给客人开卡，忽然说这边的摄像头识别不了，让客人去奚春尽那边扫身份证。 奚春尽匆匆地应着好，还没来得及抬起头，身份证识别的照片就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 他霎时怔住了。 思绪还未能运转，一种混杂着恐惧与慌张的反应就立刻袭来了，让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奚春尽缓缓抬起头，望见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旁边的小梁也觉得奇怪，走过来低声提醒道：“春尽哥。” 他立刻抑制住内心的惊恐，慌忙低下头去，生怕对方认出自己，双手发颤地继续办理业务。 可对方还是开口了。 “小奚，”对面的人对他说，“好久不见。” 奚春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还是继续说道：“左手边的电梯能通向您的房号，祝您入住愉快。” 对方仍然没有走，甚至伸手去摸了下他的工服：“打扮一下比以前还好看。” “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奚春尽立刻避开了，语气也带了几分愠怒。 “还生气了，这么在意我？”对方盯着他，“看来要在这里续住一段时间了。” 奚春尽过了很久才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专门打听到你在这里工作。不然我连房子都买了，还来住酒店？” 小梁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没搞懂眼前的状况。只知道后来的一个星期，这个男的每天都会来找奚春尽，阴魂不散的。 直到有一天，奚春尽终于受不了了，熬到下班的点，就让那个人跟自己去外面谈一下。因为这段时间对方已经彻彻底底地打扰到了自己的工作与生活，又碍于他是酒店的客户，奚春尽才一直不好说什么。 可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这是他的前男友，吴君言。 小梁看见那个客人还没走到门外，就开始对奚春尽动手动脚，忽然想到了什么，翻出了联系人名单。 以前匆匆加了张聿钦的联系方式，他都快忘了。当时张聿钦跟他说，如果奚春尽遇到了什么事，麻烦小梁转告他。 于是没过多久，奚春尽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语气略显凝重的呼唤。 “奚春尽。” 他有些不敢确定，却还是回了头，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 ——完了，张聿钦上一次念他全名，还是在民政局登记的时候。
第47章 抱抱我 奚春尽也反应得快，瞬间甩掉吴君言拉扯着自己的那只手，迅速退到张聿钦身边。 “我跟你说过，”奚春尽皱着眉看向对方，“我已经结婚了。” “临时搬来了什么救兵？”吴君言不信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会喜欢奚春尽，仍然眼神炽热地盯着奚春尽，甚至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小奚，我也跟你说过了，我一直没结婚，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你复合的。你也别跟我耍性子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 张聿钦听得心头火大，猛地将吴君言的手从奚春尽身上打掉。 “现在是法治社会，”张聿钦动作利落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结婚证，翻开给对方展示着，“如果你再对我的妻子纠缠不休，我不介意送你去警察局坐一坐。” 对方神色愕然地看着那个结婚证。 “还真有人愿意要你。”明白奚春尽没有骗自己后，吴君言的目光落在了张聿钦身上，话语霎时变了语气，恼羞成怒似地嘲讽道，“怎么，被我玩熟的烂肥逼，操起来水很多吧。” 奚春尽气得浑身发抖，张聿钦伸手将他扶稳，看向吴君言的目光也彻底冷下去。 张聿钦攥紧的拳头刚打算挥过去，奚春尽的动作却先他一步，一巴掌扇在了吴君言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奚春尽扯住他的衣领。 “你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吴君言立刻反抓住他的脖颈，下一秒就被张聿钦砸了一拳在脸上。 张聿钦的语气冰得瘆人：“你以为，你又有多大能耐？” 吴君言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清晰的认知，只是拼了命地想要报复回去，扑上前扭打了起来。 可当他看到张聿钦解开了西装袖扣，捋起一小截袖口，露出精壮的手臂肌肉，才明白对方是经常健身的人。 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手臂被反着扭了过去，腹间传来钝痛，脸上多了几片青紫，眼前都是晕的。 哪怕被揍成这样了，吴君言仍然满嘴喷粪：“你以为奚春尽能有多喜欢你，还不是被我抛弃之后，没有其他选择了，才会勉强自己和你在一起。” 奚春尽强忍着怒气没再去添几巴掌，蹲下身盯着被打倒在地的人：“你拿什么和他比？你也好意思和他比？” “张聿钦比你高，比你帅，比你聪明，比你有钱，”奚春尽的声音气得发颤，“你觉得如果我先遇见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地上的人痛苦地喘息着，听了这话之后，没再回应。 奚春尽站起来，转过身去牵张聿钦的手：“我们回去吧。” 张聿钦只是任由他握着，却没有将手收紧。 上了车，张聿钦也没说话，沉默地坐在主驾，目光从始至终都没看向奚春尽。 奚春尽知道自己做错了，于是打算先道歉，回家再解释，然后好好安慰一下对方。 “张先生，对不起，我……” 张聿钦仍然没看他，却打断了他的话：“安全带。” 以前自己坐副驾的时候，偶尔也会忘记，但张聿钦会主动过来帮他系好。 “好。”奚春尽的语气低落了几分，系好了安全带，也陷入了缄默。 他觉得，张聿钦现在应该很不想听他说话。 车身启动，驶向了熟悉的方向。 有时候奚春尽工作得太累，坐上张聿钦的车，两人也不说话，但心情却是放松的，于他而言是一种享受。 但眼下的情况明显不是。 这样的沉默让他很难受。 回了家，张聿钦什么也没说，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袖子，将衬衣的褶皱捋平。 奚春尽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我帮您。” 张聿钦避开了。 心中的失落再次涨了几千几万倍，奚春尽没再像刚才那样识趣地闭嘴，而是遵循本心地伸出手，直接将张聿钦抱住了。 对方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将他推开。 感受到了张聿钦的退让，奚春尽更进一步，牵过他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一边抬眼悄悄观察张聿钦的表情，试探着小声说道：“您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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